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壺姑娘氣得捂住了胸口,也不接過那木盒,直接扭頭走了。


    她不中意蘇霽,可她的傻弟弟卻中意得很。


    看在太子的麵上,冰壺姑娘沉默是金,生生忍下了。反正時辰亦快到了,等嫁到了夫家,便安心相夫教子。東宮中事,她可不想再沾染了。


    蘇霽見冰壺姑娘就這樣急匆匆走了,可這木盒還在自己手裏呢!於是蘇霽連忙去屋內,換上了件禦寒的錦鼠皮襖,急匆匆地追尋冰壺姑娘的身影,卻見她走得急切,隻在一處門庭前停了幾步。


    “賢弟,愚姐這廂走了。”冰壺姑娘停在修心堂門外,遲疑了些許,才道。


    按照滑國風俗,新娘子上花車前,是不能與外男接觸的,即便是自己的親弟弟亦不可。


    “長姐,一路安好。”門內傳來一陣如清泉般清冽的聲音,隻聽那聲音四平八穩地,沒來由讓人從心底上踏實。


    冰壺姑娘回望了一眼這熟悉的山莊,微微一笑,便攜著一眾丫鬟婆子趕去了府門外,預備著上花車了。


    蘇霽這才趕到,看著冰壺姑娘匆匆離去的身影,停下了腳步。


    人家上花車可是有吉時的,這時候把她喚住,誤了吉時可怎麽辦?


    蘇霽遲疑了下,見修心堂的門是虛掩著的,便輕輕推開那扇門,隻見魏東陵靜坐在蓮花台上,眼眶微紅著。


    “太子殿下……”蘇霽關上門,將呼嘯著的朔風關在門外,走近了蓮花台,拿起手中的木盒,正欲開口。


    魏東陵卻一躍而下,順勢一把將蘇霽抱在懷中,輕輕地道:“魏九去了,阿姐也出嫁了,本宮身邊隻剩下你一個了。”


    蘇霽踮起腳,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頭,以示安慰。


    “你不能再離開本宮了。”魏東陵將蘇霽揉進自己懷中,胸口發燙。


    蘇霽拿著木盒的手遲疑了,正是奪嫡的關鍵時期,東宮卻無一個有能力又信得過的,不若自己便替太子多盯著些,左右隻是看看賬本、清點庫房之類的事情,她在司藥局原是做慣了的。


    蘇霽輕輕地應了一聲,抬眼看向魏東陵那張舒朗大氣的麵龐,發覺人|皮麵具的側麵有一細微的痕跡,直劃到耳垂處。這痕跡雖不明顯,但蘇霽離得十分近,倒看出半分差別,她立刻伸手,輕輕地點在了那痕跡上,又輕輕揉搓了下太子的耳垂,輕輕地提醒道:“太子,這塊兒好像製得有些匆忙了,漏了些破綻。”


    卻未料到,太子被觸碰到耳垂,身體立時顫栗了下,一個激靈下去,耳後紅了起來。


    蘇霽看向魏東陵,可能是太子換了副麵皮,蘇霽總覺得今日的太子與往常比不太對勁,一雙眸中混雜著許多情緒,終究形成一道火焰般熾熱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蘇霽。


    太子輕輕地喘息了聲,眼色迷離地看著蘇霽,喑啞地道:“我要你。”說罷,再也按耐不住,直吻向了蘇霽的雙唇。


    耳邊傳來了清脆的提示音:“叮咚!恭喜你觸發了【太子情動】,完成度100%,你可以接到【主線任務:王者之路】,請問你是選擇同意,還是選擇拒絕?”


    “唔……呃……啊?”蘇霽一邊應付著太子突如其來、狂風暴雨般的吻,一邊凝神細聽係統在說什麽,不由得心中默默問道,“什麽玩意兒?能講一下王者之路是什麽任務嗎?具體難不難啊?”


    “無可奉告。”係統毫不留情地道,“主線任務的選擇,決定了之後的方向,請根據任務名稱猜測要求,並慎重選擇,你還剩下30秒時間,若是沒有回應,默認為拒絕任務。”


    蘇霽瞧著緊貼著自己的太子,臉上不由得發熱,大腦一片空白。


    蘇霽暗中握緊了拳頭,這時候不能被太子的美色迷惑,頭腦一定要保持清醒才是。


    觸發了【太子情動】,從而接到了【主線任務:王者之路】,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關聯呢?蘇霽想來想去,頭腦中靈光一現,內心對係統道:“這個任務,難道是扶持太子,讓他順利登上皇位不成?”


    “5——4——3——”係統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倒數機器,平靜地繼續數著。


    “我接受!”蘇霽心中默念。


    “叮咚!恭喜你,成功接受了【主線任務:王者之路1】,任務要求需要你輔佐太子,使其順利繼位。”


    蘇霽聽此,心中不由得欣喜,自己方才一番猜測,思路竟然是對的。


    這個任務倒也不難,太子現下控製住了疫病的蔓延,可謂大功一件,有了這件功勞打底,後麵的路要好走許多。


    “另外,完成【太子情動】也有其定額獎勵。”係統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份獎勵是,你可以拿到你床上自帶移動信號的手機,並可以在別人不發現的前提下使用它。”


    蘇霽的眸子驀然變得晶亮,滿臉歡欣雀躍。


    有了現代的高科技,她還有什麽搞不定?


    正猶自出神地想著,卻恍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除了係統,還有一個偽裝成魏東陵的太子。


    一個綿長的吻後,太子麵色通紅地離開了蘇霽的唇,卻仍不滿足地瞧著蘇霽,見她麵色欣喜,並無厭惡之意,猶豫了片刻,試探地解開了蘇霽的胸口的排扣。


    蘇霽懵懵地看向太子,隻見太子麵色緋紅,眸中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色。


    她收回剛才的話,有了現代高科技,她還是搞不定現在這種情形。


    已是箭在弦上,她究竟是同意,還是拒絕?


    “係統,係統!”蘇霽緊緊地攥住翡翠平安鐲,暗問道,“我是必須要做某種……不可描述的麽?”


    “隻要完成任務要求就好,這個……”係統輕咳,“不強求,這屬於係統福利。”


    第78章


    “如果不想領,你可以直接拒絕。”係統道,“以太子的性格,你拒絕了他,他定然不會強上的。”


    說罷,係統的聲音便消失不見,任憑蘇霽如何召喚,它都不再出現。


    魏東陵費了好大功夫,才將蘇霽前襟的排扣一一解開,環住蘇霽的脖頸,將褪下的衣裳搭在腕子上,下一瞬,便將外衣靈巧地丟在了蓮花台上。從始至終,魏東陵的眸子一直沒有離開蘇霽,他輕輕地喘息著,雙手搭上了自己的衣領,“撕拉”一聲,魏東陵上身的軟襖便被撕作了兩半,碎布被毫不憐惜地摔在了地上。


    “喂!”蘇霽一邊在心中呼喚係統,另一邊看著魏東陵的臉離她愈發近了,他的喉結上下翻動著,胸口前後起伏,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氣中,混雜了些許欲氣,勻稱緊實的臂膀滾燙,就連最清明的目光也會因此動搖。


    蘇霽不禁咽下了口水,彷徨糾結地看著太子,這哪裏是係統福利,分明是係統派來考驗她定力的尤物!


    蘇霽定定地站在那裏,進退維穀,卻不知何時起,自己原本身上三五層衣裳,僅剩一層單薄的肚兜。魏東陵的麵孔棱角分明,看上去要比太子本來的麵目更成熟些,眸中閃爍著光點,他的動作輕柔,卻難掩欲念本有的急躁。


    蘇霽連忙搖了搖頭,試圖喚醒自己的大腦,迅速思考了起來。


    現在稀裏糊塗地答應了,會給將來帶來無窮後患,在感情方麵,蘇霽從來不是黏黏糊糊地,她覺得沒到那個程度——想通了這些,蘇霽連忙出聲道:“停!”


    魏東陵呼吸一窒,侵略性的動作全都停了下來,隻是下半身難耐地微微晃了下,便如鬆柏般定住。魏東陵壓抑著聲音,低啞而又認真地道:“你不必擔心旁的事。本宮已經不是之前的本宮,如今朝堂上,已經沒有人能強迫本宮娶婦。”


    “不是因為這個,我……我還得再考慮考慮!”蘇霽低頭,不敢抬眼去看魏東陵,“以前,我沒喜歡過別人,我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歡你。”


    如果貿然答應了,事過之後,若再反悔,這種關係能進不能退,搞不好兩個人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魏東陵氣急敗壞地看了蘇霽一眼,小腹下麵的肌肉全都不自覺收緊著,他終究歎了口氣,欲拿起蓮花台上放著的衣裳,遞給蘇霽。


    恰在此時,一位禦劍山莊的弟子從門外經過,大白日的,裏頭卻傳來陣陣喘息之聲,那弟子好奇了下,就是這份好奇,使他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莫不是妖精在打架罷?”那名弟子打開了虛掩著的門,直見蓮花台下,平素淡泊清心的魏莊主此時袒露著上半身,旁邊仿佛還有個女子,隻是因為角度原因,他看不清那女子的臉。


    魏東陵見有人進了來,便立時用胸膛護住蘇霽,將她的頭深埋在胸口,雙手圈攬住蘇霽的頭,厲聲嗬斥道:“下去!”


    那名弟子被嗬得一驚,這才反應過來是什麽事,連忙告饒了一聲,羞紅著臉跑出去了。


    傳聞中清心寡欲的魏莊主,竟然白日宣淫,公然在上清的蓮花台下……


    那名弟子嘖嘖,魏莊主果然後悔了,他就說嘛,魏莊主這麽年輕,血氣方剛,不可能因為一次失敗的感情,守一輩子的身。就是不知道魏莊主什麽時候公開還俗,等到還俗那日,他還可以去蹭吃一頓酒席,倒也不虧。


    魏東陵的心不可自抑地直跳,他不舍地放開了蘇霽,觸碰過蘇霽的肌膚都不由自主地升溫,變得滾燙,像是燒起來一般。


    “在你沒想好之前,絕不許再碰本宮的耳垂。”魏東陵竭力平息著氣息,略帶慍怒地道。


    蘇霽沉默,不發一言,委屈地偷偷睨看向魏東陵。


    她也沒想到,太子的耳垂竟然這般敏感,隻是輕輕揉捏了下,便會產生這麽大的反應。


    那本書上,也沒寫過男主的耳垂是不能碰的啊!


    魏東陵將蓮花台上的衣服取下,本是他一層一層褪下的,現如今隻得一層一層再替她穿戴好,穿戴完畢,魏東陵已是心力交瘁,幾聲呼嗬便將蘇霽嚇得退去了。


    他本不願對蘇霽如此疾言厲色,隻是他如今僅剩下幾分清明理智強撐著,若是再耽擱,實在不能保證自己的行為。


    魏東陵一躍而起,索性飛上了蓮花台上,他輕輕地打了個響指,蓮花台下細小的蓮花瓣,倏然變得鮮活了起來,像是一瞬間產生了巨大的生命力,不斷向上生長著,它們極為迅速地長成了十尺高的龐然大物,幾瓣蓮緊湊地向內靠近,將台內外明晰地隔開,蓮花台內倒形成了不大不小的私密空間。


    此時的蓮花台,更似是一圓形的床,而倏然生長的蓮花瓣,則是床的幔帳。太子居中而臥,獨自就寢,可是念了幾十遍清心咒,方才的記憶仍是揮散不去,他穿上衣服,衣料輕輕地摩挲著他的身體,仿佛是蘇霽的身體輕輕掠過;褪下衣衫,自己的身上空空蕩蕩,肌膚暗中滋生著渴望。


    折騰了整夜,魏東陵一直半睡半醒,待掰開了其中一朵蓮花瓣,看到屋外天色已是蒙蒙亮,沉沉地歎息。


    這一二年來,他的身體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總是莫名地渴求著與蘇霽親近,可越是親近,便越是食髓知味,越是難以自控。


    魏東陵奮而起身,用藥水塗了全臉,將麵皮撕了下去——天一亮,他就要做回太子。隨著他逐漸理政,能扮演魏東陵的時間隻會越來越少,下次再用這麵具指不定是何年月了。


    那時的他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以魏東陵的身份出現在人前了。


    -


    待回京後,太子借著處置瘟疫不力的由頭,上奏處置了大小幾十名官吏,庶務繁多,忙碌得很,已經幾旬沒有休息好了。


    難得今晚無事,太子索性早早睡下,卻沒想到一夢便夢到了蘇霽。


    許是許久未曾見她,夢中她的樣子都變得模糊了起來。醒來時,太子已然忘了夢的具體內容,甚至忘記了夢到的是蘇霽,隻是守夜的小太監均稱聽到了他夢中旎語,叫他抵賴不得。


    “蘇霽……”日上三竿,微弱的光亮透過幔帳照耀在他臉上,太子緩緩轉醒,隻覺身下一片涼意,起身掀開錦被去瞧,隻見兩腿之間處一片濕滑泥濘,明黃色的褻衣被打濕了一塊,就連褥上也留下了淡淡的水漬。


    “來人!”太子難堪地掩住了下半身,複添了一句,“不要宮女,來個太監!”


    “太子殿下,奴才們都在的。”小太監打著瞌睡,揉了揉眼,才恭敬地掀開了幔帳,進去了。


    太子麵色微紅,掀開了錦被一角,示意給小太監,沉眸問:“這是怎麽一回事?”


    “奴才……奴才這就去將這些都換了。”那小太監微低了頭,道,“奴才既不懂醫術,也沒這個物件,哪裏懂得這些?要不,奴才去尋個太醫來問問。”


    “決不能請常來的蘇醫女。”太子仍是不放心,複又添了一句。


    “這是自然。”小太監奇怪地瞧了太子一眼。


    這還需要特意強調麽?男人身下的病,怎麽好請女子來診?


    過不多時,李太醫便攜著兩位藥童、一隻黑木藥箱來了東宮,拜見後,李太醫撫著胡須,聽完太子講述,又看了眼流出的東西,拱手道:“夜下遺精,此病可大可小,敢問殿下,可有腰膝酸軟、耳鳴頭暈、身體乏力之症?”


    “沒有。”太子道,複又歎了聲,“本宮自謂身體康健,卻不料出了這等事。”


    “那殿下出現此症狀有多久了?遺得頻繁麽?”李太醫拿了紙筆,寫下症狀,複又問道。


    “這還是頭一次。”太子道。


    李太醫聞言點了點頭,又觀察了褻衣上尚未幹涸的水漬,拱手道:“依微臣之見,那溢出之精粘稠濃厚,太子殿下並無大礙。正所謂‘精滿自溢’,殿下血氣方剛,偶爾溢出一兩次倒是不要緊。若是殿下尚有疑慮,微臣便給殿下開一劑溫補的。”


    太子命人接了那方子,思索了陣,問:“可有根治之法?”


    李太醫聞言,不禁笑了,道:“待太子殿下大婚後,這病自然就不治而愈了。”


    太子沉眸,似是想到了什麽,忙道:“勞煩李太醫奔波一趟,本宮已命賬房取了五十兩銀子,聊表一點心意。”


    “這……這也太多了。給太子殿下診病,乃是微臣職責所在,微臣受之有愧。”李太醫聽到那銀子數額,登時慌了。


    平常給諸位貴人診病,打賞個一兩銀子就算多的了,遇上那手頭不寬裕的,一兩吊錢也是有的。緣何到了太子這裏,竟賞下了這許多?


    “李太醫何必過謙。”太子一點兒不似開玩笑的樣子,正色道,“隻是此事畢竟難以啟齒,還請李太醫莫要將其寫入脈案中,也不許告與任何人,尤其是——本宮的父皇。”


    李太醫聞言稱是,道:“太子殿下放心,微臣隻當沒來過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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