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旁邊曹萬全他們,連燕王自己都給整懵了。燕王四下看了看,而後一本正經說:“以後這種事情,隻能關起門來做。有人的時候,不要這樣。”


    “王爺害羞啦?”阮嬌歪著腦袋笑話他,“王爺長這麽大,是不是還沒有女人親過王爺?”


    她記得是這樣的,前世的時候,王爺和她說過。


    燕王從來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女人給言語調.戲了。不過,他倒是挺高興,他喜歡阮氏的單純懵懂和主動。


    燕王正要教她說以後說這些話也得注意場合,外麵卻進來一個小太監,說是太孫殿下來了。聽到“太孫”二字燕王略蹙了下眉心,不過,他倒也沒有多餘的表情,畢竟,太孫來是在他意料之中的,隻不過,他沒想到他來的這麽快而已。


    “請太孫去前廳坐。”燕王吩咐下去後,垂頭對跟前的人道,“你好好在這裏呆著,本王去去就來。”


    阮嬌卻明顯很擔心,揪他袖角:“太孫不會是來搶人的吧?”


    燕王笑,抬手摸了摸她後腦勺:“有本王在,你就放心吧。”說罷,負手出去了。


    阮嬌卻提著一顆心,憂心忡忡挨著窗邊坐了下來。


    前廳,太孫陸禦頗有些坐立不安,一直負手於廳內來回踱步。見燕王來了後,忙轉身疾步迎接過來。


    走得近了,太孫朝燕王行了個晚輩禮。


    燕王說:“太孫客氣了,不必如此。”說罷,扶了太孫手腕,太孫便直起了腰來。


    事到如今,燕王也不必再打什麽啞謎了,他直言不諱:“太孫今兒來,是衝阮氏來的嗎?”


    太孫點頭:“侄兒正是。”又說,“太.祖母找了侄兒,告訴了侄兒皇叔的意思,侄兒總算明白了。之前侄兒並不知道皇叔一早就看中了阮氏,這才想娶其為側妃。如今既然阮氏乃皇叔心頭好,侄兒萬不該與皇叔搶女人。”


    太孫一席話,雖說的讓燕王挑了下眉,不過,太孫此舉也在燕王意料之中。太子父子的為人處事方式,燕王還是清楚的。


    如今朝中局勢劍拔弩張,又有魏王吳王對東宮虎視眈眈,此時東宮不可能為了一個阮氏和他這個手握重兵的親王為敵。但他心中也明白,日後若東宮登基,若他失了勢,太孫怕是不會放過阮氏。


    燕王說:“此事也是本王欠考慮了,沒有一開始就看出來太孫的心意。若是本王最開始就看出來了,肯定會早早和太孫說清楚,也免了太孫費這麽多心。”


    太孫淡笑道:“能為皇叔府上的人費心,也是侄兒的榮幸。隻要皇叔心中沒有誤解侄兒便好,侄兒不多打攪,先告辭了。”


    燕王意思著送了他一程,之後又折回了書房。


    而阮嬌見他人回來了,立馬起身問:“太孫走了嗎?”


    “走了。”燕王邊說邊坐過來,“這件事情,到此就算是結束了。”


    燕王說此事到此為止了,阮嬌相信他,心裏也鬆了口氣。之後的日子,阮嬌便沒再去東宮念書,升平也沒再來找過她,早上燕王上朝,下午燕王教阮嬌騎射,晚上,燕王就繼續教她讀書識字。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那種寧靜。


    這日燕王正在府內校場上教阮嬌騎馬,秦側妃帶了自己熬的湯羹端了來。燕王餘光瞧見了,沒理她,隻繼續牽著馬,讓坐在馬背上的人放鬆,目視前方,不要被周圍的人幹擾,騎自己的馬就是。


    秦側妃年前被罰禁閉一個月,如今出來有幾天了。她因懼怕燕王,所以最初的幾天,倒沒敢來打擾。今兒,是好不易鼓足的勇氣過來的。卻沒想到,王爺根本不搭理她,這讓秦側妃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撇開這阮氏不說,如今在這偌大的燕王府內,她連許庶妃都比不上了。


    春杏見王爺明明瞧見了她家側妃,卻權當沒瞧見,不由心中也替側妃不甘。這王府,除了王爺外,明明是側妃身份最高,可如今有一個許庶妃掌後院之權也就罷了,竟還出了個十分得王爺寵的阮氏。


    阮嬌見秦側妃在風中站了都有一刻鍾時間了,有她一直在一旁看著,阮嬌也不能繼續專心學馬。所以,阮嬌便對燕王說:“王爺,不如今兒就到這裏吧?”


    燕王回頭看了眼,衝阮嬌點點頭。然後雙臂掐著人腋下,將人直接從馬上抱了下來。


    秦側妃見狀,臉崩了下,然後重新調整好笑容,蓮步款款走了過去。


    “請王爺安。”秦側妃行了一禮後,絲毫不拖泥帶水,直言說,“臣妾今兒去了趟宮裏,求了母後,母後說,她會去在父皇跟前說一說,冊阮姑娘為庶妃。”


    她是來邀功的。


    第33章


    她是來邀功的,但燕王卻不領情。


    “為什麽是庶妃,而不是側妃?”燕王一邊將馬韁遞送給一旁的馬奴,一邊閑閑問。


    他狀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卻是把秦側妃給問住了。


    秦側妃心知年前自作主張的一件事情把王爺給得罪了,她不但丟了管家的大權,還被罰了禁閉。她想要討王爺歡心,所以,一出來後,就立即進宮去找皇後商議此事了。


    當然,她自己是側妃的身份,她不想日後有人壓她一頭,或者和她平起平坐,所以,在和皇後說的時候,本能就隻提了庶妃的名分。她自以為的是,憑阮氏這什麽都不是的身份,能有個庶妃就算是看得起她了,卻沒想到,在王爺心中,竟然是想給她側妃的名分。


    秦側妃一下子就不高興了。


    不過不高興歸不高興,在王爺麵前,她還是撐得住笑臉的。


    “臣妾心裏也想阮妹妹可以和臣妾平起平坐,隻不過,怕是許妹妹那裏不答應。”秦側妃搬出了許庶妃來。


    倒也說得過去,畢竟論起身份來,許氏可是宮裏溫貴妃的幹女兒,背靠貴妃。


    而阮嬌呢,嫁太孫能有側妃的名分,不過是因為背靠燕王府,燕王府算她娘家人。可如今她要嫁的是燕王,那麽憑她自己阮家的地位,做庶妃,已經算是抬舉了。


    秦側妃理由再充分,燕王也不過心,隻是淡淡抬眸掃她一眼,問:“你什麽時候和許氏一條心了?”


    秦側妃怎麽可能和許庶妃一條心,她真是恨死了許氏那個搶了她掌家大權的女人了。說起來,她現在真是後悔,早知這阮氏遲早要做王爺的女人,她何不當時就聽皇後姑母的話,大方一些。


    她當時若是大方些,如今也不至於淪落如此田地。


    秦側妃心裏一肚子苦水,臉上卻擠著僵硬的笑,道:“臣妾自始至終都是和王爺一條心的,隻要是王爺讓臣妾做的,臣妾一定肝腦塗地。”表了忠心後,秦側妃又生硬轉了話題,衝著她此次尋來的目標去,“王爺,如今臣妾已經出來了,那掌家的對牌,是不是也……”


    她話沒說完,但卻暗示得已經夠明顯了。秦側妃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目不轉睛盯著麵前高大男人的臉看,生怕錯過了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可燕王聞聲,始終都很淡定,麵上沒什麽表情。


    燕王說:“這一個多月來,許氏做得挺好。這個節骨眼上,本王不好奪了她的權。這樣吧,側妃若是有心,不若日後協助庶妃管家。”


    要她協助許氏那個賤人?這怎麽可能!若她真屈就著在許氏手下做事,以後府裏人怎麽看她?


    “王爺……”


    秦側妃還欲求幾句,燕王卻將她打發走了:“天色也不早了,側妃還是回吧。”


    說罷,燕王側頭看了阮嬌一眼,示意她跟著自己走。而後,他便越過秦側妃,邁著步子往他書房去。


    阮嬌見狀,忙匆匆朝秦側妃福了下身子,而後跟著燕王跑了。


    燕王走後,秦側妃臉色一下就變了。沉著張臉,表情陰冷得像是和誰有殺父之仇。旁邊春杏原還有心想安慰幾句,順便罵一罵許庶妃,但她知道主子是什麽脾性,這種時候她若是冒頭說話,無疑是找罵。


    春杏縮著脖子靜立一旁不吭聲,就聽秦側妃氣得怒罵起來:“許氏這個賤人,我一定不讓她好看!”


    阮嬌跟著燕王回了他書房,燕王吩咐布晚膳,之後又親自把今兒晚上阮嬌需要學的課文拿了出來。自從二人確定了關係後,阮嬌除了晚上睡覺是回自己寶蘿閣睡的外,別的時間都和王爺在一起。


    哪怕早上王爺要去早朝,她也是候在他書房裏,一邊讀書,一邊等他回來。


    阮嬌覺得這樣的日子真好,又充實,且王爺又在她身邊。她想,如果一輩子都能這樣一起過下去,那她就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隻是……若她和王爺依舊逃不過前世的命運的話,那他們活不長。


    可正因為壽命有限,所以她才更覺得這樣的日子彌足珍貴。如今的每時每刻,她都想要好好珍惜。


    燕王高大身子正立在書架旁,手中捧著本書,凝神在看。側頭隨意一瞥,見坐得離自己不遠的那個小女人也不知想的什麽好事,正在笑,燕王闔上書,走了過去,挨著她坐下來。


    “想什麽美事呢?瞧把你給高興的。”燕王抬手指彈她腦門。


    有些痛,阮嬌忙雙手捂住額頭。起初是略皺了下秀氣的眉心的,但抬頭看去見是王爺在嘴角噙笑看她,阮嬌就也笑了。


    “想著如今跟著王爺有好日子過,我就高興。”阮嬌倒沒裝,說的都是實話。


    燕王卻說:“你的抱負也就這麽點?這麽無名無份跟著本王,就滿足了?”


    阮家雖然不多富裕,但畢竟也是良民。阮嬌從小,也是得到過很多良好的教育的,她當然知道“寧為窮□□,不為富人妾”這個道理。可是,如今她所跟的人是當朝親王,她有自知之明做不了他正妻,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加上她也知道他們這樣的好日子為時不長,所以,如今能好一日就好一日。哪怕無名無份跟著,隻要兩人能夠日日相守,也沒什麽不好。


    “無名無份沒什麽不好,我也不在乎這些。”阮嬌說的認真,又拿秦許二人舉例,“秦側妃和許庶妃都有名有份,可王爺愛她們嗎?”


    見她的架勢是要和自己說一番大道理了,燕王來了興趣,身子湊近了她問:“怎麽說?”


    阮嬌說:“她們雖然有名分,可並不得王爺的心。我有王爺真心待我,所以哪怕無名無份,我也滿足了。”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其實我知道,憑我的身份,連庶妃都不夠資格。”所以說,秦側妃為了討好王爺,的確是賣了力了。


    燕王心中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他承諾道:“等你過了及笄,與本王有了孩子,到時候母憑子貴,你想做王妃本王都可以給你把這個名分求來。”


    提到及笄,阮嬌在意的倒不是他口中說的那句給她進宮求王妃的名分,而是想著,她及笄後不久,他就喪命了。她記得,他是中毒而亡。


    這樣一想,阮嬌冷不丁打了寒顫,然後使勁搖著腦袋:“我不想及笄。”


    “為什麽?”燕王倏的眸子一淩,看向人的目光忽然變了些。


    他以為她不想及笄的原因是不想和他生孩子,故而變了臉色。也不怪他多想,畢竟前世的時候,她也並沒有多愛他,對他更多的是畏懼和攀附。


    他原就奇怪,怎麽前世打死不肯跟了他,如今重活回來,她就能這麽心甘情願跟著他了。他原本以為是兩人身份的問題,可現在他見她提到及笄和生孩子就惶恐不安的表情,他又覺得或許是他猜錯了。


    她壓根從心底就沒有喜歡自己,之所以這輩子願意屈服,不過是因為兩點。一是他和她再沒那層身份的束縛,二是,他有了前世的教訓,這輩子再沒對她用過強動過粗。


    可這阮氏接下來的反應卻出乎了他意料,她沒有驚慌不安遠離自己,反倒是朝他撲了過來,直接撲進他懷裏。像是要經曆什麽生離死別一樣,她極為認真說:“我就想像現在這樣,天天和王爺呆在一起。”


    隻這一句話,又將燕王原漸漸冷卻下去的心,一點點暖了回來。


    燕王雙臂圈著人,索性抱她坐自己腿上,他歪頭略矮些身子遷就著她說:“就算你及笄了,和本王生了孩子,你也是可以還像現在這樣,一直和本王在一起。”


    阮嬌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索性她也不說話了,隻依舊雙臂緊緊環著人脖子,不鬆開。


    她不鬆開,燕王就隨她去。他就仰坐在圈椅上,像抱個孩子一樣抱著人,一手摟著腰,另外一隻手則輕輕拍她後背,像是安撫一般。


    許是這樣的姿勢太舒服了,又許是一個下午都在校場上練馬,累著了。反正,阮嬌就這樣趴在男人胸膛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曹萬全進來,想說晚膳布好了,請王爺和阮姑娘出來用,卻在看到這樣的畫麵的時候愣住了。燕王衝他略一揮手,而後他繼續保持身姿不動,任懷裏的人這樣八爪魚似的趴在自己身上抱著自己。


    或許是覺得無聊,燕王伸手夠了案上一本書來看。


    阮嬌這樣趴著睡了大概有近一個時辰功夫,醒了後懵了懵,才發現自己這是睡在哪裏。她略抬頭,雙手撐在男人腰旁,看著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怎麽這樣趴在王爺懷裏就睡著了?”許是剛睡醒的緣故,她聲音悶悶的。


    燕王說:“本王怎麽知道?是你自己睡的。”又說,“或許是本王懷裏舒服吧。”


    阮嬌哼他:“肯定是你累著我了。不然的話,我再困,也不可能會睡在這裏。”


    見她那句“累著我了”說的頗有些歧義,燕王就笑了,一臉頗為不懷好意的問:“本王怎麽累著你了?”


    第34章


    阮嬌覺得他笑的不懷好意,索性不理他,直接從他身上爬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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