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鍾蘊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虛弱下去, “還真沒有。”


    她有些訕訕地端起咖啡, 掩飾性地喝了一口, 幹咳說道:“那後來你們兩個是怎麽在一起的?他忙完了事情, 過來找你, 然後就在一起了?”


    關於她和洛成蹊在一起的經過,鍾蘊曾經在之前的聊天時向明蕾詢問過,但一來這個經過有些難以啟齒,二來用文字和語音聊天也說不清楚, 兩人就約定見麵後再談。


    不過現在,明蕾發現,即使是麵對麵地談,她也很難把他們之間發生的事都說清楚。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也太複雜了, 她都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口,隻能撿最主要的部分,用最簡練的語言告訴給鍾蘊聽,把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都略過去,等著以後有空再提。


    “不是,是那天晚上我們偶然在一家餐廳遇到了,他好像心情有些不好的樣子,讓我陪他在外麵過一個晚上,我就答應了,然後我們兩個就去了他之前給我製造雪景的那座庭院,然後……就這麽在一起了。”


    鍾蘊聽得目瞪口呆。


    “你——”她提高聲音說了一個字,意識到兩人是在公共區域的卡座,不像在包廂裏那麽具有隱私性之後,又連忙降低,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兩個還沒有確定關係,你就跟他出去過夜了?”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臉上浮現出一抹驚異之色:“你們不會是先過了夜,然後才在一起了吧?”


    “沒有沒有!”明蕾連忙解釋,“我當初問你……那個注意事項的時候是在上午,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在一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而且我剛才說的過夜也不是那種過夜,就是普普通通的陪伴過夜,我又不傻,怎麽可能跟他做那種事情……”


    雖然後來差點做了,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確定了關係,成為了情侶,做這種事很正常,不算是她犯傻。


    “蕾蕾。”鍾蘊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她,聲音也充滿著夢幻般的不可置信,感慨說道,“你還真是在感情方麵格外遲鈍啊。你知道單獨和男人去外麵過夜代表什麽意思嗎?”


    “我知道。”明蕾小聲說,“但他那個時候心情不好嘛,我又和他認識了很久,之前也有兩個人一起出去旅遊的時候,住的都是一個房間的套房,也沒發生過什麽事情,就……答應了唄。”


    鍾蘊的表情看上去更加不可思議了:“你跟他一起出去旅遊過?兩個人?還是住的一間房?”


    “是啊,但都是套房,我們兩個人不睡在一個臥室裏麵的那種。”明蕾說,“應該不奇怪吧,那個時候我都是把他當做哥哥來看,兄妹之間出去旅遊,住一個套房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鍾蘊沉默了兩秒。


    “明蕾。”她看向明蕾,用一種嚴肅而又沉重的語氣緩緩說道,“你知道,像你這種和非親屬關係的男性親密相處,卻又始終不確定戀人關係的行為,正常人都把它叫做什麽嗎?”


    明蕾被她這嚴肅的語氣說得心裏一緊,有些不安地問道:“……什麽?”


    “綠茶。”


    “……”


    餐桌上寂靜了兩秒。


    緊接著,響起了明蕾不可思議的聲音。


    “我——我怎麽就綠茶了?我又沒吊著他!我是真的把他當做哥哥來看的!”


    “哦,哥哥啊……”鍾蘊拉長尾音,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微笑說道,“你既然把他當做哥哥來看,又怎麽跟他成了一對?還睡一起了?世界上哪對兄妹會像你們這樣做?”


    明蕾臉上一紅。


    一半是因為鍾蘊的這句話,另外一半是因為想起了一些與之相關聯的畫麵。


    她在換衣間對溫嵐言之鑿鑿地說隻把洛成蹊當哥哥的畫麵;她在家裏對爺爺無奈地聲明她和洛成蹊隻是普通朋友的畫麵;然後一轉眼,就變成了她坐在洛成蹊腿上,被他緊摟著腰無法離開,隻能軟著身體跟隨他上下幅動,顫抖著聲音低泣叫他成蹊哥哥的畫麵……


    前兩個畫麵與最後一個畫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加上好友反問的那幾句話,讓明蕾再也維持不住鎮定的表情,紅著臉低下頭,把耳邊的發絲梳理垂下,遮掩過大半發熱的臉龐,羞赧地細聲低語。


    “不能這麽說……我現在雖然和他在一起了,但之前是真的把他當做哥哥來看的,又沒有故意裝傻……我一發覺自己對他的感情產生了變化,不就馬上來找你商量對策了嗎,哪裏綠茶了,你別胡說。”


    鍾蘊想了想,覺得她說得有道理,再加上麵前的好友一副要把自己埋進咖啡杯裏的模樣,就善解人意地沒有再糾纏於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別的事情。


    兩人在會所裏消磨了大半的下午時光,直到最後一份茶點用完,話題也差不多聊完了,就收拾東西回家,約定等下次有空的時候再出來相聚。


    接下來的幾天,明蕾都在家裏陪著爺爺下棋聊天,偶爾興致來了,也會練習一下書法和鋼琴。


    這兩樣東西她在之前都荒廢了很久,但一個因為被洛成蹊拒絕了約會,而被用來轉移她心焦的注意力,一個因為在舞台上和明葵合奏了一曲,都陰差陽錯地重新起了興趣,現在有空時也會想起來練兩手了。


    明蕾的奶奶精通琴棋書畫,會彈古琴,也會彈鋼琴,還能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明蕾的鋼琴最先開始就是跟著她學的,後來才請了老師來教,書法卻沒有跟著她學,而是跟了爺爺。


    明老爺子在書法上頗有造詣,是書協的重要成員,每年都會帶著作品去參展,字寫得瀟灑風骨,很是遒勁有力,並且引以為豪,強烈要求所有的子女都學習他的書法。


    明蕾從小被養在兩個老人身邊,被明老爺子手把手地教著寫字,毛筆字和鋼筆字都要學,以至於她上了小學之後第一次上交文字作業,老師都以為她是讓家裏的大人幫著代寫了。


    因為有錢人家的小孩或許會提早開蒙,寫得一手好字,但是一般來說,女生的字都是比較偏秀美的,要麽就是板板正正,像明蕾那樣剛健的字體實在不多見,再加上她外表又是乖巧甜美那一類型的,就更是容易讓人誤會了。


    不過後來就沒有這個煩惱了,明蕾在字體定型之後被爺爺批準去學奶奶的字,雖然沒有奶奶寫得漂亮,但也算是能寫得一手比較秀美的簪花小楷了,誰見了都會誇一聲好。


    也因此,當看見孫女居然撿起了多年不練的書法,明老爺子很是驚喜,對著明蕾寫完的作品進行了一番品評,結論是雖然字體骨架還在,但因為荒廢的時間太久,形還是有些塌了,有點可惜,不過隻要再繼續練習,回到以前的神形皆備指日可待。


    明蕾對此不甚在意,她本來就是閑得沒事幹了才練習書法的,塌了就塌了吧,反倒是明老爺子對此興致高漲,沒事就在她練習書法的時候進行圍觀指點,仿佛回到了手把手教她握筆寫字的從前,讓她生出了幾分感慨。


    她和洛成蹊說起這個事,末了在手機裏說道:【你說,我們家這個情況能不能稱得上是書香世家了?我爺爺會書法,會下棋,我二叔一家會音樂舞蹈彈鋼琴,我自己也會書法下棋和鋼琴,算起來會的東西還真不少】


    洛成蹊回了她三個字:【我也會】


    明蕾:【……】


    好吧,她想起來了,像他們這種人家,學習這種東西都是必要的課程,女孩子不是會鋼琴就是會舞蹈,男孩子備選項要多一點,但也不外乎是騎馬下棋之流,鋼琴她也見他彈過,還真的是她會的他都會。


    不過這個年代學書法的人倒是真的很少了,明蕾是有長輩要求才會跟著學,不知道洛成蹊是什麽情況,她隻記得他的字寫得很好看,和爺爺是不同風格的行雲流水,他房間裏一遝的獲獎證書就有幾樣是關於書法的。


    這麽想著,她就問道:【你的書法是跟誰學的?以前好像都沒有見你練過】


    洛成蹊回答她:【跟我爺爺學的,我上了初中之後就不再碰毛筆了,那個時候你才小學二年級,沒印象也很正常】


    看見這話,明蕾眼前一亮,有些興奮地回複道:【好巧,我也是初中之後就沒有再練習書法了,這幾天重新翻出來練,爺爺都說我寫得軟趴趴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洛成蹊:【是嗎?拍張照過來給我看看】


    明蕾就按照他的吩咐拍了一張照過去,有些緊張地等待著他的評價,心想男友的評價總該比爺爺要高點吧,就算她寫得的確不怎麽樣,他也應該會哄哄她才對——


    洛成蹊:【的確寫得軟趴趴的,像被抽走了骨頭一樣】


    明蕾:“……”


    像被擊中了一箭在膝蓋上,明蕾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有些羞憤地打字回複:【爺爺說我骨架還是有的!就是形有些塌了而已,你別不懂裝懂亂評價,生氣.jpg】


    洛成蹊:【我不懂裝懂?】


    聊天界麵裏開始出現了熟悉的口吻,看得明蕾心頭一跳,忙不迭就想服軟,隻是還沒等她打出幾個字,對方就又回複了一條消息,


    洛成蹊:【形為什麽會塌,不就是因為骨頭被抽走了?哪裏來的骨架還在。你爺爺這麽說,要麽是安慰你,要麽就是你的骨架真的還在,但也跟你的形一樣,全都塌了】


    明蕾:“……”


    什麽叫會心一擊,這就是會心一擊,簡直是殺人不見血,她可算是明白了那天餐廳走廊裏三個男人的感受,真的是殺傷力顯著,還想不出一點反駁的話。


    明蕾正想發個淚流滿麵的表情包過去,洛成蹊的最新消息就又出現在了她的手機屏幕上。


    洛成蹊:【你的字就跟你的身體一樣軟,不過字需要練習,身體就免了,繼續保持這個狀態下去,很舒服,我喜歡】


    這一下子,明蕾所有的羞憤之情全部都變成了羞澀。


    什麽叫“和身體一樣軟”,還“很舒服,我喜歡”,這——這是哪門子的舒服和喜歡啊?!


    第66章


    明老爺子回來之後, 明蕾的生活就回歸到了以前的模樣,不是在家裏陪著老人下棋聊天,就是和鍾蘊一起外出逛街, 偶爾興致來了,也會練練書法, 彈彈鋼琴,過著名媛千金特有的枯燥無味的生活。


    當然, 改變也是有一些的, 比如每天清晨,她都會在醒來的第一眼和洛成蹊說早安,臨睡前也會說晚安, 之前是對著真人, 現在則是隔著手機, 白天也會時不時地和他發發消息、打打電話, 時常和次數隨著她的心情以及對方的忙碌程度變化。


    通常她的心情都會很好, 就算有不好的,那也大概率是被洛成蹊給氣的或者羞的,哄哄就好了,洛成蹊就不一定每天都有空了, 即使如此,兩人也保持著每天最低半小時的通話交流和最少一次的消息聊天,基本都是在晚上他下班後。


    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明蕾對洛成蹊的思念開始逐漸增多,頭幾天還在為好不容易能喘口氣而感到慶幸, 久違地獨自一人睡大床時也覺得舒坦無比,正好她生理期來了,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地在家裏養了一周,感覺前段時間的損耗都補回來了。


    但是漸漸的,她就發現,一個人睡大床雖然很舒服,可以隨意地翻滾,但沒有了另外一個人的懷抱和溫度,夜裏睡著的時候總覺得空落落的,醒來每次下意識地往旁邊一側頭,看見的都不是喜歡人的睡顏,而是自己的床鋪,那股空落落的感覺就更強了。


    她試著和洛成蹊加強聯係,比如說延長通話時間,增加聊天次數,以此來減少對他的思念之情,但這樣做的後果隻導致了她在當天晚上做了一個被他這樣那樣的夢,醒來後空虛感不僅沒有減少一點,還增加到了前所未有的強度。


    ……所以她這不僅是思念戀人,還想念那方麵的事情了?


    她居然有這麽欲求不滿的嗎,沒交往前做和他不斷接吻的夢,夢境的最後是她被他推倒在走廊地板上,一看就不是什麽純潔的發展,交往之後的夢更是直接沒了前戲,開始和他進行深入交流了?


    想著夢裏的情景,明蕾下意識地並攏雙腿,然後難為情地發現這個動作讓她感到更加空虛了,因為以往她都會夾著點東西,比如說洛成蹊的腰之類的,裏麵也會被充盈填滿,現在……咳。


    她紅著臉拿起手機,在給鍾蘊發信息和上網查信息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後者,雖然她和鍾蘊是無話不談的好閨蜜,之前做的那個夢也給對方說了,但這一次的夢還是算了吧,完全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她還是要點臉的。


    明蕾打開手機網頁,在搜索欄裏輸入一行字:【男友不在身邊,覺得空虛怎麽辦】輸完之後覺得怎麽看怎麽怪,好像那種常常能見到的低級廣告,按下回車一看,果然,頭先出來的幾個都是顏色鏈接,往下拉才看到幾個正常的問答。


    她點開看了幾個回答,有些是讓題主習慣的,有些是讓題主和男友盡早同居的,還有一些是讓題主和男友去賓館開個房間的,她來回翻看了幾遍,不得不承認最後一部分回答是對她目前狀況最好的解決方法。


    而且執行起來也不麻煩,他們有庭院,可以不用去賓館,直接開車過去就行,不怕撞上認識的人,但問題就在於,洛成蹊能抽得出這個空嗎?


    雖然當初他對她說的是“最近幾天都抽不出空”,但都過了一個星期了,他的忙碌程度還是沒有減少下來,甚至有隱隱增多的趨勢,有時候明蕾中午給他發一條消息,他都要到晚上九十點的時候才能回複她。


    趴在陽台上看對麵的洛家本宅,也是一直看到莫嫂都叫她下去吃晚飯了,也沒有看見有什麽車輛從外麵駛進去,看來他是真的很忙,忙到連飯點都不能及時回家的地步。


    晚上倒是有時間,兩個人會通過手機聊上半晌的天,但那個時候已經差不多過了九點,再要和他去庭院,光是來回就要花上一兩個小時,就算去最近的賓館,回來也差不多要滿十二點了,要是被爺爺發現,那場麵簡直不敢想象。


    明蕾心裏清楚,按照爺爺每天雷打不動八點休息的習慣,她在晚上九點偷偷回去、再在半夜十二點偷偷回來,被發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她不敢賭這個幾率,萬一爺爺睡到半夜忽然睡醒了,想要出來喝杯茶,結果就撞上了正好要出去或者回來的她呢?


    這個時候,她開始後悔沒有一早對長輩表明她和洛成蹊之間的關係了,搞得現在連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的。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她告訴了爺爺他們之間的事,以老人家骨子裏的傳統程度,她也不可能在晚上出去和他約會,可能還會被管得更嚴。


    所以她和洛成蹊約會的最佳時間還是在白天,最好是在下午,這樣就不會引起爺爺任何的懷疑,晚上八點之前也行,她可以假稱是和鍾蘊出去吃晚飯,以前鍾蘊瞞著父母出去見男友時就經常這樣幹,沒想到現在輪到她了。


    就這樣,在經過了一番揣摩衡量之後,明蕾把和洛成蹊的約會時間定在了白天下午兩點到晚上八點這一段時間之內,剩下的就看對方能不能抽出這個空來了。


    因為矜持,她沒有在一開始直接打電話約人,想著都已經過了一個星期,說不定洛成蹊都快忙完了,她不妨再等幾天試試,要是運氣好,就不用她主動去約他出來了。


    結果等了兩天,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忙碌,沒有輕鬆下來的趨勢,而她對他的思念之情已經增強到了一個無法忽視的地步,隻能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不過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說她想約他,而是詢問他什麽時候才能忙完。


    “還得再等兩天,我手頭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洛成蹊先是在手機那頭回答,接著又含有幾分笑意地詢問她道,“怎麽,想我了?”


    聲音又好聽又優雅,還帶著寵溺溫柔的笑意,聽得人心裏癢癢的,隻想撲到他的懷裏,對著他的唇親上去,並且在發現這個念頭無法實現之後,這股癢意就變得更強了。


    明蕾努力壓下心裏的波瀾,同時有點臉紅,換作是在平時,這種戀人之間的情話她是不會羞於說出口的,但現在情況特殊,她不僅想他了,還想他們之間的親熱接觸了,承認前者,就相當於是承認了後者,就變得有點難以啟齒來。


    不過最後她還是應了一聲,用細微的聲音回答說道:“是啊,我想你了……我們之間好久都沒有見過麵了,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麵是在什麽時候嗎?”


    “記得,就在我爺爺和你爺爺回來的那天。”洛成蹊輕笑著回答,不過顯然也知道她的重點不在這裏,旋即又接了一句,“離現在是有很久了,大概有八.九天了吧。”


    “快十天了。”明蕾嘟囔,語氣有點蔫,帶有一點撒嬌,細細軟軟的,聽著就能讓人的心也軟下來,“我想你了。我想要見你,見到你的真人,不想再和你通過手機聯係了。”


    洛成蹊的心就被她說軟了,柔聲說道:“我也想見你,蕾蕾。你再等我兩天,馬上我就能處理好手頭這些事了,到時候我立刻過來見你。”


    “真的?”明蕾眼前一亮。


    “真的,就兩天。”


    聽見洛成蹊在手機那頭肯定的聲音,明蕾有些興奮地坐直身體,從倚靠在床頭變成了垂腿坐在床沿,但是很快,她又變得疑慮起來:“你確定隻要兩天嗎?不會到時候再往後延期吧?”


    “不會。我處理事情的能力你還不放心?”


    明蕾還真不放心:“我是很想相信你啦,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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