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府同知之子陳平,人在京城讀書,來年科考。”


    楊芙聞言,不由一怔,上一世,她這位姐姐也是嫁了這個陳平,但定親時陳平已是新科榜眼,萬眾矚目眾人誇讚,即使如此,楊蕖也是哭哭啼啼一兩個月,深深覺得自己嫁虧了,而這一世的陳平還未科考,連個正經的功名都沒有,想必楊蕖更覺委屈。


    果然,林姨娘登時放開嗓門哭起來:“老爺要給阿蕖指親我不敢說什麽,隻是她好歹也生在京城裏數得著的門第,老爺把她指到通州地界,這不是作賤她麽?”


    通州位於京都邊界,嚴格來說通州府同知連京官都算不上,京城裏的貴女嫁人,以宮廷王府皇家為上,次一等嫁給侯府等有功勳有爵祿的門第,再次則是嫁與出挑的官員或官員之子,然而這一等已經是平民之妻,和之前兩等有雲泥之別,可現在,靖國公竟然要把楊蕖嫁給一個區區五品官員之子,這讓林姨娘怎麽能接受得了?


    “我不嫁!”楊蕖尖叫著,雙手狠狠握住頭發:“你們誰都別逼我,讓我嫁個五品官的白身兒子,你們……你們還不如讓我剪了頭發做姑子!”


    “老爺這是要逼死我們娘倆啊!”林姨娘和楊蕖抱頭痛哭,還看向楊芙道:“阿芙,你姐姐糊塗,但這是她的終身啊,求你了,你也替你姐姐求求情說兩句話啊!”


    楊芙還沒來得及說話,楊老太太已沉沉開口:“你們要害的難道不是阿芙的終身?這門親事已經定了,我也和同知家打好了招呼,也把楊蕖的生辰八字交過去了,十四日之後,他們會來下聘禮,至於你,若是不願意,大可以把頭發絞了去做姑子!”


    楊蕖目瞪口呆,半晌說不出話,她猛然想起罪魁禍首,哭著向楊老太太道:“這都是楚莞那個心如蛇蠍的女人讓我幹的,對,就是她來國公府後,我才心懷怨憤,幹下這種事,祖母,祖母,您最該罰的是她才對啊!”


    第46章


    靖國公和楊老太太對望一眼, 皺眉道:“你休要攀咬他人。”


    林姨娘也回過神,忙附和女兒道:“老爺, 我們沒說謊, 這事兒真的是表姑娘起頭的……”


    “閉嘴!”靖國公怒道:“阿莞十幾歲的女孩, 能想到這種毒辣心思, 還不是你身為母親,心懷不滿, 日日教唆你的女兒,才做出這等蠢事……”


    楊芙聽著父親的冷言冷語,心裏卻十分清晰, 她曉得父親並不是真的相信楚莞與此事無關,而是不願意牽連更多家人罷了, 既然廬陵王並未對楚莞指名道姓, 那隻把他提到的人處置了便是。


    果然,楊老太太也冷聲下了最後通牒:“國公府已容不得你們母女二人,林姨娘趁早收拾行囊, 明日就去莊子吧, 楊蕖出嫁前禁足在自己的院裏不許出來,把你們二人打發走, 也算老爺辦好了差事。”


    “祖母, 你這是在給楚莞撐腰麽?”楊蕖卻叫道:“難道您忘了她當日在宮中是如何惹事的?您還對她用了家法,隻可惜她從未把您的教導聽到心裏!她為人歹毒,您留不得她啊……”


    “你這是在教我如何管家麽?”楊老太太一拍桌案:“到眼下還咬著人不放,你簡直無可救藥, 來人,把她拉下去!”


    門開了,進來的除了幾個來拉人的婆子丫鬟,還有柔美的楚莞。


    楚莞穿著藕粉色的裙子,手上捧著紅木匣子,看上去滿是懵懂無知的模樣,她進門後抬眼看了看靖國公,怯聲道:“舅舅,姐姐這是怎麽了?”


    “不幹你事。”靖國公溫聲道:“你回屋歇著去吧。”


    楚莞咬咬唇,試探著看向老太太。


    楊老太太頷首道:“沒旁的事,是你姐姐沒出息,莞丫頭別管她。”


    經曆香球事件後,楊老太太對楚莞向來不冷不熱,此事攀扯到楚莞,即使靖國公做為舅舅不好追究,依照楊老太太眼裏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也該追問的啊?為什麽祖母也這般溫和?楊芙正疑惑間,已聽楚莞輕聲回話道:“阿莞聽舅舅的,對了,方才懷王的人剛離開咱們府,留下了許多糕點,還有祖母最喜歡的茯苓蜂蜜糕呢。”


    說著,便翩若驚鴻般走到楊老太太麵前,把紅木匣子裏的糕點輕輕擺在桌上。


    糕點的香味充盈在房中,靖國公麵色稍霽:“阿芙和阿莞都是好孩子,李夫人和懷王定日子了麽?”


    楚莞羞得臉頰紅透:“等殿下忙過這段日子,宗人府那邊兒回了話,再挑個好日子遞婚書吧。”


    楊蕖和楊芙麵麵相覷,根本聽不懂幾人在說些什麽,楊蕖急忙問道:“婚書?什麽婚書?”


    “懷王殿下要納阿莞為側妃。”靖國公看了看羞澀低頭的外甥女:“咱們家受了這場劫難,也算因禍得福,你看看,府中好事不斷啊。”


    楊芙這才明白父親和祖母為何對楚莞這個態度,別管楚莞之前勾引懷王用了什麽手段,隻要婚書一到,她就是懷王正正經經的側妃!京城裏,出嫁的女兒和娘家向來是互相幫襯,互為退路的關係,國公府的表姑娘當上皇子側妃,雖說不是一等一的榮耀,但卻表明一家人都和懷王沾親帶故,自此搭上永王懷王兩隻大船。


    也正因如此,靖國公對向來柔和美麗的外甥女更是和顏悅色,楊老太太雖說有些看不慣楚莞的為人,也覺得楚莞在圈禁期間和懷王勾聯不是個章程,但她身為國公府的老一輩主母,自然是站在國公府的大局上考量,難免在此時維護楚莞。


    “她……她要去當懷王的側妃?”楊蕖怔怔抬頭:“她怎麽就嫁給懷王了?”


    “懷王看守咱家時,相中了阿莞。”楊老太太瞥了眼楚莞,並不覺得此事多有光彩:“打聽到阿莞尚在待嫁花期,便動了讓她進王府的心思,這是體麵事兒,咱們家自然是應允的,如今隻要知會宮裏一聲,到宗人府報個名兒就能下婚書了。”


    照例,皇子納側妃是要稟報給皇上皇後,且要得到他們的應允,但皇子成年後,皇上和皇後並不在側妃一事上插手反對,所以報到宮裏隻是走個樣子罷了。上一世,懷王深深迷戀楚莞,想要把她立為皇子正妃,才使得李夫人和皇帝激烈反對。


    讓楊芙覺得奇怪的是,這一世,懷王對楚莞竟沒了那種十分愛惜的模樣,直接把她安置成側妃,甚至,連把她立為正妃的念頭都沒有?


    不過這樣對楚莞也好,直接立為側妃想必沒有人反對,比起上一世嫁給身為侯府庶子的姐夫當側室,這一世嫁給懷王當側妃在身份上已是便宜了她。


    楊蕖眼眶通紅,不服氣:“她一個表姑娘能嫁給懷王當側妃,我比她差在哪裏?為什麽要我嫁到不入流的小官家?”


    “姐姐也要出嫁?”楚莞已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此時仍舊裝作一臉詫異:“聽說阿芙妹妹和王爺也定了親,真是好事成雙呢,妹妹給姐姐賀喜。”


    “楚莞,那些明明都是你的主意,你別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楊蕖不顧丫鬟們的阻攔,上前就要和楚莞撕打:“沒有國公府,你就是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女!好處你得了,卻讓禍事落在我頭上,嗚嗚嗚,都是你害得我!”


    “荒唐荒唐!”姑娘們在長輩麵前向來循規蹈矩姐妹情深,靖國公第一次看到她們爭執的模樣,連連叫人把楊蕖拉下去。


    楚莞全程隻做出很害怕很無措的神色,心下卻止不住暗笑,她一向把楊蕖當成聒噪吵鬧的蠢人,本想著借她之手害了楊芙,日後再隨手解決她,沒想到上元夜楊芙逃脫,楊蕖和林姨娘卻這麽快被發現。


    楚莞勾勾唇角,這對蠢母女被趕出府,也不枉她上元夜辛苦演戲一場。


    眼看楊蕖和林姨娘被人拖走,楊老太太也覺得疲憊不堪,看了看楊芙和楚莞歎息道:“不管怎麽說,你們都許了人家,也不用再費心思相看,這一段在家待嫁的日子也要守規矩,我年齡大了,也經不起折騰嘍。”


    兩人都恭敬地答應了,雙雙請安後退了出去。


    出門後,楚莞對楊芙露出一個十分婉約柔媚的笑:“恭喜姐姐和王爺得聖上賜婚,聽說這旨意是王爺親自求來的,王爺對姐姐真是用心。”


    “你不是也要嫁給懷王當小妾麽。”楊芙清亮稚氣的眼睛直視她,全然不顧楚莞聽到小妾這兩個字後微微僵硬的微笑:“隻是祖母定過規矩,咱們家的姑娘若是當妾,不論是嫁誰,嫁妝都從簡,你做好準備。”


    三個女孩幾乎同時走出國公府的大門,國公府拿出三份顯赫尊貴的嫁妝必定有些艱難,說不得,要從她這個當妾的表姑娘身上節儉一些了。


    在京城,女子對嫁妝是極為上心的,這不僅僅是一個禮,一份財,更象征了自己娘家的體麵和自己在娘家人心裏的地位,因此很多宅子裏的姐妹為嫁妝的多寡掙破頭,可很多豪門偏偏定下姑娘若為妾室,不可厚嫁的祖訓,也正因如此,很多姑娘有時候寧願稍稍嫁低些,也不願意在禮法上吃虧。


    “嫁妝?”楚莞輕輕一笑:“你覺得阿蕖姐姐還有臉要體麵的嫁妝麽?她可是被趕出家門的。”


    楊芙望著楚莞,也露出點笑意,但是卻不再說話。


    經曆了上一世,她更懂父親和祖母的心意,楊蕖作為這一輩的長房長孫女,父親和祖母雖極為生她的氣,但卻不會隨意拿她的終身當玩笑。


    麵對顧懷璋的突然施壓,父親知道定是留不住楊蕖了,隻能匆匆送她出嫁。此事一出,即使之前父親為楊蕖留意了王孫公子的婚事,也都成了一場幻夢,要不然哪裏是懲罰呢?


    而嫁給通州府五品同知的兒子,也是父親深思熟慮後的結果。


    通州離京城說遠不遠,說近不近,既杜絕了楊蕖再作妖的可能,也免得她受遠嫁之苦。楊蕖的身份嫁入顯貴的門第,定處處矮人一頭,而嫁入中下層的官員之家,卻是拔尖兒的身世,她為人跋扈爽快受不得氣,沒什麽心機,平民出身的丈夫和公婆看在她的門第上,定會對她十分寬容,換到王府中,誰能受得了她的無理取鬧?


    更別提陳平來年科考,一躍龍門也說不定!


    所以,父親指這門婚事還是很有眼光的,即使他這麽氣憤,也不願意胡亂給楊蕖指婚事,那他自然也會把嫁妝準備妥當,不可能讓楊蕖受到婆家白眼。


    而楚莞表麵溫和,也是個錙銖必較的。


    到時候,嫁妝的多寡定會鬧得府中雞飛狗跳!


    第47章


    在這個節骨眼上, 老太太的命令沒人敢不聽。


    第二日一早,林姨娘便準備好行囊, 準備隨幾個婆子去京郊的莊子住。


    果然如楊芙所說, 楊老太太並未召集全府上下點明林姨娘犯下的罪過, 除了老太太房裏的幾個丫鬟婆子, 全府都不知林姨娘為何會匆匆離府,就連二房的楊茉都不曉得內情, 在垂花門前送別林姨娘時,還偷偷前來問楊芙。


    楊芙扯扯楊茉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話。


    垂花門前, 林姨娘正和楊蕖告別,二人的發髻都梳得妥帖體麵, 並沒有哭哭啼啼, 隻含笑互相囑咐了幾句。


    林姨娘在府中十幾年,為人還算謙和,人緣一向不錯, 今日來送行的婆子丫鬟有將近二十人, 鶯鶯燕燕地把母女兩個圍在中間。


    林姨娘才十分親近熱情地拿出銀子,依次分給來送行的婆子丫鬟們:“在府中的日子多虧了你們照料, 我平日裏把感激之情放在心裏, 未曾多表露,如今要離開,還勞煩你們親自來送,這微末銀兩就當做我的心意, 你們莫要嫌棄。”


    嘴上謙和,但林姨娘分的銀兩卻份量十足,皆是十五六兩的銀錠子。


    丫鬟們推辭不過,順勢接了,嘴裏笑著道:“謝過姨娘。”


    林姨娘也笑著拉過楊蕖道:“不敢當這一聲謝,我這個大姑娘還在府中,說不得還要你們照拂,要說謝,我還要正正經經謝過你們才是。”


    丫鬟們也笑著應下,一迭聲地讓她安心。


    看到這景象,楊芙不禁有幾分佩服林姨娘,畢竟若在今日嚎哭訴苦,眾人立刻便明白她這是去莊子裏待罪,從此再難翻身,那楊蕖嫁入新婆家,多少會被側目拿捏,可如今她們母女體體麵麵的告別,任旁人的閑話再多,在不明情況時也不敢肆意欺負楊蕖這個國公府的大姑娘。


    林姨娘的離開對國公府並沒什麽太大影響,姑娘們照舊在家中安心待嫁。


    許是國公府這邊旁敲側擊催促了陳家,十日過後,陳家的人已登門下聘。


    下聘時,男子家中常派德高望重的長輩陪同新郎官同來,以示鄭重。


    陳家給足了楊蕖體麵,不僅陳平親自前來,陳平的大伯和父親也一同出麵,定禮盛了好幾大箱,滿滿當當擺在廳閣中,陳平略有些靦腆,但陳平之父卻風趣健談,靖國公和未來的親家殷勤酬勸,互敬了幾杯酒,談興甚濃。


    可楊蕖卻絲毫不為所動,聽到丫鬟說到聘禮足足有五六十箱時,氣惱地直接把花瓶砸了:“一個不入流的官兒罷了,充什麽臉麵,他就是再送幾百箱,誰還能把這婚事當榮光麽?”


    慌得那丫頭趕緊捂住她的嘴,楊家幾個姑娘都正巧在院子裏接待男方家來的女客,聽到楊蕖的話,幾個人都麵露尷尬。


    楊芙忙牽牽陳家女孩的袖子:“姐姐,那邊兒園子裏的盆景最好看,咱們去別處轉轉。”


    陳家女孩怔住半晌,心不在焉的跟隨楊芙去旁的園子裏走動了。


    有這麽一個姐姐,楊芙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上一世,陳平下聘禮時的場景也極為尷尬,那時,他已是聖上親封的榜眼,春風得意來國公府下聘,結果當時林姨娘的兄弟恰好也在,他裝作不經意的拉住陳平,把陳平一年的俸祿,恩賞問了個底朝天,到最後還輕蔑地舒口氣,來了句:“不是我說你啊,你看你念那麽多文章有什麽用?這都說闊官人闊官人,你都當上榜眼了,怎麽還沒我這開香鋪的手裏寬鬆呢?”


    他又歎了口氣:“阿蕖是我外甥女,我斷不會委屈了她,國公爺給的先不論,我就給她五百兩嫁妝,有了錢,到哪兒都不會吃虧……”


    國公府眾人從未料到林姨娘的兄弟會理直氣壯當著榜眼的麵兒說出這麽多蠢話,一個個尷尬的說不出話,從那之後,靖國公直接下令,日後府中有任何紅白事,都不允許他再出現!


    這一世,因著林姨娘被攆出去,林家兄弟倒是也沒登門,本想著能少些尷尬,誰知楊蕖說的傻話又恰巧被人聽到。


    等陳家的人都走了,楊老太太才把兩個兒子和二房夫人叫到一塊兒道:“府裏的姑娘們出嫁,這固然是好事,但終究差個管事的人,老大,你兩個女兒都定了日子,你媳婦還在道觀裏不問世事呢?”


    楊老太太嘴裏提到的媳婦是她的大兒媳,楊芙的生母。


    靖國公歎口氣:“母親,這事兒子也是無奈,她這幾年疏於庶務,定是不會來府中管事的,到時候還全依母親主持呢。”


    楊老太太卻搖頭道:“孫女們的嫁妝,我隻添置,不調配,你房中既然缺人,那我讓老二媳婦幫你調停,她是個厚道人,也不會昧什麽東西,隻是你心裏可吃味?”


    照例,楊芙楊蕖包括楚莞的嫁妝都該是長房的國公夫人拿主意,但她做了甩手掌櫃,林姨娘這個妾也當不得事兒,讓二房夫人出麵管嫁妝也算合情理的選擇,眼下就看靖國公怎麽想了。


    靖國公忙道:“弟妹幫忙,兒子求之不得,勞煩弟妹調配就是。”


    二夫人卻婉拒道:“母親的意思,兒媳照例該遵從,隻是兒媳向來粗笨,阿茉的嫁妝尚且沒理清,哪兒敢料理大房兩位姑娘和表姑娘的。”


    “你也不必過謙。”楊老太太鄭重道:“眼下府中無人,婆子媽媽們再能頂事兒,姑娘們的嫁妝也不敢全權交給她們,隻得你這做嬸娘的多操持了。”


    二夫人也隻得含笑應下,跟著楊老太太派的婆子查點賬目去了,楊老太太又對兩個兒子道:“咱們自己家未出閣的姑娘一共三位,嫡庶有別,楊蕖不去說她,阿芙出嫁,除了陪嫁兩房使喚人,我要出一千兩體己,待到阿茉出嫁,也是這個數,老二,你意下如何?”


    楊芙的二叔向來寡言,聽到母親這般說,忙道:“一切聽母親的就是。”


    楊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又愁道:“麻煩的還是阿莞,她是個表姑娘,嫁的也不是正室,按理統共陪嫁一房,五百兩銀子打發也就是了,可她嫁的又是皇子,還是個在聖上麵前得用的,幾個姑娘又是同時結親,依我的意思,到時也不能太過厚此薄彼,免得親家沒結成,倒讓懷王覺得咱們看輕了他。”


    這話值得推敲,兄弟兩個對看一眼,回道:“那依母親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把陪嫁升到兩房,再給她兩座宅子和百畝良田,此外禮金上多給她二百兩銀子,這也要看阿莞的意思,”楊老太太歎口氣:“咱們家說出去是一等一的人家,但到底不寬裕,琴昭剛嫁了人,阿芙嫁得最體麵,到時定要十裏紅妝,隻盼著阿莞懂事,莫要為這種事兒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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