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易棱心道完蛋,他手裏剛摘下的3d眼鏡被夏殊“嗖”的一下奪到了手裏,然後他就感覺到身邊的夏殊突然緊緊拉住了他的手,帶著他撒腿就跑。


    後麵那幾個姑娘還在喊著追趕。


    他看著夏殊因為跑動而躍起的頭發,跟著她奔跑。夏殊踩著小碎步揚手把兩隻3d眼鏡扔到門口的回收盒中,手裏還抓著穆易棱給她的衣服,裙擺飛起。


    身後是騷亂的聲音,有幾個女生用尖銳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給他一種夏殊在帶著他玩恐怖遊戲大逃殺的感覺。


    她臉上分明還有著笑意,那表情像是在遊樂場裏坐什麽過山車、激流勇進,不但沒感到害怕還覺得十分刺激。


    穆易棱一路跟著她,隻見夏殊跑到直梯口,迅速按亮了下樓的按鈕,卻沒有等直梯,轉身拉開消防通道的門,不但沒向下跑,反而向上跑了一層。


    夏殊想著等那群人看到電梯的按鈕亮了,第一反應肯定是她和穆易棱剛好趕上了電梯直接坐電梯走了,會想著跑樓梯去堵人,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二人竟然在樓上。


    她把穆易棱抵在牆上,伸出食指擋在穆易棱的嘴唇上。


    “別出聲!”她在他耳邊低聲道。


    消防通道的燈是暗黃色的。穆易棱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沒過一分鍾,外麵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你沒看錯嗎?是這邊嗎?”


    “哎呀沒有!肯定是下樓了!去一樓!”


    還有一些莫名其妙就加入追逐的:“這什麽事啊?找什麽呢?”


    “什麽丟了?”


    “有明星!追人呢!”有興奮的聲音道:“我就拍了個側臉,一會放網上去!”


    吵嚷持續了一會兒,穆易棱看到夏殊緊張的表情,她的食指還落在他的唇上,保持著一個貼身壁咚的姿勢,二人幾乎合在了一起,夏殊整個上半身都落在他身上。


    穆易棱的喉結動了動,能感覺到身旁的人的體溫,他看著她細長的睫毛卷成好看的弧度,眼角那顆黑痣有著勾人心魄的能力,讓他感覺有根蘸了墨的毛筆點在了他心尖上似的。


    真是要命了。


    他心跳飛快,抬著頭看向天花板,恨手邊沒有個木魚讓他靜心。他的手離她的腰隻有一個拳頭的距離,猶豫了好久才輕輕放了上去。


    越是喜歡,就越害怕唐突。


    他腦海裏有一個天使一個惡魔,剛開始還是爭吵,後來這兩個小人抱著廝打起來,打得頭破血流。


    爭吵的內容是——穆易棱你做不做人?


    外麵的喧鬧聲漸漸減小,夏殊豎著耳朵等聲音沒了,終於鬆了口氣,把手指放下來:“應該是沒事了。”


    卻聽到穆易棱啞著嗓子說道:“阿殊,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起來?”


    “嗯?”夏殊才看到穆易棱臉上可疑的紅色,他眼裏有點窘迫,輕咳了兩聲,像是在掩飾著什麽。


    夏殊的胸口起起伏伏,在穆易棱嘴上啄了一下後,終於閃開了,若無其事哼哼著歌順著樓梯一步步向下走。


    穆易棱感覺自己胸口上一塊石頭被拿開了,他又沉重呼吸了幾聲,看著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跟著她向下。


    在二人終於從後門走出來的時候,天空中月朗星稀,清涼的晚風吹過臉頰,暮色隱去了心照不宣的熾熱和緋紅。


    穆易棱看了一眼表,該到采訪的時間了:“我得走了,順路送你回去吧。”


    但夏殊看了一眼時間,覺得若是他送自己再去采訪說不定會遲到,就找了個理由拒絕了。


    穆易棱今晚拍采訪,明天上午拍宣傳海報,下午就要趕回洛陽的片場,他們下次再見麵就說不準是哪天了。穆易棱上了車,踩下油門,透過後視鏡看著夏殊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隱於夜空。


    他想時間還來得及,他如果開得稍快一點,在進錄製廳前還能去洗手間用涼水洗個臉。


    穆易棱靠在座椅上,想到夏殊澄清的眼睛和純潔的目光,想到她對自己毫無防備,就更覺得自己的想入非非既過分又唐突。


    開兩句捏核桃的玩笑也就算了,虧夏殊那麽信任你,你卻不想做人!像話嗎?


    穆易棱不知道,夏殊看著漸漸消失在視野中的車,用力跺了一下腳。


    “呔!”她憤憤扯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白穿了。”


    “蓋上,還讓我蓋上,空調哪裏涼!”她伸手打了兩下穆易棱的衣服,解氣了一點,又嘟囔著:“閉眼睛!我跳舞你還閉眼睛!用盡全身解數全跳給瞎子看了!”


    “甜什麽甜,一點都不甜!還生...殖隔離!氣死我了!”


    她踢了地上的小石子一腳,氣鼓鼓地抱著那件穆易棱留給她的衣服,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地聞了一下。


    她把帶著消毒水味的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輕快。


    第72章 收到邀請


    七月末, 《地表最強團》綜藝終於官宣了。企鵝娛樂在網上宣布綜藝的播出時間在一個月後,屬於命題式舞台競技, 由現場觀眾和場外觀眾綜合投票決定每期排名, 六個女團總共錄製五期。


    節目剛官宣就引起了一陣討論熱潮,目前娛樂圈裏有些名氣的女團總共就那麽幾個, 網友們都在討論這六個女團究竟是哪六個, 一時爭論得不可開交。


    企鵝娛樂從來都沉得住氣,每隔兩天在微博官宣一個團名,“nine nights”、“神樂少女”, 財大氣粗的節目組把曾經輝煌一時的團全都請了過來。節目還沒開始,廣告已經在電視、視頻播放軟件上安排得滿滿當當。


    眼看著就剩下最後一個名額,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 企鵝娛樂旗下某個有名氣的主持人, 帶著攝像pd,在微博發起送邀請函的直播。


    男主持走進星光娛樂的大門, 站在走廊裏, 對著鏡頭賣弄著懸念:“觀眾朋友, 我們正在前往最後一個團的練舞室。要說這個團可就有意思了, 和我們剛采訪過的nine nights有很深的淵源。”


    他故作神秘說完,推開那扇練舞室的門。


    灑滿陽光的午後,夏殊側對著門站在鏡子前。她原來的一頭卷發都被拉直了,微棕的顏色也全都染黑,腦後紮了一個高高的馬尾。潔白的脖頸與修長纖細的手臂格外吸引人的目光。


    她的手腕一抖,懸在臉前的扇子徒然展開, 左腳點地,腰部極有力量接連上了下一個動作。


    她在給其他人做示範,看到有人進來就停了下來。夏殊才想起這就是昨天梁向囑咐的有節目組的人來正式做賽前采訪、傳遞規則。


    “這就是我們最後一個團,p.r.a,這裏匯聚了nine nights的前兩任隊長。”


    臨時直播間裏正在看熱鬧的網友們瞬間炸了。


    [什麽啊!這什麽意思,陳曉夢和夏殊又湊在一起了?爺的青春回來了?]


    [有的看了,老九夜打新九夜,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最原始的nine nights就剩七個人了,原來是自立門戶了,感覺有瓜吃。]


    在星光傳媒的臨時會客廳,所有人都坐定了,采訪正式開始。


    主持的稿子早就背熟了,他也提前拿到了團隊的資料,知道這個團的隊長是夏殊,直接把麥給到夏殊手裏:“我們注意到團名是英文縮寫,有什麽寓意嗎?”


    “phoenix reborn from ashes。”夏殊靠在椅子背上,對著鏡頭解釋道:“鳳凰涅槃。”


    接下來就是團內每個人的自我介紹,此前幾個團不論人多人少,介紹的時候總會多說些,故意樹個人設,好讓觀眾有記憶點,隊長還總要加一句“請大家多支持我們”。但到了星光這邊,以夏殊為首的幾個人全都隻念了自己的名字。


    主持人發現夏殊並沒打算多煽情,繼續問道:“我們都知道這個團是新成立的,和nine nights有著深刻的淵源,請問你們有信心和老東家打對抗嗎?”


    這是節目組安排的一個大噱頭,主持人即使覺得尷尬也要刨根問底,完成任務。


    他和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都屏著呼吸等著夏殊的回答。


    ——————————


    唐陌一直覺得自己並不是什麽幸運的人,從小買彩票隻中過五塊錢,喝汽水從來沒有再來一瓶。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個好的藝術院校,有機遇的同學都紛紛混出了點名氣,她自從簽了星光傳媒,一直默默無聞在娛樂圈的邊緣徘徊。


    直到某天經紀人告訴大家,公司要成立女團。她本來沒抱什麽希望,以為是出道即麵臨解散的小破團,結果得知隊友名字的時候差點沒窒息。


    當然她是不相信這個機會能落到她頭上的,可誰知她二十幾年積攢著、舍不得花的運氣一下子噴湧了出來。


    在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她懵乎乎看著帶著企鵝頭的攝像機,難壓心頭激動。企鵝的綜藝有不火的嗎!她恨不得在鏡頭前劈叉。


    她聽到主持人問,有沒有信心和老東家打對抗的時候,心中想的是,夏殊大概會自信滿滿回答“有”,或是謙虛地采用官方一點的回答“不是對抗,就是互相交流。”


    卻聽到自家隊長毫不客氣、張口就懟:“這話該問她們。”


    什、什麽意思?是說nine nights才需要沒信心的意思嗎?再看夏殊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唐陌悄悄擦了一滴汗。她家隊長好像比自己想得還狂妄。


    “你們為什麽要參加《地表最強團》呢?”唐陌聽到主持人又問。


    她在心裏飛快盤算,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會回答“和大家交流學習”,但夏殊不能按照常理揣測,她說不定會回答“給觀眾展現我們的實力”。


    唐陌剛想到這,就聽到夏殊的聲音:“贏!”


    太直白了吧!不官方一點嗎!她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隊友,陳曉夢前輩和剛認識不久的黃依依小姐姐,發現二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夏殊這麽回答奇怪。


    是我太奇怪了嗎?現在娛樂圈都走耿直風了嗎?


    在唐陌懷著深深的疑問送走企鵝采訪的人員後,夏殊就宣布大家磨合得差不多了、準備練習也做得不錯,下午正式開始針對第一期排練。


    節目的賽製已經公布,第一期為了保證酷炫的開場,沒有命題,每個團都自由發揮、自行挑取曲目,舞種也隨意,而且可以自帶樂隊。


    坐在練舞廳的地板上,唐陌想,我們會定什麽音樂和舞蹈呢?她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在思考,這是第一期,一定要選一個大家耳熟能詳的歌,刷一波好感度。


    舞蹈嘛,最好走性感風。畢竟大家都吃這一套。


    她覺得夏殊想的一定和她想的差不多,畢竟她那麽想贏,肯定是要討巧來保證第一期的得票數,卻聽到夏殊說道:“曲子是我自己譜的,舞蹈我也編好了,總體走中國風。”


    唐陌一邊點頭,一邊消化著夏殊的話,然後表情僵住,緩緩抬起頭看著自家隊長。


    開什麽玩笑!


    不刷耳熟能詳好感度也就算了,舞蹈還是國風!這麽些年國內女團發展雖好,但試圖走國風的團基本都解散了,大家更能接受的還是韓風傳統女團,我們不考慮觀眾的喜好以及接受度嗎?


    趁著夏殊出去接電話的工夫,唐陌小心翼翼湊到陳曉夢身邊,問道:“曉夢姐,我們真的不需要選一個大家都聽過的歌和看起來難度高、熱鬧一點的舞蹈來確保票數?”


    “你可以試著相信她。”陳曉夢笑著摸摸唐陌的頭,一點都不著急。


    唐陌不太明白陳曉夢的話是什麽意思,直到夏殊播放音頻進行打樣示範。這歌真假音混合,中國風電音,節奏感強烈,還有一段唱腔。夏殊的編舞動作行雲流水,用hiphop來跳國風舞曲,剛柔並濟。


    唐陌整個人都看傻了。上次選人,她感覺到夏殊的基本功紮實到讓她汗顏,那這次她更加真切地感覺到自己和夏殊之間的差距,就是從“在天寒地凍的雪地裏努力覓食”到“吃不下了但上天還要硬喂”。


    她這才知道夏殊所有的自信都從何而來。


    不是自大狂傲也不是盲目樂觀,一切就是她該有的。


    ————————


    在閉關排練的一個月時間裏,陳曉夢暫且不提,黃依依和唐陌都沒讓夏殊費多少心。


    夏殊本以為黃依依從來沒進過團,又是大小姐,可能會和她叫苦叫累,結果這姑娘偏有這份天賦,教她幾遍她就會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她還以為從來沒合作過的唐陌很難接受她的高強度訓練,但自從她給大家演示完待表演的舞蹈後,唐陌就好像被幸語那個奮鬥怪附體一樣,每天吃飯都雙眼發直,一直都是最早一個來、最晚一個走。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她還特意找了個民樂樂團助演,衣服和道具也都是她親自過目的。


    等到了最後一個星期,大家為了多練習磨合幾乎都要同吃同住,黃依依和唐陌的狀態越來越好,反倒是陳曉夢在練習的時候開始恍惚,中間休息的時候也托著腮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夏殊以為她是擔心自己跳得不夠好,趁著休息時間特意在自動售貨機買了肥宅快樂水請她喝,在再三追問下她才開口對夏殊說道:“梁向和我說,公司最近被打壓了,潛澤幹的。”


    “本來挑好的一些藝人都被潛澤抬了價格挖走了,資源也被搶走不少。”陳曉夢有些鬱悶:“我感覺是因為我。我痛痛快快退了團、離了公司,到這邊來,還要和原團打比賽,采訪的時候還那麽囂張。”


    “我好像連累梁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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