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就在他猶豫之間,地上又多出了兩道影子,兩條細長的“鞭子”,宛若深海巨怪的觸手,從林苗苗的後背上緩緩鑽了出來,一左一右,像是在審視著來者,判斷著他的危險性。


    “伴生魔獸?”他釋放出一層堅固的氣勁牆,將兩條“鞭子”擋在了氣牆之外。


    兩條機械臂被撞了個懵圈,用尖端的鉗子和刀朝著氣牆不停笨拙地撞擊、試探,就像是要將那氣牆撞破才肯罷休。


    “哼……”來者冷哼了一聲,不由得替林苗苗擔心起來。


    都說魔族的伴生魔獸決定著主人的強弱,小肉包的伴生魔獸這般蠢鈍沒用,她日後還怎麽自保?


    嗯?他為何要替她考慮自保?他不是來殺她的嗎?


    少年微微一愣,卻不防林苗苗一個翻身,竟然將他的手當作了抱枕,緊緊地纏住了。


    “鬆手!”他不滿地一抬眉毛,卻見那小東西不要命似的,把他的手當作了奶瓶,直接吧唧吧唧吮吸了起來。


    指腹上傳來了異樣的刺激,細細麻麻的,好似有幾百隻微小的蟲蟻在啃咬著他的皮膚。


    他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恐怕真的對這個單純可愛的魔族小崽子下不了手。


    畢竟,她還隻是個幼崽,殺她豈不是有辱他堂堂殺神的威名?


    “罷了,你畢竟尚年幼。倘若有朝一日,讓本尊得知你行凶作惡,本尊定將親手了結了你!”少年給自己找到了最好的理由和借口,這才有了幾分底氣,轉身欲走。


    就在他猛地轉身之時,他眼角的目光卻瞥見了掛在椅子後背上的一片霞光紅。


    他為她親手而製的衣裙,早已變得破破爛爛,後背幾乎徹底撕裂了。


    “……”他很想移開自己的視線,但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作祟,讓他許久都沒能移動半步。


    這種情緒,大概就是林苗苗那個位麵的人們經常說的——強、迫、症!


    鸞妃殿裏,此時沒了往日的熱鬧,顯得一片冷清。


    鸞妃側臥在床榻上,單臂托腮,捧著酒杯,借醉消愁,眼角沾染著絲絲紅暈。


    “娘娘!娘娘不好了!”殿外,傳來一名小宮女略帶哭腔的沙啞嗓音,擾了鸞妃一番興致。


    “唉,”她輕歎了一聲,從床榻上坐起,“又怎麽了?”


    鵝緋不在,手邊就沒一個用的趁手的,發生一點兒大的事都個個跟驚弓之鳥似的,哪裏有她鸞妃殿人的樣子!


    幾名宮女進來攙扶著鸞妃走出了臥房,便看幾名宮女和仙官圍在前廳,一個個都麵色煞白,噤若寒蟬。


    鸞妃走近前去,朝著他們目光所及之處望去,臉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身形不穩,虛晃了一下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娘娘!”宮女們驚慌失措,急忙上前來扶住鸞妃,鸞妃卻狠狠地推開了她們:“說,這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地頭上挺著一光禿禿的鳥類屍體,遍體鱗傷,似是被人殘忍地硬生生拔光了所有的羽毛。


    “這……這是鵝緋?”鸞妃認出了那屍體,眼中閃出晶瑩的淚花,“是誰幹的?!”


    “娘娘,是二皇子……”一名小宮女顫巍巍地回答道,支支吾吾,“二皇子他還……還……”


    “說!”鸞妃瞪大了一雙美目,聲音微微顫抖著。


    “他還送來了一條薄被,說是……用天鵝羽毛做的,拿來孝敬娘娘您……”


    “噗!”鸞妃聞言喉頭甘甜,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染紅了她雪白的底衣。


    “娘娘!快,快去請天醫老道!”鸞妃殿裏,頓時亂成了一團,驚動了整座天宮……


    作者有話要說:  男主:不過是隻魔族崽子,看本尊誅之!


    nnn年後……


    男主:誅……豬蹄兒,剛烤好的,要麽?


    女主:嗷,要!撒點孜然!


    ……………………………………


    不知你們有沒有人注意了我的內容提要……


    但是黑基友之心,永遠不死!


    這篇文裏大部分角色都是基友,我在群嘲群嘲群嘲……


    今天來說說我們的女主林苗苗,作者id是妙利,一個擁有八爪的碼字姬。


    前不久她拿我的id當了她的男主,開了一本《白月光她回來了》,


    昨天她告訴我,她正式讓我友情出演的男主斷子絕孫了,希望我不要揍她狗頭。


    我溫柔地摸了摸可愛的妙妙~


    我怎麽可能虐女主呢~


    既然“我”斷子絕孫了,就要把希望寄托在妙兒身上呀~


    以後讓妙兒和元周三年抱五,每年生一次,這樣幾百年後,魔族就能恢複生態了~


    多好的主意呀,對不對?


    第20章 祁河仙君


    數日後,天帝要收一個魔族為女,並封其為公主之事,很快就傳遍了神界。


    有人說天帝心慈,不忍心真讓魔族滅絕。


    也有人說天帝是犯糊塗了,不把魔族斬草除根,竟然還養虎為患,遲早會被魔族的小崽子反咬一口。


    還有人說,這是天帝的一步陰謀,扶持魔族女,日後好讓她重新衍生出一個新的魔界,讓魔界也成為神界的依附,為神界提供廉價的苦力。


    然而不管神界眾人怎樣理解,也不管下麵群臣如何勸諫,乾炎這一次像是鐵了心要冊封魔族公主,凡是膽敢諫言的,都被他丟去了人界看管魔界封印。


    那可是個苦差事!魔界的封印是故硯天尊設下的,徹底阻斷了靈氣與煞氣,任何人到了那裏都無法施展仙法,幾乎與凡人無異。


    而且魔界封印在人界的極北荒原,天氣寒冷,能把人的靈魂都給凍住。沒有靈氣仙法護體,這些老骨頭怎麽扛得住啊!


    於是很快,天庭上下的雜音就低了不少,再也沒有人敢在上朝時,當麵對天帝的決定發表任何異議。


    但,天庭百官之中,總還有幾個不畏帝威、不懂看人臉色的硬骨頭存在。


    銀發美人祁河仙君,便是其一。


    天河龍宮裏,祁河仙君盤膝坐在桌案旁,雙目緊閉。


    隻見他抬起右手,衣袖之中滾出一口青銅色的小甕。他將幾枚銅錢丟入甕中,便雙手捧著那青銅甕,來回晃動。


    銅錢在甕中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叮叮當當,甚是悅耳。祁河仙君仿佛陶醉於這種迷人的聲音之中,搖頭晃腦,無意間露出了隱藏於銀發之中的一對小小的龍角。


    忽然,祁河仙君高高舉起青銅甕,猛地將甕翻轉,讓銅錢撒落一地。


    “叮叮咚咚”銅錢在地上滾得七零八落,排開了奇怪的圖案,祁河仙君也慢慢睜開了一雙銀眸,向著地上的圖案看去。


    “又是這個卦象!”他緊鎖著眉頭,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他已經連續算了十二次,但每一次的卦象都無一例外地預示著不祥和背叛——那個即將被收養的魔族,日後必定背叛天帝,成為新的魔族之王!


    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生性陰險狡猾的魔女,天帝竟然還要將她留在宮中,當作女兒一樣養大?他莫非忘了魔族當初的所作所為?忘了他的師父和自己的父親是怎麽死於魔族之手?


    魔族狡詐,不可不防啊!


    不行!他必須前去麵聖,定要天帝打消了冊封公主的念想,並斬殺那個魔族!


    天帝宮裏,乾炎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穿著一身道袍,懶散地倚在床頭,讀著手裏的話本。


    這些話本都是從凡間搜羅來的,還有不少與修仙有關,說得頭頭是道,卻不知和真實狀況相差了十萬八千裏,讀來頗有意思。隻是,這些凡人各個都貪心不足,話本裏的主角總有無數美人相隨,這些美人竟然還能處之泰然相安無事?嗬,這些話本的作者,必定尚未娶妻納妾吧!


    而且,主角有這麽多妻妾,故事講到完結時,都沒幾個妻妾懷胎的。莫非這些主角都得了什麽不可言喻的病?


    難得有幾本寫到女人懷孕的,可卻不見一個懷胎生女的,生出來無一例外都是大胖小子……


    這還有什麽參考價值?誰沒個兒子啊!


    “陛下。”寢宮的珠簾晃動了幾下,外麵的仙官輕聲稟報,“祁河仙君有要事稟報,請求麵聖。”


    “要事?哼……”乾炎發出了一聲輕笑,雙眼依然盯著那話本,“怕是又來自請去駐守魔界封印的吧?”


    “這……”仙官抿嘴笑道,“那怕是不行,祁河仙君雖然學富五鬥,心境道行又高,卻最不擅長手腳功夫,若發配去了那種苦寒之地,隻怕活不過三集哪。”


    “活不過三集?這說法倒是有趣。”乾炎被仙官的說辭逗樂了,心情也好了幾分,便把手裏那話本棄於床頭案上,站了起來,“給朕更衣,讓祁河仙君去書房裏候著。”


    “是!”仙官急忙拉開珠簾,走了進來。


    片刻後,乾炎便又一如既往,儀表堂堂,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早已立著一道銀白色的身影。


    祁河仙君雪白的肌膚上,還泛著淡淡的龍鱗之光,龍角沒入那柔軟的銀色發絲之中,早已隱藏了起來。一層水霧幻化的長袍,將他的身形籠罩其中,顯得無比頎長而清冷。


    “微臣參見陛下!”見了乾炎,祁河急忙低頭行了禮。


    “免禮,愛卿此來所謂何事呀?”乾炎上前拉起了祁河,笑道,“愛卿可不會和那群傻瓜一般見識,想來勸朕收回冊封公主的旨意吧?”


    “陛下!”祁河一臉認真,表情凝重。他掙脫開乾炎的手,一撩雪白的衣擺,跪在了地上,將頭深深埋在雙臂之中,言語懇切地道:“微臣懇請陛下立即賜死魔族餘孽!”


    “……”乾炎的手指微微蜷縮,目光也變得冰冷,語氣之中透著一股濃濃的威脅之意,“祁河,朕以為——你是一個明智之人!你應當知道,妙兒她是故硯天尊送來的,事關三界安危!”


    “陛下,”祁河仙君不卑不亢,那雙銀眸之中無喜無悲,“即便如此,在微臣的卦象看來,陛下今日若有婦人之仁,他日必將遭此女背叛迫害!三界安危固然重要,但煞氣入侵之事畢竟還未出現端倪,可若神界沒有陛下坐鎮,三族聯盟恐怕……”


    “你好大的膽子!”乾炎怒喝道,“竟敢如此胡亂言語,就不怕朕治你不敬之罪?”


    祁河仙君抱拳,緩緩向乾炎天帝鞠了一躬,毫無畏懼地繼續說道:“微臣所慮,皆為陛下!”


    “哼,”乾炎冷哼了一聲,但臉色卻又緩和了下來,“若非如此,朕早已命人將你丟去人間界,看守封印了!”


    “……”祁河仙君挺直了腰板,依然倔強不屈地看著乾炎,似乎完全沒感受到龍顏大怒的可怕,也自動屏蔽了乾炎天帝的威脅恐嚇。


    “唉,你啊!若非這冷淡性子,妖族之首又怎會被鳳族人搶去?”乾炎搖了搖頭,坐回了自己的龍椅上,“說罷,你說的卦象是怎麽回事?”


    “微臣此次十二卦,全部都是一個卦象!”祁河蹙起了眉頭,緩緩說道,“日後她會背叛於你,背叛神界……”


    祁河仙君將自己的卦象解釋了一遍,乾炎沉默著聆聽,手指在桌案上輕點了幾下,忽然問道:“這是你看見的?”


    三界中,開了天眼,能夠通達天地萬物,知曉過去未來的人僅有故硯老祖,以及他眼前的這位祁河仙君。


    但是祁河仙君之卦與故硯天尊的預言有所不同,他的天眼遠不及故硯天尊見識得遠,全靠他以銅幣為卦象,以天眼的感應之力為媒介,隻能將未來發生的某一幕印刻入他那雙特殊的天眼之中。


    所以這樣的“見”卦,便混雜著祁河仙君的主觀臆想,不見得準,畢竟……有時候,眼見未必就是真相。


    “陛下……所言極是。但……”祁河思索片刻,倒也有了幾分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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