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這樣啦,這樣的話精神力會散掉的。”


    “你要將精神力想象成絲線,然後將它們織成一件輕紗,披在身上。”


    小珺笑眯眯地看著徐也,不斷開口指引,享受著做老師的感覺。


    徐也則不斷嚐試著,稍稍有些吃力。


    好在他的精神力因為九黎壺以及傀儡的緣故,平日也有所運用。


    比起尋常的覺醒者來說,自是靈活一些。


    僅是一會兒的功夫,他便找到了一些竅門,已然能夠用精神力遮掩整個腦袋。


    “對,就是這樣!”小珺眼前發亮,“大哥哥你真是個天才!”


    “當初我練習這個,都花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呢。”


    “按你的這個效率,說不定很快就能夠學會了。”


    “呼——”徐也吐出一口濁氣,散去了精神力,感覺有些疲憊。


    他大概已經明白了斂息術的原理,之後隻需要稍作練習,應該就能夠完全掌握。


    他對於虛魔所掌握的這些技法也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不管是虛境的連接、還是斂息術,甚至於曾經在鬆峰山上、魔願曾用於占據文大壯的“奪舍”技法,都十分的玄妙與神奇。


    “啊!”小珺看了一眼窗外,忽然驚叫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


    “今天的工作還沒有做完,我要趕緊上山去了!”


    “晚上執法官就會來收貨的!”


    “工作?”徐也露出好奇之色,“你這麽小,就已經需要工作了嗎?”


    “是啊。”小珺的表情顯得頗為著急,“按照法令規定,每個月我們都需要上貢一百斤的玉靈石。”


    “如果交不齊,就會違反法令,受到懲罰。”


    “這個月我們才收集了八十多斤,我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剩下的玉石!”


    她匆匆跑出門,從院子裏取出一個背簍,就準備朝山上跑去。


    “需要我幫你嗎?”徐也跟了上去,開口問道。


    “不用了。”小珺擺了擺手,“大哥哥你的氣息如果被其他人發現,說不定會不太好。”


    “而且你也不知道玉靈石要怎麽采集。”


    “阿媽,我走了!”


    她對著裏屋高喊一聲,隨後便以十分驚人的速度離開了這裏。


    徐也目視著她的速度,心中暗驚。


    虛魔的身體素質,本身就比人類要強上許多。


    但小珺看起來也才八九歲的模樣,身體的爆發力卻已經比擬一些石境的覺醒者了。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虛魔婦人走了出來,麵色平靜地看向小珺離開的方向,並掃了一眼徐也。


    “別在這裏杵著,回屋去吧。”


    “被其他人看到,我可不好解釋。”


    “你不需要上山去采集那個玉靈石嗎?”徐也轉頭問道。


    “法令規定,每一個靈族都需要各司其職。”虛魔婦人平靜道,“我的職責是母親。”


    “所以采集玉靈石的工作,不應由我來做。”


    “但我看她的表情,剩餘的二十斤玉靈石,應該沒有那麽容易采集吧?”


    “一天時間采滿二十斤,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虛魔婦人平靜搖頭。


    “那你還不幫她一起采?這樣的話會有懲罰的吧?”徐也稍顯訝異。


    “規則就是規則。”虛魔婦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依照法令來講,我是不被允許去幫她采集玉靈石的。”


    “可那樣她不是就要受懲罰了嗎?”徐也眼中的困惑越來越濃,終於感覺到了虛魔與人類本質的區別。


    “你應該將她看的很重要吧。”


    “寧願她受懲罰,你也要遵守規則,不去幫她?”


    “我……”虛魔婦人稍稍怔住,眼中再度閃過一絲迷茫,像是出了故障的機器。


    可僅僅半秒過後,眼中的迷茫便消散,她繼續平靜道:“這是法令的規定。”


    “如果因為私情而違背法令,那一切秩序將不複存在,我們也終將滅亡。”


    她深深看了一眼徐也,隨後轉身回到屋中。


    徐也則摸著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對於虛魔而言,法令、規則以及目標,對於他們來說是至高無上之事。


    正因如此,當初和紅雨一同降臨的那些虛魔,能夠義無反顧地為紅雨而死。


    虛魔也擁有著感情。


    但是和人類相比,卻有著極大的差異。


    如果說人類的感性占七成,理性占三成。


    那麽虛魔則截然相反,理性占七成,感性隻能占三成。


    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他們都會本能地遵循法令與規則,甚至為此做無意義的事情。


    小珺明明知道已經無法在限定時間內尋找到足夠的玉靈石,卻因為法令限製,不得不繼續上山。


    她的母親明明心中擔憂著小珺,卻也因為法令的限製,無法上山幫助她。


    不過反過來想想,人類似乎和虛魔也差不多。


    隻是因為一時的衝動,也可以做出無數無意義的事情。


    甚至於大部分人類所產生的內鬥,也都來自於各種各樣的感情與欲望。


    即便已經設下各種法律法規,卻仍有無數人為了自己的感情與私欲,想盡辦法繞開法律,鑽著各種漏洞與空子行事。


    兩個不同的種族,有著截然相反的行事方式,結局卻殊途同歸,各自都有著致命且無法填補的缺陷。


    “真是有趣……”徐也深深看了一眼遠處的山頭,轉身回到了屋子之中。


    他的心中對於虛魔的來曆與源頭越發感到好奇。


    但此時此刻,他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合上門窗,重新躺回到床上。


    他輕輕將手掌置放於胸口,淡淡的霧氣飄出,意識潛入到了九黎壺之中。


    “小友!”他才剛進入到九黎壺,壺老便直接衝了過來,聲音激動。


    “你到底做了什麽?!”


    壺老的聲音顯得十分激動,對壺中世界所產生的所有變化,都感覺到十分的驚奇與不可思議。


    “這一顆原野星礦,你是什麽時候放在這裏的?”


    “聚靈屋的碎片,你又是從哪裏得到的?!!”


    “那個唐筱皖的肉身,為什麽會被收入到這裏?”


    “還有那個虛魔三星,紅雨的靈魂碎片,你又是怎麽收走的?!”


    “你現在到底在哪裏?為什麽我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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