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那人隻穿著剛才的襯衫,領口鬆開兩顆扣子,露出內裏微紅的肌膚。


    “感冒好點了沒?”他呼吸之間,是淡淡的酒香,“你是感冒還是光咳嗽?”


    盛勤不敢抬頭,隻能看著他喉結滾動。


    “好……好些了。”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理智平靜,“謝謝您。”


    “謝什麽。”他笑,抬手給她一個塑料袋,“感冒藥,自己記得吃。”


    盛勤心亂如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沐懷朋把袋子往她手上一塞,問,“我在門口站久了不好吧?”


    盛勤下意識地往旁邊讓開,男人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


    她這才覺得更加不對,連忙把藥袋子放在一邊,跟在他身後道:“謝謝您,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沐懷朋回頭看她。


    見人身上穿了一件寬大的短袖睡衣,上麵花紋繁複,不知道是波西米亞還是東南亞民族風。無論何種,都少點風情。


    “你睡了?”他淡淡道 “回來得太晚,藥店都關門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


    盛勤咬住唇眨眼,幹巴巴地又說了一句謝謝。


    他在沙發上落座,隨意道:“我口渴了,給我倒點水。”


    盛勤隻覺得房間逼仄,在他的視線裏無所適從。


    “沒有水……”她狠心道,“酒店的水壺不太幹淨,我都不用。”


    “那就礦泉水。”沐懷朋說,“你看看冰箱裏有沒有。”


    盛勤一猶豫,隻好去給他找。


    大門邊的儲物櫃旁放有小冰箱,盛勤彎腰開門,抬手取水。


    睡裙寬大,袖口處泄露出一片柔白春光。


    沐懷朋從背後貼近,酒氣襲來,讓人暈眩。


    盛勤連忙起身阻擋,伸手隔在他的胸口,用盡全部力氣去抵抗誘惑。


    “不行。”她聲音發顫,卻不是欲拒還迎,而是迷茫惶恐。


    沐懷朋根本不把這點花拳繡腿放在眼裏。


    他攬住她的腰,老練地揉弄她的背心,把人帶進懷裏。


    “真的不行!”


    “為什麽不行?”


    “我……”


    沐懷朋懶散地笑笑,隻拿人家這點掙紮是遊戲。


    他單手抱住她,把人抵在矮櫃上,揉捏著她的耳垂,又問:“為什麽不行?”


    “我會後悔的……我一定會後悔的。”


    他微微用力,覆上她緊握的拳頭,拉開胳膊纏在自己腰後。


    她踉蹌著落進懷抱,伸手去揪他後腰的襯衫。


    沐懷朋偏頭貼近她的鬢間,柔軟炙熱的唇瓣流連在她的耳邊。


    盛勤像是被拋進缺氧的真空,被男人熱烈的氣息縈繞包圍。她心裏害怕,卻著迷於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想要放任沉迷,想要深切呼吸,隻為汲取那一點點賴以為生的空氣。


    麵前靠近的胸膛震動起伏,男人的嗓音低沉帶笑。


    盛勤被人騰空抱起,怔了好一會兒才聽明白他的話語。


    “你要是後悔,就不會開門了。”


    第31章


    他走的時候天還沒亮。


    盛勤事後根本睡不著,但實在精疲力竭,最終投降在他炙熱的懷抱中。


    一覺到了天明,她被鬧鍾吵醒,沒有時間去整理一夜荒唐之後的心情,趕緊收拾好自己出門去集合。


    幸好領導們一切如常,盛勤心跳很快,又是心虛又是羞愧,渾渾噩噩地跟著大家參加上午的行程。


    那人倒是神清意爽,一派自如。


    她跟在老袁身邊,聽著人家交談,偶爾被點名也是勉力強撐。


    老袁看出異常,問:“是不是不舒服?狀態沒有昨天好。”


    隔著人群,沐懷朋同樣注視著她。


    盛勤勉強微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回答。


    上下午兩個半天他們參觀了不同的幾處地方,晚上是當地政府領導親自接待。


    沐懷朋第二天還有事情,當天必須要趕回北京;對方身居要職,接待規格不能超標,於是晚宴定在了市府的工作食堂。


    這個安排大家都比較滿意。盛勤尤其滿意,因為主桌有限,他們幾個助理都去了隔壁房間,不必聽人應酬更不必媚笑敬酒。


    她清清靜靜地吃完一頓飯,丟了魂的一天總算是稍微清醒些。


    稍等片刻,隔壁主席結束,一行人直接乘車去機場。


    商務航站樓的人不多,登機起飛十分順利。


    回程時,三位領導趁熱討論示意。


    沐懷朋坐在椅子裏,問:“你們覺得呢?”


    肖振明說:“四爺,這個計劃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地方上想做文創產業園的不是沒有,但現象級的真的少。”他扳著手指給人算,“除了幾個大型的影視基地之外哪兒還有?而且這些影視基地也主要靠拍攝,不完全是文化旅遊。”


    “老袁,你覺得呢?”


    “肖總說得對,不過人家當地政府出的方案也有可行性。我是覺得吧,想法是沒有問題的,但具體方案不太行,地點選得也不行,城市本身負載不起這麽大的體量,到時候很可能爛尾。”


    沐懷朋點一點頭,沒有當場發表看法,又各自問了一些問題,這才作罷。


    盛勤很想旁聽,想知道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怎麽看待問題,但引擎轟鳴太大,她著實聽不真切。


    飛機很快在首都機場落地,三位老總各有司機來接,肖振明和老袁一起把沐懷朋送上車。


    兩人閑話道別,老袁問盛勤怎麽走。盛勤說:“我坐大巴就行了,不用麻煩您了。”


    盛勤自以為這話識趣,反倒把老袁架了起來。


    “太晚了,女孩子一個人坐車不安全,我送你。”老袁讓人趕緊上車,“你往哪兒去?”


    領導的話說得在理,盛勤順從地上了車,報出家裏的地址。


    老袁一聽:“那不是就在公司附近?”


    “是的,”盛勤點頭,“剛剛搬家,還沒搬完東西。”


    老袁想了想說:“我們公司這邊的租金不便宜吧?”


    “還可以。”盛勤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老袁真的話裏有話。她想了想,又及時補充,“我跟人合租的,還可以接受。”


    “合租?”老袁果然很意外,“那多不方便啊。”


    盛勤笑笑:“還可以,兩個室友都是女生,平時早出晚歸也都不在家,基本上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老袁哦了一聲,笑笑說:“你們年輕人不都是喜歡單獨住嗎?我女兒一上大學就不肯回家了,說是要有自己的空間。我就奇怪了,我們家也不小啊,我跟她媽媽也挺開明的啊,有什麽沒有自己空間的了?”


    他這話說得挺真誠,盛勤不由地抿嘴一笑,把自己代入他女兒的角色。


    “有時候父母和子女就是遠香近臭,我在家的時候我媽媽老是看我不順眼,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其實她也不是覺得我不好,就是注意力老在我身上,稍有不合意的地方難免要多說兩句。我那時候脾氣也大,家裏就我一個孩子嘛,說話也不注意,經常要跟我媽媽拌嘴。反倒是來了北京之後,兩個人感情更好了。”


    她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通,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補充:“我聽傑哥說過您閨女特別出色,需要的天地自然更廣闊一些。”


    老袁看向窗外,笑著擺擺手:“我還不指望她太折騰呢,就在家裏陪陪我跟她媽挺好的,外麵也沒那麽好嘛。”


    盛勤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想起趙靜芸說:外麵的世界很精彩,外麵的世界也很無奈。


    她對老袁的防範心裏淡了些,但又被那種不可名狀的情緒重新捕捉。


    老袁不再開口,想起當初在南興軍訓,這姑娘跟盧薇同吃同住,看上去文靜柔弱,倒從沒有抱怨過訓練艱苦,話也不多。


    他又仔細瞧了兩眼,心裏拿不定主意,索性暫時按捺不動。


    ***  ***


    盛勤第二天回公司上班,鄭智沒在。老袁先讓她對這兩天的考察寫出一個簡要的紀要,盛勤回憶著領導們的講話和手機裏記錄的要點很快完成,交上去老袁隻是收著,並沒有任何表示。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她不時要公文寫作,如今快一年不寫,不知道出來的東西是否達到了老板的要求。


    她捧著水杯在工位上發呆,心想這樣的工作技能大多都是畢業生們工作前半年的內容,而自己已經落後得太多太多。


    她心裏有了計量,針對剛才寫作過程中感到欠缺的地方一一作出調整,防止下次老板再臨時叫人出差。


    好不容易換了份新工作,盛勤又自覺起步太晚,這段時間很有危機感,在辦公室裏不敢閑坐,跑去跟盧薇一起看劇本。


    新招的編劇團隊各自交了一個修改思路,都有可取之處,鄭智讓盧薇看後給個評估報告出來。盛勤跟著盧薇一起討論,又暗自學習人家的思路方法。


    鄭智這一周出差,兩個人剛好錯過。但盛勤忙著跟各方創作團隊接洽,倒也並不清閑。總算到了周末,她回到老房子收拾東西,碰到付盼盼在家,兩個人打了個照麵,盛勤回房間裝東西。付盼盼過了一會兒卻主動來找她。


    “你有時間嗎?”付盼盼問,“搬家了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再見,要不晚上一起吃飯吧?”


    盛勤婉拒:“下次再約吧,我搬回去還得收拾收拾。”


    付盼盼看著她的東西確實還有不少,也不勉強,主動幫著她把東西拎下樓。


    到了這種時候,盛勤反倒有些舍不得,心裏知道日後或許再沒有相見的時候。


    她回到新家,剛將兩個大行李箱推進門,接到了老袁的電話。


    那邊聲音嘈雜,老袁說:“盛勤,你把之前寫的那個紀要給四爺送一份過去。”


    盛勤握著手機一頓,說:“好的,我發到四爺郵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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