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勤聽到這裏,總算有兩分放鬆,頗為無奈地看著他:“你怎麽跟我爸說的一模一樣。”


    “還有一句叔叔肯定沒說。”他艱難地轉身,凝視著盛勤笑道,“隻有我是好人,真的。”


    盛勤無力地勾了勾嘴角,算是回應。高耀輝見了大為激動:“笑了就好了,說明有救。”


    他靠在靠背上長舒一口氣,又道:“我也是不容易,受了傷還要哄你高興,真的,外麵哪個男人有我好?”


    盛勤端詳著他的側臉,心裏卻有個聲音:不是的……


    ***  ***


    這一天太過跌宕,等盛勤回家上床已經臨近午夜。


    她又驚又怕又氣又急,整個人渾渾噩噩,倒在床上累到極點,可始終無法入眠。


    內心在怒憤之外,更是生出一種羞恥。


    原來根本就不用五年十年,或許在她信誓旦旦跟家人保證的同時,他早就與旁人不清不楚。


    她甚至想,或許明天就會在娛樂新聞上窺見他的蹤影。


    一種巨大的失敗感將她籠罩。


    她回想相認相處的點點滴滴,自覺不作不妖,拿出真心與誠意,最終卻仍然落得這樣的結局……


    厚重的窗簾透出些許晨光,漸漸變得輕盈。盛勤半撐起自己,伸手拉開窗簾,隻見遠方的棟棟寫字樓後已然沾染上朝霞的璀璨。橙色的光漫染上灰藍的天空,一筆一筆鋪到眼前。近處,小區外的公交站裏正有車駛入。


    盛勤靜靜地看了片刻,拿起手機查看時間——剛剛五點,早已有人出門為生活奔波。


    她鬆開窗簾,頹然倒在床上,抬起胳膊擋住眼睛,勉強睡了兩三個鍾頭,實在無法入眠,幹脆起床洗漱。


    一夜未眠,早起之後雙眼底下的黑青色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盛勤索性不再遮掩,心裏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厭煩感。


    鏡子裏的女人,麵容疲乏,與她直視,嘴角勾起,隻歎彼此太過矯情。


    不過是失戀而已。


    不過是被老天爺狠狠打了一巴掌而已。


    她出門上班,一路忍著熬夜後的心絞痛,漠然地看著車窗外的繁華街景,忽然覺得這城市是如此陌生。


    她沮喪,臨近下車才勉強打起兩分精神。


    那晚上她本來是帶著任務去的,結果人沒見著反倒鬧出天大的動靜,老袁那邊肯定早就知曉狀況。


    進了公司,她想著補救措施,準備去找領導請罪。


    小羽見她來了很意外,立馬跟上來,怯生生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也不來呢。”


    “為什麽不來?”盛勤低頭整理文件,繼而粉飾太平,“今天要開策劃會,鄭智老師也要去,我缺席不太好。”


    小羽見她神色漠然,可臉上神色分明憔悴,便主動拉著椅子靠近她的辦公桌:“姐……你不要怪我多話啊,我就是覺得吧,你要是不想來可以多休息一下……”


    兩人相識於微時,小羽早見識過沐懷朋的做派,又聽過他許多傳聞,具體是真是假尚且不論,但並不影響對他的觀感。


    如果不過這段時間親眼所見,小羽寧願相信匿名版上天方夜譚的明星爆料,也不會相信盛勤會跟沐懷朋在一起。


    她不看好兩人,但也沒料到最後竟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小羽看她神情萎頓,忍不住又勸道:“你放心,老板沒說什麽。”


    盛勤搖搖頭,“你先忙吧。”


    小羽隻好還她清淨。


    餘光裏,年輕小姑娘的眼神中充滿同情。


    這目光落到盛勤心上,便通通化作難堪。


    *** ***


    到了年末,各行各業都很忙碌。


    盛勤天天想辦法補救之前錯過的客戶,整個人越發疲乏困頓。


    她很忙,沐懷朋也沒了消息。


    盛勤自認如今對他多有了解,並不相信他會善罷甘休,於是隻當人是故意冷戰。


    她努力地不肯將心思放在那人身上,腦海裏不斷回想曾經聽見的種種勸告。


    對於這樣的男人,徐夢見得太多,而盧薇多年旁觀,她們都無數次地勸告過自己,偏偏她不肯相信。


    盛勤想起自己甚至還以為浪子當真回頭,如今看來,真是可笑之至。


    除了他們忙碌之外,各大品牌同樣忙著吸引注意。


    盛勤接到曾經光顧過的櫃姐來電,親切地詢問她到貨的新款改送到哪個地址。


    她一愣,“我沒有訂東西。”


    “是我們剛到的臻品,四爺讓先給您過目。”


    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稱呼,讓盛勤沉默片刻。


    她忽然想起那套推讓多次的祖母綠項鏈,即便之後她擁有了許多珠寶,仍對當時那晚的心情記憶猶新。


    盛勤回過神,淡淡道:“不必了。”她又添了句,“我不要的。”


    對方遲疑著,軟聲告知:“可是……四爺已經付過款了。”


    盛勤又是一愣。


    這幾個月下來,她早就見識過奢侈品店鋪是如何與沐懷朋打交道,懶得點破對方著拙劣的說辭。


    盛勤想了想,認真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幫我選的首飾和衣服都很好看。馬上過年了,這一套就算是我算給你的新年禮物吧。”


    對方相當意外,連忙婉拒:“盛小姐您不必客氣,我很榮幸為……”


    盛勤不想再聽,溫聲打斷:“不好意思,我還有點事,先不多說了。祝你新年快樂。”


    掛上電話,盛勤去茶水間泡了杯茶。


    有同事進門,瞧見她在,笑著問了一句:“盛勤,你看見老鄭的咖啡了沒?”


    盛勤一呆。


    同事見她不語,臉上笑容收斂,她這才回神讓位:“你在這邊找找吧。”


    她端著杯子出門,一時隻覺得胸悶。


    當初她第一次開編劇會時,在茶水間裏的同樣位置,有人慢條斯理地將她逼進角落。


    當初的畏懼,漸漸變成恍然。


    那人早已見慣各種場麵,對與異性調情自然遊刃有餘。


    想起當時,又想起先前的來電。


    盛勤忽然領悟,遇到這樣的男人,不能怪女人一心隻圖錢財。


    不圖錢圖什麽?感情嗎?


    ——那是為難人家。


    她終於聽懂了徐夢的定論。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看新聞了嗎,周一北京積水潭醫院收診11名因下雪路滑而摔倒的病人……而我是醫院外來不及就診的第13名……


    第一次仰躺倒地,直接摔懵了,下雪一點都不美好(?_?)


    所以周一沒能見上,不要罵我了,我這兩天都是單手手機碼字……


    如果一定要罵,請罵沐懷朋這個狗東西,根本沒意識到問題在哪兒,還想靠買買買打發人,真的非常睿智!


    第79章


    “話也不是這麽說的……”


    徐夢去開策劃會,看見盛勤直接拉著人進了小會議室問情況,聽起盛勤提起這句話,臉上流露出訕訕之意。


    “人家已經很給你麵子了,”她忍不住勸,“你也給人家點麵子嘛,就算以後真要分開,好聚好散總比撕破臉好啊。”


    徐夢到現在還覺得這女人不是被氣瘋了就是腦子短路。


    “多個朋友多條路,”她簡直想不通盛勤平時看上去文靜秀氣,怎麽有勇氣做出當眾打人耳光的事,“以後真要是有什麽用得到的地方,前男友是最天然的盟友,更何況,你這個前男友在我們這一行裏的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拉拉雜雜說了一大通,瞧著會議桌旁邊的女人低頭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徐夢滑著椅子過去,歪頭見她麵容低落,頓了下慢慢開口:“喂,你該不會真愛上四爺了吧?”


    盛勤初夢初醒,搖搖頭,抱著文件站起來:“小孩子才說愛。”


    徐夢一噎,跟著站起來,見人要走一把將人拉回來:“你等會兒,那你這是幹什麽呀,好不容易混成女朋友,何必把關係鬧僵。”


    她壓低了聲音:“再說了,你現在分手,多劃不來呀。”


    外麵的謠言已經傳瘋了,這個節骨眼分手,盛勤是又沒撈到好處又惹了一身腥。


    盛勤心裏煩悶,實在懶得再聽徐夢的陳詞濫調,直接避而不談,“你先等等,我去叫盧薇。”


    她走出會議室兩三步又停下腳步,心想徐夢既然能從唐風嘴裏聽到故事,說不定出口的話也是那人的意思。


    盛勤又想到這兩日陸續接到的品牌電話,更是相信這個猜測,不由地堅定要分手的心。


    她避開徐夢,也不想與盧薇碰麵,招呼人進了會議室便找借口換了外勤。


    盛勤出了公司,心裏惦記著高耀輝的傷勢,想買東西去探望人家,可發了個信息過去,那邊說是晚上有應酬。


    高耀輝臉上還帶著包紮,要不是推脫不開他一定不會去參加飯局。


    盛勤心裏更是過意不去,幹脆叫了個閃送,買了一堆東西直接送到人家家門口,自己打車回家。


    房間裏的小姑娘見她一連數日回家,怯生生地八卦:“你跟男朋友還沒有和好嗎?”


    盛勤愣了下,另外一個小姑娘又勸:“我覺得你男朋友對你真的很好啊。”


    她勉強笑笑,換鞋進門。


    因為高耀輝的受傷,她有種破罐破摔的厭倦,也不想去折騰搬家,回到出租房裏早早沐浴入睡。


    第二天一早,盛勤是被敲門聲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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