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聽到極樂的問題,徐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所以你給我看這麽多的內容,就是為了讓我產生自我懷疑,質疑人類行為的真實性?”


    他朝前走了幾步,看著四周不斷變化的場景,用一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念道:“正義與否,重要嗎?”


    “人類總喜歡自我標榜,將所有的一切都套上三觀、價值來進行評判。”


    “但本質上,都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實目的罷了。”


    “古代想要造反需要師出有名,還需要書寫檄文。”


    “後來進入到文明社會,想要製裁,也必須要尋找到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他人插上,將自己標榜為正義的一方。”


    “就連網上去評判他人的時候,自己都必須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上,方可立於不敗之地。”


    “但事實上,所謂的道德、三觀、正義……都隻是人類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從而編撰出的理由罷了。”


    “什麽時候,虛魔也會在乎這個了?”


    他冷笑著看著極樂,“對於人類而言,弱肉強食、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才是最為本質的道理。”


    “所謂的正義,不過也隻是幌子罷了。”


    “你以虛魔的角度,為我上演了這麽一副曆史之景,難道想要向我標榜,虛魔其實才是被逼無奈的一方?”


    “既然如此,那為何在靈姬極力斡旋之下,人族還未能看清虛魔回歸的原因以及安於現狀的想法,反倒是會主動出手,囚禁靈姬?”


    “即便是同為真實的事情,掐頭去尾、省去細節的做法,可也會讓人的直觀感受完全不同呐,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極樂放聲大笑,表情變得十分開心起來,“如此多的議員之中,當屬你與天策的反應最讓我覺得有趣。”


    “不錯,正如你所指出的點,靈姬之死的背後,的確有著其他的原因。”


    他止住笑意,微笑道:“在那十年之中,靈姬大人的確周旋於各國之間,不斷想要與人類交好,讓靈族能夠久存於此事。”


    “在你們人類的眼中,或許會將靈姬大人的行為稱之為【聖母】。”


    “但她的確要比尋常的靈族人要更有遠見。”


    “想要讓靈族能夠繁衍生存下去,那就需要擺脫壽災,回歸祖星。”


    “既然如此,靈族就必須要在祖星上紮根落腳。”


    “她之所以力排眾議,不願與人族開戰,不僅是因為她不願讓生靈塗炭,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預想到,壽災的出現或許沒有那麽的簡單。”


    “可在這十年間,靈族的一部分人,想法卻和靈姬大人背道而馳。”


    “他們也曾遊離於人族各國,親眼目睹了這群種族的自私與行為,越發感覺到厭惡與危險。”


    “他們曾將想法告知給虛王陛下,可陛下卻遵守著自己對靈姬的承諾,並未理會他們的想法。”


    “於是這部分靈族,心中便誕生出了‘為了族群’的念頭,決定以自己的手段為靈族消除障礙。”


    “通常來講,人族行事的原因,大部分都來源於自己的欲望,為了滿足欲望而去達成某些目的。”


    “靈族則是為了規則、為了一個結果而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二者看似不同,實則也有共通之處。”


    “所以呢,他們做了什麽?”徐也問道。


    “他們悄然帶走了一批人族進行研究,想要製造出能夠針對人族的武器,防止人族對靈族不利。”


    “哈哈哈多麽有趣的事情。”極樂笑著道,“這些靈族隻是接觸人族久了,便在潛移默化之間,做了和人族一樣的事情。”


    徐也皺了皺眉頭,“這是他們自己的行為,將原因歸咎到人族身上,可有些推卸責任了吧。”


    “你說的沒錯。”極樂點了點頭,“從行為的本質來講,雙方都是一樣的。”


    “虛王陛下其實早已知曉這些族人的小動作,卻也默許了此事。”


    “人族發現有人類失蹤,無論怎麽尋找也找不到蹤跡之後,也開始警惕靈族。”


    “諸多原因疊加在一起,方才誕生了靈姬大人死亡的悲劇。”


    “而那些靈族人所研製出的武器,正是‘靈獸’,也是你們口中的‘虛獸’。”


    “虛獸承載著能力,肉身強大,生性暴虐,會被人族的能量吸引,對人族發起攻擊。”


    “這場戰爭,無所謂正義與否,但卻都對兩族產生了不可挽回的打擊。”


    “你可知靈族為何會與人族戰鬥長達兩百年之久?”


    麵對極樂的問題,徐也立刻思索起來。


    以虛魔的實力,配合上虛獸的衝擊,就算人族有培養覺醒者,應當也無法堅持這麽長的時間才對。


    可很快,他便結合著當初與紅雨的對話,琢磨到了原因,喃喃開口道:“壽災……又出現了?”


    “沒錯。”極樂點頭,“當虛獸不斷屠戮人族之後,本已經消失的壽災,再一次出現在族群之中。”


    “此時靈族的眾生才明悟,為何靈姬大人竭力會阻止他們與人族開戰。”


    “凡是生靈,皆被這一方世界所孕育,自然也擁有世界的賜福。”


    “我們所擁有的能力,本就來源於這方世界之中,當屬世界之力。”


    “離開祖星太久的靈族,會被壽災影響,同時也是世界的召喚。”


    “可屠戮人類的靈族,同樣會被世界所唾棄,於是消失的壽災又重新出現。”


    “也就是說,在這戰爭的兩百年間,靈族需要一邊維持戰爭,一邊還要尋找解決壽災的方法。”


    “於是他們尋找到了兩個方法。”


    “那就是屠戮人類……以及煉化這方世界的精華。”


    “兩個族群,隻是因為各有心思,於是爆發了大戰,卻也因為持續不斷的戰鬥,形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麵,直至現在。”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正義與否的確已經不重要了。”


    “無論是對於人族還是靈族,隻有一方徹底滅絕,方可讓戰爭止息,已沒有回頭之路。”


    在講述完這冗長無比的曆史之後,徐也身旁的畫麵盡數消散,重新踏立在一片星空之中。


    極樂站在他的對麵,微笑著看著他。


    徐也心中一動,立刻明白,接下來的話,才是這場【洗禮】最為關鍵的地方。


    “徐也。”極樂緩緩開口,“你認為,如今這個世界的發展……是你心中所想的樣子嗎?”


    “這樣的世界,你難道不想去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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