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說院裏能吃的品種還是少,打算過幾天想辦法多弄些菜來,然後教他怎麽種。


    他不知道他們有空間,花溪說空間不能告訴任何人,誰都不行,所以空間裏有的小菜,外頭都有,但是因為地方小,不會很多。


    明生的胃口也被他們養叼了,想吃更多好吃的,所以自個兒也在琢磨著怎麽弄來食材。


    畢竟是冷宮,能給他們種菜的地方不多,花溪已經打算把閣樓填上土,繼續種了。


    土就從院裏挖,是個大工程,需要花溪身體好了才能做,現在就先顧著吃喝便是。


    古扉數了數,確定什麽都到位了才朝花溪跑去,花溪手摁在他肩膀上,眼一花的功夫倆人便出現在外頭。


    無論經曆了多少次,還是覺得神奇,花溪有個可以隨意進出的地方,他就沒有,明生也沒有,隻有花溪有。


    不過他已經是花溪的小媳婦了,所以花溪的就是他的。


    菜全部放進盆裏泡著,等著中午洗,古扉踩著板凳扶著還是溫熱的灶掀開鍋蓋,蝦丸全部飄在上頭,這是可以吃了的意思,他連忙喊上外頭擦臉的花溪。


    花溪掛回毛巾,慢悠悠朝這邊走來。


    古扉已經拿了碗,開始給三個人盛,花溪身體虛弱,吃最多,明生年長,飯量大,第二多,他還小,吃第三多。


    三碗分的明明白白的。


    告訴花溪,最大碗的那個是她的,自個兒拿著第二多的碗筷去給明生送飯。


    順便把昨兒的碗拿回來,如果時間來得及,明生又回去的話,他會自己洗,如果中午不回去,就不洗了。


    古扉順便多洗一個而已,不費事。


    昨兒碗被他帶了回去,今早是幹淨的,不用洗,古扉拿回來,叮囑明生吃完了叫他,鍋裏還有,然後就去吃自己的了。


    鍋滾的時候他舀了一個嚐嚐,味道鮮美,肉又多,賊好吃的,就是清理起來比較麻煩,要不然可以天天吃。


    昨天他弄了小半天,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後來是花溪接手的。


    一般累的重活都是花溪做,比如犁地啊,翻土啊之類的,刷鍋洗碗的活他幹,偶爾他的幹不完,都是花溪來的。


    花溪比他厲害呢。


    古扉回來的時候發現花溪端著他第三多的那碗,坐在灶前吃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你怎麽不吃你那碗?”


    他特意給花溪盛的最多。


    花溪夾了個丸子送進嘴裏,不甚在意道,“哪碗都一樣,反正不夠吃鍋裏還有。”


    古扉眨眨眼,心說‘是啊,鍋裏還有呢’,便也沒在意,端起最後一碗拿在手裏,坐在花溪的旁邊一起吃。


    板凳很長,他又小,夠兩個人坐的。


    他這邊吃到一半,花溪那邊已經完了,在喝湯,剛喝完古扉站起來,把自己的碗先放在一邊,拿過她的給她盛。


    花溪身體不舒服,他還記著呢。


    飯盛來花溪揉了揉他的腦袋,還誇了他一句。


    古扉依著她,抱著碗灌了兩口,胃裏暖暖的,心裏也十分滿足。


    花溪沒事簡直不能更好了。


    倆人吃完了飯,刷了鍋碗,沒有急著鍛煉身體,先把灶底下的灰弄出來。


    積累了好幾天,整整挖了一大籃子,打算撒在菜地裏,因著不夠種,院裏隻留了一個通道,其它都犁了地,種上了菜,綠油油一片,很是喜人。


    要把鍋灰均勻的撒在每一片土地上,不能從上麵,要從下麵,還是很費勁的,古扉讓花溪坐著,他自己去。


    個頭小,容易穿梭在菜地裏,花溪太大了,會把菜根子壓壞。


    其實花溪根本用不著下地,她蹲下來瞧過,菜都大了,緊緊挨在一起,沒有空餘,這等於她把鍋灰收進空間,再放出來,可以隨便擱在哪個角落。


    古扉這邊剛撒了一排,回頭一看,鍋灰沒了大半,花溪那邊已經撒完,過來撒這邊了。


    “哇!”他不滿,“你作弊!”


    本來還想跟花溪比比速度,這根本沒辦法比。


    花溪不置可否,手摁在鍋灰的籃子上,另一隻手拉著一片葉子,心念一動,地麵上登時多了些攤開的鍋灰。


    進空間怎麽擺放是她說的算,出來亦然,把一堆擺成均勻的方形不是問題。


    還剩下一點,她正待繼續,門外突然傳來動靜,似乎是個男人的聲音,招呼明生開門。


    明生故意說話大聲了些,“稍等一下,我找找鑰匙。”


    有人來了!


    聽著腳步聲還不少,花溪心裏已經大概猜到了是誰,沒有慌張,隻招招手,讓古扉過來。


    古扉也聽到了動靜,嚇的縮進她懷裏。


    門打開,果然是一群帶著刀劍的人,先將裏頭包圍了,有個類似於主事的太監走過來,給她看了一張蓋了印的紙,“慎邢司辦案。”


    他又扭頭朝院裏打量,“貴妃娘娘的屍身呢?被你們埋在哪了?”


    問過雜役處的,說是就地埋了,沒幫著處理過,裏頭的人自個兒解決了。


    本來宮裏不興埋人的,不過埋都埋了,還能挖出來不成?


    正好這次查案,順便遷墳。


    花溪後退一步,矮下身子先行了一禮才道,“在後院。”


    就算內侍是太監,身份低微,肯定也比她高,所以這禮要行,古扉就不用了,隻虎視眈眈盯著這些人。


    還不知道做什麽,但是聽到‘貴妃娘娘的屍身’幾個字,整個人都炸了。


    身子想離開,又被花溪拽了過來,蹲下來在他耳邊小聲說話,“沒有水了,你去燒點水吧。”


    古扉再笨也知道是支開他的意思,不太情願。


    “要相信我。”花溪捏了捏他的小臉,“快去。”


    源於信任,古扉癟癟嘴,還是去了。


    後廚離他們很近,有什麽事他這邊都能聽到,心裏想著不是不信任花溪,是怕花溪應付不來那些人,一邊去燒水,一邊豎起耳朵偷聽。


    花溪知道他的心思,故意說話很小聲,不給他聽,還帶著那些人去了娘娘的墳前。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見娘娘的屍身?”雖然早就知道原因,不過還是要問一聲,否則會被人懷疑,是不是太淡定了?像是曉得他們會來一樣。


    主事的太監冷著臉,沒有細說,隻道‘辦案。’


    他又問,“當初貴妃娘娘和碧菊上吊用的是什麽繩子?現在還在嗎?”


    花溪按照當初上報的時候那般說法,又道了一遍,“用的是窗簾,已經燒掉了。”


    這玩意兒不吉利,一般都不會留,說燒掉倒也不會惹人懷疑。


    “哪裏的窗簾,帶我們去看看?”


    主事一雙眼始終在院裏來來回回掃視。


    說實話,在宮裏當差這麽多年,冷宮出事的幾率又很大,一些位份高的貴妃娘娘死後,他都是親自來的,也瞧過不少在冷宮生活的狀態,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在院裏種菜澆水,綠油油一片,活的很是有滋有味。


    菜的種類還不少,很明顯被悉心照料著,正嫩的時候,隨時掐隨時吃。


    難怪總有人說,一樣的境地,不一樣的生活,他還真是學到了。


    花溪帶他去看了窗簾,窗簾絕對沒問題,因為她為了翻牆,拽下來過很多,時間也對得上。


    那主管有些眼力,看了一會兒便挪開視線,緊緊盯著她問,“貴妃娘娘死了,你為什麽不傷心?”


    他們問貴妃娘娘的屍身,就是要挖來著,她應該知道,居然也沒反應,有古怪。


    第50章 居然會回


    花溪回答的不卑不亢,“如果主事也曾經被人三十大板差點要了性命,或許也跟我一樣吧。”


    主事麵上露出了然的神態。


    “你恨貴妃娘娘?”他像是隨口一樣問了句。


    花溪搖搖頭,“不恨,是我有錯在先,但是……也喜歡不起來。”


    這話不假,她確實不恨娘娘,但是多喜歡也沒有,如果不是娘娘最後把自己的簪子和值錢的東西都取了下來,為她著想,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或許花溪都不會太在意她。


    她與娘娘的交集源於古扉,沒有古扉的那袋豆子恩怎麽都還不上,她不會管娘娘和碧菊。


    或許還有碧菊扔來的那床被子吧。


    花溪做人有原則,仇會報,恩也會報。


    報不上她心裏不得勁。


    主事有些意外的看著她,沒想到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不過想想屋外的田地,倒也能理解,這麽勤奮的人不可能是個糊塗蛋。


    “屍體埋下多久了?”他繼續問。


    “娘娘來了第二天便心灰意冷,帶著所有人上吊,娘娘,嬤嬤,和六殿下,但是六殿下太害怕了,沒有按照娘娘說的做,所以隻有他活著。”


    “沒有帶上你嗎?”主事回頭看她。


    “沒有,大概是不喜歡我,或者我無關緊要吧,被一起打入冷宮,是因為我爹是沈家的管家……”其它不用說了,主事能明白的。


    果然,那主事點點頭,不過他還多了一嘴,“也許是想讓你自己選擇活著還是死也說不準。”


    花溪瞳子裏閃過一絲驚異。


    主事挪開視線,並沒有在這事上多做解釋。


    “去看看娘娘的墳吧。”自個兒說著已經抬腳朝門外走去。


    花溪垂眼瞧了瞧他的背影,表情若有所思。


    “還不快跟上?”


    許是發現她沒動,喊了一聲。


    花溪連忙收斂下多餘的想法,幾步過去,趕在他前頭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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