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自我感覺大概是能收了,但是有人就收不了。


    長儲宮就在旁邊,很近,她一下就到了地方,繞到正門邊瞧了瞧,沒有看守,門是虛虛掩著的,隱隱約約還有女子的悶哼聲,裏頭已經開始了嗎?


    算算時間,這時候看守的太監們已經快可以下班了。


    就像在長明宮她們有門禁,到點就必須在床上一樣,他們應該也有,所以趕在下班之前嗎?


    花溪推開門進去,又將門關回方才的模樣,腳下跟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挪動,沒有點燈,長儲宮一片陰暗,隻時不時傳來一兩聲動靜,和哭聲。


    花溪加快了腳步,正門也沒鎖,窗戶開著,月光照進來,叫她勉強瞧清了裏頭的動靜。


    地上躺了一個人,椅子上也綁了一個,一個太監正伏在地上那人的身上做些什麽。


    花溪四處看了看,在角落裏找到一個長頸花瓶,秀長的指頭握住瓶頸,不放心,又對著那個被綁的姑娘做了一個‘虛’的手勢。


    那姑娘當即不動了,方才花溪在外頭聽到的動靜,都是她弄出的,雖然被綁在了椅子上,但她並不老實,帶著凳子挪動,凳角與地麵摩擦,發出的聲音。


    現在這麽配合,地上那個太監似乎察覺到不對勁,朝姑娘的方向看了一眼。


    砰!


    他頭上一疼,有什麽東西砸了下來,眼前一黑的功夫,許多溫熱的液體順著頭皮流下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脖間也是一疼,被鋒利的東西劃了一下。


    花溪下手穩健,將隻剩下小半個的瓶頸捅進那人胸口。


    那人想反抗,她使了些力氣,生生將他撐起的身子按下去。


    那人伸出手,虛虛的朝空中抓了一把,什麽都沒抓著,花溪感覺他的身子軟了下來,但她沒有放鬆警惕。


    怕他是裝死,然後伺機反擊,一旦真的中套,隻要身上出現抓痕,或是傷疤,很容易就會被查到,要做,就要做的幹淨點。


    瓶頸又往裏頭推了推,斷口艱難的轉動起來,她就是要他死透,也必須死透。


    許久許久,地上的人已經停止了抽搐,她才放開手,探一探他的心跳,已經沒什麽反應,看來是死絕了。


    又去瞧了瞧另一邊躺著的女人,這個應該就是秀妃,長得很漂亮,隻可惜,脖間一道掐痕,身子也涼了。


    她已經死去多時。


    大概是看守的太監動手的時候,遭到倆人反抗,他把秀妃掐死之後,又把她的女兒綁了起來,嘴裏封了東西,她喊不出來,人又小,不曉得想辦法解開繩子,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太監去侮辱她的母妃。


    真可悲。


    死者為大,花溪給她的母妃稍稍理了理衣裳,她來的還算及時,隻扯掉半邊衣襟,露出肚兜。


    亂還是要亂的,但是沒必要這麽過,花溪把肚兜藏起來,但是衣襟沒有扣上。


    那個太監倒是脫的恰到好處,上半身赤著,腰帶解了一半,無需她再多做些什麽。


    花溪在角落的櫃子裏摸了摸,很容易找到蠟燭和火石,點上火,在地上找了一會兒。


    她不能留下半點痕跡,因為她不是一個人,她還有古扉要保護,所以必須做的完美。


    今兒頭發已經用東西包了起來,衣裳上扣子完整,也沒有破,甚至那個太監都沒有挨過她的身子。


    花瓶是在屋裏拿的,也跟她沒關係,一切都很順利,順利到她都沒用上毒酒,隻除了一樣,有個人證。


    秀妃的女兒全程將她殺害那個太監的事看在眼裏,但是太晚了,她應該瞧不清她的樣貌。


    花溪吹了蠟燭,收進空間裏,這蠟燭她點過,點了之後會有痕跡,所以收掉最好。


    偽裝始終會有被看破的可能,直接沒有了,差無可查。


    一切都妥了,似乎就隻差那個被綁著的小姑娘了。


    花溪走過去,停在小姑娘麵前。


    小姑娘似乎很怕她,肩膀一直在抖,嘴裏嗚嗚抽泣,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瞳子裏盡是驚恐。


    花溪伸出手,在她腦袋上摸了摸,“別怕。”


    聲音故意偽裝了一下,她不想讓小姑娘知道她是誰。


    “我是來幫你的。”她把小姑娘嘴裏的布拿了出來,又繞到她身後,給她解開繩子。


    繩子剛開,小姑娘便急著朝一邊的桌子底下縮去。


    她剛殺了人,怕她是應該的,花溪也不勉強,站在原地與她說話。


    “你還想活嗎?”


    沒人回應。


    “你的母妃死了,你在冷宮裏無依無靠,很快就會餓死,凍死,如果想活,要聽我的。”


    還是沒人回應,花溪也不管,繼續道。


    “你隻有這麽一次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站著說話累,花溪坐到方才綁小姑娘的椅子上。


    “待會兒我走後你要喊,要鬧,要引來侍衛,讓這件事紙包不住火,傳到你父皇耳朵裏。”


    “怎麽說都是他的妻子和女兒,被人這般對待,他多少會在意些,如果能見到他,梨花帶雨的哭一把,勾起他的心疼,說不定你還能回到從前,過你公主的日子。”


    “就算見不到,主持公道後,極華宮還是能去的。”


    她的母妃死了,孽都是她母妃做的,與她無關,一個小姑娘,又在冷宮受了委屈,肯定不會讓她繼續待在冷宮。


    要麽極華宮,要麽交給旁人收養,不過她的母妃作孽太多,交給其他人收養,等於把她送去給其他人虐待,不如去極華宮,但是極華宮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一樣被人欺負,被收養最少不會缺衣短糧,畢竟是公主,皇上的女兒。


    “有兩點你必須要記住,第一,你沒有被碰過。”


    古代封建,“一旦被碰過,等於不潔,被你父皇知道了,別說是翻身,很有可能會被賜死。”


    “第二,你沒有見過我,人是你殺的。”


    視線朝地上看去,“他要玷汙你的母妃,你護母心切,拿起花瓶砸了上去。”


    “他想打你,你很害怕,用花瓶胡亂揮,劃到了他的脖子,他還不死心,想反抗,你太害怕了,便捅了過去,知道嗎?”


    花溪把地上的繩子收進空間,“你沒有被綁,一開始也沒有跟你的母妃在一起,是聽到這邊有動靜,所以才趕過來的,切記。”


    冬天的衣裳厚,她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綁痕,如果被綁之前挨了打,也可以說是與那太監搏鬥的時候留的。


    “如果有人問你,為什麽力氣那麽大,能捅的那麽深,你就說自己也不清楚,太害怕和太憤怒了,他傷害了你的母妃,所以不自覺使了全身的力氣,知道了嗎?”


    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花溪站起來,“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吧。”


    無論小姑娘照不照做,能查到她的可能性都很小。


    畢竟表麵上她才十二歲,不可能有那麽大的膽子殺人,還能那麽鎮定的處理後事。


    小姑娘也沒有見過她,天太黑,瞧不清她的容貌,方才點蠟燭的時候背對著她,不給她半點機會。


    今兒穿的也很厚,顯得很壯很臃腫一樣,聲音也刻意壓低了,又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會有問題的。


    花溪抬腳朝外走,到門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你為什麽不怕?”


    明明也是女孩子,瞧著也沒有多大的樣子,為什麽不會怕?


    花溪折身,莞爾一笑,“因為他是極惡之輩,而我替天行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並不覺得殺人是虧心事,殺好人才是,她殺的是壞人,是正義的一方,為什麽怕?


    “有神仙會保佑我,所以不怕。”


    第33章 真不容易


    桌下的人愣了愣,沒有料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但聽起來似乎又合情合理。


    代表正義的一方殺人做事會有神仙保佑,所以不怕。


    神仙都在保護哎,為什麽怕?


    猶豫片刻,她小心翼翼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帶著不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她想知道,知道她叫什麽?長什麽樣?住在哪?為什麽會來這裏?又為什麽會幫她?是她什麽人嗎?還是說純粹的見義勇為?


    花溪搖搖頭,“不能告訴你。”


    她是不會把自己的安危交給別人手裏,告訴了她,無異於讓她有舉報她的選擇。


    其實聊這麽多,已經暴露了許多,不該聊的,但是她想知道小姑娘心性如何,會不會按照她說的做,有沒有那個膽子這麽做?


    她是自作聰明的類型,到時候陰奉陽違,把實情說出來,還是老實本分的,從聊天中都可以探出來。


    “我叫扶月,扶是扶搖的扶,月是攬月的月。”


    花溪一頓,“扶月?好名字。”


    已經不用再探了,扶月把名字都告訴了她,等於不怕她來報複的意思,所以肯定會按照她說的做。


    花溪抬腳跨過門檻朝外走,身後還有聲音傳來,“我長大了能嫁給你嗎?”


    花溪怔住,瞳孔微微放大,心中升起一絲不可思議,“不可以!”


    她一口回絕,並浪費了一些時間解釋,“我們都是女子,女子是不能嫁給女子的。”


    “我不管,”扶月蠻橫道:“我就要嫁給你!”


    她揚聲大喊,“你比男兒厲害,我要嫁給厲害的!”


    所以厲害點也有錯了嗎?


    花溪搖搖頭,不再花時間解釋,因為解釋不通,腳下急邁幾步,匆匆離開了那個院子。


    剛虛掩好門,便聽到扶月在院裏嘶吼,“救命啊!死人了!”


    聲音透過長儲宮,清楚的傳到外頭。


    她笑了。


    鬧吧,喊吧,越大聲越好,最好多吸引一些侍衛過來,讓事情兜不住,傳到皇上耳朵裏。


    皇上知道,肯定會下令徹查,如此不僅於扶月而言是幫助,於她而言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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