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女人顯然早便發現了秦九醞,所以才故意引她到此偏僻的地方,想著假如真撕起逼來,好以多勝少。


    “誰踢的。”秦九醞雙手抱胸,單刀直入。


    “什麽誰踢的?”其中一位女人笑嘻嘻的,“秦學姐,你有證據……”


    “——啪!”


    女人的‘嗎’字沒來得及出口,秦九醞的巴掌就已蓋在了她臉龐。


    “再問一遍。”秦九醞單手掐住她的臉,目光卻乜著另外一人,“誰?”


    不論秦九醞素日有多低調,藏匿於她冷酷外皮下的是張狂的本質,故而她才會在疑忌古城遊戲是非法組織時,為陳恩童隻身犯險。


    當初的她不知道古城遊戲曾害人喪命,她自信自己不會遭一個非法組織洗腦,她肆無忌憚,反骨猖獗。


    例如現今,既然分不清是誰踹的,秦九醞幹脆一視同仁。


    兩女人怎麽也猜不到秦九醞會一言不和就上手,統統懵圈了,直至耐性耗盡的秦九醞又揚起捆了另一名女人一耳光,她們才反應過來。


    “是你?”秦九醞神情淩厲,瞧女人不答,抬手預備再賞一掌,嚇得女人連連搖頭。


    “不是我!”女人瘋狂瞟向先前打著哈哈質問秦九醞有沒有證據的夥伴。她所預料的撕逼頂天了僅是吵吵架,從沒想過要動手。


    被背叛的女人狠狠剜了眼前者,硬著頭皮迎上秦九醞射來的犀利視線,竭力保持鎮定,“誰讓你玩弄任學長的感情!我看不過去教訓教訓你怎麽了!?你不喜歡他就不能放過他嗎!”


    “……”秦九醞上下端詳女人,宛若在瞅一枚智障,“你打哪兒聽來的?”


    她與任長林除了同一導師,偶爾會一起外出田野實習,平時沒什麽交集,整間學校誤解他們的同學真不多,所以告訴女人這一虛假情報的人,必然是有意想借著此二人惡心秦九醞了。


    女人囁嚅不願作答,但見秦九醞轉動著手腕又走了過來,習慣靠裝可憐博取同情的她即刻憶起適才那毫不慘水分的響亮耳光,而她先前蓄意挑了個無人的小樹林,當下求助不了任何外援。


    “是高盼香學姐!”唯恐挨揍的女人慌忙拔聲喊道。


    秦九醞眸底驚過一抹厭惡。


    高盼香,今家遠到外太空的表親。


    她和秦九醞學的一個專業,從前甚至同一個宿舍,由於兩人一早便結有梁子,所以起初彼此都井水不犯河水,可沒安然度過開學的第一個月,秦九醞就察覺這家夥很欠。


    喜歡將襪子粘著秦九醞貼身衣物曬;喜歡追著秦九醞攀比成績;喜歡當著秦九醞的麵炫耀有多少人追,該選哪一位做男朋友,那姿態令秦九醞莫名聯想到在菜市場挑蘿卜的大媽;喜歡到處宣揚誇大秦九醞的一舉一動,話裏話外無不透露著秦九醞不像個姑娘。


    秦大小姐睚眥必報,對付她的招數就是——


    直接把她的襪子連著全部衣服,打包去到校內人流量最多的垃圾桶前,洋洋灑灑地悉數倒出丟棄;在專業課堂上屢次cue她,告訴老師她會這一問,再興致勃勃瞧她青著臉站在那不知如何作答;將她挑蘿卜的錄音發送到她父母以及今家的家族群;在她滔滔不絕談論自己時大步逼近,當場給她難堪。


    秦九醞無所謂自己風評好壞,高盼香卻不行,於是沒兩月就忍受不住轉係搬離了宿舍。


    “……阿九?”


    秦九醞正思索著本次應該怎麽回敬高盼香,一道諳熟的動聽男聲忽地打斷她頭緒,她回身便瞥見曹操朝自己走來。


    任長林穿一件淺藍色高領毛衣,一條淺色係長褲,俊容一如既往地掛著他那足以被載入教科書的標準式暖男微笑。


    “任學長!”


    鵪鶉似得兩女人猶如看到了家長的熊孩子,快步跑到任長林跟前,刻意捂著曾遭秦九醞親切拍打的麵頰,眼眶濕潤,“我隻是想同秦學姐聊聊,誰知她……”


    “她竟然打我們!”


    才翻臉不久的兩小綠茶展現了不一般的默契,一位怯怯地瞄著秦九醞,另一人泫然欲泣:“我們錯了還不行嗎?沒聽高學姐的話胡亂惹秦學姐生氣,我、我們活該……”


    “知道就好。下次都小心點,我打人未必需要理由,單純瞧你們不爽了也會抽。”秦九醞嗤笑。


    “阿九。”任長林無奈地輕聲道。


    他知曉秦九醞是典型的嘴硬心軟。


    猶記早前,有位學妹在他和秦九醞忙於探討墓葬城址的問題之際,給他倆分別送了一顆蘋果,他的爽口清甜,秦九醞的卻生了幾條蟲子!


    也是秦大小姐好運,咬的第一口便察覺有異,立刻吐了出來,惡心的臉色鐵青,回身逮住還沒跑遠的學妹,二話不說把蘋果塞入學妹嘴裏,強迫她吃幹淨。


    最終,那學妹當然是沒吃完,不過也被大小姐逼著咬了一口並咽下腹中。平息了怒火的秦九醞才放開她,任她哭泣著逃離。


    彼時他與秦九醞尚且不熟,愣愣地目睹她幹脆利落地以牙還牙,臨了擰開礦泉水瓶漱了幾次口,後若無其事地坐回他身旁,“繼續。”


    “你……”他眨了眨眼,緩過神,睨向不遠處的攝像頭,“怎麽在這就動手了……如果那小學妹待會跟老師告狀,你該受處分了。”


    “我有證據,是她先惹我的。”秦九醞點了點那顆咬了兩口的生蟲蘋果,神情滿不在乎,“況且,我有仇不當天報,留著他們占我腦容量?”


    任長林注視她微挑的眉梢,一雙美眸內是藏也藏不住的猖狂,不禁心房大敞,一位驕縱叛逆的姑娘肆無忌憚地走了進去……


    於是,他留了個心眼,第二天果真聽聞那學妹心生不甘,向老師告狀,並將此事在微博網絡上宣揚開來,指名秦九醞校園暴力她。


    任長林正要替秦九醞解決,豈料,校方卻先一步做出了處分——懲罰對象,那位學妹。


    不單如此,學妹po上網的那篇‘校園暴力’文章也被微博撤了,連賬號都封了。


    任長林覺得蹊蹺,一細查……方知是持有學校股份的良絡今家壓下了這事。


    今家,國內最具影響力的家族。


    今家的商業鏈滲透各行各業,旗下有十家排入世界前一百的跨國公司,對國家的經濟發展作出的巨大貢獻。


    其有錢到什麽程度?


    據說,政-府會專門派人保護今家的當家同接班人,唯恐他們遭人殺害,惹得家族大亂,動搖國家經濟產業;也怕他們被西方人誘-惑,移民出國。


    此事並不嚴重,往小了可以講成是同學之間的打鬧,誰曾想居然炸出了這麽一個龐然大物?


    起初勢要大鬧一場,讓秦九醞身敗名裂的學妹一點星火都沒撩起便匆匆息了聲。


    也是在那以後,學校裏無人敢惹秦九醞。


    反倒是秦九醞一星期後再見那學妹,卻認不出來了。她果然如她所言,報了仇,就把此人從腦中清除了。


    任長林凝望身前兩位,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


    她們應當是這學期新來的大一新生,並不知悉這段往事。


    任長林迎上她們希冀的目光,溫和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阿九不會胡亂扇人的,你們仔細回憶回憶是不是哪兒得罪了她?”


    偏袒之意昭著。


    作者有話要說:  秦大小姐,綠茶克星。


    為感謝昨天贈送了營養液的幾位小天使,加更。


    最後,講個鬼故事:存稿沒了。


    第18章 杯酒:鬼打牆


    倆女人表情登時一僵,淚珠墜在眼尾,欲滴不滴,尷尬至極。


    “你找我什麽事?”秦九醞並不理睬她們,甩了甩剛剛連捆兩人的右手,朝任長林行去,不多話解釋兩方的梁子是怎麽結下的,反正她氣已消。


    “沒什麽,隻是來告知你一聲,下個星期,要正式開始挖掘朝陽古城了。”任長林聲如暖陽,笑若春風。


    秦九醞蹙眉,假使真是這事,今晚導師估計便會同她講,何至於任長林親自來一趟?


    她迷惑:“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我適才途徑小樹林,忽然聽到有人喊我,又隱約聽到你的聲音,憂心你遭人欺負,所以進來瞧瞧。”


    “謝了。”秦九醞了然。


    “師兄妹,客氣什麽?你待會還有課嗎?”


    “有。”


    他們閑談著,視麵麵相覷的倆女人如無物般並肩離開,方一出小樹林就見一名穿黑西裝,頭頂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而來,五六位保鏢將他擁簇在內,氣勢十足。


    秦九醞懶懶的分了個餘光給那邊,尚未瞅清便收回了視線,啟唇打算與任長林辭別……


    “爸?”後者卻怔怔地望著地中海,叫道。


    秦九醞看地中海停下步伐,轉由走向他們,當即開口:“我……”


    先回教室了。


    但話才起頭,就被地中海打斷了,“長林啊。”


    地中海應了聲任長林,隨即端詳秦九醞,“這位是……”


    “我學妹。”任長林坊鑣並不想父親注意秦九醞,連名字都不提便匆匆轉移話題,“爸,你來學校有事?”


    “小孩子管那麽多做什麽。”


    此話不知哪兒戳中了任父痛楚,他掃了眼自家兒子,那雙鷹目裏所含的警告意味毫不遮掩,“公司總歸是我說了算。”


    秦九醞明顯感覺到,任長林周遭溫和的氣場也頓時一變,嘴角微揚的淺笑凝固,眸光似攜著鋒芒倏地朝任父刺去。


    父子不和睦?


    秦九醞撓撓腦袋,不準備攪和渾水更沒興趣看戲,故而打了個響指,擊破彌漫在他們之間的詭異沉默,“我有課,溜了。”


    語畢,越過他們想離開。


    可在途徑任父身旁之際,他突地伸手拍了拍秦九醞左肩,笑容慈祥:“小姑娘真愛學習,不像我家這臭小子。”


    此話說得同親戚到家拜訪閑扯時,狀若無意地道:“我兒子讀書差死了,這次才考第二名。”


    秦九醞回首睃了睃任長林,神色一言難盡,“……您老曉得他是博士嗎?”


    “我……”


    秦九醞聽任父正要作答,眼尾卻瞥見任長林亟亟往前一步,拉下任父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把自己護在身後,“爸,她要上課。”


    臨了,又扭頭衝自己囅然一笑:“快去吧,別遲到了。”


    笑意無奈又苦澀。


    秦九醞盯著他默默頷首,走出幾步思及此對父子的異常,不放心地皺眉叮囑:“你有事聯係我。”


    “好。”任長林輕笑。


    秦九醞深深睨了眼任父,慢悠悠地行遠了。


    “哼!白費功夫。”


    眼瞧著到嘴的鵝肉跑了,任父恨不能用眼神剜掉兒子一塊肉,“待我回家……”


    “你知道她是誰嗎!?”任長林按捺著滔天怒火截住他話鋒,“她姓秦,良絡釀酒世家的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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