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卿書此時沒有因為羞赫蹲在角落,知曉對麵有朱府的人,他立刻就會想到,去朱府參加賞花宴時,在湖邊見到過孫知宜。


    朱府小廝說那是縣令在宴請賓客,這說明朱縣令和孫知宜是有關係的。


    李玉正在思考,對麵竟然又傳來嘎吱嘎吱聲,隻是這次沒有竹青的聲音。


    不知想到了什麽,李玉覺得一陣惡心。


    等到這陣聲音也沒了,隔壁有人推開門叫人打水,李玉知道,總算是完了。


    打聽到的消息還不少,盡管有許多疑惑,她滿足了。


    腳都蹲麻了,她站起來揉揉腳,去喊白卿書,抱著人哄。


    風華來敲門。


    “小梅,醒了嗎?”


    小梅便是答應把房間讓給李玉的小倌,風華這麽稱呼,意思就是能出來了。


    她仍然警惕,開了一道縫,輕聲問:“隔壁?”


    風華道:“我看了,隻有竹青。”


    隔壁門已經開了,風華假意找人,進去隻看到裹著被子睡熟的竹青。


    “方才看到孫小姐下樓了。”他又道。


    意思是那位朱大小姐沒有同孫知宜一起離開,怪了,她去哪兒了,從哪個地方走的。


    李玉忽然覺得,這位朱大小姐也不簡單。


    給夫郎戴了帷帽,她攬著人離開花樓。


    臨走時給花樓爹爹一筆豐厚的銀子:“可要多顧著風華,別讓他被人欺負了。”


    風華接近竹青打聽事情,若被發現,說不定有生命危險。李玉希望花樓爹爹能知曉,這人是她包下的。


    “那肯定,您放心。”


    花樓爹爹一邊保證,一邊偷偷看李玉懷裏的人。


    乖乖,這還是個孕夫。據樓裏小倌說,八成是李玉的夫郎。


    帶著夫郎逛花樓,還和小倌共處一室?有錢家的小姐真會玩兒。


    花樓爹爹對著李玉眨眨眼,搞得李玉一臉懵。


    李玉和白卿書離開花樓,馬車已經等候許久。


    阿塗和文意見兩位主子出來,紛紛招呼。


    掀開車簾,嘴裏塞著一團布的顏生憤憤望著眾人,看到李玉,又發出嗚嗚聲。


    “他太吵了。”文意吐吐舌頭,“為了不讓路過的人誤會,隻好把嘴堵上。”


    李玉把顏生拉回了李府,交給了李家正君。


    憑什麽夫郎受委屈要瞞著,她就要告訴爹爹,讓她爹做主,讓她爹知曉兒婿的委屈。


    誰讓李家正君過去老念叨,娶白卿書不如娶顏生呢。


    李家正君這回氣得鼻子都歪了,喝了好幾口水才壓下火氣。


    上次白卿書就因為顏生被汙蔑,他已經很愧疚,因為自己的私心,沒有過多懲罰顏生。


    這次竟然把他的兒婿拉到花樓?李家正君瞪了一眼李玉,以為李玉又開始風流起來。


    不管怎麽說,還是得為女兒遮掩,又得讓懷孕的兒婿寬心,李家正君決定給顏家和顏生妻主家寫信,親自把人送回去。


    得知消息的顏家和顏生的妻家,覺得丟臉極了,立刻表明會好好約束顏生,顏生的妻主和他感情也淡了許多。


    李玉和夫郎回了院子,把人抵在牆上:“方才在花樓,卿書是如何做的?”


    白卿書低頭,不肯承認:“方才好好的呢,妻主是出現幻覺了。”


    李玉眯了眼:“幻覺?”


    若不是不能行劇烈的運動,李玉很想讓夫郎知曉,什麽是幻覺。


    咬上白卿書柔嫩的唇,李玉剛才聽了兩回哼哼唧唧的歡好之事,就算不能壓夫郎,怎麽也要討回本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畢~


    本來想寫多一點,奈何不能開車~抱住你們啾啾一頓。


    第55章


    “回稟小姐,那張芸確有其人,近日在城頭破廟裏歇腳。”


    穿得破爛的小乞丐縮著手,恭敬對李玉答道。


    城頭破廟?


    李玉眼眸微眯,這位此時竟然如此落魄。


    給了承諾給小乞丐的銀兩和吃食,見她歡天喜地離去,李玉搖搖頭。


    像小乞丐這樣的存在還有很多,人和人的命運差別很大。


    別看乞丐地位低,她們有自己的人脈和群體。找人、傳遞消息,有時找她們更方便。


    李玉要小乞丐找的張芸並不是一般人。她是京城張太傅獨子的私生女。


    張太傅的獨子在成親前日,竟與他人無媒苟合,婚後一月有了身孕,被妻家發現,綁著送回了太傅府。


    要問為何妻家不喜反怒,他妻主成親之夜生病發燒,根本沒與他洞房。此後一月纏綿病榻,何來的懷孕?


    張公子回府後,心上人卻不願娶,他在太傅府鬱鬱寡歡生下張芸後,撒手西去。張芸一出生便不知所蹤。


    李玉知道這事,是因為前世張芸在京城赫赫有名,十八歲橫空出世,成為最年輕的狀元。


    太傅親自把她接回府,正了名,說媒之人踏破門檻,張芸卻道,已在琥城娶夫。


    原來她出生後被抱到別處養,幼年被拐,飽受折磨。十二歲從家中逃出,流落琥城,遇到了她夫郎。


    李玉前世喜好遊山玩水,每到一處便去當地茶樓聽說書,這事兒是遊到京城時知曉的。


    被孫知宜處處打壓,她便想著如何擴大家業。


    碧螺莊不就是因為搭上京城的線洋洋得意麽,她想到自家曾祖父留下的嫁妝——京城商鋪的紅利與地契,也想把生意做到京城去。


    在大腦裏思索一遍,搜出了張芸這個人,此刻正是她流落琥城的一年。找了幾月,終於有了線索。


    城頭破廟。


    “別緊張,我並無惡意。”


    李玉望著那個瘦小的孩子,很有耐心地,一點一點獲取對方信任。


    張芸一臉警惕地躲在角落,手裏握著一把刀,衣服破破爛爛,在前世姣好的麵容,也黑漆漆的。


    她這樣的反應很正常。換了李玉,曆經磨礪到了琥城,找到一個容身之處,忽然有人跑來說幫自己,誰都會懷疑。


    此時的張芸才十二歲,看起來像一隻小豹子,眼神冰冷。


    “你為什麽幫我?”不搞清這點,張芸不可能跟著李玉走。


    李玉神色坦然,眼神清明:“就當我看中你的潛質。”她並不是聖人,確實有私心。


    “潛質?”


    張芸覺得可笑,她一個十二歲半大孩子,有何潛質。


    “我知道你的名字,還知曉你的身世。”李玉吐出“芸”一字,對方麵色一變。


    張芸知道自己叫張芸,她有一個銀手鐲,上麵刻了字。她曾想過找自己的家,一次餓得受不了,不得已到當鋪當手鐲,從此以後便被人追殺。


    或許有人並不希望她回歸。


    “想活著麽,想堂堂正正回到你的家麽?”


    李玉覺得自己就像誘哄小孩兒的壞人,看著對方眸中滿是驚訝,心裏不禁道。


    幫人幫己,沒毛病。


    當她把小孩忽悠回去,守門的呼吸一滯。


    若不是二人相差歲數不大,真以為是小姐在外頭生的女兒。


    文意就是這麽認為的。


    他看到李玉領進來一個瘦巴巴,黑漆漆的孩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笑眯眯的李玉,脫口而出:“您何時在外麵有這麽大一個女兒?”


    “……”


    李玉黑臉:“自己領罰去。”


    要不是文意是夫郎的貼身小廝,他這麽沒規矩,早就被掌嘴了。這話傳到卿書耳中還了得?


    白卿書今日又感覺到胎動,每次他都感覺很奇妙。


    以前對於生孩子,他是恐懼排斥的。但真的懷上,他好像有了無盡的勇氣,隻想著如何把孩子養得健康,如何妥當生下來。


    “先認認人,這是我夫郎。”


    李玉讓張芸先去把自己清洗幹淨,免得嚇到夫郎。隨後她帶著張芸到了白卿書麵前。


    張芸的皮膚是小麥色,五官端正,英氣十足,眉眼幹淨。


    就是矮了點兒。


    “妻主,這是誰?”白卿書看著對自己行禮的張芸問道。


    “晚上再說。”


    李玉把人拾掇幹淨後,便要帶張芸去找李家家主。三人在書房談了許久,有爭吵,也有妥協。


    李家家主眼神複雜,望著麵前的小女兒。她不知女兒哪裏來的本事和野心,竟然到處結交人脈,硬是要往京城發展。


    “娘,你以為咱們以後能安生?”李玉有一種預感,若是她們李家不壯大,安於現世,任由碧螺莊欺壓,不僅保不住地位,日後會有大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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