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幫著幫著,不知道怎麽就把她幫到了床上,幫到了自己身`下,還幫得連連細喘。紀有初有點無力地推著他:“我都餓死了。”


    他睜著一雙快要發紅的眼睛看向她,樣子像足了等待很久才獵到獵物的豺狼,他也已經餓到不行:“我現在就喂你。”


    紀有初一時間幾乎不知道該怎麽回複他,而再過一會,等她被折磨得完全沒有力氣的時候,她就更沒機會回複他了。


    好陰險狡詐的男人。


    等到興致最好的時候,她才突然從樂中生出悲來,推著他要他去做好措施,鍾嶼雖然不舍得卻還是耐住性子去拿了自己的錢包。


    裏麵有他早就準備好的套`子。那時候每天縱容,覺得不太會用到這邊庫存,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一貫的謹慎是很有意義的。


    可是還是百密一疏。


    紀有初一邊上氣不接下氣,一邊聽到他惱火地說:“怎麽隻有兩個?”


    紀有初:“……”這還不夠?


    兩個人都說餓,可還是一直到了下午才有空出來覓食。紀有初鞋子壞了,兩腿又虛`軟無力,走了一會兒就不肯往前,兩個人隨便進了家麵館要了碗麵就坐下來。


    正兒八經的對話到這裏才開始,紀有初不停拿紙巾擦著筷子,再一次問:“你怎麽會突然過來的?”


    鍾嶼睨她一眼:“說了不放心你了。”


    紀有初扁扁嘴:“那你也真是夠忙的。”


    鍾嶼:“嗯?”


    紀有初低聲:“那麽多人都要照顧妥帖,還要關心我這個前任。”


    鍾嶼沒忍住笑起來,伸手去按住她還在折磨那隻筷子的手:“那次是我氣糊塗了胡說八道的,你怎麽記到現在了?”


    他沉了沉臉,鄭重道:“誰說你是前任了?我可還沒放棄讓你做鍾太太的。”


    正好麵端了上來,鍾嶼把看起來最好的那碗推到她麵前,又把自己碗裏的肉都夾給她:“先吃吧,吃飽了再來罵我。”


    “……”紀有初恍惚就成了母夜叉形象,咕噥著:“誰罵你了。”


    農村人實在,一碗麵就放足一碗的量,肉也切得厚厚的閃著油星。兩個人實在是餓了,一陣狼吞虎咽都吃到了底,鍾嶼後來還把紀有初沒喝完的湯給喝了。


    兩個人沿著鎮裏的長街走,紀有初的手裏也從空無一物,到多了水果、飲料、糖果和各種本地特產。


    兩個人花錢花得很順暢,聊天卻聊得磕磕巴巴,就像剛剛認識不久的相親對象,這邊問一聲什麽,那邊隔好一會兒才訥訥回過來。


    直到從長街這頭走到那頭,再從那頭走到這頭,螞蟻森林的能量都快攢滿了,鍾嶼才按著她肩麵對麵站著,艱難地說:“我們好好聊一聊。”


    紀有初濕漉漉的眼睛翻著往上看:“嗯。”


    兩個人在一戶沒人住的房子外找了兩個幹淨的石凳,肩並肩坐著。


    旁邊有隻膽子大的野貓湊來吃紀有初吃得掉落下來的碎肉沫子,鍾嶼用腳踢了下要趕它走,它立馬脊背弓起,滿背的毛都炸起來。


    紀有初立刻攔著他,把手裏還剩下半個的肉串扔到遠處,野貓立馬追著過去吃了:“別嚇它,它也是很可憐的。”


    鍾嶼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麽,笑著說:“我還是太冷漠了,對不對?”


    “……”紀有初低著頭,隻拿眼尾餘光看著他,說:“歐陽的事對我打擊太大了,那次是心裏太亂了,所以說話不過腦子。”


    鍾嶼語氣淡淡的,說:“我知道,其實你那次已經做得很好很克製了,沒有抓著我的把柄一個勁地戳我脊梁骨。”


    “你還有什麽把柄?”紀有初倏忽笑了笑。


    鍾嶼抓過她的手,也跟著勾了勾唇角:“對不起,我沒有把他們的事情早一點告訴你。多餘的借口我不想提,我隻想說總愛把事情放在心裏自己琢磨,是我們都有的一個毛病。”


    紀有初知道他是在說她也一直沒把歐陽宜的事情挑明,不管她的初衷是什麽,這多少有點不信任枕邊人的意思。


    可人偏偏是最難嚴於律己寬以待人的,紀有初不跟他溝通的時候,覺得自己有渾身的道理,一聽到他知情不報,立刻就揪著他大吵了一架。


    紀有初點了點頭。


    “以後不許再這樣了,有什麽不高興的不滿意的,直截了當告訴我。我雖然可以去猜,但不是每次都正好能猜中的。”


    紀有初抬頭直視他,說:“那你也別什麽都藏在心裏,覺得自己能力挽狂瀾似的,說出來咱們一起想辦法,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呢。”


    鍾嶼揉了揉她下巴,笑:“知道了,以後一定多跟你這個臭皮匠吹牛。”


    “小瞧我?”紀有初把他手打開,表情又失落起來:“要是歐陽宜也能有個一鍵取消的功能就好了,那她現在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鍾嶼說:“吃一塹長一智,熬過這次的事,我相信她以後會有進步的。至於鍾岐那邊,對他的罷免程序已經開始了,我媽對他也失去信心,這次不會有人想要幫他。”


    紀有初眼裏騰地湧起怒火:“我想不到他們居然這麽狠,要不是律師說他們的行為在法律上很難界定,我一定會向他跟他太太提起訴訟。”


    鍾嶼默了默,問:“哪個律師跟你說的,那個李微言?”


    “……”紀有初張了張嘴,一時間沒說不出話來,過了會才道:“你這個人岔話題的本領是不是也太高強了?”


    這才哪跟哪啊,鍾嶼問:“那次跟他出去玩得還好嗎?很開心啊?諾寶是不是也很喜歡他,還一直粘著他?”


    他嫉妒到整張臉都快變形,偏偏還刻意勾著唇角要露出無所謂的樣子。


    紀有初有點心虛地說:“真的就是個普通朋友,那次一起出去玩也是個意外。咪咪是他的侄女,你說多巧啊。”


    鍾嶼說:“是啊,真巧。”


    “……”紀有初問:“你這麽生氣,那次怎麽不出來攔著,你不是一直挺會宣誓主權的嗎?”他那麽淡定,害得她一度以為他是真的放棄她了。


    鍾嶼臉色發灰:“你不是不喜歡嗎,我不想讓你在你朋友麵前覺得丟臉……你以為我不想過去嗎,我早在心裏揍過他不知道多少次了。”


    三十出頭的他雖然已經足夠老練,但在喜歡的人麵前還是有著衝動的一麵,而獨占伴侶是刻在基因裏最難以馴服的動物性,他能做到那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紀有初倒是還不太滿意:“你直接走了就不讓我覺得丟臉了?”


    鍾嶼下意識道歉:“我下次肯定——”他忽然頓住,把方才對話從前到後串聯著又想了一遍:“怎麽又好像是我錯了?”


    紀有初得了便宜還賣乖:“當然咯,本來就是你不對啊。”她開始翻舊賬:“歐陽那事你不告訴我就算了,還讓艾綺出麵去解決,你這一點就做得好了嗎?”


    她隻是跟個普通朋友出去玩一趟,他就吃醋吃醋,他讓前女友去管現女友的閑事時,他怎麽就不知道她會吃醋了?


    紀有初之所以那次會發那麽大的火,鍾嶺隻勉強猜到了一半,還有一半就是被這個前女友給搞出來的。


    艾綺能跟她耀武揚威,不就是覺得能惡心到她激怒到她嗎,真是恭喜她了,因為紀有初確實是被這事給狠狠惡心到了。


    鍾嶼怔了下:“艾綺跟這件事有什麽關係?”他想了想,去摸自己手機:“可能是楊誌斌搞得鬼,這小子,居然都沒跟我說一聲。”


    紀有初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哄她,難道那次真是被艾綺給騙了?這女人還真是,說謊都不帶臉紅的。


    她很是懊惱地盯著鍾嶼看了會,鍾嶼反過來安慰她:“放心吧,以後她絕對不會來騷擾你,我跟你保證。”


    他很少許諾,但說什麽就一定會做到。紀有初反倒開始同情起艾綺,說:“你別對她太苛刻了,不管怎麽說,你對她還是有愧的。”


    鍾嶼將眼睛從手機屏幕上抬起看著她,倒是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們前麵恰好有個大娘挑著個擔子過來,用沙啞的聲音問他們要不要買鞋,紀有初剛預備拒絕,鍾嶼卻招手讓她過來。


    紀有初的高跟鞋被雨水弄得不像樣子,鍾嶼早想給她換一雙了,但在這個鎮子上來回走了兩圈都沒看見鞋店,原來是沒遇見對的人。


    鍾嶼蹲在地上看那個竹匾上放的好幾雙鞋,雖然是很簡單的泡沫底,但鞋麵卻是用手一針一線納出來的。


    “喜歡哪一雙?”鍾嶼問她。


    紀有初看來看去都覺得差不多,讓他隨便挑一雙。鍾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整她,拿了雙大紅麵子的過來,鞋內墊子上還繡著特別喜慶的幾個大字,一邊是“平安”一邊是“富貴”。


    鍾嶼付過錢,幫她把布鞋換上,捧著她腳來回看了看,說:“還真挺不錯的,特別是能把平安富貴踩腳底下。”


    也是服了。紀有初輕輕抬了抬腿,踢上他膝蓋:“我突然想起來我媽媽還沒那麽醉心教學的時候,也親自給我做過鞋子,那時候我卻一心想穿漆皮麵的小皮鞋,我爸爸還因為這個懷疑我要變壞早戀了。”


    鍾嶼坐回到她身邊,說:“我媽媽從沒給我做過鞋子,但有一次我要過生日,她特地來電話說會給我從海外帶一雙限量版,我接到電話後的那一周都很高興。”


    鍾嶼幾乎從不提起過去,更不會跟她說小時候的事。紀有初一顆心吊著,也不知道到底是高興還是怎麽了:“後來呢?”


    “後來一直等到我生日過了,也沒看見她給我買的鞋子。我找了個周末專門回去了一趟,她正好在家,我說二嬸,你說要給我買的鞋呢?”


    “二嬸立刻跟我道歉,說她那天跟朋友購物刷空了卡,就沒幫我買那雙鞋。她後來找了張卡給我,要我隨便刷……我就拿著卡回去了。”


    他那時候名義上被過繼給伯伯,媽媽不能喊媽媽,要喊二嬸,伯伯也從不喊伯伯,要喊爸爸。但也是後來才知道,其實伯伯並不是爸爸,但媽媽是真的二嬸。


    太陽開始西沉,晚霞被燒成了燦爛的橘色,光線灑在他的臉上,他側臉還是那麽精致、完美,以及堅毅。


    紀有初曾經深愛這具皮囊,但如果真要她界定何時愛上這個靈魂,那大概……就是此時此刻吧。


    紀有初去握了握他的手,他很快回握過來,向著她露出了一個比晚霞更璀璨的笑容。


    第55章 chapter 59


    紀有初跟鍾嶼在小鎮上又住了一晚才回去,諾寶快想死他倆了,看見他們同時來幼兒園接他時,高興得先在地上摔了一跤。


    “我又有爸爸媽媽咯!”諾寶拍拍兩邊膝蓋,向著剛剛扶他起來的女孩子笑了笑:“謝謝悠悠。”


    悠悠跟他靦腆一笑,聲音也是小小的:“那兩個就是你爸爸媽媽嗎,諾寶,你爸爸長得好帥啊,你媽媽也好漂釀。”


    諾寶一點不謙虛地拍拍胸口,說:“當然啦。”他頓了頓,撓著頭道:“悠悠,你爸爸媽媽也很好看的,因為你也好看。”


    另一邊,正看得目瞪口呆的兩位:“……”


    等諾寶跑近,鍾嶼揉著他腦袋道:“不錯嘛,兒子,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找到新女神。叫悠悠啊,名字都這麽好聽。”


    “什麽女神啊。”諾寶莫名臉紅,張開手要去抱紀有初大腿,沒料到一向對他寵愛有加的媽媽突然往後一退,黑著臉走了。


    諾寶不明就裏地看著爸爸,鍾嶼笑著去把他抱起來,說:“爸爸很高興你能交新朋友,但也不要忘了你的老朋友啊。”


    諾寶還是不太明白,鍾嶼比著口型說了“咪咪”,小負心漢這才想起來:“爸爸,我前幾天才跟咪咪玩過啊。”


    “噢,那就好。”鍾嶼回答。


    三個人隨後一起回到家裏。原本在這裏消失了許久的男人,完全沒有一點陌生的感覺,把外套遞給阿姨後,就去樓上房間洗了個澡。


    紀有初在外麵換衣服的時候,裏麵已經傳出嘩啦啦的水聲,她踩著他亂丟了一地的衣服不滿道:“你就這麽登堂入室了?”


    鍾嶼起初沒聽清,要她再說一遍。紀有初連著喊了好幾聲,他都沒什麽反應,她把那雙紅麵的布鞋歸置到櫃子裏,赤腳走進旁邊浴室。


    “我說,你怎麽一點循序漸進都沒有,就這麽……”紀有初突然被他從裏麵伸出的手拽了進去,熱水如瀑般撒到身上。


    “鍾嶼!”紀有初閉著眼睛大喊。


    她頭上臉上已經滿是水了,剛剛換的裙子也迅速濕透。這個麵料是不能沾水!紀有初使勁晃了晃頭,拿手抹臉:“你渾蛋!”


    鍾嶼卻笑得沒心沒肺,勾著薄唇,眼尾眉梢都帶著一種壞到極致的不羈,向著她淡淡問著:“這就算渾了嗎?”


    紀有初根本沒反應過來,他推著她肩貼去牆上,抓著她兩手按到頭上的同時,身體緊緊靠了過去。


    沒有兩個的限製,鍾嶼原本是要大飽口福一番的,可是他翻遍了房間裏所有的暗格,怎麽都找不著之前的存貨。


    床上,紀有初已經用床單把自己裹了起來,動作像極了《維納斯的誕生》裏踩著貝殼而來的美神,妖`嬈、性`感又帶著觸不可及的神秘。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奉子成婚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樓海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樓海並收藏奉子成婚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