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天氣轉涼,秋風蕭瑟。


    大楚南疆的門戶,南詔,滇山衛所下轄的小鎮。


    清晨,天空剛剛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一聲高亢激昂的雞鳴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緊接著,其他公雞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此起彼伏的雞鳴聲響徹整個小鎮,仿佛在向居民宣告著新的一天的到來。


    隨著雞鳴聲的響起,原本緊閉的民房大門紛紛洞開,居民們陸續走出家門,開始了新的一天的生活。


    原本清冷的街道上逐漸熱鬧起來,驅散了秋天的寒意。


    男人們穿著樸素的衣物,神情嚴肅地穿梭於街道之間。


    他們有的挑著擔子,有的趕著牛車,都在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計而奔波。


    女人們則大多端著裝滿髒衣服的木盆子,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附近的河泊。


    她們熟練地將衣服浸泡在水中,用刷子刷洗,然後再用力搓揉。


    婦女們一邊洗衣,一邊閑聊家常,笑聲回蕩在河岸邊。


    孩子們也不甘示弱,他們在街道上來回奔跑嬉戲,充滿活力與朝氣。


    偶爾會有幾個孩子聚在一起,討論一些天真無邪的話題。


    他們的歡聲笑語,讓這個小鎮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小鎮的集市也開始熱鬧起來,各種攤位擺滿了街道兩旁。


    商人們擺出了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著過往行人的目光。


    賣菜的、賣肉的、賣布料的……應有盡有,讓人目不暇接。


    盡管這裏沒有大城市的繁華,但卻有著濃厚的生活氣息。


    每個人都在努力工作,享受著這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子。


    然而,他們誰也不知道,一場可怕的災難正在悄然靠近。


    城樓下,一名黝黑的漢子靠在城牆一角,貪婪地注視著鎮內散發的煙火氣息。


    待小鎮城門洞開一瞬,漢子以極其不可思議的速度,眨眼之間離開了小鎮,直奔郊外野區而去。


    麵對這一特別情況,守門的官兵卻沒有進行任何阻攔,依舊懶散的打著哈欠,彼此吹噓著見過大場麵的情景。


    殊不知,就是因為這個疏忽,即將為整個小鎮帶來滅頂之災。


    一個時辰後,天大亮,街道上比之前更加熱鬧了些。


    可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地平線上,一支來自麓川的步兵,正在向鎮子悄然逼近。


    “哈欠——”


    城頭的守軍將領懶洋洋地躺在一張躺椅上,順勢將帽沿往下遮了遮,打算睡著回籠覺。


    “颼——”


    噗——


    忽然一支疾馳的利箭從百步開外迎空落下,精準貫穿他的咽喉。


    守城將領頓時瞳孔一縮,猛地掀開遮在臉上的軍帽,死死捂住被弓箭洞穿的咽喉,吃力地撲在垛口處向外望去。


    隻見城外,一股數百人的麓川甲士,正快速向城門靠近。


    “呃……”


    他想呼喊,然而被弓箭洞穿的咽喉讓他無法發出準確得聲音。


    隻能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跌跌撞撞向十幾步外的警示鍾靠近。


    颼——


    噗——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破空聲,仿佛空氣被撕裂一般。


    又是一支鋒利無比的箭矢中呼嘯而來,速度快得讓人無法反應,如同閃電般穿過了男子的臉頰,帶起一串血花。


    “哼……”


    守衛痛苦地悶哼一聲,身體被巨大的慣性力量直接掀翻在地。


    他插著箭矢的臉上滿是鮮血,顯得異常猙獰恐怖。


    感受到生命流逝的速度,他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手臂一直抬著仿佛要抓住警示鍾的拉杆。


    但最終,他的手還是無力垂落,徹底停止了呼吸。


    “兄弟,你怎麽了?”


    此時,一名經過的士兵發現了異動,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同伴時,竟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聽到城牆外那逐漸清晰的腳步聲,這才感受到事態的嚴重性。


    “不好,敵……”


    颼——


    噗——


    他的呼喊聲還來不及喊出,又是一支利箭貫穿了他的胸膛。


    下一刻,一群手持短斧,身披輕甲的麓川士兵忽然縱身躍上了城牆。


    他們麵目猙獰,眼神冰冷,渾身上下充斥著對殺戮的渴望,讓人觀之毛骨悚然。


    這些麓川士兵清一色的後天境武者,是麓川前線開路先鋒,目的就是消滅所有前沿警戒部隊。


    聞訊趕來的十幾名楚國官兵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後過來遭遇了敵襲。


    “不好,是麓川狗賊,兄弟們,跟他們拚了!”


    “殺!”


    麵對實力懸殊的場麵,這些楚國地方官兵並沒有退縮,而是勇敢的向這群入侵者撲去。


    噗呲——


    然而,失去核心指揮的守軍官兵,在麵對這群武裝到牙齒的麓川武者,瞬間就被秒殺。


    一把斧頭狠狠紮入一名官兵胸膛,同時一把寬厚的重劍將另一名官兵直接劈成兩半。


    後天境武者在麵對這些失去組織的普通士兵時,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就是降維打擊,一人虐殺二三十人都不在話下,更別提這裏有足足五個後天境武者。


    戰鬥過程毫無懸念,不到半盞茶時間,麓川武者就控製住了這段城牆,地上滿是殘肢斷臂的楚兵屍骸,可謂觸目驚心。


    “嗚——”


    麓川軍中響起沉悶的犀角號聲。


    “將士們,隨我一道殺進去!”


    “嗷~~”


    麓川將領一聲令下,數百甲兵齊聲發出野獸一般的嚎叫,如同瘋狗一樣撲向門戶洞開的小鎮。


    當麓川兵那野蠻的一麵展現在城內的居民麵前時,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一時間,哀嚎聲,哭喊聲,呼救聲交織一片。


    街道上到處都是四散奔逃的平民。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哈哈哈——”


    一名落單的婦孺被一個矮壯的麓川士兵捕獲。


    直接扛在肩上,任憑婦孺如何掙紮捶打,那麓川兵隻是發出陣陣浪笑,甚至抬起手掌在她圓潤的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畜生,我跟你們拚了!”


    一名二十出頭的漢子掄起一把砍柴刀,奮力向抓走自己妻女的入侵者衝去。


    然而才沒跑幾步,他直接被一把鋒利的鐵刀洞穿了胸膛。


    “不,我的房子,我的家啊!”


    一名男子眼睜睜看著自己積蓄和糧食被一群破門而入的入侵者帶走,同時一把火燒毀了他的房屋。


    “狗崽種,把東西給我留下!”


    絕望之下,男人雙目通紅,抄起一把農具向那群張狂的匪徒衝去。


    結果下一秒,一支梭鏢當場將他的心髒攪的粉碎。


    麓川兵盡情的燒殺劫掠,直至黃昏時分,才逐漸離去,留下的是一片末日廢墟般的景象……


    沈浪走在這座已經化為廢墟的城鎮內,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淒慘的景象,最後定格在一名被開膛破肚的孕婦麵前,久久沒有反應。


    這場慘案,是沈浪趕到南詔三天前發生的。


    同行的湯昭、薑尚賢,以及馳援的官兵見到這一幕,無不痛心疾首。


    就連薑尚賢此刻也是雙眼泛紅:“這群畜生啊,簡直就是畜生,連孕婦和孩童都不放過,畜生!”


    湯昭也是咬牙切齒,淚如雨下,抱著著一名被淩辱致死,衣不蔽體的婦孺,泣不成聲。


    氣氛異常的壓抑和悲壯。


    這時,沈浪終於開口了。


    “我們從京師趕來,曆經兩個月到達此地,就是為了來哭喪的麽?”


    此話一出,所有人目光齊刷刷望向沈浪。


    沈浪卻冷眼環視起四周,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把你們的悲憤和同情都收起來吧,這是戰爭,沒有那麽多時間讓你們體驗悲歡離合的人間蒼涼,


    有的隻是不死不休的刀兵相向,收起你們的情緒吧,不然下一次哭得就是你們的親人。”


    說完,一甩披風,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太沒人性了!難怪金陵民變時,他能毫無顧忌的屠戮百姓,這就是一個冷血的怪物!”


    湯昭望著沈浪背影,表達了極大的不滿。


    “唉,他這人就是這樣,當年烽燧堡之戰後,整個人好像都變了一樣,戰場上變的格外冷血,


    變得不再信任熱血和激情,有的,隻是對現實驚人的洞察力。”


    薑尚賢望著沈浪的背影,發出無聲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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