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秋“那你爺爺呢?”


    “爺爺叫莫爺爺。”莫魚摸了摸腦袋,“爺爺不肯告訴我們他的名字,他說叫他的名字會引來魔物。”


    阮秋秋聽到他的話,沒當真,以為莫爺爺隻是在開玩笑,有點憂愁的為這一家子歎了口氣,“那你和你妹妹的名字,都是莫爺爺起的?”


    莫魚又沉默了兩秒,“是哥哥起的。”


    阮秋秋“…………”因為是一隻貓族半妖起的,所以一個叫莫魚一個叫莫薄荷嗎??這個哥哥好像也沒那麽靠譜啊!


    阮秋秋有點想笑,但她還是忍住了。


    說話之間,兩人就快要到家裏的山洞裏。


    阮秋秋看著那個熟悉的、在這幾天已經快要成為她“家”的山洞,想到那頭會在雪夜裏引走魔物的笨狼,心口暖了下,“前麵,就是我住的山洞了。”


    兩人走到離山洞很近的地方,腳步聲沙沙的。


    ——山洞裏,恢複了一些神誌的大灰狼先生正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的人族小夫人離開後不久,他體內那些陰暗的能量又竄了出來,他掙紮著喝下了她留下來的三杯水,又在痛苦和深淵邊沿掙紮了許久,才勉強壓製住了體內的魔氣。


    是的,魔氣。


    淵訣喉間苦澀,心口壓抑著一股鬱鬱的血。


    斷斷續續的和體內的魔氣鬥爭了四次,就算他之前一直都處於神誌不清的狀態,現在也發現了那些企圖把他完全吞噬掉的東西,是魔氣。


    他的體內什麽時候有那麽多魔氣的,是前幾天晚上那頭試圖入侵他們山洞的魔物嗎?


    還是,獸潮裏攻擊他的那幾頭魔物留下的。


    還是說……


    更早的時候……


    淵訣表情陰鬱,沒有焦距的眼底漸漸浮起一抹血光。


    在他即將露出更可怕的表情的時候,山洞外突然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是阮秋秋的聲音。


    是他那個人族小夫人的聲音。


    大灰狼先生突然有些慌亂,他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她,等他這頭狼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老老實實的閉上了眼睛,躺好了。


    就連剛剛露出來尖牙也好好的收了起來。


    稍微恢複了一些些力氣的大尾巴情不自禁的擺了擺,大灰狼先生就敏銳的發現,山洞外的腳步聲不隻是阮秋秋一個人。


    大掌驟然用力,心口瞬間縮緊。


    惡狼先生輕輕嗅了嗅,發現冰冷的空氣中的味道居然來自無比弱小的男人後,他的心情猛然又墜入穀底。


    為什麽?


    為什麽隻是出去了一趟就帶了男人回來?


    有田螺灰狼還不夠麽?


    果然,


    不是人就不行嗎?


    大灰狼就不行嗎?


    還是說……


    是殘疾狼不行?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難過和自卑,整個世界全是黑暗的大灰狼先生緊緊抿著蒼白的唇,看不見莫魚的他陷入了從未體驗過的慌亂和痛苦之中。


    大灰狼先生一不小心,又把身下阮秋秋剛縫好的獸皮抓出了十個洞。


    心口悶悶的又很難受,原本甩來甩去的尾巴也不動了,淵訣不知道眼眶為什麽那麽酸疼,疼的他快受不了了。


    他隻覺得體內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魔氣似乎又翻湧了起來,奔騰肆虐,一寸一寸的吞噬著他的筋脈,讓他痛苦不已。


    在他快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外麵傳來了阮秋秋的聲音,“小魚,這就是我和我夫君的家了。”


    “外麵雪下的越來越大,你一個小孩子,還是先進來,在山洞口躲著等我吧。”


    第26章 (二更合一)他是一頭那樣自私的大灰狼


    阮秋秋的聲音其實很小,她顧忌著“主臥”裏可能還在休息的大灰狼先生,說話也輕輕的。


    但她聲音小,卻架不住大灰狼先生偷偷的豎起兩隻尖耳朵仔細的聽。


    “我和夫君的家”、“小孩子”、“躲雪”等詞都被他聽的清清楚楚。


    他那個人族小夫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沒有絲毫勉強的意思。


    好像,她是真的心甘情願的對著外人說——


    “這是我和夫君的家。”


    家。


    這個字眼陌生又熟悉,是他從來沒有擁有過的、珍貴的東西。


    大灰狼先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感覺,但心口那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和痛苦,卻如同陽光下的陰霾,被一點一點的驅散了。


    他緩過來了一些,就連因為聞到有男人的味道、而微微炸開一點毛毛的大尾巴也恢複了正常。


    大灰狼先生這才有些窘迫的發現,小夫人剛縫好的獸皮,又被他的爪子給弄爛了。


    他悄悄的把狼爪變成了人類的手掌,然後用兩隻大手,把十個洞洞給蓋上了。


    隻是一對狼耳朵,還是忍著疼豎著,仔細的聽外頭的談話聲。


    ——山洞外的雪地上。


    阮秋秋對著個頭瘦弱的小男孩說完這句話之後,看著莫魚明顯緊張起來的表情,笑著說了句,“我們家很大的,你隻是在山洞入口躲一下雪,是不需要見到我夫君的。”


    莫魚聽到不需要見到大灰狼先生,明顯鬆了一口氣。


    他對上阮秋秋的眼睛,略顯老成的小臉倒是露出了幾分符合他年紀的稚氣和窘迫來。


    莫魚拿著手裏的骨棒在雪地裏剁了一下,然後頗為“勇敢”的抖手走到了山洞入口處,“我、我沒有害怕你、你夫君,前首領大人又不會突然吃小孩。”


    聽到說話的聲音真的是個小孩子,大灰狼先生一顆還是隱隱有些煩躁的心才終於平息了下來。


    他那隻受了傷的毛絨狼耳軟趴趴的垂了下來,隻豎著另外一隻耳朵。


    阮秋秋似笑非笑看了莫魚一眼,逗了他一下,“你真的不怕?”


    莫魚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說,“我不怕。”


    莫魚猶豫了一下,轉過小身體看了眼因為獸皮簾子的遮擋,而顯得黑漆漆的山洞內部,硬是咬著牙說,“以前是挺害怕的……”


    “但你不是說,你和你、你夫君都親熱了七八回了嗎。”莫魚這個糟心的娃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冒出了這麽一句,板著小臉十分認真的分析道,“你們那麽親密都沒事,我應該也不會有事。”


    阮秋秋“………”


    正在偷聽的大灰狼先生“……………?!??”


    他過於震驚以至於整頭狼都蒙掉了,臉上猛的竄起一股熱度,迅速蔓延到了耳根,再擴散到脖子,最後燒到了渾身上下的每一根毛毛上。


    他、他是不是聽錯了?


    為什麽那個人類小男孩會說出這種話,難道是阮秋秋說的嗎?


    可是他怎麽不記得,他什麽時候有和小夫人親熱過???


    難道……


    難道是他之前昏迷的時候,對她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大灰狼先生完全處於了混亂之中,開始拚命回想在他昏迷的那幾天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莫非……他咬她了?


    他知道阮秋秋身上的味道很香,又軟軟的,是喪心病狂的妖和魔物最喜歡的那一款食物。


    她看起來就很好吃。


    但如果他咬了她,為什麽他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就算隻是半妖形,牙齒也有些尖尖的,如果咬她,他應該會有感覺的……


    除非,他輕薄她了。


    但他一直有控製自己的睡姿,除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小夫人,在此之後都沒有越界過……


    回憶起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的柔軟,大灰狼先生臉紅到快要滴血。


    如果他真的輕薄她了,還是七八回,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阮秋秋為什麽要這麽說?


    淵訣心底疑惑,腦袋暈暈乎乎的,胡思亂想著。


    山洞外的阮秋秋也沒想到莫魚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她下意識的朝山洞裏看了一眼,有些慌亂的解釋,“噓……這種事不能隨便說出來。”


    莫魚撓了撓頭,點了點頭,“……哦。”


    莫魚看了眼阮秋秋紅紅的臉,疑惑的說,“親熱應該沒什麽吧,我也經常和薄荷親熱,她還喜歡拉我手。”


    阮秋秋“……”拉手手就算親熱了嗎?


    她看著莫魚純潔的眼神,感覺有點糟心。


    “這個……”阮秋秋不知道要怎麽解釋,“大人和親熱和小孩子之間的親熱是不一樣的。”


    莫魚“?”


    阮秋秋“……”


    她歎了口氣,隻好拿出了小時候聽的最多的那句話“你以後就知道了。”


    莫魚“……”


    他噘了噘嘴,但還是懂事的沒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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