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七點半, 東棉花胡同,景秀餐廳。】


    嚴肆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謝執坐在床上,雙手握著一個手機, 剛剛發了條信息出去。


    嚴肆擦著頭發, 坐上床,單腿曲起, 將謝執搭進自己的懷中, 看了看他的屏幕, 發現是溫隨心發過來的時間地點。


    “東棉花胡同?”嚴肆想了想,“好像就在中戲那邊。”


    謝執:“嗯, 我剛剛百度了這家餐廳,似乎是被稱為中戲第二食堂。”


    “那應該是給你找的中戲的老師?”嚴肆想了想,又看了一眼謝執的時間, “明晚七點半——那個時候我好像正好要拍雜誌。”


    “我自己去就行了。”謝執馬上說,“高德地圖一下, 北京公交線路很方便的。”


    “不可能。”嚴肆搖頭,“我叫司機過來接你。”


    雖然這隻是一件小事,但嚴肆說不可能的時候, 語氣中那種不容置疑,卻還是讓謝執有點心動。


    謝執把手機放到一邊, 離開自己墊著的嚴肆的手臂,坐直起來,看著嚴肆。


    嚴肆最近瘦了, 棱角更鋒利,顯得比之前更帥。


    謝執湊過去,吻了吻嚴肆的嘴角,然後又仰起頭,親吻嚴肆的鼻尖。


    嚴肆閉上眼睛,手臂搭著謝執的脊背,食指在謝執的脊椎上劃過,最後輕拍了一下謝執的屁股,環住他的腰。


    嚴肆回吻謝執的眼睛,把他放倒在床上:“睡吧。”


    “……不要嗎?”謝執躺在枕頭上,眼睛一眨一眨,把嚴肆看著。


    “你覺得呢?”嚴肆把被子給謝執往上拉,示意謝執仰頭,把被角給他壓好。


    嚴肆:“今晚還在胃疼的小朋友?”


    謝執:“現在也不疼了……”


    其實還是有些隱隱作痛,但比起這微不足道的疼痛,謝執更珍惜能和嚴肆親密的機會。


    謝執還盯著嚴肆眨眼睛,他的眼睛已經被一隻手溫柔的覆蓋住,謝執睫毛掃了一下,刮過嚴肆掌心。


    嚴肆心裏和某個地方都酥癢癢的,卻沒放手。


    “不疼了也不行。”嚴肆說,“等什麽時候你不cos我們國寶大人了,我們再繼續。”


    黑眼圈重嗎?好像是挺重的……


    第二天下課的時候,謝執站在學校門口等車,順便借著北京還沒暗下去的天光在手機裏麵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哎……熬夜真的好影響顏值。


    顏值……?說起來好像嚴肆和自己的cp也就叫顏值。


    編劇大大的思維向來都是跳躍性的,似乎髓鞘沒有發育好,蹦來蹦去,趕在謝執的腦洞蹦出太陽係之前,一輛黑色低調的suv停在了謝執麵前。


    謝執看了下車牌,上車。


    這位司機在京城開了二十幾年出租,後來被嚴家看中,成了嚴肆在京城專用的司機,通曉北京各條道路,不用看高德,也能找到最快一條,把謝執送到景秀餐廳。


    謝執從車上下來,看了一眼其貌不揚的景秀餐廳,剛進去,熱情的老板娘就迎出來,看了一眼謝執,馬上就知道他是誰了。


    “哎呦,是謝執班長。”老板娘笑逐顏開,“請進請進。”


    “您也……認識我?”謝執有點哭笑不得,仿佛幾個月前在北方餐館的事情重演。


    “您我當然認識啊。”老板娘帶謝執往裏走,謝執一邊走,一邊注意到牆上掛滿了老板娘和一些明星的合影,“顏值cp,這多火啊,大江南北都認識你們兩個。”


    謝執:“……”


    謝執有點不好意思,又隱約覺得很高興,能和嚴肆一起被“認識”,反正無論,肯定都是高興的。


    謝執壓抑了一下自己的笑容,任由老板娘帶著他往裏走。


    兩個人走進去,上了一段樓梯,剛剛走到二層,謝執就看到了坐在餐廳盡頭的溫隨心,以及他旁邊一位穿著短袖白襯衫和西裝褲,戴厚框玳瑁眼鏡,瘦得道骨仙風的男人。


    “去吧,白翰墨教授等著您呢。”老板娘拍拍謝執的背。


    謝執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白……白翰墨先生!!!!


    這誰敢動???


    中央戲劇學院戲劇文學係的前任係長,雖然因為身體原因告別行政職務四五年了,但那也是中戲戲劇文學係的中流砥柱好嗎???


    目前,能夠撐起國內戲劇理論半邊天的牛逼人物,就這樣淡定儒雅地坐在灰撲撲的小餐廳一角。


    難怪第二層樓空空蕩蕩嗡嗡作響——


    學生早就溜了溜了。


    畢竟——


    換成你,出門準備吃個飯,到參觀一看哎呦嗬自家教授坐著還讓你“過來坐著一起吃啊”你敢坐下來嗎???你敢嗎???


    謝執不敢。


    但白翰墨卻已經抬起了頭,他掛著一絲謙和的笑容,看了看站在最上麵一層樓梯發呆的謝執,微笑了一下,拍了拍旁邊的溫隨心。


    溫隨心抬起頭,看著謝執,先皺眉,然後衝他揮揮手。


    溫隨心:“愣著幹嘛呢,趕緊過來坐。”


    溫隨心都這麽說了,謝執就算是再恐懼,也隻能慢慢地磨蹭過去,在溫隨心旁邊落座。


    謝執坐下的時候,發現溫隨心麵前擺了個酒杯,從痕跡上來看,明顯已經喝了小半杯酒。


    ……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家師父也挺厲害的。


    坐在業界大牛麵前,別人沒動,自己先自斟自酌起來。


    牛逼轟轟的溫隨心沒理解謝執的意思,筷子敲了一下碗,指著白翰墨,道:“我朋友,老白,很有學問,我尊敬他。”


    溫隨心然後又指謝執:“我……徒……反正就是那個謝執,你知道吧?”


    白翰墨微笑點頭。


    溫隨心:“這孩子是傻了點,但是勤奮,很有天賦。”


    謝執哭笑不得,看看溫隨心,又看看白翰墨,手指揪住自己的短褲,背上都是冷汗。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開場???


    是要逼死社交恐懼症嗎???


    白翰墨再次微微一笑,也沒和溫隨心這些亂七八糟的介紹計較,而是用一種鼓勵的目光,溫柔地看著謝執。


    白翰墨:“別緊張——你師父是我的半個救命恩人,你隨意一點就好。”


    “又說那事。”溫隨心喝了口酒,蹙眉,“真的是煩死了。”


    白翰墨沒說話,就是笑笑。


    溫隨心:“不管什麽救命a人,救命b人,我找老白主要就是因為他是中戲的——你不考中戲,沒利害關係,所以輔導輔導,知道嗎?”


    謝執知道溫隨心的意思,意思很簡單,就是說他不會用任何方式給謝執走後門。


    能不能考上,能考第幾名,全憑謝執自己學。


    “你們聊。”溫隨心這位不靠譜的師父一拍謝執肩膀,“我下樓抽根煙。”


    謝執點點頭,又有點誠惶誠恐地看白翰墨。


    白翰墨再次微笑,再次沒搭理自己脾氣壞得不行的救命恩人,隻是對謝執道:“沒問你就點菜了,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就自己拿菜單,點自己愛吃的。”


    謝執嚇得要死,連忙點頭:“合口味,合口味。”


    謝執為了證明真的合口味,連忙夾了一筷子爆肚,蘸麻醬,先吞下去。


    白翰墨看著他的樣子,扯了張紙給他,示意擦擦嘴角。


    白翰墨:“你來北京多久了?”


    謝執正在手忙腳亂地擦麻醬,聞言一頓,然後回答:“一個多月了。”


    白翰墨:“那這裏的飯菜還吃得慣嗎?”


    謝執捏著紙的手放到桌上,把紙團在手心,點頭:“芝麻醬很香,我很喜歡菜裏加芝麻醬的吃法。”


    白翰墨一笑:“是,如果能吃得慣芝麻醬,就會喜歡一半北京的菜。”


    說完這句話,白翰墨自己吃了口菜,又問:“那這裏的天氣適應嗎?”


    “還可以。”謝執點點頭,“感覺這裏雖然太陽曬著很熱,但樹蔭下就會涼快一些。”


    “你家鄉不是這樣嗎?”白翰墨很有興趣地問。


    “不是。”謝執握著紙巾的手掌緩緩鬆開,手指鬆鬆搭在剛才用過的紙上,“重慶的八月嗎——還挺極端的,可能會熱得馬路可以煎雞蛋,但是也有可能一直下雨。”


    謝執想了想,又補充:“雖然是能夠曬透一切的陽光,但八月也是重慶最漂亮的季節了。”


    白翰墨:“真的?”


    謝執:“八月如果打個車,橫跨長江大橋,就能看到一望無際的藍天和水,非常純粹。”


    家鄉永遠是最好的望鄉,謝執講起家鄉,有滔滔不絕的話,剛才的緊張是什麽,完全忘了。


    白翰墨也陪他微笑,點點頭:“重慶是個很迷人的城市——我出差去過兩次,春天和冬天,沒有經曆過重慶的盛夏。”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建議您經曆一下,反正……四十度,真的挺熱的。”謝執興致勃勃地說,“如果不討厭下雨,還是秋天去。”


    白翰墨略略歪頭,看著謝執,目光專注。


    謝執:“去江邊坐坐,吹吹江風散散步,喝一杯老鷹茶,很舒服。”


    白翰墨:“除此之外呢?還推薦我去哪兒?”


    謝執想了想,又說:“可以去武隆。”


    白翰墨:“啊——變形金剛。”


    “對,就是變形金剛的外景地。”謝執笑起來,“初三暑假我和外公外婆一起去過,仙女山,芙蓉洞,天坑地縫——很美的自然風光。”


    謝執給白翰墨詳述,白翰墨看了看桌麵,夾了一道麻醬腐乳空心菜,擺在謝執碗裏。


    謝執聊完旅遊景點推薦,發現白翰墨給他夾菜,這才終於有點不好意思。


    “白老師,您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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