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春暖花開的日子, 萬物都欣欣向榮,唯有全宇宙最為優秀的他被朱紅豆拋棄了。


    被拋棄了。


    珈祿默念這四個字, 像在細細咀嚼其中的含義, 仿佛是明白了, 但又仿佛是不明白。


    在那之後, 了無念想的他生無可戀,自暴自棄, 瘋狂學習理論知識,成為第一個從仙麓書院畢業後,不用任何法術考上人類一流學府的魔神。


    為了不看見朱紅豆, 他夾著尾巴先後逃到了數個國家, 帶著這樣的負麵情緒, 在哈佛、劍橋自我放逐墮落, 自暴自棄, 通過沉溺於東西方理論巨頭深邃的思想, 日夜顛倒,自我折磨。


    隻有學習,才能讓他勉強不那麽想念拋棄他的那頭豬。


    可每當夜深人靜,他總忍不住跨越半個世界跑到她家外麵,佇立到露水打濕衣服,再灰溜溜地逃回來,寫完厚厚一本《紅豆研究手冊》。


    他還內心陰暗地讓負責暗中保護她的魔族人將所有可能存在的桃花全部摧毀、擊潰。


    頹廢的這些年裏,他雖然一蹶不振,卻沒有被這個冷漠無情的世界所打倒。


    憑借著心底的不甘,他先後拿到了七個博士學位,從理學到工學、醫學、心理學,隻要他願意,明天就可以造出二十個仿真ai朱紅豆,輪流圍著他,抱住他的大腿、胳膊、手臂,求他別離開自己。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根據調料、食材、配比複刻出朱紅豆做的任意菜肴。


    連仿真充氣朱三娃都不是問題,那麽多孤苦寂冷的夜晚,他根本不需要右手辛勞。


    但這些都不是真的,珈祿猛地睜開眼,回到他第一次表白的地方。


    當初被朱紅豆拋棄後,魔本性的驅使下,他妄圖將她綁回魔界成為少主夫人,爭取三年抱倆豬。


    可朱紅豆不是別的豬,她是一頭背景深厚,常人無法輕易撼動的豬。


    哥哥現在是東海龍王,娘親是天庭首富朱大膽的獨生女,二姐是名譽天後,已經退休的天帝是她的姐夫……


    珈祿不得不放棄。


    所以他這次回來……


    是為了毀滅這個世界!


    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那頭已經落跑的朱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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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豆的故事可以來戳《一條被拋棄的惡狼》,我的腦洞~~~


    《一條被拋棄的惡狼》


    一句文案簡介:被喜歡的要死的小笨豬拋棄後,魔界少主他,每天都想毀滅世界。


    第50章 你是誰


    “你說……是誰不行?”


    朱玲瓏見從轉角陰影處慢慢走來的容欽,好像很久沒覺得他看著這般順眼。


    忽然覺得, 對比跟前這個, 還是更願意他做男朋友。


    “容欽……”她想將自己被扯開的衣服遮上,但被對方摁住, 根本動不了。


    容欽原本呆在茶樓, 鬱悶地跟千裏眼喝西湖龍井, 順便聽先生說書講畫本子。


    他都打定主意,今晚索性不管朱玲瓏,任她和章魚去玩, 免得再聽見她從嘴裏說點什麽,自己會控製不住地將她關進籠子裏, 提溜回九重天再也不放出來。


    結果順風耳耳尖, 閑著沒事, 又喜好聽牆角, 忽然聽見有人說“天帝不行,根本對女人沒興趣”, 原本聽得津津有味,結果卻聽見什麽了不得的信息。


    容欽原本心情就很糟糕,聽說了這種詆毀, 自然不能輕易讓事情過去, 偏生千裏眼又惹事, 一看說他不行的妖精是誰, 結果卻瞧見了朱玲瓏。


    他不過放她自己呆一會, 就竟然出了這種事, 也就是逛個街,都能被其他妖精看上,果然自己家的豬生得太美,所以才會有這麽多覬覦的眼睛。


    “鬆開她。”容欽見朱玲瓏的衣角都被扯破後,怒意隨之湧了出來,那妖精幾乎還來不及反應,他就已經像陣風,幾乎毫無阻礙地繞過自己手下的包圍,忽地出現在他麵前,握住朱玲瓏的手腕。


    “她是我的。”那有後台的男妖精根本不願意放開她,在瞧見朱玲瓏傳說中的“男朋友”後,更是雙目赤紅,仿佛領地被其他雄性占領的獸類,用盡一切可能的方法來宣誓主權,強調所有,“你就是她嘴裏的男朋友?”


    “孤是她的相公。”容欽抬起頭望向他。


    那獅妖緊緊攥著朱玲瓏,將她掐得痛苦得皺起眉,雪白的手腕周圍淤青一片。


    “你弄疼她了。”他見不得自己的豬被欺負,心疼地瞧著朱玲瓏,摸摸她的下巴和臉頰,隨後目光中帶著警告地望向他,“不想要這隻爪子了嗎?”


    他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忽地感到胸口疼得厲害,鮮血順著唇角緩緩滑落,手忙腳亂地擦拭嘴角的血漬,“你知道我是誰嗎?”


    容欽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套在朱玲瓏身上,將白皙如玉的肌膚遮掩住,冷漠淡然地望向他,“哦,你是誰?”


    “我在天庭……”


    他的話還沒能說完整,就感到一針鑽心的疼痛,原本抓著朱玲瓏的手重重沉沉地落在地上,鮮紅的血順著傷口湧出,直直地噴濺開,淋漓一片。


    手上的疼痛消失後,朱玲瓏落進了那個有些清冷卻熟悉的懷抱,被他遮著眼睛,將麵前的這幕擋去。


    容欽捂住朱玲瓏的眼睛,低下頭,仿若俯視著螻蟻那般近乎蔑視地望向因為失去一條手臂而“咚”地跪在地上的妖怪,默默將劍收回。


    他跪在那裏,因為極致的疼痛齜牙咧嘴,從喉嚨裏溢出痛苦的呻吟,五官難受地扭曲。


    “孤的豬你也敢碰?”容欽冷冷地打量他,他的手下都站在旁邊,連法術修為最好的大哥都已經負傷,剩下的更不敢上前,生怕會被戰火所波及,更何況他自稱為“孤”,該不會真像章魚精說的那樣,是九重天上的帝王。


    所有隨從的妖精都流著冷汗,如果他們真幫著跟天帝搶母豬,那後果……


    “你當自己是什麽?”容欽漠然地掃視周圍的妖怪,不過是群千年小妖,也敢來欺負他的豬,全天下最美麗的豬。


    千裏眼、順風耳很快就跟著從茶樓趕過來,曖秋後,已經鮮少見陛下如此動怒,帶著那種恨不能將其生生淩遲千刀萬剮的眼神,四起的火星帶著燎原的架勢,倘若不是擔心被朱玲瓏看見自己暴|虐的一麵,這裏恐怕已經被容欽變成一片血海。


    “把他們帶走,好好審問,是如何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妄圖謀害天後。”容欽咬牙切齒的盯著他,“還有,在天庭裏有什麽神仙當後台?敢如此在民間為非作歹,查出來後,一並關進天牢,等孤回去審問,絕不能輕饒。”


    “別讓他死了。”容欽根本不想看這個竟敢妄圖動朱玲瓏的髒東西,握著她的小豬蹄,心疼地揉揉,“還疼嗎?”


    朱玲瓏點點頭,依偎在他懷裏,眼角還有些淚花,可憐巴巴地抬起頭,大概是被嚇傻了,眼淚一顆顆地往外滾。


    “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容欽見不得她哭得梨花帶雨,那雙秋水美目中,淚水盈盈,還有小水珠沾在睫毛上,像枝葉末梢沾染的晶瑩。


    最要命的,是看她哭得這麽可憐,疼惜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他竟然更想欺負她,如同冬日白雪堆積的小臉將嫵媚和清純結合得恰到好處。


    容欽愛憐地吻著她有些紅的嘴角,將微鹹的淚水舔去,小心翼翼地撫著她的臉頰,“孤說了,跟章魚出來逛街不靠譜,你非要同她來。”


    朱玲瓏抽噎著,雙手抱著容欽的腰,將臉緊緊貼在那兒,不敢將頭抬起。


    容欽疼惜小笨豬,微微低首,在她的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還讓這種髒東西弄疼你,疼不疼?”


    “我也沒想到會碰到這種事……”朱玲瓏劫後餘生地靠在容欽懷裏。


    比起那個男妖精,容欽雖然缺點一籮筐,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至少不會做出這般不要臉且出格的事情,連生崽子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了出來。


    “以後要是想出去玩,就讓孤來陪你,人間不像天庭,心腸歹毒的妖精、魔族,還有人類都層出不窮,你的仙法又不好,倘若真碰上了什麽,都沒辦法自救。”容欽握著朱玲瓏的小蹄子,在那紅紅腫起的地方輕輕揉捏著。


    朱玲瓏蹙起細細彎彎的美貌,因為疼痛而倒抽氣,“你別碰,別碰,疼……”


    “一會讓醫仙幫你看看,敷點仙藥消腫。”容欽到底是心疼她的。


    朱玲瓏泫然欲泣的樣子實在太招疼了,連半個字的重話都說不出。


    他依稀記得當年,龍王抱得美豬歸,在天庭大辦婚宴,朱玲瓏的外公朱大膽為了表示隆忠,直接從天上扔金磚,一塊塊地落下來,場麵極其的壯觀。


    而大婚沒多久,龍王便創下了天庭生|育最快的記錄,剛有了朱骰子沒多久,又生了朱玲瓏。


    朱玲瓏剛出生時,便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嬰兒,滿月酒、周歲宴格外隆忠,幾乎四海八荒的神仙去看了,都說她將來肯定是全天下最美的豬。


    尋常小孩哭鬧,大部分神仙都是嫌煩的,可搖籃裏的朱玲瓏因為有人抱她,小嘴一扁,淚水汪汪地湧出來,幾乎所有神仙的心都酥了,不知道怎麽才能讓這可愛的小豬不哭了。


    月老當時就站在她的搖籃邊,摸著自己拿一把雪白的胡子,歎道,“以後也不知道哪個男人會折在這兒,又是一筆情債啊。”


    容欽也不忍心說她太多,畢竟豬豬還小,話說得重了,她心裏也會難受,到時候心裏難受,將事情全算在她頭上怎麽弄。


    朱玲瓏這會兒乖巧了,跟隨他一塊兒離開,先去客棧待著。


    ******


    在陛下催死神仙的召喚下,原本還悠哉的醫仙幾乎是立刻從天庭趕到了大雍的客棧裏,幫未來的天後娘娘看手腕。


    朱玲瓏的手腕腫起了一圈,醫仙原本還以為出了什麽要命的大事,結果不過就是小淤青,登時有些無語,“回稟陛下,娘娘的傷並不嚴重,這手修養修養,過兩天就好了,不需要什麽仙藥。”


    容欽正抱著他的小天後坐在床上,不時低頭在額上吻一下,聽見這句話後,雙眉緊鎖,仿佛看著一個廢物,“你說什麽?”


    “過兩天就好了。”醫仙無語地望向他,“這並不算什麽問題,普通的人類獸醫也能看。”


    “庸醫。”容欽不滿地喝道,“娘娘的手都已經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說沒什麽事。”他說著,就講那隻小蹄子捏起來,赫然一大圈青色,“莫非是瞎了不成?都腫成這樣,還淤青。”


    “……”醫仙原本都是幫天庭將士看病的,將士素來都不嬌氣,受些小傷,磕著碰著都是經常會發生的,這種青痕,根本就不需要治療,連藥都沒有,“那陛下要臣怎麽辦?”


    “給她開些藥敷敷,能盡早好的。”容欽越看那圈痕跡,心裏的火就愈大,她的豬竟然受了這樣的傷,“你這天醫師如何當的,竟然要孤教你怎麽看嗎?”


    “是……”醫仙強行壓抑住自己的無語,隨手寫了張方子,隨後讓小仙童去天庭藥房抓仙草藥搗碎,親自幫傳說中未來的小天後敷上。


    朱玲瓏瑟縮在容欽懷裏,對先前發生的一切還有些害怕,緩不過來。


    “乖,沒事了。”容欽抱著朱玲瓏,覺得要趁熱打鐵,讓她明白人間危險,往後不要再隨隨便便離開他。


    朱玲瓏依偎在他懷裏,剛受了驚,容欽說什麽她都配合地說對,全然沒有反對意見。


    蘇蘇原本也有些害怕,她發現了容欽這樣的秘密,可是會被殺魚滅口,但隻是千裏眼來警告了她一番,並沒有實質性的行為。


    言禾、祁月也很快回來了,晚上住店,他們倆是要一間,朱玲瓏原本是想跟蘇蘇一起住,但立刻被容欽否決了,“今天出了這種事,你還想跟不靠譜的章魚在一起?萬一夜裏又有什麽妖怪來,倘若我沒及時發現,你要怎麽辦?”


    朱玲瓏隻能點頭,同意跟他一間房。


    這個結果反倒是讓蘇蘇鬆了口氣,就是朱玲瓏想和她一塊兒睡,她也沒有這樣的膽量啊,和天帝搶朱玲瓏……


    方才那隻獅子精被剁手的畫麵還曆曆在目,蘇蘇稍微回想下,自己都覺得有些害怕。


    明明受傷的是手,但容欽卻仿佛她癱瘓了一樣,從洗漱都是親自伺候的。


    沐浴她原本是想自己來,結果也被龍橫插一手,怕她“傷口感染”。


    朱玲瓏還覺得奇怪,默默在心中腹誹,又不是破皮什麽,就是點淤青啊,哪至於會傷口感染。


    好不容易熬到就寢,朱玲瓏穿著她的天後寢衣,被陛下摟著睡在人間質量遠不如天宮的木板床上。


    她和平日那樣,乖巧地靠在容欽懷裏,驚魂方定,容欽和平日睡前一樣,抱著她吻吻額頭,親親鼻尖,又托著後腦勺深吻了許久才讓她休息。


    朱玲瓏閉上眼,剛準備去會周公,忽然聽見隔壁房間傳來奇怪的聲音。


    言禾、祁月的房間是挨著他們的,大概是由於客棧的隔音不好,雖然不是很清楚,但七七八八地傳了過來。


    小狐狸細細嬌嬌的聲音傳來,三分媚|意,七分嬌氣。“輕點……言禾你輕點,弄疼我了。”


    “已經很輕了……你是真疼,還是裝的?”言禾的聲音較為粗啞,一點也沒有因為她的撒嬌而心軟了,那木床“嘎吱嘎吱”,還有變幻莫測的聲音聽得朱玲瓏麵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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