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子一陣嘔吐,似乎好了些,大強問他住在哪裏?他嗚嗚啦啦的也說不清楚,這可把大強難為壞了。


    把他留在這裏不管,他做不到,正舉目無策間,順心小旅館高高掛著的霓虹招牌映入眼中。


    有了,大強一陣高興。


    這裏距順心小旅館不遠,隻有先到這裏休息下,等他酒醒了再說吧。


    大強正值長身體的年齡,雖然說身高早已竄過1米八了,可身體略顯得單薄了些,他使出渾身勁,才將那男人攙扶起來,自己這個時候已是滿頭大汗,裏麵的衣服都濕了。


    一個歪歪斜斜,一個竭盡全力,不遠的一段路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順心小旅館樓下,站在門口實在是累的不能動了。


    裏麵值班的大叔,看到門口有人,就好奇的出來看個究竟,大強見了連忙喘著粗氣說:“叔,我們要住店,幫我扶一把!”


    值班大叔看了看大強,似乎有些印象,就走了過來幫忙,兩人一攙扶,大強一下子就如釋重負,輕鬆了很多,這才抽空講:“他喝多酒了,我也不怎麽認識他,就送他過來了。\"


    “看不出,你這小夥子還是個熱心人呢?”大叔半調侃、半認同的說著。


    大強一笑:“這都是緣分,咱倆這不又見麵了!”


    那大叔這才確定,他剛才的判斷是對的,這小夥子之前有來住宿過,不禁為自己的好記性而默默自誇一番。


    旅館這個行業,最不同於其它,隻要你經營就永遠24h值班,極少會臨時關門等等這種情況發生,雖至春節,客人少,但營業依舊。


    大強記得自己住過的209房間,就隨口問:“叔,209房間今天有人用沒?如果沒有就定這間房吧?”


    “沒有,這大過年的,沒那麽多人住,你扶好我拿鑰匙!”話說完大叔就去櫃台前拿鑰匙。


    趁這個當下,大強快速審視了下大廳,裏麵的裝飾基本沒變,隻是在吧台及放沙發的地方,布置了幾盆綠植花卉,可能是春節專門布置的,但還是讓人看了心情舒服。


    三人並排向二樓走,顯得有些擁擠,好歹樓層不高,打開209房間,還是從前的樣子,好不容易將那男子放到床上,大強累的基本都虛脫了,坐在床沿上喘著粗氣。


    大叔說:“有事再叫他!”大強都未來的及說謝謝,他就先下了樓。


    大強搖了搖頭,心想這叔人挺不錯的!記得當初自己入住時,他可不是這麽好脾氣,看來人的本性都挺好,隻是特定的場合不同的狀態罷了。


    再扭頭看那男子,也正自言自語,大強隻聽清了一個名字“付峰”,付峰是誰?估計是他很重要的人吧。


    大強也不再關心這些事,一番折騰下來,自己的酒勁也早就過了,此時才覺得渾身無力,肚子有些饑餓,剛在“今夜不寂寞”隻顧喝酒,菜似乎都沒怎麽動過。


    看那男子睡的挺香,就將被子給他重新蓋了蓋,輕輕關了門,就下了樓。


    保安大叔見他下來,連忙問起那個男人的事,估計他一個人確實也無聊,需要找人聊聊天。


    大強也不隱瞞,就將在“今夜不寂寞”一起吃飯喝酒的前前後後講了一遍,那大叔聽的饒有興趣。


    大強講完了,看他的眼神似乎還沒過癮似的,大強就笑了笑,說:“沒了!到這裏你就過來幫忙了。”


    那大叔也哈哈笑了起來,今天看起來心情似乎也不錯,也許無意之舉,能得到別人的認同,內心還是很享受的,大強此刻也是一樣的心境,雖說累了些,麻煩了些,但心裏很踏實。


    看時間已近十二點鍾,大強就以自己的名字登記了住宿,並交了房費,又一再提醒保安大叔夜裏到房間看下他,才出門回家。


    夜裏微風習習,但吹在身上有些涼,加上剛才的汗已下去更加劇了,大強不由加快了腳步。


    路上偶有下班的人員,突然相遇都有些警惕,但又有些安慰,在這個孤寂的夜晚,更多的是需要撫慰吧。


    世間一遭,每個人都在續寫著自己的故事,有發達者,有落魄者,也不用羨慕誰,都是這午夜歸人。


    就如剛喝酒的大叔,無論你身處何位,財富多少,但醉酒之後與他人並無二樣,也許他曾經住在廣南市的天鵝大酒店,可今天他實實在在的住進了順心小旅館,如果沒有他在,可能就躺在馬路邊,就如自己剛來廣南的時候。


    那些下班的打工小哥,為了生活,仍舊值班在生產一線,家鄉的鞭炮聲早已響起,而他還在午夜的街頭匆匆而行,回到出租屋也許隻有一包泡麵充饑。


    而自己呢?更多是為了節省路費留在了這裏,卻讓母親一個人孤獨的過著年,想到這裏,一股酸楚襲來,大強禁不住流下淚來。


    也許命運讓自己生來孤獨,可自己總要逆天改命,不為自己,也要為母親,曾經的冷眼諷語還曆曆在目。


    外麵的風突然有些大了,大強卻希望風再大些,把曾經不好的往事都吹走、吹散,讓自己真正的強大起來。


    淩晨兩點左右,付林森醒了。


    他摸索著起了床,感覺這裏都很陌生,卻一點都記不起這是哪裏?睜開眼少坐一會兒,才慢慢適應了這個環境,房屋的輪廓大概能夠看的出,他起床先摸了摸口袋,錢包都在,又從另一個褲兜中摸出火機打亮,借著微弱的光,走到門口將燈打開,光線刺眼,他竟有些眩暈,好半天才舒緩過來。


    這才看清房屋的情況,一床、一桌。。。很是簡單。


    他實在想不起自己是怎麽走到這裏的,但隱隱的能夠記起,那個年輕小夥子和他一起喝的酒,這時他又突然想起,飯錢還沒有支付呢?又從口袋中取出錢包數了數,一分不少。


    按照房間門口張貼的提示,他開了門,走到連廊盡頭的衛生間洗了把臉,剛還迷瞪的思維清醒了些,該去問問前台就知道了。


    從衛生間過來,也沒再回房間,就順著步梯下了樓。


    夜間很靜,下樓的腳步聲,讓付森林自己都有些心慌,好在一下樓梯就看到了那個值班的男人正在打瞌睡,才覺寬心了很多。


    值班的大叔,也被付林森的腳步驚醒了,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情況。


    隻悠悠的抬起頭,一看是剛才醉酒的那個男子,就問:“你酒醒了,看你剛才醉的,我們兩個扶你都費勁,也不知那個小夥子是怎麽給你扛回來的!”話裏話外都有些埋怨的意思。


    付林森大概聽出了端倪,連忙從口袋摸出煙,給他遞上一根,說著謝謝,並問起事情的起因。


    值班大叔接過煙點上,猛吸一口,吐了個眼圈,才繪聲繪色的講了大概事情經過,詳細的連他們一起喝酒的事,一並講了,唯獨沒有講餐費的事。


    付林森聽到這裏,基本也就猜測個七七八八,他半生走南闖北,閱人無數,他內心雖然平靜,但還是挺感激那個小夥子,可怪自己當時沒有問他個人的一些信息。


    餐費沒有給就算了,住宿費還是要給的,他拿出錢包,問說:“大哥,咱房費多少錢?我給付了,就準備走了。”


    他的車還停在步行街外,明天在廣南總部還有重要會議,他不能不連夜趕回。


    “你不用付了,那個小夥子已經付過了,真要還你就找他吧!”


    值班大叔說完又把大強的名字及可能工作的地方寫給了付林森。


    他記得清楚,那還是因為老板歐陽紅擔心錯過王三來找大強時她不在,專門給他交代的,這個他可不敢輕易忘記,剛和一聊天,都又記起來了。


    付林森接過紙條看了看,就放進了口袋,出門的時候腦海中還在默念著“南北小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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