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明白,躬了躬身後一溜煙不見了,還帶走了幾個宮女,古扉這才想起來,揮揮手,讓所有人靠後,不要偷聽倆人談話。


    但是這樣一來,必然遇到一個問題,“你把人都叫走了,誰給我們推輪椅?”


    從長祥宮到長明宮可不近。


    “自己推唄。”


    邊說邊推著輪椅先一步走了,走到不遠處發現花溪沒跟上,還朝後揮揮手,催花溪快點。


    花溪無奈推動輪椅。


    最少幾百米的路,等倆人慢騰騰回去,黃花菜都涼了吧?


    古扉不管,我行我素,不讓人推著,自己跑快了,便待在原地等她,等她的輪椅挨近了,立馬又先一步跑開。


    如此走走停停,累出一身汗的同時,果然回來晚了,飯菜都準備好了,且上朝時間將近,古扉吃不了幾口,趕鴨子上架一樣,急匆匆離開。


    他一走,花溪一個人倒是清靜,吃了飯,用古扉做的架子練步。


    古扉昨天下午包紮好傷口後閑著沒事,也為了轉移注意力,把剩下的架子都磨過,光溜許多,花溪扶著架子,抬腳緩慢走在房間裏。


    不喜歡去院子,也不喜歡旁人瞧見她狼狽的一麵,所以通常關著門窗,練累了便找個角落或是索性躺在床上,直接進空間。


    屋裏還是燃了兩個火爐,隻要多鍛煉一會兒,便熱得人受不了,倒是很順幾隻貓兒的意,幾乎日常趴在旁邊不離開。


    古扉養的,花溪基本上沒怎麽管過,跟她也不親,隻和古扉親。


    古扉走路的時候必須要岔著腿,貓愛走在他腳邊,不小心就踩到。


    貓還喜歡扒他的碗,桌上那麽多菜不吃,就愛順著古扉的褲腿爬到他身上,鑽進他碗裏吃飯,古扉身上長貓毛,到處都是。


    有時候一揮袖,貓毛滿天飛。


    花溪沒有告訴過他,其實貓還喜歡用他的杯子喝水,專門給它準備的它不喝,就喜歡喝他的。


    古扉似乎發現了,從來不喝自己的水,偷摸著喝她的。


    貓吃他的飯,他就吃她的,今天早上花溪起床發現這廝在套她的褻衣,倆人身形相差太大,實在套不進去他才放棄,當然腰帶依舊被他係走了。


    上次那條之後花溪換成了扣帶的,這個時代沒有彈性,就是純純粹粹依著她腰圍做的,古扉骨架比她大,就算腰很細,也係不上,花溪以為他該放棄了,古扉不,把扣環改改,硬是係了上去。


    方才吃飯的時候好幾次撫過腰帶故意炫耀,小孩子一樣。


    花溪想著想著,嘴角不自覺勾起。


    真是個臭屁的性格。


    她練累了,坐在床邊歇息,想了想,將簾子拉起來,蓋上被子進了空間。


    空間恢複的越來越好,天空中的裂縫小了,用掉的井水也開始慢慢冒出,沒有以前快,但它確實是在出新的水,田地裏的植物也有了點生機。


    前幾天蔫蔫的,葉子枯黃,果子嘩啦啦的往下掉,有些索性在樹上爛掉了,很是可惜。


    因著那幾天空間有些危險,倆人沒怎麽進來過,空間也沒管過,這兩天幹脆雙雙做了輪椅,更加沒法子管理空間。


    好好的果子就這麽糟蹋了可惜,古扉上一批做的東西又都沒了,直接整個倉庫和廚房,放了古扉最愛吃的糖果那塊地方全掉了。


    就屋裏還存了些,量不大,古扉要上朝,加上新傷舊傷,自顧不暇,花溪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趁著空做點什麽。


    不能站著,坐著便是,不影響。


    工具裏頭都有,她提前準備的,隨取隨用,很好解決,難的是摘果子。


    花溪先出空間,心裏想著樹上,進來時人果然在樹上,底下用同樣的方法鋪了床被子,摘完直接把果子扔在被子上,事後再撿便是。


    這個法子是古扉想到的,她在空間摘梨花,一直摘不到,古扉便說他來,爬上爬下這活很適合他,本來今兒也該指揮他摘來著,不過他要上朝,忙得很,還是算了。


    昨天剛忍過腿疼,今兒就去上朝,也是蠻拚的。


    剛摔的時候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花溪聽著聲不對,便從床裏掏出糖給他,一晚上吃了五六顆,睡著後早上就說不疼了,緩過來了。


    年輕人真好,恢複快。


    花溪用這個法子摘來許多果子,有的切片曬幹做幹果,有點直接曬幹,還有的泡罐頭,釀酒,作用不一而足。


    做的最多的是糖,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古扉影響,她竟然覺得糖果還不錯?


    昨天古扉吃的時候,她也吃了兩個,很甜,還帶著水果的香,意外的能接受,好像還有點喜歡?


    花溪也說不清,不討厭,日常能吃一兩顆的範圍內吧。


    花溪做累了便起來走走,走累了坐下繼續弄,不知不覺小半天過去。


    空間小半天,外麵最多大半個時辰,古扉還沒下朝,花溪先出空間睡一覺。


    如果古扉回來,肯定會吵醒她。


    他就是那樣的人,說了不吵她不吵她,也不讓別人吵,實際上老愛在她旁邊做些小動作,比如盯著她看,那麽強烈的視線,花溪忽略不了。


    也有時候看她發帶不夠用,親手給她縫,動來動去,衣裳摩擦聲很響,花溪不可避免會被吵醒。


    每次古扉都能第一時間發現,然後湊過來,問她睡夠了?其實沒睡夠,因為不是自然醒,是被吵醒的。


    現在基本上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都是古扉。


    他還睡在旁邊,以前隻要睡著,怎麽叫都不醒,現在她進空間,那麽微小的聲音,出來時古扉都會揉著眼問她幹嘛去了?


    等不到她回答,已經一頭栽進枕頭裏,看得出來這廝還是跟以前一樣能睡,隻是不放心,所以要盯著她罷了,看到她還在就放心的又去睡了。


    像夢遊似的,第二天問他,他一點不知情。


    花溪突然想起小時候,倆人剛進冷宮那段時間,古扉也是如此。


    那時候他擔心被拋棄,患得患失,常常克製自己的本性,不肯睡覺,午睡也就罷了,晚上也不肯睡。


    被花溪脫了褲子打了兩頓,肯睡了,但是半夜總愛驚醒,哭,要人哄著。


    第二天又像個活潑可愛的小天使似的,絲毫不記得昨天的事,繼續樂滋滋的與她玩,被打了也記不得。


    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古扉似乎已經克服了這個問題,似乎又沒有。


    如果克服了,就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和小時候一樣,又開始患得患失了。


    已經做過這麽多保證,還是不放心,就那麽缺安全感嗎?


    花溪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小時候沒有教好?安全感沒建立成功?


    *


    她這一覺理所應當的,又被古扉吵醒,似乎聽到了什麽東西破碎的動靜,聲音很沉悶,在稍遠的地方,不在附近。


    花溪歎息一聲坐起身,將床邊的輪椅拉過來坐上,自己推著輪椅出門去找古扉。


    砸東西一樣的破碎聲音還在繼續,且越來越近,似乎還聽到了元吉勸說,然後是古扉略微煩躁的聲音。


    “我就說一個個的,都聾了眼瞎了不成?朕是一國之君,不站朕跑去站別人是什麽道理?原來是想逼著朕娶妻納妾。”


    也不知道誰想的主意,誰帶的頭,要是被他發現,先革了職,後給他女兒指婚,叫他斷了那個念想。


    古扉很生氣,“想得可真美!”


    偏挑上這個時節,是想錢買強賣嗎?


    他冷笑,“當初朕落魄時怎麽沒說給朕娶妻納妾?現在好了,朕起來了,一個個上趕著要把女兒送進宮裏享榮華富貴,吹朕耳旁風?哪有那麽好的事?”


    不就是想裏應外合,好牽製住他嗎?


    那也要看他願不願意。


    “一個個還沒我長得好看,還想讓我娶她們,下輩子吧。”


    花溪:“……”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才是古扉真正不願意娶妻納妾的原因吧。


    別看他這樣,其實他也是個顏控,應該說自戀。


    不過人家確實有這個資本,如果真的論長相和各方麵,古扉的確略勝一籌。


    正處於少年階段的人雌雄莫辯,既有女孩子的精致和白皙,又有男孩子的清雋和俊美,娃娃臉完美將兩者融合,絲毫不見半點不協調。再加上身形高挑,如玉似的少年,幹淨明媚,壓的諸多貴婦少女紛紛花顏失色。


    第182章 天賦異稟


    長明宮養了諸多花花草草,春天來了,紅的,黃的,綠的,牡丹,月季,薔薇,百花爭豔,隨便一角瞧著都賞心悅目,不過花溪覺得最美的風景應該是他。


    每次風風火火的走,風風火火的回來,引得多少宮女太監偷偷的抬眼去看。


    他自己不在意,花溪都看在眼裏。


    她的輪椅停在外頭,考慮要不要進去,門是關著的,古扉不知道她來了,還在跟元吉抱怨。


    “敢進宮,進宮全部拉去倒夜香,我看哪個敢?”


    大概是怕談話被人聽到,門口沒人守著,隻侍衛站在不遠處,像一個個木樁子似的,聽到了也全無反應。


    有人想去通報,被花溪阻止了,她就是閑著無聊在門口聽一聽罷了,古扉正氣在頭上,不去打擾他。


    花溪轉動輪椅往回的方向去,沒走遠呢,又聽到古扉說話。


    “摔啊?怎麽不繼續了?”


    元吉可憐兮兮的聲音傳來,“皇上,這個是西域上供的夜光杯,價值連城,奴才不敢啊。”


    花溪挑眉。


    感情他生氣自己不動手摔盤子摔碗,讓元吉代勞?


    有這麽懶的嗎?


    “……換一個。”


    還知道換一個,看來還有點理智。


    他最近窮的厲害,錢全部花完了,還倒欠了不少,壓了好幾個鋪子,一手的爛賬,一時半會還不完,空間又急需玉來修複,這時候能省一筆是一筆?


    裏頭再次響起元吉顫顫巍巍的聲音,“皇上,都不便宜。”


    花溪:“……”


    估摸著古扉的氣要消了。


    果然,古扉說他想冷靜冷靜,讓元吉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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