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上好像還有補過的痕跡?!


    商衍拿在手裏捏了捏, 再次確認它瘦了。


    他沒有動過, 肯定是千霜弄的。


    隻是她搞了破壞以後又特意補好是什麽意思?做賊心虛嗎?


    商衍用尾巴把被子推遠一點,伸手去夠衣服, 他要去找那個不省心的家夥。


    他剛剛拿過外袍, 門就被打開了,他轉頭看去,最先看見的卻不是千霜,而是一隻從門框中擠進來的巨型玩偶兔子。


    商衍:“???”


    那隻巨型玩偶兔子起碼有兩米高,抱著


    它的千霜就被襯得格外嬌小……甚至還有點莫名的喜感。


    兔子的兩條腿都拖到了地上, 像是跪著被拖行似的。


    商衍擺了一下尾巴,微微睜大了眼:“霜霜,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那隻巨大的兔子撲了一臉:“唔——”


    商衍從玩偶兔子身後探出頭,抱著它納悶道:“霜霜,你為什麽給我這個?”


    千霜理直氣壯道:“我把你那個弄壞了,還你一個。”


    商衍:“……”不愧是千霜,她直接就承認了。


    千霜扯了一下毛絨絨的長耳朵,挑眉抱臂道:“怎麽樣,大吧?”


    商衍摸著手下的毛毛,想起被補好的醜兔子,心裏那點氣忽然就沒了,點頭:“嗯,很大。”


    千霜說話又開始陰陽怪氣:“那個雙雙隻送你這麽小一個,做工還粗糙得不行,明顯就是敷衍你,你還惦記著人家,是不是傻?”


    “我沒有……”商衍頓了頓,為了她不再吃莫名其妙的醋,隻好強調:“霜霜,我真的沒有再惦記著她了。”


    “真的?”


    “真的。”


    “那你把那隻兔子給我,隻留著我送你的。”


    商衍歎了口氣,拿過瘦了一圈的醜兔子給她:“可以了吧。”


    他把巨型兔子放到一邊,要千霜坐到他尾巴上。


    千霜接過那隻礙眼的兔子就把它丟出了門外,見商衍神情不變,頓時油然而生一種戰勝情敵的暢快之意。


    她心情好了不少,走過去坐在他尾巴上,勾住他脖子,在他唇上親了一下,開始無理取鬧:“以後不許叫我霜霜。”


    商衍尾巴纏住她垂下的雙腿,眼皮一跳:“那叫什麽?”


    “叫我小寶貝!”千霜理直氣壯道。


    “……”


    “聽到沒有?”千霜戳他臉:“你不叫我小寶貝,我就不應你了!”


    “……”商衍感覺腦殼又有點疼了。


    以前她叫他小寶貝,他就已經很羞恥了,現在又讓他叫……他怎麽叫得出。


    “快叫!”千霜掐著他的臉催道。


    商衍臉都被她掐皺了,擺著腦袋躲:“我不要。”


    千霜一用力,把他推在床上,語氣驀然曖昧許多:“現在不叫,我等會兒讓你躺床上叫。”


    變態!


    商衍瞪她一眼,終究是閉上眼,不情不願地低聲說了。


    千霜俯身抱著他的腰,貼著他的胸口:“記住了,以後都要這麽叫我。”


    “……”


    魚生無可戀。


    *


    他們沒在這待太久,玄機峰還下著雪,千霜帶他回了千家。


    這一日上午的講學已經誤了,千霜把時間改調到了下午,這樣可以趁商衍午睡的時候把課講了,也不耽誤相處的時間。


    商衍自那天大庭廣眾下發出驚人之語後,一連好幾天沒好意思去靜思堂等千霜下課,雖然八卦的主人公不在,八卦本身依舊已經到了滿天飛的地步。


    所有千家人都知道了,老祖講學第一天,就有一容貌出色的男子來找她,直言老祖是個混蛋。


    問:老祖究竟對此美男子到底做了什麽,才會引來人家追上門揭露本性,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


    後來有人澄清道,老祖回來的時候就把美人帶進門了——這相當於已經宣告人家的地位,有名有份的,美人實打實是老祖的男朋友無疑!


    聽老祖講學的子弟每天都在期待著美人再過來一次,然而一連幾天,老祖的緋聞對象都沒出現,在他們漸漸開始懷疑老祖與美人之間不可告人的關係時,美人終於再度出現。


    他們當時還沒意識到,直到下課的時候,他們老祖拿著東西直接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到達了最後麵的位置,他們這才發現美人今天竟然過來了。


    他們倆之間沒有說什麽,老祖牽起俊美男子的手,跟他一起往外走。


    男子白衣勝雪,一頭銀發如瀑般垂落,修長手指捏住傘柄,青傘撐在了他們頭上。


    他側過臉,似乎對旁邊的紅衣女子說了什麽,惹來一聲輕笑。


    風雪淹沒了他們的身影,唯餘那一抹紅衣,然而在一片白茫茫的紛揚雪色下,那灼眼的顏色也愈發地淺淡。


    小輩們紛紛感歎著絕美愛情,收拾著東西,談論的事情漸漸從老祖的八卦轉到了今天的課業上。


    “老祖不愧是老祖,教的東西既厲害又很好用。”


    “而且十分通俗易懂,我都不知道原來學法術這麽容易的。”


    “哎,我說之前那幻術怎麽使不出來,居然是大叔伯備課的時候抄錯字了!”


    “也不能怪大叔伯,畢竟幻術這種術法沒有專門的書冊記載,一代代傳下來,記錯字難免。”


    ……


    眾學子談論的時候,千家主急急而來,落在靜思堂前,皺眉問他們:“老祖呢?”


    眾學子麵麵相覷:“剛剛跟……離開了。”


    千家主似乎很急:“往哪邊去了?”


    大家一起指了一個方向。


    千家主步履匆匆地追了上去。


    “發生什麽事了,家主竟然這麽急……”


    “莫非,又是下界那些妖邪出了問題?”


    ……


    千家主匆匆趕到了紫琅閣,老祖住的地方。


    他去的時候,千霜正在撫琴,商衍枕著她的腿,和聲隨意地吟唱著不成調的曲子。


    那琴聲清如濺玉,顫若龍吟,激昂處,慷慨之情勃發,低落處,使人心下一沉,細聽,透露著閑適的意味。


    千家主在遠處站了一會兒,才聽到尾音一顫,老祖施施然收了手。


    他走過去,拱了拱手:“老祖。”


    “下界出了事?”千霜漠然問。


    商衍從她腿上起來,坐得端正了些。


    千家主目不斜視:“是,最近妖邪似乎有意識地開始暴/動,殺了不少人。”


    千霜沉吟了一會兒,閉目須臾,才道:“應當是妖主的分/身跑了出來,操縱了那些妖邪。”


    “分/身?”千家主臉色一僵。


    “我那時將它暫時封印在了下界的南極,照理說還有幾日它才能出來。”千霜捏了捏商衍的手,眯起眼道:“不知它在謀劃什麽,先把分/身送了出來。”


    “那……老祖看,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其實由千霜出手是最好的,畢竟她是如今唯一能與妖主一戰的人。


    但千家主知道,老祖沒有看起來那麽好說話,才謹慎地問了一句。


    千霜頓了頓,神色冷上許多,隻道:“老頭,加強千家的防禦,我去會會它。”


    千家主心裏頓時就安定了。


    千家主離開後,商衍不安地拉住千霜的手:“你這就要去了?”


    千霜摸了摸他的臉:“它隻是一個分/身,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了,弄死它我就回來,很快的。”


    商衍不怎麽放心她一個人去:“有多快?”


    千霜對他一笑:“把你玩到求饒那樣快。”


    商衍:“……”


    千霜忽而正色,在他的唇角親了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我看那鬼東西是想調虎離山,然後搞我身邊的人……你好好在這裏不要亂跑,知道嗎?”


    商衍抓著她的手說:“我也很厲害的。”


    “厲害的魚會求饒嗎?”


    “……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千霜也不逗他了,布置了一番,很快便離開了。


    商衍看著她消失在風雪之中,心裏有些不安。


    妖主是千霜的死敵,他怕她被激出魔性,理智盡失。


    他被這個騙子騙了太多次了,現在都不敢相信她了。


    商衍轉過眸子,目光落在琴身上,伸手,輕輕地撥了撥弦,琴弦震顫,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


    千霜尋到一處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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