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晚上,他覺得陰森森的像凶宅一樣。


    姐弟倆避開那些人,慢悠悠遊蕩,兩人也沒什麽話題可以聊,薑尋發現姐姐一直在看手機,他也湊近去看,看清內容後很不高興。


    “這人怎麽這麽煩,打了幾十通電話給你,他有病啊。”


    舒顏默了片刻,附和道:“他病的不輕。”


    這個有病的人就是還在醫院躺著的季淩寒,早上天還沒亮就打電話給她,她嫌煩沒接,直接調成靜音。


    看著這幾十通未接來電,她才想起來昨晚答應了季淩寒什麽。


    她正要回撥,薑尋扯了扯她的衣袖,神秘兮兮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前方的假山,壓低聲音說:“那裏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你聽。”


    舒顏凝神聽了一下,神情變得古怪,揪著薑尋的領子往相反的方向扯。


    “我想去廁所,你帶我去。”


    第7章 賭氣


    薑尋狐疑,又回頭往假山看了一眼,腦袋上挨了一巴掌他才老實,嘟囔道:“真有那麽急麽,我還想看看是不是……”


    舒顏一記冷眼甩過來,薑尋頓時就老實了,嬉皮笑臉地說:“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很急,這附近就有廁所,忍一忍,馬上就到。”


    果然在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個公廁,搞得像旅遊景點似的。


    薑尋在外麵等她,她往裏走,但不是真的內急需要解決,她隻是找一個機會給季淩寒回了個電話而已。


    兩分鍾,她說了三句話,安撫好了醫院裏那頭暴躁小獅子,她就出來了。


    附近都不見薑尋的人影,大概猜到他幹什麽去了。


    舒顏順著剛才的石板小路往回走,遠遠的看見一個男人鬼鬼祟祟消失在竹林轉角處。


    幾分鍾後,她在離假山不遠的池塘邊找到薑尋。


    薑雅也在那裏。


    兩人似乎起了爭執,舒顏沒出聲,刻意放輕腳步,悄無聲息靠近。


    周圍沒人,薑雅有恃無恐,露出凶相,口出狂言威脅薑尋。


    “上一次在遊泳池沒淹死你,算你命大,不過也沒人相信是我推的你,你說如果我現在再把你推下去,你會不會死,別人會不會懷疑我?”


    薑尋捏緊了拳頭,但他還沒有動作,就聽到薑雅的驚叫聲。


    “啊!”


    事情來得太突然,再然後薑尋看到的就是薑雅從水裏冒出頭來,頂著汙泥在水裏撲騰了。


    “救、救命啊……”


    突如其來的狀況,薑尋反應有點遲鈍,後知後覺回頭看,舒顏已經站在他身邊,下意識地伸手將他往後撥,半邊身體擋在他前麵,呈保護姿態。


    不知道為什麽,薑尋突然想哭,喉嚨堵得厲害,他說不出話。


    舒顏就這樣站在那裏無動於衷地看著水裏撲騰呼救的薑雅,嘴角噙著一抹冷笑,聲音和她現在的眼神一樣冷。


    “如果我現在扔一個石頭下去,你猜你會不會死,別人敢不敢說是我踹你下去的?”


    薑雅頓時不撲騰了,也忘了呼救,看著舒顏像見鬼一樣驚恐,而後驚慌轉身往另一個方向遊,好不容易爬上岸,連衣裙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裹著一身汙泥,連回頭看的勇氣都沒有,打著哆嗦跑了。


    “姐……”


    薑尋找回自己的聲音,。


    平時討厭別人觸碰也從不主動與人親近的舒顏在這時候下意識拉住他的手,將他拽離水邊,之後手也沒鬆開,拽著他邊走邊嘀咕著:“我知道她會遊泳才踹的,太極端,你可別學。”


    薑尋:“……”


    他覺得剛才她那一腳實在是太帥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很明顯她剛才聽到薑雅對他說的那些話了。


    薑雅那副嘴臉,他已經忍無可忍了,但他出於風度教養沒有對薑雅出手。


    現在的他可不是小時候那個被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的小孩子了。


    小時候沒有姐姐保護,就連他說是薑雅把他推下水的也沒人信,薑家的人也都包庇薑雅,他委屈,但那時候爸爸告訴他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隻有變強大,才能保護自己,保護在意的人。


    被姐姐保護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剛才你說真的嗎?”


    舒顏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疑惑看他,“什麽?”


    薑尋說:“拿石頭扔她。”


    舒顏認真思考了一下,似乎有點為難,但還是把真實想法告訴他。


    “薑雅不是第一次被我揍了。”


    薑尋錯愕,重新將她審視了一番,如果沒有剛才的事,他可能會一直誤以為她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包子性格。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對,人狠話不多才符合她的人設,畢竟他是被她揪過耳朵,打過手板心的人。


    但她說之前就揍過薑雅,他還是感到意外的。


    “以前在學校她是不是經常欺負你?”


    他知道舒顏和薑雅在同一所中學。


    舒顏思忖道:“哦,算是吧,她說她喜歡季淩寒,讓我離季淩寒遠一點,我沒搭理她,她先動手推了我。”


    薑尋好奇問:“然後呢?”


    舒顏撇嘴道:“然後我就把她的臉給踩在地上了。”


    末了,她補充道:“是真的用腳踩在地上摩擦的那種。”


    薑尋:“……”


    他還擔心她被欺負,看來是他多慮了。


    她抓著他手腕一直都沒鬆開,薑尋悄悄看了幾眼,不禁心情大好。


    “其實薑雅的年齡是假的,她比你大好幾歲。”


    舒顏好奇他要表達什麽,沒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薑尋輕咳一聲,然後說:“她要是再敢惹你,你就叫她老女人,她被薑家領養的時候年紀和薑臨哥差不多,薑臨哥大學都快畢業,她還在上高中。”


    舒顏關注到的重點是女人和女孩這兩個稱呼還是有區別的。


    看現在薑尋的別扭反應,舒顏不禁就想到了剛才假山後麵傳出奇怪聲音的事。


    還有那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剛剛假山後麵的奇怪聲音是她?”


    薑尋不自在地點了點頭。


    “嗯。”


    舒顏又問:“男人是誰?”


    這一問,薑尋的表情就更加一言難盡了。


    “就是……是之前找你搭訕的那位二伯母的老公。”


    “!”


    這麽勁爆,薑家老宅裏養的都是一群畜牲嗎。


    醃臢事她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不少,後來被舒老爺子帶回舒家後見的不多了,如今又碰上,心情還挺複雜的。


    畢竟薑尋和她是不一樣的,雖然是姐弟,可成長環境不同,她的童年晦暗不堪,見慣了齷齪,薑尋生活在陽光地底下,這樣的事情隻會汙了他的眼。


    但深宅大院裏的齷齪又豈止這些。


    姐弟倆在老宅待到傍晚薑尋也沒等到薑臨,於是薑尋也不管老太太怎麽想,直接拽著舒顏離開了。


    姐弟倆回家陪胡女士一起用晚餐,家常小菜才合胃口,薑尋吃了兩碗米飯,比平時多吃一碗,可把胡靈心疼壞了。


    “你們早上沒吃飽嗎?”


    薑尋回答:“看見那幫人就倒胃口,吃不下,以後再也不去了。”


    胡靈的目光落在一直很安靜的女兒身上,關切問:“是不是又有人欺負你們了?”


    舒顏抬眼,她不怎麽會表達,斟酌一番才打算開口,卻被薑尋搶了先,他把舒顏踹薑雅下水的事說了一下,把假山事件隱去了。


    晚上,胡靈給薑雲庭打電話,把女兒的‘英勇事跡’轉達了一下,薑雲庭聽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笑了起來。


    “不愧是我的女兒。”


    作為父親的薑雲庭滿是自豪,可胡靈卻更加擔憂了。


    “雲庭,我想帶媛媛去看醫生,我的意思是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另一邊薑雲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捏著剛看過的關於女兒小時候的調查資料,心情沉重。


    “嗯,這事我來安排,你別擔心,安心等我回去。”


    舒顏睡前與胡靈打過招呼第二天一早就要去醫院,胡靈不放心,想陪她去,舒顏拒絕了,胡靈拗不過,於是母女倆各退一步,胡靈不跟著去,而舒顏答應讓司機跟著。


    和之前一樣,胡靈讓家裏的保姆早早燉好了湯,讓舒顏帶去醫院。


    昨天被放鴿子的季淩寒心情很不好,後來舒顏回電話給他,可她總共說了三句話就掛斷了,事後他越想越鬱悶,她連句道歉都沒有,連敷衍他都那麽沒誠意。


    他覺得她根本就沒把他放在心上。


    所以見到舒顏時,他故意對她不理不睬,想讓她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向他低頭認錯。


    他冷著臉不說話,舒顏問他要不要喝湯,他哼了一聲就沒聲了,揚起高傲的下巴,他這樣倒是讓舒顏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景。


    因為季老太太和舒老太太是好姐妹,舒太太走得早,所以季老太太對故友唯一的女兒頗為照拂。


    舒老太太和舒老爺子是重組家庭,各自有子女,婚後沒有再生,舒老太太帶著女兒林思涵改嫁到舒家,之後林思涵改名為舒涵。


    舒涵在舒老太太去世後再也沒回過舒家,後來舒涵入獄,舒老爺子得到消息後去把舒涵的孩子接回舒家,取名舒顏。


    其實舒涵的孩子早就夭折了,因為對薑雲庭愛而不得懷恨在心,所以她與當時的丈夫合謀偷走了薑雲庭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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