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著抽屜,沒找到,便問床上的於寒舟:“師妹,你的藥呢?”


    於寒舟“病發”,捂著心口,話都說不出來,韓玉林沒辦法,衝出門大喊:“來人!來人!”


    作為病弱的大小姐,於寒舟是有伺候的丫鬟的。隻不過,丫鬟並不會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這時便去洗衣服了。聽到韓玉林的大喊聲,丫鬟頓時回來了:“怎麽了?怎麽了?”


    “小師妹犯病了,她的藥放哪裏了?”韓玉林急急問道。


    丫鬟頓時顧不得跟他說話,衝進去翻出藥來,倒出一粒,喂在於寒舟的嘴邊:“小姐,小姐,你張嘴。”


    於寒舟“虛弱”地張嘴,吃下了藥丸。丫鬟這才鬆了口氣,韓玉林也抹了把冷汗。


    “師妹,你好些了嗎?”他關切地問。


    於寒舟看著他,咬了咬唇:“師兄,你別逼我了,求你。”


    韓玉林臉色大變。


    丫鬟也臉色大變,幾乎是立刻轉過身,坐在床前,將於寒舟護結結實實地護在了身後,戒備地看著韓玉林。


    “我,我沒做什麽。”韓玉林著急地解釋,“我,我隻是跟師妹說幾句話。”


    於寒舟吃了藥,仍是臉色發白,她垂下眼睛,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顯出幾分虛弱:“別逼我,別逼我……”


    韓玉林簡直頭疼!


    “小姐要休息了,請韓師兄出去吧。”丫鬟更戒備了。


    韓玉林看著這主仆二人的模樣,頓覺不好,說道:“這是個誤會,師妹,不要告訴師父,好不好?等你好些了,我來給你道歉,好嗎?”


    他若是不說這句話,還沒什麽,丫鬟隻會如實稟報給孟掌門。偏偏他焦急之下腦子不夠使,說了一句“不要告訴師父”,反而讓丫鬟覺得他是真的欺負小姐了。


    於寒舟服下藥後,很快“睡著”了,韓玉林不想走也沒辦法,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離去後,他猶豫不知所措,而丫鬟果斷出門,將此事稟報給了孟掌門和孟夫人。


    孟掌門夫婦得知女兒被刺激得發病,韓玉林竟然還不許稟報,氣得渾身發抖:“他到底想做什麽?!”


    趕往女兒房裏時,還在路上說道:“我有何處對不住他,他這般欺負我女兒?!”


    都刺激得女兒發病了,還不許說!


    孟掌門氣得,一掌劈死韓玉林的心都有了!


    匆匆來到女兒房裏,這時於寒舟已經“醒”了,她看到孟掌門和孟夫人,便坐起身來:“爹,娘。”


    孟夫人忙快步走過去,扶住她:“我兒,莫動,躺著就好。”


    於寒舟心下歉然,說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孟掌門和孟夫人同時怒道:“與你何幹?是那孽徒刺激你犯病!”


    大夫說過,女兒不能受刺激,情緒不要有太大起伏,病發一次比一次凶險,最終會要了她的命。這些年來,兩人緊緊守護著女兒,盡量不使她犯病。


    而女兒本來也好好的,從小喜歡的師兄移情別戀也沒犯病,今日卻被韓玉林一番探望犯病了,怎麽能不叫兩人生氣?


    “他都同你說什麽了?”孟夫人生氣得都昏了頭,忘了問這話會讓女兒回想剛才的事可能會刺激她再犯病,一臉怒容地道:“我饒不了他!”


    於寒舟便道:“他一進門,便問我,這麽多年來,他對我的心意,我竟不懂嗎?”


    把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地道出。


    本來她不想對韓玉林做什麽的,他武功高強,在江湖上也有些名望,把他黑得太狠,逐出師門什麽的,對飛星門來說也是抹黑。


    但韓玉林太無恥了,都得到了黎思,還來同她說這樣的話,他想做什麽?!


    如果他不喜歡黎思,當日回絕就是了。既然沒有回絕,就應下來,好好過日子。偏偏又來刺激她,真是好不要臉。


    “我不想回應,他便一直逼我,還握我的手。”於寒舟低下頭,睫毛顫抖著,露出幾分委屈來。


    好端端被個無恥之徒摸了手,她還是很不高興的。


    孟掌門都要氣炸了!


    “簡直是個畜生!”他失口罵道。


    他跟於寒舟想的一樣。如果不願意這門親事,當時不同意就是了。既然同意了,就別搞三拈四的。偏偏他做了,這讓孟掌門不得不想,放著漂亮健康的黎思不要,偏偏勾搭他身體病弱的女兒,韓玉林什麽居心?!


    揣測得惡毒一點,韓玉林很可能是想娶他女兒,待坐上掌門之位,女兒又身體不好“病逝”,他再娶黎思,到時候——


    想到這裏,孟掌門的臉色黑如鍋底:“我瞎了眼!看上這麽個畜生!”


    “隻要他別再來找我就好了。”於寒舟低著頭,輕輕搖了搖,“他已是有婚約的人,我還是清白之身,不想被他潑上些汙名。”


    給不知情的人聽到了,還以為她放不下五師兄,纏著五師兄,因為五師兄跟別人有了婚約,難過得犯了病。


    白白給韓玉林添了名頭。


    “我這就打發他下山!”孟掌門黑著臉道。


    真要逐出師門,因著這點子事,是不值當的。傳出去,不定便宜了誰,而女兒的名聲也可能被損害。


    這啞巴虧吃的,孟掌門很是不甘心,隻在心裏打定主意,以後不留韓玉林在山上,打發他出去辦事。倘若辦得好,師門情誼便還在。倘若弄出些有的沒的,飛星門可就沒這個人了!


    韓玉林從於寒舟的房裏出去後,失落的樣子,很快被門中弟子看到了。


    “師兄這是怎麽了?愁眉苦臉的?”弟子好奇問道。


    韓玉林心中一動,歎了口氣,搖頭不語,好似受到了冤屈卻又沒法開口的樣子。


    弟子更好奇了,就又問:“怎麽,以師兄的本事,還有解決不了的難事?”


    “是小師妹。她,她……”韓玉林更是歎了口氣,一副為難之極的樣子。


    在韓玉林看來,他這般表現,其他人一定會覺得小師妹不能接受他定親,做了什麽不懂事的事。


    果然,小弟子緊張問道:“師姐怎麽了?”


    “我今日去探望她,才說了兩句話,她,她便犯病了……”韓玉林一副後悔自責的模樣。


    小弟子嚇了一跳,忙道:“師姐沒事吧?!”


    “及時服了藥,倒是沒事了。”韓玉林說到這裏,一臉後怕又慶幸的表情。


    小弟子的臉色就有些古怪,說道:“師兄,師姐的身體不好,您在師姐麵前說話注意些。”


    韓玉林一怔:“什麽?”


    是他聽錯了嗎?


    “我們在師姐麵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的,”小弟子的臉上有些埋怨,“而且師姐脾氣很好,等閑跟她開玩笑也不會動氣,師兄到底說了什麽話,才兩句話,就叫師姐……”


    他其實心裏說的話更不客氣,隻是韓玉林畢竟是內門弟子,還是刑律堂的堂主,因此說話就收斂了很多,但還是難掩抱怨之意。


    韓玉林徹底怔住了。


    怎麽回事?明明是小師妹心胸狹窄受不得氣,不甘心他和黎思訂婚,怎麽反怪他說話不注意?


    然而他還想說什麽,那小弟子卻已經跑走了。


    沒多會兒,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了五師兄把師姐氣得犯病了。他們想去探望師姐,但是又怕人多攪了師姐的清淨,索性每個班派出一個代表來,去探望師姐。


    這也是韓玉林沒算到了。


    這半年中,於寒舟向整個山門的弟子授課,雖然待尖子班更好些,但尖子班的師兄弟跟他們關係都很好,他們學的,他們也能學到幾分。一個個對師姐都很尊敬,覺得她聰明、有學識、人情練達、寬容幽默。


    說她是小心眼的人?沒有人信的。


    說她會因為韓玉林跟黎思訂婚而不甘心?怎麽可能呢?師姐講“老好人”、“非蠢即壞”的例子,原型是誰,大家嘴上不說,難道心裏不知道嗎?不就是韓玉林!


    這樣一個非蠢即壞的男人,師姐都能把他剖析成那樣,怎麽還會對他有一絲一毫的男女之情?


    因此,沒有人覺得於寒舟小心眼,被刺激到了,隻覺得韓玉林不知道說了什麽,才讓師姐犯病了。犯病和生病不一樣,生病隻是身體不舒服,犯病卻是有要命的危險。眾人都尊敬師姐,不希望師姐有個好歹,因此個個在心裏把韓玉林給怨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曹方:你等著。


    第219章 先天性心髒病15


    孟掌門最終還是忍不住氣, 把韓玉林叫到身邊,打算好好教訓一頓。


    不教訓他一頓,他出不了心頭這口氣!他女兒做錯了什麽, 要被這孽徒氣到犯病?想到這裏, 他便無論如何也忍不下這口氣!


    韓玉林被叫過來了。來之前,他便心中惴惴,背上冷汗直流。來到後,看著孟掌門身後站著的三師兄、七師弟等人, 腦子裏“嗡”了一下!


    “孽徒!還不跪下!”孟掌門忍不住喝道。


    韓玉林雙膝一軟,“咚”的一聲跪了下去,垂下頭道:“師父。”


    “師弟, 你究竟如何氣得小師妹犯病?”三師兄沉聲問道。


    他還不知道韓玉林的居心, 隻以為他是無意中說了什麽,刺激得小師妹犯病, 因此嚴肅地看著他道:“你如實說,不可隱瞞!”


    老實交代,他們幾個師兄弟還能幫著求求情, 讓掌門懲罰得不那麽狠。


    然而韓玉林心中一片苦笑。他若老實說了, 隻怕要眾叛親離了。


    想到這裏,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了起來。師父為何要置他於死地?他心下憤憤,單獨叫他訓誡一頓能怎樣?為何非得當著諸多師兄弟的麵?


    他若全說出來, 今後在門中還如何立足?人人都要同他離心了!


    “都是我的錯。”他啞著嗓子道, “還請師父責罰。”


    又來這一套!


    孟掌門厭惡極了他這一套!從前他這麽說,孟掌門都覺得他委曲求全,心下還覺得女兒不懂事。然而經過這麽多次, 尤其是女兒犯病的險事,他厭惡極了韓玉林的這一套!


    “你錯在何處?”他忍著冷笑, 沉聲說道。


    韓玉林一噎,腦子飛快轉動起來,片刻後道:“我,我不該去探望小師妹。”


    見他到現在還有推阻之意,孟掌門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你把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韓玉林心頭一梗,下意識便抵觸說出當時的情形,可是孟掌門招他過來,還讓幾個師兄旁聽,他豈能躲得過去?


    若是掌門一心拿他錯處,他即便躲過這一遭,可是如果掌門叫小師妹說出當時的情形呢?他還能躲得過去嗎?


    他直起身子,抬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孟掌門和幾位師兄。幾位師兄的眼中還帶著擔憂,但是孟掌門臉上則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怒氣。


    他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墜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


    他遲遲不答,幾位師兄便覺得不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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