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喝了幾杯酒後,都有些微醺,其他幾個人在dj換碟後毫不猶豫地衝進了舞池中。


    路安沒有跟著去,她看到傅慎寧站在吧台前,身子後仰,倚著吧台,手肘撐在吧台上,碎發下的眸子注視著舞池,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她湊過去,在他耳邊問:“會不會不太喜歡。”


    傅慎寧扭頭,與她對視,反應略微有些遲鈍,像是看清來人後,才回答:“不會。”


    路安學著他的姿勢,背靠在吧台上,用下巴點了點舞池:“這裏的年輕人,很喜歡這樣解壓,在這裏,其實大喊大叫也不會有人注意,可以很放鬆。”


    傅慎寧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晚上的話相較於以往更多,他看著她問:“你為什麽不去?”


    路安頭輕輕跟著音樂裏的長節奏左右晃動著腦袋:“因為我覺得我壓力也不是很大啊。”


    傅慎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聲音低了下去:“我的到來,是不是擾亂了你的生活。”


    音樂抵達高·潮,蓋過他的省著,路安沒有聽全他的話,模模糊糊的,她扭過臉問:“你剛剛說什麽?沒聽清。”


    傅慎寧閉眼,抬手摁了摁太陽穴:“我覺得你今天很開心。”


    他這句話聲音加大了不少,路安轉過身,對她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我難道不是每天都很開心?”


    傅慎寧原本有些疼的頭,因為她的笑,好像變得舒服不少。


    他原本想跟著笑,卻在抬眸一瞬間,笑容凝住,他視線停留在路安身後走近人身上,伸手將路安拉到他身後,步子卻虛晃了兩下。


    被他扯到身後的路安疑惑地探頭,看到了梁瑾媃的老公。


    傅慎寧看著走近的男人,往前走了一小步,梁瑾媃的老公率先開口:“你好像對我有敵意!”


    路安不解地扯了扯傅慎寧的衣擺。


    傅慎寧不語,對麵的男人再次開口:“沈時勁,你們同劇組梁瑾媃的老公。”說完,禮貌性地伸出了手。


    傅慎寧確信他沒有敵意後,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聲音沉沉地回答:“傅慎寧。”


    兩個男人手交握在一起,彼此都沒有猜透對方的心思。


    沈時勁饒有趣味地看著傅慎寧,不知為何,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路安挪動著步子,從傅慎寧身後挪出來:“來找瑾媃姐嗎?”


    她雖然在跟沈時勁說話,卻時刻留意著傅慎寧,看他會不會有嫌棄式的擦手動作。


    好在隻是她多想,任何讓她難堪的事情都沒發生。


    沈時勁回答:“嗯,”視線掃過吧台上已經空了的酒杯酒瓶,做出了判斷,“她在舞池,是嗎?”


    路安:“是的。”


    她想到梁瑾媃說的自她結婚以後,就沒有去過酒吧,又見沈時勁麵色有些沉地看著舞池。


    心道:沈時勁對瑾媃姐出入酒吧這件事應該很不讚同。


    她抿了抿嘴,開口解釋道:“今天我的幾個朋友過來,我就約了瑾媃姐一起。”


    沈時勁點頭:“嗯。”


    他的話少的跟傅慎寧有得一拚,路安放棄接話的念頭。


    舞池裏的人很快就回來了,梁瑾媃走在最前麵,隔著遠遠地看到沈時勁後,突然越過人群奔了過來,快到沈時勁麵前時,縱身一躍,兩條腿盤住了他的腰身,伸手攬上他的脖子。


    路安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看到沈時勁周身凝固的氣息散掉,整個人變得柔和起來,他緊緊地護住身上的人,低聲說:“玩夠了嗎?”


    梁瑾媃晚上喝的不少,仰著頭,紅著臉,在他身上搖頭:“沒有,我都好久沒來酒吧了。”


    沈時勁:“大寶說想你了,說媽媽為什麽不陪他。”


    提到大寶,梁瑾媃連忙從他身上跳了下來:“他人呢?”


    沈時勁:“在酒店,沒帶過來。”


    梁瑾媃理了理頭發,半天沒說話,像是在猶豫著什麽,最後對著周圍的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這拖家帶口的,就先告辭了。”


    路安眨了眨眼睛,表示她沒意見,但顧文婓不幹了,他喝多了酒就容易上頭,大喊道:“我怎麽覺得你這話是在秀恩愛!別走啊,不醉不歸!”


    梁瑾媃:“我就是在秀恩愛啊,誰叫你單身。”


    顧文婓在梁瑾媃身上吃了一晚上癟,正打算開口,沈時勁走到了梁瑾媃身邊,搶在顧文婓開口之前:“顧家小公子?”


    顧文婓眯著眼睛,借著頭頂閃耀的燈光看著麵前的人,大概是因為酒喝多了,隻覺得眼熟卻看不清,脾氣不耐地開口:“你誰?”


    沈時勁明顯沒有回答他問題的心情,而是說:“偷跑出來的吧,你哥那個非洲的項目不是要叫你去的嗎?”


    顧文婓臉上變了吧:“你,你,你...”


    沈時勁麵上表情不變,話輕飄飄的:“希望你明天還在橫市。”


    說完這句話,摟著梁瑾媃揚長而去。


    沈時勁這句話莫名其妙,顧文婓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過了片刻,才想起剛剛的人是誰。


    他哥的合作夥伴,沈時勁。


    因為沈時勁最後的一句話,他開始慌了,那句話,明明就是在威脅他:他會去跟他哥告狀。


    為了不去非洲坐鎮那個項目,他可是從家裏偷偷地跑出來的。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杯壓壓驚,對著麵前的人說:“你們玩夠了嗎?”


    路安想到明天還有戲要拍,點頭,問:“要回去了嗎?”


    顧文婓手上拿著酒杯,臉色不佳,路安笑著說:“那就散了吧,莎莎,你晚上住哪?”


    陽莎莎:“我等會要去烏市有事。”


    路安:“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等會幫你們帶個代駕吧。”


    兩撥人在酒吧外道別,乍然從喧鬧的酒吧出來,路安一時間竟然有些不適應,耳朵有些耳鳴。


    她舉起手掌在耳朵上輕輕拍了兩下,側目的時候,看到傅慎寧臉色蒼白,她放下耳邊的手,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在酒吧裏,她根本看不出他的臉色,隻覺得他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等到出來,借著路燈的光源她才察覺出他的不對。


    整個晚上,她隻喝了一杯酒,就是顧文婓敬的那一杯,後麵顧文婓幾乎一直在傅慎寧聊天,他們手邊酒自然也沒斷過,他喝了多少她並不知道,但看後來吧台上擺著的空杯子,應該不少。


    這酒後勁大,又是混雜著,她突然有些微微擔心。


    傅慎寧原本還沒有什麽反應,出了酒吧被夜風一吹,突然覺得有些頭暈,胃隱隱約約傳來不適。


    他迷迷糊糊聽到路安的話,嘴裏喃喃道:“頭痛。”


    他突然覺得步子很輕,抬腳變得艱難起來,路安扶住他,攔手叫了輛出租車回酒店。


    兩個人到了酒店,路安把他扶到床上後,從口袋裏摸出手機,傅慎寧隻看到她嘴巴一張一合,卻一個字也聽不清。


    然後他看到路安轉身,打開門,匆匆離去。


    他倒在床上看到她的背影虛晃在自己眼裏,好像就要消失,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嘴裏低喃:“路安,別走。”


    第25章


    他的手連她的衣角都沒捉到, 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躺在床上,突然覺得好冷, 她總是這樣, 毫不留情地離開。


    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了過往的那些事。


    皇上下了那道賜婚的聖旨後, 府裏的人議論得沸沸揚揚, 他衝到她麵前質問過:“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嗎,才讓傅慎齊舍得花這麽大的代價,隻為給你一個身份?”


    麵對他的怒火, 她抿著唇,波瀾不驚地垂眸站在那裏。


    他心底的妒意完全被激起, 將心底的想法喊了出來:“你以為我會讓你這樣順利地嫁給傅慎齊嗎?”


    這句話說完, 她動了, 他看到她抬頭,眼裏滿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突然發現, 其實麵前這個人他從來沒看懂過。


    她看起來順從, 以為騙過了所有人, 但他知道, 在她心底從來沒有被馴服過。


    她對他的好,更像是施舍,說來可笑,他堂堂一個王爺,為什麽會要她來施舍。


    就是因為她偶爾得知他的那些秘密嗎?


    他是被他所謂的嫡母送到身邊的,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母慈子孝。


    但是隻有府裏寥寥無幾的老人才知道, 老王爺的原配並不是現在的王妃,而他傅慎寧也不是這個王妃的親兒子。


    他的母親林初南,埋葬在這個府裏,沒有人敢提起。


    她和老王爺,門不當,戶不對,老王爺卻執意要娶,以死相逼,最後長輩拗不過,鬆口,拿出了交換條件:隻是上宗牒,不舉辦成親儀式。


    過門後,林初南並不適合這高門高戶,她和老王爺因為觀念不合,時常爭吵,感情就在這吵鬧中一點一點的磨光,她懷他和敏敏的時候,懷相不太好,生產的時候,老王爺並不在身邊。


    林楚南難產,最後保了敏敏和他兩個人,林楚南就那樣連自己親生的孩子都沒能看一眼,永遠的闔了眼睛。


    老王爺回來後,幾經崩潰,卻在他們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就被要求迎娶了皇後家的妹妹。


    皇家向來無情,老王爺是知道的。


    他用自己的婚姻,替他們爭取了最後一點名分,對外必須宣稱他們是親王妃所生。


    林楚南屍骨未寒,而王府卻熱熱鬧鬧迎接著新婦。


    婚後,老王妃久未有身孕,但也無法將舊人的兩個孩子當作自己的骨肉。


    他們彼此之間隻能保持最客氣的疏遠。


    他七歲那年,老王妃有了身孕,舊人的這兩個孩子,開始變得有些礙眼。


    他也是在那一年,學會了藏拙,掩蓋掉那些鋒芒。


    老王妃的孩子出生了,男孩,他已經不再是礙眼,而是紮在老王妃眼中的一根刺。


    她就是在他那最敏感的幾年,被送到他身邊的。


    戒心向來重的他毫不留情的給了她幾次苦頭吃。


    她卻韌性地扛了下來,他開始對這個人有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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