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看著他,說:“要不給你鋪床被子睡那屋去?”她指的是那間空房。


    “那屋都好久沒人睡了,裏麵都是灰塵,還得擦洗,太晚了,不想弄了。”


    “那就睡沙發吧。”陶醉又提議。


    常醒擠進門來,伸手抱住了陶醉的腰:“沙發太短了,我睡不下。不用那麽麻煩,我們可以擠一晚的。”


    暖烘烘的軀體挨過來的時候,陶醉仿佛也被點燃了似的,她從臉到腳都紅了,因為她睡覺時會脫了內衣,而此刻常醒正抱住了她,兩個人的身體是相貼的,觸感太真切了,她身體十分僵硬,結結巴巴地說:“不、不太好吧。”


    “沒事,就睡覺,咱們一人睡半張床,不幹別的。”常醒嘴角含笑,伸手將身後的門給關上了,擁著陶醉往床上去。


    已經木然的陶醉被他塞進了被窩,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從床的另一邊上了床,鑽進了被窩裏,兩人隔著大概有半米寬的距離。


    常醒看著陶醉說:“我保證,不越雷池一步。要不然,咱們也像梁山伯和祝英台那樣,在被子中間放一碗水?”


    陶醉被他的話逗樂了:“那就不用了吧。說好了不許過來啊。”


    “嗯,保證不過來。”常醒又補充了一句,“但要是你自己睡過來了我可不負責任啊。”


    陶醉自信地說:“我睡覺可老實了,從不亂動。”


    常醒笑著說:“那就行了,我睡覺也老實,熄燈,睡吧。”他說著滅掉了床頭的燈,躺了下去。


    陶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睡覺。這不是她第一次跟人同床共枕,卻是第一次和一個男人睡一張床,當然,這個人是她的男朋友,兩人雖然談了三年多,同居的時間也不算短,然而卻始終沒有誇越雷池半步。


    這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他們宿舍談戀愛的幾個人,另外三個人都進展到最後一步了。按照張莎莎的說法,男人要是不想那個,說明這男人肯定有點毛病,要麽就是對女朋友根本沒有感情。以至於陶醉時常都處於懷疑狀態中。所以當常醒提出要跟她睡一張床的時候,她才沒有明確拒絕,這起碼說明了,常醒還是正常的,對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


    常醒閉著眼睛睡了一會兒,聽見那邊傳來的呼吸並不勻淨,便說:“醉醉,你睡了嗎?”


    陶醉屏住了呼吸不做聲,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常醒輕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沒睡,別裝了。”他伸出手來捏了捏陶醉的耳朵。


    陶醉抓住他的手:“你越界了。”


    “對,我越界了,願意受罰,你要怎麽罰我?”常醒說。


    陶醉:“……”這要怎麽罰嘛。她說:“你、你說好了不幹別的的。”


    常醒輕笑:“當然。我又不是禽獸,再說我自己是法律的,難道還知法犯法啊,你不願意我肯定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陶醉將他的手扔回去:“那你就躺好,手別亂動。”


    “我不想動的,就是想和你說話。”常醒說。


    陶醉閉著眼:“睡覺吧,我明天上午還有課。”


    “好。”常醒答應了。


    房裏重新歸於平靜,陶醉心裏有些緊張,然而終究抵不過困意,加上對常醒的信任,她其實根本就沒設防。常醒倒是躺了半宿都沒睡著,躺久了睡不著,膀胱就容易滿,他起來上了一趟廁所,順手將一整扇窗戶都給打開了。


    樓層有點高,夜風有點涼。半夜時分,陶醉覺得有點冷,便開始尋找熱源,最後找到了一具熱烘烘的暖爐,緊緊抱住了。常醒終於如願以償,將溫軟的身體給擁進了懷裏。


    第96章 好看嗎?


    陶醉睜眼醒來的時候, 視線是受阻的,臉埋在常醒胸前,身體似乎也被鉗製住了, 她心裏一慌, 頭猛地後仰, 結果動作太快,額頭撞在了常醒的下巴上, 兩人都吃痛清醒過來。


    常醒倒吸著氣, 說:“寶貝, 你太用力了吧。”


    陶醉這時終於發現自己所處的位置了, 她慌亂地坐了起來:“不、不是, 你怎麽睡的!”


    常醒坐起來,用手揉揉下巴, 又抬手去摸她的額頭:“撞疼了嗎?我沒動啊,動的是你,你自己看。”


    陶醉扭頭一看,自己確實睡到常醒這邊來了:“我、我怎麽會睡你那邊去?”


    常醒抬手勾住她的脖子, 拉過來在她額頭上親吻一下:“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是我比較暖和吧。要不以後就給你當暖爐了?”說著還眨了一下左眼,充滿了調戲的味道。


    陶醉害羞地推開了他:“快起來,一會兒軒軒該起來了。”


    “他起來又怎樣, 我們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同居一室再正常不過了。”常醒說著掀開被子就下床去了,不過下床之後一直背對著陶醉, “我要去洗個澡,你晚點兒再起來吧。”


    陶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的背影,他什麽時候開始有早上洗澡的習慣了?


    陶醉起來的時候,看見夏正軒正捂著肚子彎著腰守在衛生間門口:“哥,你好了沒有?怎麽還沒出來,我快憋不住了。”


    “你哥還沒洗好澡?”陶醉驚訝地問,常醒還沒洗好澡?他進去的時間可不短了。


    夏正軒扭頭看著陶醉:“還沒呢,醉醉姐早。”


    陶醉見有人等著用廁所,便到沙發上坐下來,準備用隨身聽聽bbc。這時衛生間的門開了,常醒出來了,他沒穿衣服,腰間隻係了一條浴巾,頭發濕漉漉的,有幾縷正貼在腦門上,眼鏡也沒戴,身上的皮膚極其白皙,一絲贅肉也沒有,隱約還看得出肌肉的輪廓,陶醉看著他,沒來由就想起出水芙蓉這個詞。


    常醒用毛巾擦擦頭發,走到沙發邊將放在茶幾上的眼鏡拿起來戴上,看著咬著下唇的陶醉,她的視線正黏在自己身上,勾起嘴角一笑,說:“好看嗎?”


    陶醉回過神來,慌忙移開視線,說:“你怎麽不穿衣服,天氣很涼了,當心感冒。”她的臉忍不住紅了。


    常醒聞言扭頭打了個噴嚏:“不是夏正軒在催嗎?沒來得及穿。我也沒拿衣服進去。”


    陶醉聽見他打噴嚏,緊張地說:“趕緊去穿衣服,快去,會感冒的。”


    常醒並不著急,他彎下腰,伸手勾住陶醉的下巴,抬起來在上麵親吻了一下:“忘記了,早安吻。”


    陶醉趕緊用手掩住自己的唇,臉蛋都成了粉色:“我還沒刷牙呢。”


    常醒笑了:“沒事,我不嫌棄。”


    “趕緊去穿衣服。”陶醉抬起手推了他一把,結果手下軟滑的觸感讓她如同觸電一般縮了回去,臉紅得更厲害了。


    常醒促狹地笑:“手感是不是很好?要不多摸會兒?”


    陶醉跳起來,躲到一邊去,跺著腳,壓低了聲音說:“別鬧,夏正軒還在這裏呢。快去穿衣服,要著涼了。”


    常醒不再逗她,轉身進了自己房間,一進門就趕緊跑了出來,大口喘息著:“我先去你屋裏等會兒,讓夏正軒去把我房間打掃幹淨了,你再幫我拿衣服過來。”說完匆匆跑進陶醉房間,跳上床,鑽進了被窩,又大聲說:“醉醉你不要收拾,就讓夏正軒去收拾!”


    陶醉想起昨晚的事,走到主臥門前,果然聞到了一股子無法形容的難聞氣味,夏正軒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睡了一晚上?常醒當時居然也不打掃。


    陶醉本來想去拿拖把拖地,才想起夏正軒正在用衛生間,拖把拿不出來,便站在自己臥室門口問常醒:“你昨晚上為什麽不打掃?”


    常醒挑起眉毛:“我為什麽要打掃?又不是我勸他的酒。他自己捅的婁子,自己去收拾。”


    “可他是客人啊。”陶醉說。


    常醒笑著說:“雖然是客人,但他是我弟,不算外人,讓他自己收拾,你千萬別幫他收拾啊,不然我削他!”


    兩人正在理論這件事,夏正軒出來了,看見陶醉和常醒倆一個在門口一個在床上聊天,有些好奇地說:“哥,你怎麽睡醉醉姐床上了?”


    “哼!你問我?你看看你自己吐在我屋裏那一灘,趕緊去收拾幹淨了,不收拾好,你看我怎麽收拾你。”常醒不客氣地朝弟弟揮了揮拳頭。


    夏正軒抓了抓耳朵,陶醉已經將拖把和桶從衛生間裏拿出來了,常醒說:“夏正軒,你自己吐的,還讓別人給你收拾嗎?自己闖的禍,自己收拾!”


    夏正軒趕緊從陶醉手裏搶過拖把和桶:“醉醉姐,我來我來。”


    陶醉說:“我來就行了。”


    “不許慣著他!”常醒沒穿衣服躺在床上,那氣勢卻像個不容置喙的帝王一般,“夏正軒,至少給我拖三遍,將門窗都開了通風,拖完了還要噴上香水。”


    陶醉看著他的樣子忍俊不禁,轉身去洗漱了,等她洗漱完畢準備做早飯的時候。聽見夏正軒喊她:“醉醉姐,我哥叫你了。”


    陶醉跑來:“怎麽了?”


    常醒說:“夏正軒笨死了,我讓他幫我找衣服,他根本就找不到。你幫我拿一下,我要穿上次跟你一起去買的那件白色t裇和淺藍襯衫,還有一起買的那條牛仔褲,對了,還給我那條內褲。”


    陶醉紅著耳朵嗔怪地瞪他一眼:“你什麽都不拿就去洗澡啊。”


    夏正軒在一旁扭頭偷笑,常醒終於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捏捏鼻子:“那不是太匆忙了嘛。”


    陶醉無奈,隻得去幫他找衣服,常醒的衣服她還算熟悉,有時候收衣服的時候會順便幫他收。常醒的衣櫃裏整整齊齊的,剛開始陶醉以為男生差不多都是這樣的,後來聽室友們說起自己的男朋友,都是外表光鮮內裏邋遢,好像她家常醒是個例外,從來都是表裏如一。


    常醒的習慣非常好,他的東西永遠都是分門別類歸置的,比如書一定要按照音序排列,衣服要按款式和顏色排列,東西從哪裏拿的就要放哪裏去,有點兒強迫症,但還好,沒有到病態的地步,倒是挺方便找東西的。陶醉很快就幫他找到了衣服,又打開抽屜拿出了一條內褲,伸手去拿的時候又縮了回來,最後鼓起勇氣迅速抓了一條,放在衣服裏一起裹著扔給了床上的常醒。


    常醒看她紅著臉迅速跑了出去,跑到門外又將房門給拉上了,拿著自己的衣服翻了翻,找出了那條被團得皺巴巴的布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擁緊了被子,在床上翻了個滾兒,想象著以後和陶醉同居後的生活,逗她一定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陶醉紅著臉跑進廚房,打開冰箱看了看,開始準備早飯。夏正軒終於將房間收拾幹淨了,洗了手踱步到廚房裏,看見陶醉正在煎雞蛋,探頭探腦地說:“姐,吃什麽?”


    陶醉說:“最近過來得少,沒有買菜,吃點麵包吧。”


    夏正軒嘿嘿笑著說:“姐,你和我哥的感情真好。”


    陶醉看他一眼:“怎麽突然說這個了?”


    “就是看著有感而發,相處的感覺就像我媽我爸似的,祝你們白頭偕老啊。”夏正軒說。


    陶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話通常不都是在婚禮上才說的嗎?這死小子,說話不分場合啊。她掩飾地說:“幫我拿個盤子吧,在碗櫃裏。”


    夏正軒拿了盤子出來,說:“姐,然然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說什麽?”陶醉沒反應過來。


    夏正軒有些窘迫地伸手撓了撓鬢角,支吾地說:“就是、女孩子的心裏話之類的,她喜歡什麽之類的。”


    陶醉明白過來了,笑著說:“然然喜歡誰我不知道,但是她跟我說過她把王瀚當哥們。”


    “真的啊?”夏正軒有些竊喜,“那我呢?”


    陶醉搖了搖頭:“這倒沒聽過。”陶然沒說過對他的感情是什麽樣的,但是評論過他的身高,說他是個盆地,這話就不告訴他了,免得打擊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


    夏正軒倒是一臉喜色,這個時候,沒有壞消息就是好消息。


    陶醉也不知道夏正軒要怎麽追陶然,她也不打算告訴妹妹夏正軒要追她,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她是覺得夏正軒很好,家教好,性格不錯,和然然青梅竹馬,彼此十分了解,在一起大家都喜聞樂見,然而感情的事不能強求,還是要陶然自己喜歡才行,不是別人看著合適就行的。


    那天晚上她和常醒同睡一張床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又更進了一層,平時相處的時候多了更多的曖昧,甚至還會覺得常醒故意在挑逗她,每次都把陶醉逗得麵紅耳赤的。


    陶醉有時候也在想,要不要跨過那一步呢,畢竟都成年了,而且都已經21世紀了,她又是學英語專業的,接受的觀念也比較國際化,婚前性行為其實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又聽人說,男女關係一旦突破最後一層,接下來如果長時間分離,可能就會有人耐不住寂寞出軌,畢竟都年輕,血氣方剛。其實陶醉覺得這有點無稽之談,人又不是動物,是由感情和理智支配的,而不是本能支配的,說這種的無非是給犯錯的一方找借口。


    不過總而言之,她還是有點不忍心讓常醒獨守空床,所以暫時還是別那個了吧。


    常醒不知道陶醉的想法,但他其實也知道,陶醉並沒有真的那麽抗拒兩個人在一起,他如果堅持一些,賴皮一點,強硬一點,陶醉會同意的,但他沒有那麽做,是因為能夠感覺出來陶醉還有顧慮,他願意去花時間去等她消除顧慮。


    陶醉的申請書是在九月份就已經遞交了,等通知書的時間真是相當的煎熬和忐忑,所以這個年都沒怎麽過好,每天都跑去看查看郵件。過完年,她就回學校了,這學期也需要實習了,更重要的是她要去等錄取通知書。


    第97章 錄取


    英國各高校offer發放的時間不一致, 早的一月份就能收到,最遲三月末才能收到,持續的時間非常長, 這個等待的過程是非常令人心焦的。


    尤其令陶醉心焦的是獎學金。當初陶醉在了解完英國大學的獎學金機製之後, 是打過退堂鼓, 因為幾乎沒有獎學金,而且學費昂貴, 折合起來一年差不多要十萬左右的人民幣, 這還不包括生活費。她跟麗莎去征詢的時候, 麗莎說是有獎學金的, 當初她就是靠著獎學金讀完了研究生, 不過這要求成績非常優秀,而且還是特定的專業。麗莎給陶醉建議了愛丁堡大學的國際關係專業, 因為這個專業申請獎學金的幾率比較大。


    陶醉有時候也會想,自己為什麽非要礙於麗莎的麵子申請英國的大學啊,去美國也行啊,至少美國大學的獎學金比英國大學要多多了。然而在心理上, 她對英國感覺要比美國親近,因為她一開始學的就是倫敦腔,而不是美式英語。


    常醒在得知她的猶豫和糾結時,給她做了詳細的英美兩國留學成本分析:英國留學, 通常是一年時間就能畢業,學費十多萬,生活費一年五六萬, 讀完最多二十萬就能拿下來,畢業回來,月收入最低都能上萬,年薪至少十幾萬,如果能做同聲傳譯,以小時收費,年薪起碼幾十萬,一年時間就賺回來了;而美國則要去兩年,回來之後和有一年工作經驗的收入水平肯定不一樣,所以最後還是英國留學更為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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