陳李氏卻不高興,就是這個少年郎,勾得小玉對自己不敬。


    瞧他嫩白的臉蛋兒,那勾人的笑容,還有身段兒,壓根不像大家公子。那日飯桌上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不就是狐狸精麽。


    晃動著的秋千停下,陳李氏還盯著不眨眼。


    就看見李玉低下頭,和她夫郎臉貼臉,青天白日的,親了對方。


    噫。一陣惡寒,看不下去。想要起身,“哎喲喂!”摸著自己的老腰,好像閃到了。


    李玉親完白卿書,望著他水潤潤的眸,心裏那是一片激蕩,正要說點兒情話,後方傳來“哎喲”的叫聲,嚇了她一跳。


    “誰?!”


    誰在那邊鬼鬼祟祟?等了許久都沒人站出來,隻好以為是自己幻聽。


    “老太爺您還好麽?”小廝撐著陳李氏,躲在樹後,連聲問。


    陳李氏扶著腰往後仰,齜牙咧嘴的,想生氣又不知朝誰發,隻好罵小廝。


    “快快快,趕緊帶我回去!”若是被李玉她們發現,他麵子往哪兒擱!


    後麵每回去找李玉,她不是拉著小夫郎不放手,就是對自己的好言勸解不假辭色,陳李氏對白卿書越發看不慣了。


    一日同白卿書相遇,對方向他問安,陳李氏一改之前的不理睬,笑道:“你腳好了?”


    確實好很多,白卿書在地上來回走給李玉看,表明已經沒事,李玉才同意自己出門。他點頭:“是,讓您擔心了。”


    我才不擔心。陳李氏帶著慈祥的麵容握住白卿書的手:“那就好,我們家小玉啊,最是心疼男兒家,以前多少小郎君喜歡她呢。”


    “這也就是娶了你。若是別人,也會如此疼惜的,小玉是個好姑娘,好妻主,你可得惜福。”


    誇李玉,卻告訴白卿書,他不是唯一,隻是運氣好嫁入李家,讓他別作呢。


    這意思連文意都能聽出來,悄悄翻白眼。


    白卿書沒動怒,他依舊笑如春風。


    “是,妻主說,她隻會對心悅之人百般疼愛,以往還從未喜歡過別人。卿書何等幸運,能得妻主寵愛。二姨公不必操心,卿書會同妻主好好過的。”


    話裏藏話,他在京城浸染官家郎君的圈子多年,又怎能不會。


    花言巧語。陳李氏的老臉抽了抽,看著白卿書屈膝要走,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可憐小玉還當他是柔弱無辜的寶貝。


    “公子,我就說怎麽來了琥城後您縮手縮腳的,原來是沒遇上應該對付的人。”文意小聲道,他老早就受不了陳李氏了,這回公子小小地懟了對方。


    因為李玉給了自己信心。白卿書掠過陳李氏,往相反方向走。


    若不是妻主一而再再而三袒護自己,他也沒有底氣為自己辯解。


    公爹還是喜歡催自己早些生孩子,但言語不會那般重了。幾次想說什麽別的話,又吞回去,說生男生女都隨天意。


    當然,眼神還是能看出他想要孫女。


    對白卿書而言,兒子女兒都是小棉襖,他家隻有他一個,也是千疼萬寵。


    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白卿書心裏忽然期待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期待什麽期待什麽,瘋狂暗示。


    話說我設置的時間是十點,為什麽沒發出去啊啊啊啊,還好我點開發現不對勁,存稿箱君,你不愛我了。


    第25章


    “我走了。”


    蒙蒙細雨中,李玉打著傘,盡可能地將整個身子容納在傘下,避免雨水打濕衣衫。


    身在富貴的李家,李玉從來沒有這般珍惜過自己的衣服,隻因這是卿書為她所做。


    今日穿的這身衣服,裁剪得十分合貼,縫製精良。李玉覺得,定是替自己做衣服,才使得夫郎這些天在白日都昏昏欲睡。


    該有多累啊。


    她上前抱了一下白卿書,“困就早點歇息,既然我已經有新衣了,就別再勞累。你真打算學大姐夫,立誌讓我從頭到尾都穿你製的東西麽?”


    這個想法很美好。但大姐夫是做慣了家務活兒的,與卿書不同。她舍不得。


    白卿書是從被窩裏爬起來送李玉的。


    他被摟在妻主胸前,眼睛有些睜不開,揉揉眼角,一個勁點頭:“嗯,嗯。”也不知到底有沒有聽到李玉說的話。


    這樣的情況下,還非要送自己。夫郎睡眼惺忪的模樣真是可愛,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李玉舍不得放開,重重在他唇上親了好幾下。


    “昨晚我做夢了。”纖瘦的少年聲音綿軟,在李玉懷裏懶懶道。


    一提到夢,李玉就想起夫郎做噩夢的那段日子,在半夜總醒,睡著了臉上還有淚。她不得不花許多時間安撫,好不容易才能將人哄睡。


    因此她的眉便皺起來,怎麽昨晚沒有半點兒感覺,睡太沉了?不由得產生愧疚之心,摸了摸夫郎的臉:“有我在呢,沒事。”


    白卿書睜開眼望她,妻主這疼惜和關心的態度是為何。


    “是好事。”他仰著小臉對李玉笑。李玉的心莫名跳得很快,這麽久了,夫郎一旦嬌軟起來,還是讓人把持不住。


    “那我等你告訴我這個好事。”


    李玉往前走,回頭夫郎還立在那兒,小手揮著,讓她心頭暖融融的。


    “你笑多久了?”周如意用看傻子的目光,斜眼望李玉。


    後者明明是約自己出來談事的,誰知一到地方就看見她臉燦爛得跟花兒一樣,像個二愣子。


    李玉笑而不語,又扯扯袖子:“看這,這功夫,裁剪,不錯吧。”


    又來了,還在秀,真沒救了。周如意歎息:“你可真是栽進去了。原先那麽討厭人家,整日同我說死也不會娶一個陌生男子為夫,最是抗拒父母安排婚事,這才幾個月啊,嘖嘖。”


    為了秀夫郎做的這件衣服,李玉嘴裏都念好多次了。她也知道好友聽煩了,心道你自然不明白。


    忽然嚴肅地問周如意:“你相信前世今生麽?”


    周如意掏耳朵,以為聽岔了:“你說什麽玩意兒?”


    “就是人會有第二世,前世遇到的人,犯過的錯,今生需要彌補。”李玉認真回道,她真的憋了挺久的。“我……我已經活過一世了。”


    周如意端詳她連眉毛都不動的凝重表情,捧著肚子笑,“行啊姐妹,你不會是想說,你夫郎同你有兩世情緣,今生相遇是前世的因吧?”


    是啊。李玉說的實話,她以為好友會吃驚,結果對方認為自己在胡說。


    周如意笑得前俯後仰,笑夠了,道:“那我還說自己已經過完一輩子,如今隻不過是倒退回年輕時候呢。這想法不錯,咱倆可以一起去出話本子。”


    倒退回原來的時候?這個說法讓李玉的心為之震動。


    早晨夫郎說做了夢,她也有做。


    夢裏血紅色鋪滿了床,夫郎悲痛欲絕的哭聲,還有大夫說,孩子沒了。


    她害怕這樣的夢,好像在填滿她的記憶缺口。在成為魂魄後,自己的記憶是不全的,當沉浸於這個夢中,李玉覺得,上輩子好像發生過,場景很是熟悉。


    她不敢去想。不敢想夫郎是不是真的曾經流過一個孩子,不敢想她倆在之後是多麽難過。


    重活,重活。希望真的是,回到過去,這樣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告別好友,同幾家鋪子的掌櫃說了說話,查完賬本,李玉盡量在家裏用晚膳之前趕回去,不過還是遲了。


    明日二姨公要回自家去,本來李府打算今晚開個家宴。


    “是我失禮了,對不住,二姨公。”隻要不涉及到自家夫郎,李玉還是懂得尊敬長輩的。


    二姨公皺著臉很是別扭,支支吾吾道:“算了,如今我也不好怪罪你們,回去看你夫郎吧。”


    看夫郎?李玉一愣,麵色焦急起來:“是卿書不好?”


    她扭頭問李家正君:“爹!卿書怎麽了?”


    李家正君滿麵紅光,喜氣洋洋,絲毫沒有發生壞事的跡象。


    他聲音很大:“瞧你急的,沒出息。”語氣是高興的,“等你夫郎把孩子生下來,你怕是更找不著北!”


    什麽叫“把孩子生下來”……李玉感覺這會兒真像做夢了,她怎麽聽不懂。


    “今晚用膳時,你二姨公不是話多,說了幾句嘛,你夫郎悶頭吃飯,忽然就吐了,你猜怎麽著,我這兒婿真棒!”


    李家正君眼睛都眯起來,難得開始誇白卿書。


    一句話把李玉砸得暈乎乎的:“你夫郎有喜啦!”


    李玉像個石頭人一般,僵著沒動,等到她爹拍她的臉,忽然跳起往外跑。


    喜脈,喜脈!


    卿書診出了喜脈,那不就說明,自己要當娘了?


    踏著霞光往夫郎那兒跑,經過樹林時,聽到了鳥兒嘰嘰喳喳叫,像是在賀喜。


    “砰!”她推門太猛,嚇到了文意和白卿書。


    “卿書卿書!”李玉像個孩子似的蹦到白卿書麵前,對方正在梳發。


    “我來我來。”


    李玉拿起梳子,慢吞吞替夫郎梳理,還在喘氣呢。


    二人都沒有提關於懷孕的事,待頭發梳好,白卿書不知李玉去了主院,噙著笑,杏眸彎彎的:“妻主,我早晨不是說,有好事告訴你麽。”


    “啊?哦哦是,好事,是好事。”


    李玉呆呆地應聲道,最終沒抑製住喜悅,哈哈笑:“我夫郎有喜了,天大的好事!”


    原來妻主知道了。看她傻樂的樣子,白卿書不禁也笑。


    “讓我感受一下你肚子裏的孩子。”她當即就要彎腰去聽白卿書的腹部。


    “哎呀小姐,這孩子才多大,哪兒能感覺到。”文意搖頭。


    是了,是她高興過頭沒注意。她問一臉無奈的夫郎:“孩子,是幾個月?”


    白卿書溫柔地撫摸著肚子道:“兩個月左右,本來我有預感的,近日反應有些大。”


    真好。那麽這段時間要時刻注意,必須好好照顧夫郎。


    李玉太激動,眼睛裏竟然含了淚,無論前世夫郎有沒有經曆過那樣的事,無論到底是前世,還是回到過去,此生絕不會重蹈覆轍。


    既是為曾經的結局心痛,又為現在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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