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燕王親自陪著人去看鋪子,但真正跑腿的活兒,卻是曹萬全做的。燕王和阮嬌歇在茶樓,待曹萬全選好了看上的幾家後,再來一一匯報。然後,阮嬌從這幾家中選。


    選好了後,阮嬌和這家的掌櫃見了一麵。日後鋪子內一應事務都還由掌櫃的打理,隻每月月底把賬目呈送上來,讓阮嬌看。而阮嬌,也不常來鋪子,隻偶爾的來一回,其餘時間,她都是在王府裏呆著,隻偶爾的有了什麽新奇的想法,或者嫌在王府裏呆得悶了,這才會出來溜一圈。


    這日才到鋪子來,吳掌櫃立馬迎了來,笑著說:“姑娘可來了。這些日子,都一一個名喚青娘的女子在等姑娘。”


    “青娘?”阮嬌十分好奇,“可我不認識叫青娘的。”


    “姑娘不認識小女子不打緊,可小女子認識姑娘。”一抹清亮又不失溫柔的嗓音傳來,阮嬌立即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形十分高挑且長得豔媚的女子立在她不遠處的地方。


    許是覺得這個女子長得實在太好看了,阮嬌傻愣愣盯著她看了許久。直到那個女子略微蹙了下眉心,頗有些不滿的樣子,阮嬌這才收回目光,隻軟軟笑著走到她跟前問:“你說你認識我?可我不認識你啊,我們從前見過嗎?”


    青娘個頭比阮嬌高太多,阮嬌覺得,站在她麵前說話仰著脖子,實在費勁。


    或許青娘也發現了這個尷尬之處,於是邀請阮嬌說:“姑娘可否近一步說話?”似是怕跟在阮嬌身邊的丫鬟和這鋪子的吳掌櫃起疑心似的,青娘又立即補充一句,“小女子看中了姑娘的手藝,想向姑娘請教一二。”


    阮嬌沒什麽大本事,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這繡活了。見自己的本事得到了別人的認可和肯定,她高興極了,立馬點頭說:“當然可以啊。”然後又請著青娘去耳房說話,錯開身子的時候,她忽然朝跟在青娘身邊的一個老嫗瞧了眼。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想娘親的原因,總覺得跟在青娘身邊的這個老嫗很是像她的娘親。倒不是長得像,她娘比這個老嫗年輕多了,也漂亮多了,隻是……那種眉眼間的神態,很像。


    青娘見阮嬌一直盯著她身邊的花姑瞧,便問阮嬌:“姑娘認識花姑?”


    “不認識啊。”阮嬌立馬搖頭。


    青娘笑笑,又對阮嬌說了句:“姑娘請。”


    “靈芝,你去備茶來。”阮嬌吩咐。


    靈芝聽命離開後,阮嬌則請著青娘和花姑去了耳房。耳房雖小,但卻一應俱全,一道門,便把外麵的喧囂吵鬧都隔絕開了。


    青娘坐著,花姑就站在她身後,阮嬌坐在青娘對麵,不由又多看了花姑幾眼。


    青娘自報了身份,對阮嬌說:“不瞞姑娘說,我前兩年乃是醉心坊的頭牌。隻是,這幾年從良了,如今住在杏花巷。我看中了姑娘的手藝,若姑娘不嫌棄,想請姑娘府上一敘。”


    阮嬌對青娘青樓出身雖說有些驚訝,但她見眼前女子清媚脫俗,和她想象中的青樓女子不一樣,也就覺得沒什麽。


    “好啊。”她爽快應下後,忽然想到自家王爺來,她覺得此事或許需要和王爺說一聲,於是就說,“隻是我得回去和爺商量一下,今兒是去不了了。”


    青娘頷首:“不妨。”又說,“姑娘能不嫌棄我的出身,看得起我,青娘已然很高興了。”


    阮嬌也不知道為何,她就覺得這個青娘瞧著也莫名有股子親切感。加上她又長得好看,阮嬌又多看了幾眼,然後收回目光,又看向花姑。


    花姑衝阮嬌慈愛一笑,卻也不說話。


    青娘則起身,說:“那我便在府上恭候姑娘大駕了,今兒多有打攪,還請姑娘不要見怪。”說完,又把自己府宅具體地址說了一下,讓阮嬌記下來。


    阮嬌倒是真的把青娘這件事情記在了心中,回去後,就直接和燕王說了。


    燕王聽後,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又和阮嬌確認了一遍那女子的名字和住址後,這才似笑非笑道:“你可知她是誰?”


    “不知。”阮嬌如實說,“她隻說她從前是醉心坊頭牌,如今從良了。”好不易有人賞識自己,阮嬌還挺想去的,但她怕王爺不準,於是就軟磨硬泡起來,“我看她的樣子,是個善良好相與的,我覺得我可以去。”


    溫香軟玉在懷,燕王似乎也不為所動,隻依舊身穩如山,隻漫不經心道:“本王話還沒說完呢。你可記得,年前太孫約你去遊湖,那日我們在湖上瞧見了太子嗎?”


    阮嬌還記得,她點頭說:“當時太孫還訓了升平一頓。”然後忽然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圓睜著眼睛問,“那日和太子在一起的那個……是青娘?”


    “正是。”燕王自從知道太子和一個青樓女子廝混在一起後,他就著手去打探了。


    阮嬌見這青娘背後靠的是太子,她忽然就慫了。不免又要多想了些,覺得會不會是青娘故意給她使鴻門宴呢。畢竟,她之前拒絕了東宮那邊的好意,或許東宮懷恨在心,記仇了。正麵搞不過,就背地裏下手。


    想到這裏,阮嬌立馬嚇得一身冷汗。同時也慶幸,好在是她當時顧及到了王爺,沒有立即跟著去,否則的話,她現在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那我還是不去了。”阮嬌立馬打了退堂鼓。


    可燕王卻說:“可你已經答應人家了,做人不能這麽的言而無信。”說罷,抬眸瞥了她一眼。


    阮嬌說不出話來,她愣愣盯著麵前的男人看,不敢相信他是那種會把她往虎穴裏推的人。但很快,燕王說的一句話,倒讓她放了心。


    “不過,本王陪你一起去。”燕王說。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阿息的預收文《夫君如此多嬌》


    徐靜依身為侯門貴女,原也有一門不錯的親事,卻被家中長輩安排嫁給一市井小民。


    隻因這小民一次偶然救了她祖父一命。


    婚後,徐靜依作威作福,將顧容庭欺負得死死的,就盼著他哪日受不了了提出休妻。


    顧容庭對妻子,由起初的包容,到後來的視而不見,任其妄為。


    直到一朝,改朝換代,顧容庭被認祖歸宗,成了皇子。


    徐靜依:……


    夫君一朝得勢,徐靜依由潑婦一夜成了小慫包。


    夫妻舉案齊眉,互不打擾,倒也還算其樂融融。


    一朝重生,徐靜依回到了出嫁前。


    嫁人後的徐靜依,想著日後男人的身份,她對他噓寒問暖,掏心挖肺。


    直到有一天,顧容庭實在受不了了,朝著媳婦抻開雙臂:“娘子,來,欺負我。”


    徐靜依:……


    顧容庭這輩子沒什麽遺憾,唯一的遺憾,就是和妻子之間總有些距離,不夠親近。


    不過重生後,顧容庭決定,要從一開始就好好和娘子培養感情。


    又名《兩世寵妻》


    女主上輩子是男主唯一,重來一回,依舊是唯一。這就是一個夫妻倆上輩子不算圓滿,重生後彌補了遺憾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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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阮嬌一個人不敢去,但若是有王爺陪著的話,她就不怕了。


    不過,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既然青娘是太子的人,而王爺之前又因為太孫求娶她不成一事而得罪了東宮,為何還要去赴青娘的約呢?


    若說要言而有信,其實也不必他們二人親自去,隨意打發個人過去問一聲青娘喜歡什麽樣的花色和款式就好了。可王爺卻明知那是一個陷阱,卻還要執意往陷阱裏跳,阮嬌就覺得很奇怪了。


    阮嬌不是個能藏得住自己心思的人,而燕王,又是極為善於讀人心的。所以,阮嬌在他麵前,甚至都不必說一句話,他都能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


    見她疑惑不解,皺著張雪白小臉,十分可愛,燕王一把摟過人來,耐心解釋說:“本王倒要看看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所以,這趟虎山之行,是去定了。你也別怕,有本王在,任何人都不會傷你分毫。”


    有王爺在,她當然不怕。隻是,她怕王爺鬥不過太子他們。


    畢竟,王爺若真那麽厲害,真無所不能的話,上輩子也不可能死那麽早。想到前世的事情來,阮嬌側頭,認真望著眼前的男人,她心裏有些難過。


    不過,如今二人正是好著的時候,她不想說那些喪氣的事兒,所以就順著他的意思點了下頭。


    “我聽王爺的。”


    燕王偏頭看著人笑,黑眸如墨。盯了好一會兒,忽然湊過去,在女子雪白嬌嫩的麵頰上親了一下。學著她之前的樣子,蜻蜓點水,很快挪開。


    阮嬌從前因怕他畏他,所以時常躲著,不敢靠近。可如今心中的那道屏障沒有了,和王爺在一起後,她覺得王爺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可怕。相反的,如今她倒是十分喜歡黏著他。她覺得縮在他懷裏很舒服,也很安心,所以,隻要他不是在做正事的時候,隻要不會打擾到他,她都不想從他懷裏出來。


    如果可以的話,阮嬌希望時間可以永遠停在這個時候,不要往前走。


    既是決定了赴約,所以,次日下午,燕王便帶著阮嬌去了杏花巷找青娘。因有燕王帶著,且又是乘坐馬車直奔青娘住處去的,所以,阮嬌沒有女扮男裝,而是直接以女兒家的樣子出現的。


    青娘的宅邸雖不算太大,但對阮嬌來說,這儼然算是豪宅了。兩進的宅院,朱紅漆門,灰牆黑瓦,院牆特別高,頗有股子莊嚴肅穆的感覺。


    同行的小廝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瞧著隻有十來歲梳著雙丫髻的少女。見到生人,她也不奇怪,隻問:“可是阮姑娘來了。”


    燕王府去敲門的小廝立即說:“我們家燕王爺親自登門造訪,快叫你家主人出來迎接。”


    聽到燕王的名號,那小丫頭似乎也並不畏懼,隻依舊笑著說:“主人早料到你們會來,叫我在此恭候呢。貴人們,請進來吧。”


    “你……”小廝見這丫頭猖狂,不把他家王爺放在眼裏,正要怒罵,卻被燕王揚聲製止住了。


    燕王牽著阮嬌手往裏走,而那小丫頭,則直接把燕王和阮嬌領去了一個廳堂內。


    “主人在裏麵等著呢,王爺請吧。”那丫頭卻沒進,隻讓燕王阮嬌進去。


    這是一間十分雅致的屋子,中間的大廳,左右各有一間房。燕王牽著阮嬌進去,卻在左邊的房裏看到了太子。而青娘,則隔著一方矮幾,正坐在太子對麵。太子是背對著門的,所以一時沒瞧見身後的人,他是見青娘朝他身後望來了,這才順著青娘目光轉身看來。


    這一看,很明顯的,就愣住了。


    顯然,太子沒想到,他會在這裏遇到他的七弟。


    但太子也隻是怔愣一小會兒功夫,緩過神來後,倒朝燕王投以和藹一笑,語氣也十分溫柔:“七弟怎麽也來這裏了?”


    太子說著這話的時候也並未起身,而坐在太子對麵的青娘則立即站起了身子來,朝著燕王行了個禮。


    燕王沒搭理青娘,也沒看她一眼。見青娘已經離座了,他則背著手坐在青娘剛剛坐的位置上。


    “青姑娘看中了嬌嬌的手藝,約她來府上一敘。臣弟不放心,故而陪著嬌嬌一起過來一趟。”


    燕王對阮嬌的稱呼已經變了,從前不管是在阮嬌麵前還是在外人麵前,他都是矜持的稱呼她一聲阮姑娘。而如今,稱謂變成了親昵的“嬌嬌”二字。


    太子倒沒覺得意外,畢竟這阮姑娘已經是他的人了。


    青娘知道二位爺有話說,也很識趣,福了下身子後對太子說:“殿下和燕王爺有話說,妾與阮姑娘到隔壁間說話。”


    太子點頭,看向青娘的眼神十分溫柔:“去吧。”


    青娘帶著阮嬌走後,太子才對燕王說:“真沒想到,今兒會和七弟在這兒相遇。”


    燕王垂目笑著說:“臣弟也沒有想到。”


    太子又提了青娘幾句:“她雖出身青樓,但卻潔身自好,並非那等靠皮肉招攬生意之人。此女頗有才情,彈的一手好琵琶,孤無事的時候,偶來坐坐。”


    燕王點頭:“青姑娘的確貌美年輕,隻是,臣弟倒是沒聽過她的琵琶。”又說,“青姑娘的琵琶再好,難道會比宮裏頭的樂師還要好?”


    “不是一樣的。”太子淡笑,“樂師不論撫琴還是彈琵琶,都是為了娛樂父皇,是為了別人而彈。但青娘不一樣,她撫琴彈琵琶,從不為了取悅孤,她是悅己。孤乃是她的知音人,每有什麽煩惱的時候,隻要聽她一曲,便是再大的煩惱也去了九霄雲外。”


    “人生能得一這樣的知己,也是一幸事。”燕王這樣附和著太子。


    而此刻另外一間房內,青娘拉著阮嬌手讓她坐,又安排花姑去備茶和點心來。花姑很高興,立馬就去了。


    青娘在太子麵前,是冷靜自持的,但麵對阮嬌的時候,雖她還是一副高冷的樣子,但阮嬌卻能感覺到她在親近自己。


    青娘見阮嬌一直盯著花姑看,就問她:“昨兒就發現了,你始終看著花姑,今兒你又盯著花姑。難道,我不比花姑好看?”


    聽青娘說這話,阮嬌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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