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陛下!”


    緊閉的未央宮大門緩緩推開,薑夢璿在禁軍守衛的恭迎下,率先步出宮門。


    身後葉墨緊隨,其餘百官也是帶著複雜的心情跟了出去。


    空氣中淡淡的硝煙味彌漫,映入女帝和百官眼簾的,是成片抱頭蹲地,不停顫抖的身軀。


    四周,一隊蔚藍色軍服的近衛軍士兵遊走,遠處架起了一層掛有鐵蒺藜的鐵絲網陣,一隊荷槍實彈的近衛軍士兵牢牢把控了出口。


    “這是……”


    砰——


    不等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聲槍響,震的百官不由身軀一抖。


    抬眼望去,不遠處一名近衛軍士兵,當場爆頭一名試圖反抗的暴民,並衝上去一槍托,將另一名剛要逃跑的家夥給掀翻在地。


    這一幕,看的百官連同葉墨在內,都是目露驚懼。


    唯有薑夢璿淡定地站在前方。


    鳳目凝視,盡顯風華。


    “這些,就是朕的新軍,隻聽命於朕的軍隊!”


    她在心中瘋狂呐喊。


    葉墨小聲在身側問道:“陛下,這些人是……”


    “葉相莫要疑慮,此乃朕的新軍,近衛軍!”


    “近衛軍……”


    葉墨心中大驚,薑夢璿居然悄悄組建了這麽強悍的一支軍隊?


    能在如此短時間內平息未央宮外的動亂,這支軍隊絕對可以用精銳來形容。


    再看著遍地屍骸,以及嚇得神魂俱喪的上萬暴民,葉墨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難怪啊,先帝臨終前不斷囑咐老夫,一定要輔佐陛下,原來裏麵有這層意思在,


    陛下能不聲不響拉起一支精銳,當真是心思縝密,先帝這是在保護我葉家啊。”


    這一刻,葉墨更是開始瘋狂腦補該如何增進同女帝之間的關係。


    薑夢璿沒有那麽多想法,隻是沉浸在近衛軍那出眾的表現之中難以自拔。


    “陛下!”


    忽然,沈浪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看到那張月餘未見的冷俊麵容,薑夢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中蒙著一層若隱若現的水霧。


    這個男人,為何就能這樣的可靠?


    收拾心情,她才開口問道:“沈浪,眼下情形如何了?”


    “回稟陛下,經昨夜精衛司暗中篩查,已確認此回金陵動亂為幕後之人指使,


    所有要犯名單以及次犯名單,卑職都已記錄在此,請陛下複查。”


    沈浪取出一本名冊,直接遞到女帝跟前。


    薑夢璿接過名冊,並沒有第一時間打開,而是繼續追問:“眼下傷亡情況如何?”


    沈浪回道:“此回近衛軍入城,未央宮前共計擊斃暴民四百二十七人,射傷三百四十餘人,另有上千人遭遇踩踏受傷,已確定死亡一百四十六人,


    其中內含武者擊斃人數為九十七人,至於城內各處要守,尚未有消息傳來,卑職估算得等到下午時分才有結果。”


    冰冷的數字報出,聽的百官一陣頭皮發麻。


    終於有人忍不住說道:“沈浪,你當真敢對平民動手?就不怕遭受民意反噬麽?”


    “去你喵的民意!”


    不曾想,沈浪瞪著眼睛直接衝那蠢貨開懟爆粗,著實讓百官驚掉了下巴。


    “天天民意來民意去,你個廢物算老幾?”


    說著,沈浪不顧百官驚掉下巴的舉動,直接拉起一名瑟瑟發抖的暴民,拎到那名挨罵的文官跟前。


    “來,告訴這位父母官,你的民意是什麽?說話!”


    “呃……軍爺饒命啊,是,是慕公子私下給了我們十兩銀子,


    讓我們鼓動街坊鄰居來鬧事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軍爺饒命,饒命啊~”


    那卡拉米早已被之前近衛軍殺人的場麵給震懾得無以複加,此時自然是一股腦把所知道的事都抖了出來。


    那文官頓時啞口無言,隻能低聲說道:“那你也不能爆粗,有話可以好好說啊,這簡直有辱斯文。”


    “你說什麽?有辱斯文?來來來……”


    “放手,你,你要做什麽,放手。”


    沈浪直接拉住文官的手,把他推到人前。


    “告訴我,眼下的場景斯文還是不斯文?你的斯文能解決眼前這些問題麽?


    廢物玩意兒見個場麵就開抖,指望你大楚早亡國了!”


    文官嚇得不住往後退縮。


    “沈浪,不得無禮。”


    薑夢璿及時阻止了沈浪繼續鬧下去。


    “現在開始,京城治安暫由近衛軍接管,所有相關衙署,必須全力配合沈浪行動,如有違命,等同謀逆,明白麽?”


    “臣等遵旨。”


    這一刻,百官再也不敢小看眼前這位年輕的女帝,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行以君臣禮儀。


    宣完口諭後,她再次看向沈浪。


    “沈浪。”


    “卑職在。”


    “即日起,你暫任京兆府尹一職,繼續統領近衛軍,代朕將這些目無王法,違令亂紀的蛀蟲都抓捕起來,肅理幹淨。”


    沈浪眉頭一皺,有些意外地看向薑夢璿。


    不是,我說女帝啊,這和我們約定的不一樣啊。


    我是要把兵權和罪證交給你,接下來的事你來露臉善後,我退居二線數錢。


    怎麽現在繼續讓我來處理?


    你這甩手掌櫃當的也太明顯了些。


    似乎看出了沈浪眼中的疑惑,薑夢璿又加了句:“你辦事,朕放心。”


    順便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卑職,領命!”


    “現在開始,你該對朕自稱為臣了。”


    “微臣,領命。”


    即便再不願意,沈浪這個時候也沒辦法退縮了。


    看到這一幕的葉墨,很快就明白了女帝的意圖。


    “陛下這是要借此事,對整個金陵士族來次大肅清啊,但凡直接或間接參與此次請命上書的世家子弟,怕是都要遭殃了,


    而陛下身邊唯一能完成此事的,就隻有沈浪,此事過後,沈浪必會成為世家貴族眼中釘肉中刺,


    到時沈浪別無他法,最大的依仗隻有陛下,隻能成為孤臣任其驅策……”


    想到這裏,葉墨微微一笑。


    “陛下好手段,先帝,老臣現在明白你為何會在眾多皇子皇女中,頂著巨大壓力將帝位傳給陛下了。”


    薑夢璿根本不知道,自己無意間在葉墨心目中又被拔高了一個高度。


    其實,她想法和葉墨所猜想的也差不多。


    讓沈浪去辦這件事的原因很簡單,自己出手處理絕對沒有沈浪那般效率,這點她有清醒的認知。


    帝王首先要認識自己不足之處,方能尋找彌補手段。


    如果是自己出手,定會來自各方的壓力,一個頂不住就會達不到預期目標。


    但沈浪就不同了,這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個性狠絕果斷,是打擊金陵士族階層的最好人選。


    而且,近衛軍在自己手裏就是擺設,但到了沈浪手中,就能發揮前所未有的戰力。


    比如今日,如果是自己,即便近衛軍武裝到了牙齒,麵對暴民時真的會下令開槍麽?


    薑夢璿不敢肯定,畢竟設想和實際行動完全是兩回事。


    給沈浪放權,是她給予最大的信任。


    最怕的是沈浪不接。


    好在這次,沈浪沒有拒絕,這讓他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呂蒙!”


    “屬下在!”


    “按照上麵名單開始點名,死了就劃去,活著的就都拉出來關押到京兆府大牢,其餘人等,全部登記造冊,回家等候軍令!”


    “是!”


    呂蒙應聲接過名冊。


    沈浪再次看向女帝:“陛下,快則兩三日,最遲五日內,金陵一切都會恢複如常,還請陛下靜候佳音。”


    “朕,等你的好消息。”


    薑夢璿重重的點了點頭。


    看著沈浪忙碌的背影,她心中不由滑過一絲暖流。


    原來可以依靠的感覺,是這樣的麽?


    這一刻,女帝似乎再也不覺得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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