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樓宇前方停留半個時辰的兩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都看到了一份驚異。


    說實話,見到蛟澈大腿翹起的模樣坐在正門入口,麵前放置著一張桌案,並且有筆墨紙硯做陪。


    他們的心情並不如何驚奇,畢竟這裏也算是他的地盤,雖然大概可能有數千年未歸,但也好歹是他家。


    可是,另外兩個人,千明亮憨厚無比地摸著腦袋,樓萬塵老神在在地盤膝坐在那裏,並且他們之間還隔了一張棋盤。


    問題,這眼前像是科幻片一樣的科幻場景是腫麽回事?


    千葉在心底腹誹了一圈,也沒能用柯南的推理能力將眼前的狀況搞明白,樓萬塵卻等下棋有些著急,捏著黑色的棋子地棋盤上輕輕點了數下,發出了清脆的聲音,喚回了千明亮滿臉尷尬地坐下,也喚回了他們的神智。


    她忍不住捏了秦依宇的手心一下,想要通過這個聰明人知道眼前的情況是不是做夢。


    秦依宇回捏,十分正常地踏步上前,好似眼前的狀況就是日常狀況一樣。


    可是,這對於千葉來說著實算不上日常,她覺得自己得了中二病,一個是狂傲病,一個是傻瓜病,一個是王子病,這三個人真的坐在這裏麽?


    好夢幻,好養眼是沒錯,誰出來解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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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0章 四藝考驗


    好夢幻,好養眼是沒錯,誰出來解說一下?


    索性解說員很快出現,正是他們破陣初期出現的那位鶴發童顏老者,他緩步從門庭內走出,微微衝他們二人拱了拱手,又指了指一旁的三人。


    “兩位道友的來意,老朽已經知曉。他們三人也是為仙訣而來,若想要得到封印在此處的仙訣,必須得經過一番考驗。”


    “什麽考驗?”秦依宇眉頭都沒皺一下,十分尋常地問道。


    老者捋了一把胡須,搖頭晃腦地道,“先前者有雲‘修仙者自該先從修養身心開始,四藝之中琴、棋、書、畫乃是天然的考驗屏障’,兩位道友可以擇其一而戰之。”


    這麽說來,蛟澈這家夥故作輕鬆,卻又滿臉痛苦模樣的在那裏算是在想天書?


    擦,這麽牛逼的考驗題目,先前者知道麽。


    秦依宇回首看了千葉一眼,見她嘴角抽個不停,問道,“你會什麽?”


    千葉好險沒說自己什麽也不會,確實,小時候上學又沒有專門去什麽幼兒班,也沒去什麽興趣班,哪能培養藝術細胞。


    先說琴,誰知這裏是彈什麽琴;再說棋,樓萬塵和千明亮都在下了,顯然不能選重樣的吧,而且黑白五子棋,她壓根不懂的好麽;緊接著說書,背課文倒是會,可這裏是指寫字吧,毛筆真心木有練過啊;最後是畫,小時候她也曾經有個畫家夢,奈何自從當上了催眠醫師,總覺得畫家都是蛇精病,整天弄的七彩斑斕不說,還要發絲不整,謂之為藝術家。


    千葉很聰明,沒有立刻說不會,很老實地問一下考驗規則。


    “前輩,那邊那個是在寫字麽,要寫到什麽程度算是過關?”這指的是蛟澈。


    老者很大方地說道,“能過關的自然能夠過關。”


    這麽說來,寫字這項完全是靠主觀判斷,丫的,這主考官真是太不稱職了!


    她麵上帶笑,繼續請教,“敢問那邊呢,棋又怎麽算?”


    這次倒是有規則,隻聽老者說道,“平局為過關。”見千葉睜大了眼睛,他又補充道,“挑選其中一個。”


    我去,你是在挖坑知道麽,這種明顯挖坑,自主選擇的事情很不公平,很浪費時間,你知道麽。


    千葉忍住心頭的咆哮,裝出十分受教的模樣點頭,她攤了攤手,“那,我反正是什麽也不會。”


    身側的秦依宇也聽到了千葉和老者的一番對話,心知便是十八般武藝樣樣俱全,也不一定能夠讓老者覺得過關,但總好過千葉直白地說什麽也不會。


    他於是道,“煩請前輩幫忙送來一副七弦琴。”


    老者麵帶驚異地望著他,頗為驚詫地問道,“你要彈琴?”


    千葉也很崇拜地望著他,這家夥說的這麽篤定,想來琴技一定很好吧,想起來到了古代她還從未聽過什麽高山流水之類的雅琴呢。


    秦依宇神色平常,點了點頭,“勞煩前輩了。”


    不知道老者是出於什麽心理,竟是滿眼敬佩之色,鄭重其事地拱手說道,“老夫乃是這封龍殿的唯一管事者,名為蛟柒,兩位小友雖不與我同齡,這勇氣卻叫人極為敬佩,老夫托大,兩位小友不妨稱呼我一聲‘柒叔’。”


    秦依宇點頭稱是。


    千葉微微羞赫,知道老者是在說她敢大膽承認什麽也不會之事,隻得紅著臉做左右環顧狀。


    她先盯著蛟澈看了一會兒,見他已經不再是閑適的模樣,手中雖握著筆,卻好似在和什麽做對一般,手腕抬的極高,那毛筆的尖端壓根就沒放到紙上,他眉宇輕蹙,臉上出現了一道細密的汗珠。


    寫個字竟有這般艱難?


    再看對弈的兩人,千明亮一副馬大哈的模樣,除了偶爾抬頭看向周圍一眼外,神情無比輕鬆,反觀樓萬塵,他的神色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按理說這兩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更知識淵博,對弈之時反倒是那個笨的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看來這所謂的四藝並不像表麵上那麽簡單。”一旁的秦依宇忽然說道。


    千葉也發現了端倪,不說蛟澈下筆困難,樓萬塵那樣謹慎小心的人物會將一盤棋下的這麽費勁?


    不消片刻,蛟柒去而複返,雙手捧著一副朱紅色的七弦琴,如同一陣風一樣刮到秦依宇麵前。


    “秦小友,請。”他雙臂伸直,十分鄭重地將琴遞出。


    秦依宇的靈寵當中音律乃是化形之物,其原身便是七弦琴,平時也沒少彈奏,然而眼前的這副七弦琴入手便有些不對,琴身有一股巨大的抵抗之力。


    千葉見他神色不對,忍不住湊到他身邊,悄悄問道,“這琴可是有什麽問題?”


    蛟柒裝模作樣地晃了晃腦袋,像是理所當然一般說道,“這書,筆為烈狼之尾,其上附有煞氣,最難掌控,寫字之時需得控製筆不走才行,至於配套的硯台、紙張之物,同是取自妖獸之身,它們之間在生前就相克,若想自如地下筆,那是十分困難的。”


    說罷,他又指了指一旁下棋的兩人,“至於那一桌黑白棋,也非普通人能夠使得,那黑臉小夥子不通棋數隻會亂下一通,而另外一個又不自量力,非得要下成平局,圍棋之上一步一動都是極為艱難,如此情況之下焉能下成平手?”


    好吧,看似如此簡單的四藝較量實際上並沒有那麽輕鬆,畢竟是修仙界的比賽,發生任何狀況都不足為奇。


    “那這琴呢?”


    此刻秦依宇已經捧著琴,撩開衣袍,隨意地盤坐在石階最上方,雙手懸空而出,指尖呈現微微按壓的姿勢。


    蛟柒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容,似笑似諷,“此琴名為鳳尾七弦琴,琴弦為絲尾所做,此琴之上有冰裂斷紋,乃是極為名貴的古琴,你說秦小友可否彈得?”


    千葉雖不會琴,可上一世接觸的病人就有一個會琴的富家小姐,她身有一種在醫學上被稱作是“憂鬱症”的病,因從小開始學琴,父母和親人都對她寄予極大的厚望,她在世界各地的音樂舞台上演奏,日積月累的光輝伴隨著壓力讓她產生登台就會出現各種憂慮恐懼的狀況。


    第581章 秦依宇彈琴


    千葉在對她治療的途中,因為要了解病人的生活習性,也曾摸過她的琴,對談之中聽過她侃侃而談古琴的發展曆史。


    將上一世中所了解的古琴記憶翻查了一遍,千葉認可了蛟柒所說的話,古琴上的斷紋乃是長期演奏的振動和木質、漆底的不同,形成多種斷紋,根據其形分門別類有數種,有斷紋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觀,所以更為名貴。


    千葉用古怪的眼神瞥了身邊袖手而立的蛟柒一眼,拿出一副絕世名琴,就以為秦依宇彈不好?


    她的思緒剛落,卻見秦依宇的手指即將落在琴弦上時,手臂像是被電到一樣猛然往上一彈,他的手指受到了阻力!


    蛟柒幸災樂禍,嘖嘖道,“唉,年輕人啊,年輕人,封龍殿豈是好闖之地。”一邊說一邊還不時地搖頭,一臉惋惜的模樣。


    千葉已經知道這老頭整個就是隻狐狸,設下的考驗看似無比平和,實際上是困難叢叢,根本不給人任何退縮的機會。


    她又無法幫助秦依宇,隻能站在一邊幹著急,當然套話的事情仍舊是麻利在幹。


    “對了,蛟柒前輩所設下的這些考驗是出自您自己之手?”


    “嗬嗬,千小友,你想套老夫的話?可惜啊可惜,千氏族人雖對老夫有恩,但那與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可別想從老夫這裏得到任何便宜。”蛟柒擺正了臉色,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


    千氏族人的問題千葉可不敢隨便接話,不然又得扯出這坑那坑的,她的小心髒可受不了。


    蛟柒心中略略驚疑,沒想到小丫頭如此乖覺,自己僅一句話就讓她打消了追問的念頭。他不動聲色地側目看去,觀之其麵相,實在看不出有和千氏那些有名的人物有相近之處。


    便是那個一心不想理會修仙界事情的紅夫人也比她的麵相高貴的多。


    麵由心生,倘若千葉還是那個千葉,也許就是長成一個廢材無比的****,也許經過世事變遷會成長為一名戰鬥力不俗的千氏牛人,但是來自異世的她卻是在和平年代中生長,血腥和暴力實在不符合美學。


    所以,她的麵相平和安定,這在有心人的眼中看來就成了一種不起眼的代表。


    蛟柒打算再繼續觀察一二,反正他的時間很多不是麽。


    另一邊,秦依宇已經知曉了直覺上不對勁的原因,這副七弦琴看著華貴無比,年代雖然久遠,卻貴在嶄新如初,暗紅色的漆麵猶如鏡麵,仿佛可以看到人的影子。


    隻可惜,此琴乃是用一種保護欲極強的樹木取心而成,稍一觸手彈及,就能感受到一股陰冷的寒氣從中冒出。


    倘若隻是琴本身的寒氣所成,必然是無法阻止他要彈奏的事情,他卻看到了琴麵上的冰裂紋,裂片層疊,極有立體感,這定然是一位靈力高深的修仙者長期擁有此琴,時時彈奏所致。


    這幅七弦琴也因此沾染上了彈奏之人的靈力,使得琴上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自我保護膜,甚至讓這琴對於其它彈奏者擁有了自主攻擊性。


    他又試著將手指放上去,本就細細的琴弦像是一根利刃一般,如今更添了一股陰寒之氣,大有要將人震飛的意思。


    秦依宇唇間勾起一抹冷笑,越是這種難以馴服的東西越是能夠勾起他的興趣,這副七弦琴值得他用全副心神應對。


    手指輕輕一挑,理想當中的清靈之音並未響起,而是出現一聲刺耳難聽的聲音。


    這是在給他下馬威麽,秦依宇低頭望著手下的琴,嘴角上的微笑越發濃鬱。


    千葉正在耳觀鼻鼻觀心地做乖乖女狀,陡然聽到一聲刺耳的琴音,忍不住抬頭往上一看,卻見秦依宇笑容有些詭異地坐在那裏,或者不該這麽說,他那張需得納稅的臉,深笑之時是極美的。


    他的背後是一座碧瓦朱簷的樓宇,敞開的大門透出裏麵一層薄光,夕陽已至,在門廊前灑下一片金輝。


    左邊是一人鋪案而坐,碧色的頭發上插著一根墨色的玉簪;右邊則是一黑臉青年同一紅色錦袍的男子對弈,棋子落在玉質的棋盤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有極盡唯美浪漫之嫌。


    在這兩方的正中央,一人則隨意地坐在那裏,白色的衣衫鋪地,風華絕代的眉目上染著一抹令人心動的色彩。


    眼前的情景堪能入畫,那一次的雜音過後,秦依宇對七弦琴似乎上了手,手指輕挑慢撥地挑動起琴弦,一聲悠揚的琴音頓時響起,剛才還略顯靜謐的畫麵如若投下了一枚石子,激起千層浪。


    琴音剛起,千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見秦依宇也直視著她,並保持著那種深邃的笑容,指尖撩動,輕盈無比,白袖輕飄飄地落在兩旁,手指如同蝴蝶一般跳動。


    琴音揚起之時,千葉的臉頰上映上一抹紅紅的紅暈,卻又不舍得將視線挪開,她雖不懂琴聲,卻能從這旖旎的聲音之中聽出曖昧之情,更何況,秦依宇在彈奏之時,雙眸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仿佛他身後的封龍殿已經不見,身側的其他人也消失無蹤,天地之間隻剩下兩人。


    蛟柒很破壞氛圍,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及千淩羅大人的一半風采!”


    千葉皺了皺眉頭,拿眼掃了他一下,卻見他這麽說時,目光之中卻閃過詫異之色,眼底深處冒出一股狂湧的情感,很明顯的口是心非。


    在奏曲的同時,蛟澈似乎也找到了對付眼前桌案的辦法,他一手壓住桌案,另一手持筆挺坐,下筆神速,唰唰在白紙上寫上子。


    與此同時,樓萬塵的棋局步數變快,千明亮這個不懂棋局的人,在他落子之後,迅速落子,交替響起的棋子聲,仿佛在為琴音伴奏。


    “平局!”這邊樓萬塵先喊出來,將下袍一撩,穆然站起身來,同時琴音也落。


    蛟澈也落下筆,挑釁地看向了蛟柒,最後又瞥了瞥其它人,落在千葉身上時略顯驚奇。


    秦依宇是最後一個站起身,很是斯文地衝千葉一笑,隻見小笨蛋呆立在原地,一副遊魂的模樣,難不成她還懂這琴聲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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