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雅也著手褪去他的衣衫,他的手探入她的絲綢睡衣,撫過光滑的肌膚。她輕顫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點火。


    “想你!”他的聲音低沉而炙熱。


    希雅看見他眼中晃動的淚光,心中一軟,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拭去他眼角的淚珠。兩個相思的人,終於在此刻重逢。


    月光於是見證了他們久別後的纏綿,以及愛戀中所有美好的癡纏與親昵。


    牆上的時鍾滴答作響,歲月變遷並未冷卻他們的熱情,隻在雙眸中添上了更多眷戀與柔情。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了進來,希雅緩緩睜開雙眼,隻覺得整個人都在這暖融融的光線中舒緩開來。她輕手輕腳地踮下床,生怕驚擾到這份難得的寧靜。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一角窗簾往外張望,果然看見了心中所想的美景。


    入冬的山林已被薄薄的雪花覆蓋,樹木展開白皙的枝椏,迎接第一場雪的洗禮。地麵也鋪滿了潔白溫柔的雪,連空氣都洋溢著冬日的凜冽芬芳。


    朝陽透過樹隙灑落斑駁的光影,給雪地照上晶瑩的光暈。微風拂過,卷起地麵細小的雪粒,在半空中飛旋起舞,又靜靜飄落。


    希雅感受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升起一股寧靜祥和的情緒。這片雪白的山林,就像一幅素淨的世外畫卷,洗去塵囂,留下純粹與靜美。


    這一刻的她,與大千世界融為一體,所有的煩擾塵囂都煙消雲散,隻剩下心靈的寧靜。


    希雅輕手輕腳地回到床邊,目不轉睛地端詳著熟睡中的裴語遲。


    他安靜地睡著,長長的睫毛像蛾子的翅膀一般輕輕撲閃,灑下一片淡淡的影子。鼻息綿長均勻,胸膛輕緩起伏。他仰臥在枕頭上,身體微微側躺,一隻手懶洋洋地搭在臉側。睡姿極為慵懶,卻充滿魅力。


    希雅看著裴語遲安穩的睡臉,想起他昨晚工作到很晚才回來,兩人又纏綿到深夜,這會兒才睡了幾個小時。於心不忍打擾他休息,就默默地在床邊坐下。


    她側過臉,透過窗簾的縫隙去看外麵的銀裝素裹的景色。又轉過頭來,眷戀地看著裴語遲的側臉,眼神裏滿是柔情。這安靜的時刻,她甘心就這麽陪伴在他身邊。


    然而就在這時,裴語遲似有所感應,突然睜開了眼睛。看到希雅坐在床邊凝視著自己,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確定不是在做夢。


    裴語遲微笑著向希雅伸出手,希雅會意地把手搭上,一個俯身便撲進了裴語遲溫暖的懷抱。裴語遲輕輕側過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早安吻,然後又把她抱緊在懷裏。


    感受到裴語遲有繼續睡的意思,希雅乖乖地靠在他懷中,耳朵貼在他的心口,聽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她感到無比安心和幸福,仿佛這個懷抱就是她的歸屬。


    裴語遲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希雅知道他又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心想就這樣陪著他再睡一會兒吧。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在兩人的臉上。


    希雅試著蹭到裴語遲耳邊輕聲細語:“我想去外麵走走。”


    裴語遲迷迷糊糊地聲音從枕頭上傳來:“秋收冬藏啊……”


    希雅被他這沒頭沒尾的回答逗樂了,笑道:“你這滿嘴大道理的,睡成這樣還秋收冬藏,我還《黃帝內經》呢?”


    裴語遲這才慢慢睜開眼,懶洋洋地問:“你不睡了?”


    希雅嗯了一聲。裴語遲打了個哈欠,說:“嗯……我今天恐怕無法伺候小主快活了。”


    希雅見他一副消沉樣,關切地問:“怎麽了?這麽沮喪?”


    她半坐起來,把裴語遲的頭輕輕摟過來,讓他枕在自己柔軟的小腹上。


    裴語遲閉著眼,悶聲說:“突然心情很低落,覺得最終都是白忙一場,總有種預感會失去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希雅輕聲安慰:“你太累了。我不會離開你的,絕不會。”她補充道:“如果你還擔心,過年我們去看望你的父親,然後就結婚吧。這樣夠不夠快?”


    裴語遲頓時睜開眼,語氣一變:“你連求婚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太欺負人了!”


    希雅這才意識到被他耍了,瞪大眼睛看他。裴語遲把她抱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你是我的良藥,可以治愈我所有的不開心。來,我帶你去外麵走走!”


    ……


    希雅抖了抖身上的羊絨圍巾,這是裴語遲前天送她的禮物。她站在裴語遲麵前,一副得意的樣子展示著這份驚喜。


    裴語遲溫柔地笑著,幫她把歪掉的圍巾拉平整,輕聲讚美道:“海棠醉日。”


    聽到裴語遲用詞詩意的誇獎,希雅心頭一甜,雙手環住他的脖頸,在他臉頰上深深地“砸吧”了一口。


    裴語遲拉起她的手,兩人穿過庭院,向山下的棧道漫步而去。


    雪地上的足印一個接一個,描繪出他們纏綿的身影。裴語遲從身後抱起希雅,兩個人在積雪上旋轉,嬉笑打鬧。


    希雅抓起一掌雪花,向裴語遲臉上彈去,兩個人你追我趕,把這個銀裝素裹的山間玩成了白茫茫的世界。


    陽光透過樹梢灑下,在兩人臉上灑下一片金黃。裴語遲摟過希雅的腰,兩個人在樹下的長椅上依偎。


    希雅把頭靠在裴語遲肩上,兩顆心就這樣靜靜地跳動著,緊貼著,感受著難得的冬日溫馨。


    “說起這條圍巾,不知裴先生你是如何想到送我的?”希雅撫弄著柔軟的圍巾,撒嬌似地問道。


    裴語遲笑著說:“那天我們發信息之後,我整個上午還是念念不忘你的樣子,想著一定要送你點什麽。然後我看見窗外飛舞的雪花,靈機一動給你買了條圍巾,既漂亮又能保暖,最主要是你可以時時戴著它想著我,就好像我時刻抱著你一樣,開心嗎?”


    “是感動!我喜歡你這樣把自己的心情分享給我。以後請你不要什麽都藏在心裏不說,當你最願意把大事小情跟我分享的時候,才是我最有安全感的時候。”


    希雅開心地說:“以前我能吃到裴先生親自點的宮廷菜就已經滿足了,後來你把我當成重要的人,親自給我紮針調理,現在你那麽忙還記掛我,我對自己說,我是有多幸運才能遇到裴先生這樣的好人!”


    “哈哈,這麽說我平日裏對你太薄於唇舌了,全是順水人情。”裴語遲笑著打趣。


    希雅急忙否認:“不許這樣說!你跟別人不一樣,每一件事都是發自真心,而不是故意討好。如果隻是應付,隨便送束花就可以了!”


    裴語遲聽她這番分析,不禁欣慰地笑了。


    希雅又道:“反倒是我,總覺得自己回報不了你的一片真心,分擔不了你平日的辛苦。”


    “你給我帶來了寧靜和歸屬感,我在外麵無論經曆了多少煩心事,回到你這裏都會慢慢消解、恢複元氣。你說,這麽了不起的能力,換誰有呢?”裴語遲溺愛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希雅嘟囔道:“但這種能力是個女人都有吧?”


    裴語遲笑著說:“不行,非你不可,你這個樣子我最喜歡!”


    “嗯……那我也覺得對你還不夠呢。”希雅有點惴惴。


    “有你在我身邊就夠了,你給我的安心和踏實比什麽都重要。” 裴語遲溫柔地說。


    希雅聽了,臉上綻開如花般的笑意……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不知道是否觸及你的禁忌?”希雅猶豫地看著裴語遲,小心翼翼地問。


    “你請說吧,我無所隱瞞。”裴語遲鼓勵道。


    “以你的資質,要是肯去一些大公司,收入和前景也不會差,但會輕鬆得多,你為什麽寧可留在這裏?”希雅好奇地問。


    裴語遲認真思索了一下,溫聲說:“我也時常思考,我們一生所奔波的事,對人類意義是否太小。是否隻要獲得足夠財富就可以不勞而獲了?”


    他頓了一頓,眼神變得深邃:“道家說‘無為而治’,不是真的什麽都不做,而是要洞察事理的本源,疏通阻塞,才能無為而無不為。”


    他深情地看著希雅的眼睛,繼續說道:“就像你愛我,前提是我真的值得你愛,不需要我刻意討好你,你隻需遵循內心,送什麽禮物都無所謂。”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懷著‘利他’之心,去除社會流弊,建立一個更公平的環境,讓更多人盡情發揮所長。雖然我微不足道,但這件事總需要有人去做。”裴語遲語重心長地說。


    希雅聽後,醍醐灌頂,靜默不語,似在深思。


    她柔聲說:“我不要讓你這麽辛苦,我隻盼你身體康健,平安無事,不想我天天提心吊膽。餘生不過幾十年,我隻想簡簡單單地和你過平凡的生活。這一世我們兜兜轉轉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來生不一定能再遇見!”


    裴語遲受寵若驚,他把希雅摟進懷裏,輕撫她的秀發,溫聲道:“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找到你!我會盡量多點時間陪伴你,等所有的事都上軌道,我就隻做些時間穩定的事情,那時把時間都留給家庭,留給你,好不好?”


    裴語遲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吻。


    她在裴語遲懷中點點頭,心中充滿了感激與幸福,能遇到這樣一個有擔當又懂珍惜的男人,何其有幸!


    兩顆心靜靜相擁,在這銀裝素裹的樹下長椅上,許下了白頭偕老的承諾。他們十指緊扣,在寒風中等待著冬日落幕,迎接生命中更多的春暖花開。


    ……


    王福海坐在辦公桌後,右手握筆在公文上批閱,神情嚴肅,渾身散發出不容置疑的威嚴氣場。


    陽光透過窗格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光影,讓人看不真切。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幾下輕巧的腳步聲,王福海地抬起頭來。隻見姍姍端著茶壺笑吟吟地走了進來,連忙換上一副淡漠臉色。


    王福海這幾天惦記著姍姍和妮妮,在辦公室他總是裝出一副冷淡硬氣的姿態對她們,生怕被人看出蛛絲馬跡來。


    姍姍見王福海幾天沒有給她倆個準信兒,怕他忘了西安出差的事,這天專程來到辦公室。


    姍姍依然殷勤地為他斟茶,王福海皺眉躲開,神色中透出抗拒。


    姍姍也不在意,見他百無聊賴的靠在椅背上嚴肅的樣子,立馬拿出了討好的笑臉和語氣:“王台長辛苦啦!我特意跑一趟問問您,這次西安出差的事安排好了嗎?我和妮妮得提前跟部門請好事假嘛。”


    說著,姍姍端起桌上的茶壺為王福海斟滿一杯熱茶,放到他手邊,又伸手幫他理了理衣領和頭發。


    王福海眉頭一皺,在她靠近時慌忙避開,像要與她保持距離,慌忙擋開她的手,輕哼一聲,不耐煩地說:“出差的事不用你們操心,專心把該準備的準備就行。”


    姍姍識趣地點點頭回去了。王福海皺著眉頭,陷入沉思。


    這次西安之行,總編室給王福海安排的專業人士,是台裏資深的紀錄片導演馮樹林。


    紀錄片是社會的鏡子,馮樹林常年在外跟拍,他的作品屢獲大獎,在行業一直是標杆人物。無論電視內容如何變遷,好的紀錄片仍是電視台的重點保護對象。


    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紀錄片記錄了這個時代的故事,也將成為未來的曆史。在短視頻衝擊之下,這次紀錄片研討會意義非凡,各大電視台都高度重視。


    王福海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隻是在女人麵前誇下的海口也是不容置疑的。


    人家畢竟是剛拿了紀錄片大獎的紀錄片導演,他想改換人選還真得用點心思才行。


    王福海皺著眉頭,在辦公桌上叩著手指。過了一會兒,他掐滅了煙蒂,撥通了馮樹林的號碼。


    “喂,馮導,你們這邊的紀錄片拍攝進度怎麽樣了?”


    “拍攝都已經完成了,現在正在進入後期剪輯階段,我每天都在編輯室盯著進度,務必要地趕在下月底前完成上線播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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