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靈依咬唇,看她受寵的程度,她想讓紀延聲放過她那兩部戲看樣子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她說不動紀延聲,不是還有韓熙嘛。


    她就不信韓熙跟著紀延聲能有多少安全感,她非得說些什麽讓她明白紀延聲其實就是個冷血的人,別以為現在受寵以後能一直受寵,等到紀延聲玩膩了她,她的下場不會比她好多少。


    “我跟了您八個月,為您打掉了一個孩子,紀少,求求你看在我為你打掉的那個孩子的麵子上,這回就饒過我吧……無論如何,那也是你的孩子,你讓我把他打掉,總不能殺了他之後又殺了他母親——”


    韓熙看紀延聲掐了煙,不願意再留下來看於靈依哭哭啼啼。


    她跪在紀延聲身側的樣子,讓韓熙覺得可悲。


    她背對著那兩人上樓梯,剛走了幾步,突然聽到於靈依說她跟了他八個月,為他打掉過一個孩子。


    韓熙腳步一頓。


    於靈依在門口說的那幾句話,韓熙根本就沒當回事。


    她和紀延聲又不是戀愛結婚,本來就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她圖的是金錢身份和資源,又不是圖紀延聲這個人和他廉價的感情。


    再說,紀延聲這種出身的人,私生活如果幹淨,她哪有機會接近他。


    要是於靈依隨便幾句話就能惡心到她,她未免也太脆弱了。


    隻是……八個月。


    韓熙轉身,環視四周,於靈依說客廳那個她當初第一眼看見就覺得很醜的沙發是她挑的,那也就是說,她被紀延聲包.養的這大半年,就住在這套房子裏?


    這就真的有點惡心了。


    提起那個生父不詳的孩子,紀延聲臉色開始變得不太好看。可是餘光注意到韓熙沒上樓,似乎一直注意著這裏。


    紀延聲心思一轉,於靈依這麽一鬧也不全是壞事。


    他剛好可以借此警告一下韓熙。


    本來這段時間她張嘴閉嘴都拿孩子做擋箭牌,說話做事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裏。跟領證之前對他的樣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真以為懷了他的孩子就高枕無憂了?


    他必須得讓韓熙知道,她能靠孩子走到哪一步,歸根到底還是取決於他。


    於是,紀延聲名義上是跟於靈依說話,實際上是說給韓熙聽:“一個孩子算什麽,我若真想要孩子,難道還缺女人給我生嗎?別總拿你給我懷孩子說事,那沒意義。”


    韓熙聽得挑眉,心中愈發堅定以後要把紀延聲當做一個工具人來對待。除了孩子,不能再和他發展出多餘的牽絆。


    於靈依臉色一白,還要繼續說下去,紀延聲‘噓’了一聲,示意她閉嘴。


    他從她手中抽回衣袖,輕輕撣了撣,分寸極佳的壓下眉間的不耐和狠厲,小聲跟她說:“沒別的事,請你可以滾了。”


    於靈依知道他已經不耐煩到了極點,她再多說一句,他怕是真的會生氣。


    她隻好不甘心的從地上爬起來,臨出門時瞪了韓熙一眼,離開了雲水灣。


    於靈依走後,聽聽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圍著那兩袋紀延聲隨手扔到地上的零食叫喚。


    紀延聲怕它伸爪子抓破,起身整理那些零食,把它們一個個拿出來放到櫃子上。


    他和平時一樣,好像於靈依從來沒出現在雲水灣一樣,整個人若無其事有條不紊的忙著。


    韓熙從飲水機接了杯水,一邊喝著一邊走到他旁邊。


    語調輕鬆又自在,她問他:“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韓熙指的是她昨天問他認不認識於靈依,他說不認識。


    可實際上他和她不僅僅是認識,還親密又熟悉。


    但紀延聲誤會了。


    他被於靈依的出現弄得措手不及,有些氣自己之前沒看出於靈依是個蠢貨,完全忘了昨天他睜眼說瞎話跟韓熙說他不認識於靈依。


    聽見韓熙管他要解釋,他下意識以為剛才故意說給她聽的那幾句話她一點沒當回事,居然還理直氣壯的管他要解釋。


    孩子還沒生,就擺出大房姿態了?


    他不耐到了極點,神情有些陰鬱。臉上掛著涼涼的笑意,眉眼譏諷:“有什麽可解釋的?”


    “於靈依,一個被我玩膩的女人,唔,好像確實打過一個孩子。”他把最後一包零食放好,扶著櫃門認真回想了下。


    “怎麽,紀太太想仗著自己大房正妻的身份教訓小三嗎?別急啊,”紀延聲笑的格外燦爛,“我這段時間有點忙,沒顧上找呢,你再等等我,我找了之後親自把她領到你麵前,你隨便教訓。”


    “放心,絕對不會再找個於靈依這樣的,我保證給紀太太帶回來的都是又乖又嬌的,讓她們在你麵前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韓熙漫不經心的喝完水,把一直想往櫃子上蹦的聽聽抱到懷裏。


    “你誤會了。”她沉靜的看著紀延聲。


    “我設計你是因為你姓紀,嫁給你圖的是金錢和地位,不是你這個人。你什麽時候,在哪裏,找什麽性格的小三小四小五,都與我無關。你自己喜歡就好,我絕不會幹涉。”


    “我想要的解釋是昨天你跟我說你不認識於靈依,可事實是你和她認識的還不一般。”


    “我對你不要求忠誠,但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坦誠。以後遇到這種事,你不用擔心我會不高興,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在乎的。”


    她說的那樣誠懇。


    紀延聲斂了所有表情,幽深的瞳孔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靜默的可怕。


    “你之前跟我說,紀太太如果有想做的事可以直接跟你說,不需要拐彎抹角耍心機。”韓熙衝他抬了抬下巴,指著客廳裏那個沙發。


    “於靈依跟我說,你很喜歡和她在那個沙發上做,我本來覺得無所謂,抽時間換一個就行。可是後來她又提到八個月,我才意識到她之前就是住在這裏。對吧?”


    紀延聲沒反應,韓熙權當他默認。


    “那就不太好,一個沙發無所謂,整套房子就有些惡心了。紀總,以你的身家,名下不太可能隻有這一套房子。”


    “紀太太可以申請,換個房子住嗎?”


    韓熙微笑,端著一副溫婉大方的姿態。


    紀延聲盯了她半晌,意識到她說的那些話真的不是她為了自己的麵子說的。


    是她真的那樣想,那樣不在意。


    他應該高興的。


    他本來就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紀恒嵩,所以他才沒那麽排斥她的心機,她可以好好照顧自己和孩子。


    可是……


    這不代表她真的可以把他往外推啊。


    嗬。


    “沒問題,不就是換個房子嗎?”紀延聲暗中咬牙,逼著自己重新笑起來,“明天我讓我的新助理過來處理。”


    “新助理?”韓熙疑惑,“周遊呢?”


    “今天是他任職的最後一天。”連一個於靈依都處理不幹淨,他還留著他幹什麽,吃閑飯嗎?


    不清楚他工作上的事,韓熙沒細問。


    “新助理叫什麽?”她明天見麵也好稱呼。


    “程瀚青。”


    韓熙:“……”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再見


    第41章


    周遊完全沒料到, 一夜之間,他就被開了。


    不,嚴格意義上說, 他還不是被開。


    隻是從紀延聲的第一特助降到了秘書辦的高級秘書。


    除了最程序化的普通事務, 紀延聲的私人事務他通通都沒有權利接觸。


    天降厄運, 周遊委屈又驚恐,電話裏顫顫巍巍想求一個理由:“紀總, 我做錯了什麽?”


    紀延聲剛結束美國那邊的視頻會議, 揉了揉太陽穴, 對周遊的問題深感疲憊。


    “我發現, 你在處理我的私事方麵, 總是不太能令我滿意。而且,你看女人的眼光堪憂。”


    當初於靈依就是他找過來的, 說什麽乖巧可人,善良懂事。


    現在看,都是假的。


    周遊有苦說不出,還是想為自己爭取一下。“紀總, 就算您不用我,也不能直接讓程瀚青頂上來啊。”


    “他之前的工作經曆都是在市場部,沒做過特助的工作。您直接把他推過來,我擔心他處理不好——”


    他以前怎麽沒發現, 周遊這麽愛操心呢?


    紀延聲關了電腦,沒心情再跟他廢話。


    “程瀚青明天上午到紀氏報到,你把該交代給他的事情都交代好。順便整理出我名下所有閑置的房產, 再把紀氏旗下在北京所有仍有空餘的樓盤都照出來,一齊交給他,讓他明天下午來雲水灣接太太看房。”


    “……是。”


    .


    程瀚青一個半月前接到紀氏挖他的電話,他本意是想拒絕,因為他回到a市就是做好了以後定居在這裏的準備。


    北京的房價實在太高,他要為老家的父母考慮,即使留在北京也無法真的定居。


    可是當對方說,挖他是紀延聲紀總親自交待下來的意思的時候。


    不用多想,程瀚青就答應了。


    連最後到底是什麽職位,薪水多少都沒問清楚。


    隻是林氏這邊有些麻煩,他剛來就要走,平白得罪了一大堆人。林宣把他喊過去想讓他開條件留下來,程瀚青明說不肯,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等程瀚青終於辦好離職,拎著行李到了北京,進了紀氏總部的大樓,便對上了周遊的冷臉。


    兩人之前在a市見過,那時相處的還不錯。


    程瀚青有些驚訝他對他莫名的敵意,謙和地笑了笑:“周特助,出什麽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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