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千寒臉上盡顯擔憂的神色,生怕時翊出了什麽事,遇見什麽難處。


    慕文南望著北千寒,他緩緩開口:“其實,不是閣主叫我來的,是我自己來的。”


    他說著又忍不住抬手捂著胸口咳嗽起來。


    聽見他的咳嗽聲,北千寒這才仔細看慕文南的臉色,見他的狀態看起來很差。


    他直接伸手將慕文南的左手拽在手裏,不料,慕文南卻想掙紮著把手抽出來。


    北千寒臉色沉沉的看著他,直接厲聲道:“別動。”


    慕文南站在他的麵前,別開臉不去看他臉上的神情,任由他給自己把脈。


    北千寒將手指輕輕搭在慕文南的手腕處,仔細的感受著對方的脈。


    時間越久,他的臉上的冷意就多一分。


    不多時,他放下慕文南的手腕,卻又直接抓住他的手臂,不可置信道:“你瘋了?”


    北千寒看著慕文南的模樣,視線落在他右手中的劍上。


    他緩緩的閉上雙眼,仿佛不願意看見慕文南。


    許久,他才開口說話:“時翊不知道吧。”


    雖然是詢問,可語氣中都是帶著肯定。


    慕文南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定北千寒的猜測,他沉默的態度,北千寒就知道了答案。


    他抬頭靜靜的望向慕文南,許久才再次開口:“所以,這就是你來找我的原因?”


    慕文南抿嘴點頭。


    他看向北千寒,眼裏帶著淚花,走到一旁的椅子處坐下。


    慕文南看著自己的雙手,手背上已經出現了許多的黑色褐色的斑點。


    皮膚也是鬆弛的如同耄耋之年時的模樣,根本不像是一個四十多歲人的皮膚。


    他開始說話,也在回憶那段往事。


    司家出事後,他帶著時翊逃了出來。


    也幸好無人知曉時翊的存在,所以他們的身邊暫時沒有危險。


    他要養大時翊,就需要錢,可他就是一個武夫,還是一個因為內傷而永遠武功平平的習武者。


    為了賺銀子,他不得不去做殺手的生意,這個和他原本的生活相差不大的活。


    可因為內傷的緣故,他的武功實在太低,還帶著一個嬰兒,根本沒人會找他做生意。


    他給人做過管家,當過車夫,也做過苦力。


    奈何都做不長久,因為時翊無人照顧,嬰兒時期又正是愛哭鬧的階段。


    那些東家,嫌棄他笨手笨腳,還帶著個愛哭鬧的累贅。


    於是,他們就也隻拿出點銀子就把他打發了。


    慕文南看著懷裏嗷嗷待哺的時翊。


    他想著,既然別人不要他,那就隻有靠自己。


    於是,他利用自己殺手的身份,建立一個組織。


    可這個組織的頭兒也不是那麽好做的,殺手二字,皆是用血,用狠,用武力來比高下。


    可慕文南一個有內傷的人,隻要出來一個武功稍高的,都能在十招之內將他給打趴下。


    於是,為了能做那個首領,他當時想都沒想就把七色蓮給吃了。


    七色蓮是司家特有的靈草,不過它卻不能單獨使用,必須要和其餘六種藥材同時服用。


    單獨服用的藥效雖然也很強,但是卻要付出透支壽命的代價,而且越到後麵,身體就會越虛弱。


    最開始的反應就是皮膚的快速衰老,到後麵就是五髒內腑燈枯油盡,全身經脈盡毀而亡。


    慕文南坐在椅子上,思緒逐漸塵回憶抽離。


    他看向站在一邊的北千寒,微微笑著開口:“大爺,當時的情況,我隻能這麽做。”


    說著他的眼睛看向不遠處,好像又在回憶。


    服下七色蓮的他,內力比巔峰時期都還要強。


    他站在擂台上,接受一個又一個不服的人與他挑戰。


    這其中的人,有的是點到為止,而有些則是出招狠辣,那模樣好像是與慕文南有仇一般。


    他回憶著記憶中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


    緩緩的開口:“那段時間,很多人聞名而來,整整持續了三個月的擂台戰,我才坐穩往生閣的閣主之位。”


    三個月的挑戰,讓他身上多出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傷。


    “但就算是坐上了閣主之位,也有人不服氣,還要防著那些隨時想除掉你,自己取而代之的人。”


    這話語間都透出深深的疲憊感和一絲的無力。


    慕文南接著又說:“我用了三年的時間,讓往生閣在江湖上成為了一大殺手組織,也徹底坐穩閣主之位,讓眾人心甘情願臣服於我。”


    北千寒聽著他講述那些不為人知的往事,雙眉時而蹙起,時而展開。


    記得他在調查家族滅門之因時,是聽說有個殺手組織在短短幾年時間就令江湖聞風喪膽。


    原來這背後竟是慕文南的手筆。


    隻是他那時一心找真相,一邊也在暗中建立自己的勢力。


    所以,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最多也隻是聽說,並沒有過多的去注意。


    如今想來,倒是有諸多感慨。


    這時,慕文南看著北千寒開口問道:“大爺,你是何時回來的?當年你離家三年多,又杳無音信我還以為你,,,”


    說著他眼裏又泛起淚花。


    北千寒聽著他的話,也不由得回想那時候的自己。


    如今想起來,隻覺得可笑。


    他深呼吸一下,隨後走到台階處,一步一步往上邁,隨後坐在椅子上。


    雙眼看著前方,才慢慢的開口:“我那時,為了不讓人知道我在何處,所以並未寫信給家裏,隻是想著在外麵玩個痛快。”


    說到這裏,他腦海裏又浮現出那段在外遊蕩的日子。


    隨後,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沉重。


    “直到三年後,我才踏上回家的路程,回到島上我以為會是歡聲笑語,可沒想到,,,”


    北千寒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因為那樣的場景太過殘忍。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誰成想,那一別,竟是永別。”


    隨後他想起來,自己剛剛回到司家時。


    見到當時的場景,距離結束大戰應該也隻過去一日的時間。


    這樣想著,他看向慕文南問道:“所以,當我回到家時,你就已經帶著時翊離開了。”


    慕文南聞言點點頭,回想那一日的場景,手不自覺的握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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