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從外邊回來後, 溫軟也沒有著急問她那徐秀才的事情, 反倒與月清說今日聽到旁人說那紅娘不靠譜,且又說月清若是嫁不好,她往後定會寢食難安的。


    說了這些話之後, 溫軟才問她覺著那徐秀才如何。


    月清猶豫了一下, 還是如實道:“雖然麵上看上去是彬彬有禮, 可他看奴婢的眼神, 讓奴婢覺著不舒服。”


    那眼神放蕩得很, 月清也沒有想要隱瞞溫軟的意思。畢竟這人若是個不正當的, 往後與她成了夫妻,沒準還會暗中向主子討這討那的。


    聽著月清這誠實話, 溫軟也鬆了一口氣, 好在月清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更不是個被男人忽悠幾句就分不清方向的傻愣姑娘。


    “那便先不說親了, 我最近做事有些吃力, 你便先在我身旁繼續幫襯著, 等我出了月子後,再細心為你挑選夫家。”


    月清轉身給溫軟倒了一杯溫水, 遞給了溫軟,然後才道:“奴婢在王妃身邊伺候了十幾年, 就方才王妃與奴婢說那紅娘不靠譜,還有奴婢若是嫁不好會愧疚的這些話,奴婢明白王妃的用意,不過是想讓奴婢莫要為了王妃而將就委屈了自己。”


    溫軟喝了口水, 才點了點頭:“我確實是個意思,那紅娘不靠譜,我想了又想,覺著這事還真的急不得,先慢慢的挑選著,待有合適的人再議親。”


    月清把不得多留久一些,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的意見。


    且說幾日之後,那雷陣去了趟宵防營,與驍王說了會話後,驍王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對本王府上的丫鬟有意思?”


    驍王這問法與溫軟說的暗中提醒何止半點邊都沒有沾上,簡直就是明著問了。


    雷陣一愣,一臉懵的反問:“下官看上殿下府上的那個丫鬟了?”


    方長霆看他這傻愣的模樣,挑眉道:“本王的王妃說你看上了她身邊那小丫鬟,叫月清的那個。”


    雷陣先又是一怔,隨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王妃說下官看上她那丫鬟?”


    方長霆點頭。


    “這不可能!”


    方長霆在校場上尋了個木墩聊袍坐了下來,看向下邊訓練的人,淡淡的道:“可王妃說,你每每來王府的時候,都會欺負她那小丫鬟。”


    雷陣也直接坐在驍王身邊的木墩上,道:“下官不過是覺著嚇唬那小丫鬟有趣而已,可沒什麽齷蹉的心思。”


    聽聞“有趣”二字,方長霆轉過頭,意味深長的看向雷陣。


    被看了一眼的雷陣,背脊一涼,道:“殿下……你可別這麽看下官,感覺下官好像很齷蹉似的。”


    嗬,他可還真的有點自知之明。驍王勾了勾唇,道:“本王喜歡逗弄自個王妃,你可知為何?”


    雷陣眼角抽了抽,回:“因為有趣?”


    “逗幾下,惹她生悶氣的時候再哄一下,不覺得比起賞月吟詩來得有趣?”


    雷陣默了一下,才道:“殿下,你確定你這心態正常?”


    方長霆雙手抱胸,挑著長眉看他:“那你且說說看,你嚇唬那小丫鬟心態可又正常?”


    話到最後冷嗤了一聲,“五大三粗的一個男人,竟隻會欺負一個小丫鬟。”


    雷陣:“……殿下,下官真沒那心思。”若真有那心思,他早早便上門把人給搶了,又何須天天逗弄著。


    不過驍王忽然這麽問,是那丫頭說了什麽?


    這麽一想,雷陣忽然想起驍王妃遇險那回,嚇唬那小丫頭,說要把她討回府中的事情,這小丫頭還當真了呀?


    “沒那心思也挺好的,省得王妃憂心你會蠻橫把她那寶貝丫鬟搶過去當小妾。”


    聞言,雷陣瞪大了眼:“下官是那種野蠻人嗎?”


    剛好拿著一封書信走來送給驍王的石副都使在聽到了雷陣這話後,認真的點了點頭,反問道:“雷世子你難道不是嗎?”


    因著在稷州有了交情,所以石副都使敢這麽的調侃雷陣。


    雷陣:“……”


    石副都使把信給了驍王,說了聲是稷州寄來的後便離開了。


    方長霆笑了聲,隨即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袍的灰塵。道:“既然你沒心思,就別逗那小丫鬟了,萬一人家芳心都係在了你的身上,看你怎麽辦。”


    “那娶唄……”玩笑話才出來,被驍王涼涼瞥了眼,忙改口:“那小丫鬟怕下官怕得要死,怎麽可能看得上下官,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方長霆收回銳利的目光,滿意道:“如此最好,本王也不需要廢心思去想如何哄王妃。”


    聞言,雷陣眼角又是一跳:“殿下你不覺著你太寵著驍王妃了麽,這外邊的人可都在說殿下你懼內。”


    方長霆睨了眼他,隨後看向那無邊的藍天白雲,頗為感觸的道:“孤枕半個月,本王才悟出一個道理,若真惹急了那些婦人,當你還心心念念她之時,她可真能給你忘得幹幹淨淨的,給婦人立規矩,不是給自己沒罪找罪受……本王與你說這幹什麽,你連個婆娘都沒有的人。”


    ……


    這明晃晃的歧視!


    他若想娶,現今還真有大把的姑娘想嫁呢!也不知那些姑娘是瞎了眼還是怎的,他有胡子英姿神勇不嫁,剃了胡子後多了幾分的娘們味,她們倒是想嫁了。


    都說這天易變,但他看女人才是最善變的!


    兩人站了一會,雷陣也不糾結這事了。而後順著驍王的目光看向正在訓練少虎旗,看到溫小弟和十七兩人正在對打,頓時來了興趣。


    “那十七雖然看著像個娘們,但他確實是個練武的好料子,教他一招一式,他還能給你精進使其威力更大。再過十年,殿下這驍勇善戰的戰神之稱,也該換人來當了,若是派這十七去打仗,想到那些敵人被這模樣比女子還俊俏十七打得落花流水,想想都覺得爽。”


    方長霆瞥了他一眼,“這話你與十七那小子說。”


    雷陣連連搖頭:“毛頭小子可惹不得,萬一哪天他真成了戰神,沒準把下官往死裏擠兌,下官沒什麽本事,隻有先祖留下的蔭庇,可沒那本事與未來的小戰神相比。”


    雷陣謙虛得大概忘了他那能一拳打死十頭牛的神力。這本事在整個大啟,沒人比得上他。


    方長霆也不聽他後邊那話,而是看向十七,眼中露出了幾許讚賞。確實,這小子有這潛質,十七這身本事,還有心性,都比他在十三四這個年紀的時候好得多了。


    說完十七後,雷陣又看向比十七遜色好幾籌的溫小弟,道:“聽聞殿下那小舅子先前是個紈絝子弟,可如今瞧著,沒了半點紈絝子弟的模樣,倒像個上進的好少年郎。”


    方長霆看著自個的小舅子,也隻是勾了勾唇。


    若是這輩子連這毛頭小子都搞不定,還談何搞定景王和太子?


    想到景王和太子,方長霆問身旁的雷陣,“先前方太師去巡了這麽多地方,可有什麽發現?”


    雷陣露出了一抹笑意,回道:“還能怎麽樣,景王的靠山回來了,自然是揚眉吐氣。”


    別說是太子了,就是驍王現在也有所被方太師壓製。


    雷陣低聲說:“太子做得再小心,但還是給方太師抓了把柄……這不,前幾日太子被皇上勒令禁足七日。緣由是太子先前領了個老道進東宮煉丹,而就在幾日前吃了丹藥後,整個人昏昏然的,不覺意衝撞了皇上,把皇上當成了他身邊的老太監,皇上差些沒直接把太子給踹了,一怒之下怒斥太子,說再吃什麽丹藥,他這太子也別當了,這事隱晦,若當時不是下官在場,還不知道呢。”


    太子身子孱弱,生怕自己皇位沒坐上就先把命交代給了閻王爺,所以對這些煉丹之道甚是癡迷。


    方長霆拇指摩挲了一下腰間的佩劍,思索半響後道:“那本王倒真要查查那是老道什麽來頭。”


    “殿下倒不用費心了,下官去查了。”


    方長霆看向他,“什麽來路?”


    “什麽都查不到,真的隻是個江湖道士。”


    聞言,方長霆琢磨了一下,忽然一勾唇:“景王身邊不是有個懂天文知地理的歐陽算麽,若本王沒有猜錯,他那身本事應當也與這道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雷陣聽著,似乎聽出了什麽門道,隨即試探的問:“殿下這是要把那老道把歐陽算推做堆?”


    看著驍王那弧度更彎的嘴角,雷陣頓時覺著自己猜得沒錯。


    這黑心肝的,可不比他那倆兄弟幹淨。


    “那這事殿下要誰去做?”


    方長霆挑眉,道:“何須大動幹戈,他們兩人現在就已經勢如水火了,本王會讓人在太子跟前多提幾次天下道士與術士都是一家的。太子不是愚笨之人,聽多了,自然會從中聯想一些有的沒的來。”


    景王野望最大,也最為不收斂,況且先前被太子門下的梁光鶴參了一本,損失慘重,再者門下也有個術士,太子不懷疑景王還能懷疑誰?


    就算太子尋不到半點的證據,沒準還認為是景王手腳做得幹淨。


    “哦,對了,本王有一事讓你去做。”


    “殿下請吩咐。”


    “元啟不日便會從稷州押送來金都,我已經稟明父皇,讓你再半道上把他押進金都中,具體的安排,今晚你到王府來,我與你細談。”


    雷陣也沒多問,應聲道:“好,”


    “途中難免遇上刺殺,小心些。”


    雷陣走了之後,驍王繼而看向少虎旗的地方,隨後走了過去,讓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後天,你們便隨著石副都使去三清山做為期十日的訓練,隨行的會有三個總旗,他們會按照你們表現來打分,得分最高的,最終會成為少虎旗的少旗,掌管少虎旗。”


    一群十幾歲的少年郎聞言,頓時沸騰了。人人都想當這少虎旗的少旗,故一個個都想熱血沸騰。


    看著他們這般激動,驍王也不再說什麽,直接轉身離去。在轉身的時候,唇角揚起細微的弧度,而眼中也浮現了幾分算計。


    讓他們這群年輕人去訓練,驍王卻是有別的打算。


    第99章


    溫軟聽了驍王帶回來的話後, 瞬間鬆了一口氣。慶幸月清沒有被那糙得無人能比的雷陣給惦記著。


    溫軟這邊才鬆了一口氣, 那邊晚上雷陣與驍王商議了押人的事宜之後,出府之時在後院遇上了月清。打著想要與人解釋清楚的心思,便趁黑把人給拉到角落中, 可把月清嚇得夠嗆。


    月清緊緊的抓緊自個的衣襟, 戰戰兢兢的道:“雷、雷世子你不、不是說對奴婢沒意思嗎?”


    原本隻是打算把人扯過來說清楚道明白的雷陣:……


    看著這丫頭那副防采花賊的模樣, 頓時噎得他無話可說。


    雷陣覺著, 就算他現在這會說他對她沒有半點的想法, 隻怕這丫頭還能聽成——我對你有著齷蹉的想法。


    沉默了半晌後, 他才道:“你這樣的,我真瞧不上。”


    他確實最瞧不上如她這般膽子比老鼠膽兒還小的女子。而對這樣膽小如鼠女子他都是嗤之以鼻的, 也就因她剃了他的胡子, 他才小心眼的想要嚇唬嚇唬她,慰祭他那胡子的在天之靈, 畢竟那胡子跟了他十個秋冬。


    但是, 現在真他娘的詭異。剃了胡子後, 別的女子是由畏懼他退避三舍,到現在都想要嫁與他, 但唯獨這丫頭還真的是從頭到現在都怕他,依舊把他當成了那下山搶掠良家婦女的悍匪!


    月清聽了雷陣那句瞧不上, 更是嚇得直哆嗦。


    瞧、瞧不上那為什麽還要把她拉到這麽烏漆墨黑的地方!


    雷陣雙手抱胸,低垂著雙眸看向瑟瑟發抖小丫頭,問道:“你到底怕我些什麽?”


    “奴婢剃了雷世子的胡子,自、自然是怕的。”


    月清平時的膽還真不小, 隻是……這麵前的人著實可怕得緊。她常聽說這雷世子一拳能打死多少多少頭牛,又聽說他如何隻用一根手指頭輕輕按一下那雞蛋大的石頭,那石頭便瞬間成灰了的事跡,再想到她這小身板,隻怕他半拳過來就會被打得粉身碎骨。


    就這樣的,她能不怕麽?


    她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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