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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杯酒:少年


    翌日下午五點,秦九醞隨陳恩童入城。


    一成不變的集合方式,宣告注意事項,銅鈴聲起,濃霧彌漫,似薄荷的幽香縈繞鼻尖,最終一幹人等站在了古城中。


    陳恩童此次找到的任務是送一位迷路的小女孩回家。


    女孩居住在一間坐落於胡同深處的寺廟,院牆青黃,幾株蒼天大樹自牆後冒出頭來,紅門上方懸著的牌匾書寫著‘舍廟’二字。


    寺院占地挺大,間或有孩童的嬉笑聲從內飄出。


    “這座廟雖地處偏僻,也沒極樂廟宏大,但是專門收留一些無家可歸的遺孤,在生前也是極負盛名。”翻譯僧人講解。


    一直百無聊賴地墜在他們後方的秦九醞聞言,抬頭環視一圈,便又垂下腦袋轉動那枚戴在無名指的青色玉戒——為了不被陳恩童發現,今朝潛在裏邊沒出來。


    陳恩童牽著小女孩正要邁步,送人進去。


    恰在此刻,秦九醞感覺玉戒的溫度急轉直降,冷得仿佛有人拽著她那隻手猛地紮進冬日的冰水中。


    然而秦九醞尚未反應過來怎麽了,那股來勢洶洶的寒意就又悄然退散。


    怎麽回事?


    秦九醞蹙眉,莫非是今朝要提醒她什麽?


    “等等!”


    秦九醞叫住死黨,“你等我。”


    自己則佯裝對寺院的構造產生了興趣,拐進舍廟旁的小路。


    此路連接寺廟後門,常有人往來,倘若條件允許,秦九醞絕不會選在這兒與今朝談話,但附近沒有比這更合適的地方了。


    她警惕地留意了會,確保陳恩童沒跟來以及寺院內無人守在後門,才低聲道:“今朝?”


    一抹黑影漸漸浮現於秦九醞眼前。


    今侯爺的身影略顯透明,輕拂的微風居然晃動了他身形,宛如隨時要泯滅消散在世間。


    “你怎麽了?”秦九醞一怔。


    今朝搖首,神情仍舊淡然,俊目一瞥幾步外的舍廟,語意平靜,惜字如金:“我讓林珩來,等。”


    秦九醞眉頭皺得更緊,卻僅能點頭,畢竟她幫不了今朝任何忙。


    是什麽讓今朝虛弱至此?甚至要臨時換人保護她們?


    “你……”秦九醞注視今朝,張嘴想說什麽,奈何她嘲諷可以,祝福安慰是真不行,所以語塞片刻,隻吐出一句幹巴巴的,“小心。”


    語畢,轉身離開要去拖住陳恩童,靜候林珩到來。


    豈料途徑寺廟後門之際,那扇小小的木門驀地從裏頭打開,一道蒼老的聲音自門縫內幽幽傳出。


    “小姑娘,你怎麽不進來啊?”


    秦九醞一驚,連退幾步想遠離木門,然而來不及了。


    一雙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秦九醞手臂,倏地把她拉進了寺廟!


    力道大的不可思議。


    立於原地的今朝見狀,亟亟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伸手想將人拽回懷中。但或許是因太虛弱的緣故,他竟沒成功,甚而與秦九醞一同被那股力道扯進了寺院。


    周遭瞬息萬變之時,秦九醞回首,清晰地目睹今朝額間的抹額散落,隨著晚風飄揚上漆黑的夜空,掩蔽在那條黑布下的罪孽花暴露於月色清輝之下。


    它色澤鮮紅,仿佛有血在流淌,瞧得人心生不詳。


    旋即,無論是身後的今朝,抑或是身前的那雙手,兩股拉拽的力道齊齊消失。


    再一睜眼,秦九醞已站立在一處幹淨整潔的庭院,頭頂烏雲蔽日,大雨將傾。


    嗯?


    這次的地縛靈現象不一樣?


    先前兩次都隻是呈現了一段過往,不論那段往事發生在什麽時候,她們觀看之際天氣時間是無法改變的,始終是夜晚,但……


    秦九醞抬首望著陰沉沉的天,琢磨不透。


    還有今朝呢?


    陳恩童進來了麽?


    秦九醞思索著,驟然聽到一旁的窗戶內傳來孩童的啼哭,以及男人憤怒的咒罵。


    她湊近,通過半開的窗戶往裏窺探……


    一座泥塑的神像前,一名穿僧人的禿驢拿著棍棒,重重地毆打兩位瘦小的男孩。


    略高一些的男孩以身軀擋在另外一名孩童之上,木棍一下下地落在他並不厚實的脊背,發出沉悶的聲響,聽得秦九醞心尖一抽。


    這他媽是什麽地方?


    不是極負盛名嗎?不是好心的收養孩童嗎?


    他們就這麽對待孩子?!


    出家人的慈悲為懷呢?!


    “哥……不要!”


    被護著的小男孩號啕大哭,無助地推著身上的人,想替自己的兄長分擔一些懲罰。


    可他的兄長僅是默默而溫柔地輕揉他髒亂的頭發,依舊毅然決然地獨自承受禿驢的怒火。


    “讓你們跑!進來了還想跑?!欠打!”


    禿驢不堪入耳的辱罵伴隨棍棒敲打的聲音不絕回蕩,聽得秦九醞咬牙。


    這麽打下去,那大男孩要癱。


    秦九醞擰眉,不忍地移開視線,餘光卻撇到,大男孩似注意到了她,按捺著疼痛扭過頭來,臨了瞪圓雙目。


    他像是很詫異會有人在窗外偷看,愣了須臾,嘴唇衝秦九醞無聲地動了動。


    秦九醞以為他在向另一人傳遞著什麽,轉頭瞧了瞧身後——空無一人。


    嗯?


    秦九醞迷惑,回身仔細辨別了一會,驚覺大男孩的雙眸不偏不倚,正盯著她!


    他看得到自己?!


    秦九醞詫異。


    大男孩見她仍傻傻地站在那兒,有些急了,沒按捺住溢出幾聲疼痛難忍的悶哼,蹙眉又無聲動了動薄唇。


    秦九醞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唇形默念了幾遍,終末一驚,他說的是——


    “快逃!”


    疑團一個接一個朝她拋來,秦九醞本便不懂這些靈異事件,如今更是應接不暇,大腦一片空白。


    “我再問一遍,你們叫什麽名字?!”


    打累了的禿驢停下動作,氣喘籲籲用木棍指著地麵兩小孩,質問。


    大男孩髒乎乎的臉龐神色倔強,抿唇不語。


    禿驢氣急,揚起木棍又要毆打!大男孩的弟弟怕極了,慌忙高聲作答:“明燈!他叫明燈!我叫普照!求求您放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


    得到了滿意回複的禿驢將棍子甩到地上,冷哼:“早乖點不就好了嗎?你們去給我住柴房,餓個幾天。”


    言訖,禿驢行出了房間。


    秦九醞瞧他的方向是衝自己這兒來的,急忙左右查看想找地方躲避。


    然而周圍空曠一片,壓根沒有可藏身的地方!


    正暗自焦急著,禿驢自拐角走出與她打了個照麵。秦九醞心跳如鼓,感覺雙方都已四目相對了,可下一瞬禿驢坊鑣又視她如空氣一般,居然徑直穿透了她身體,優哉遊哉地走遠了。


    怎麽回事?


    看不到她?!


    那適才的明燈是……


    秦九醞驚詫,愈發的懵了。


    她遙望相互攙扶著離去的兩男孩,斟酌幾秒,決定先離開搬救兵。


    如此等著不是辦法,萬一今朝的虛弱一時無法恢複呢?拖著反而害了他。


    她如幽靈般穿行於寺廟裏,一路上又碰見了不少人,他們全都身穿僧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的行事悠閑,少的連腳步都戰戰兢兢,對比鮮明。


    秦九醞逛了一圈,終於找到寺院後門,她試探性地輕輕推了推,門便輕易地被她推開了。然而待她舉步想邁出門時,門檻忽地拉遠了距離,令她一腳踏空。


    臥草?


    秦九醞薅了把頭發,又試了幾次,門檻屢屢都會在她行將踏出門時,乍然倒退,讓她一腳踩回到寺廟的土地裏,好似成精了。


    想來,她是出不去了。


    秦九醞沉吟,回身開始在寺院內尋找柴房。


    她得查查為什麽整座舍廟,隻有明燈瞧得見她?


    明燈是不是出門的關鍵?


    她兜兜轉轉,最終在一個角落找到了一間破舊的房屋。


    所謂柴房就是用稻杆一捆捆摞成的草屋,秦九醞遲疑片刻,先來到窗戶窺視,不打算直接進去。


    此刻已然入夜,房子裏兩名男孩並肩趴在零散的稻草上,草並不多且不暖和,勢必睡不舒坦。


    那位叫普照的小男孩翻來覆去的,肚子突然發出了一道輕響,聲音不大,卻驚醒了他兄長。


    “餓了?”


    明燈忍著疼痛與疲憊爬起身,從胸口掏出一塊帕子,內裏包著一塊碎了的幹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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