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也顧不得臉上的疼痛,從地上一個耍帥站起身來,笑眯眯的走到承祜跟前道:“給大阿哥請安。”


    承祜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但是依剛剛和佟宣對打,而不落於下風,就可以猜測,這人手腳功夫不錯,隻是他已經有了師父。


    想到這裏對著佟佳寧虛虛的抬手道:“都起吧。”


    話音一落,佟佳寧就笑嘻嘻的站起身來,走到承祜的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撓了撓頭問道:“大阿哥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的人都皮粗肉燥的。”


    此時佟佳寧覺得,承祜的那一聲師父,就是叫的他,隻是目前還沒有確定,就這樣被叫,還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承祜對著佟佳寧笑,看著佟宣的眼睛微微發亮,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對著佟佳寧道:“我來找我師父。”


    佟佳寧就算是再傻,也看出來了,這次的事情,恐怕又被佟宣捷足先登了。


    佟佳寧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之前他求道皇上跟前,皇上說的要給太皇太後商議一下,畢竟這事還是太皇太後做主。


    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好的差事,竟然給佟宣這個雜碎占了先機。


    想到這裏,他看著佟宣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最主要的是,隻是他大話都說出去了,現在要如何收場?


    承祜不知道佟佳寧的內心活動,他越過佟佳寧朝著佟宣走去,走到佟宣跟前,仰著頭有些天真的看著佟宣道:“師傅真是厲害,等會兒我給老祖宗說,讓老祖宗獎勵你點心吃。”


    在看到佟宣英俊的臉上泛著一塊黑青時,轉頭對著佟佳寧惡狠狠的說:“你竟然打我師父,我讓老祖宗打你屁股。”


    這發生的一切,藍珠都在跟前看著,並未曾阻止,隻是一些侍衛而已,有些人一輩子都是侍衛,但是有些人卻能位居高位。


    佟宣是阿哥的師父,絕對不會看著阿哥受委屈的。


    佟佳寧聞言,臉上神色有些扭曲,他無語的看著承祜,阿哥,我比佟宣傷的重嗎?佟宣就臉上這麽一塊,我這渾身上下可是沒有好地方了?


    你怎麽就隻讓老祖宗打我呢。


    此時佟佳寧看著承祜的表情,變得如泣如訴,好像承祜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兒一般。


    佟宣斜斜的掃了一眼佟佳寧,走到了承祜跟前,對著承祜道:“阿哥,奴才並無大事,奴才與佟佳寧隻是普通比武,既然是比武,這都是小傷,不礙事。”


    要不是與佟佳寧共事之後,才知道佟佳寧這貨是個什麽樣的德性,對於之前和他做對的事情,八成都是經人鼓弄,至於這人是誰,他早晚都能把他揪出來。


    而此時讓大阿哥過來,也是因為佟佳寧誇下海口,說是讓他阿瑪求了皇上,他要給大阿哥做武師傅了。


    這次狠狠的揍了一頓佟佳寧,那麽他們之前的恩怨就算是兩清了。


    承祜聞言,看向一旁的佟佳寧。


    佟佳寧對著承祜趕緊點了點頭,對著承祜咧嘴笑道:“是,是,佟宣說的對。”


    承祜聞言,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師傅,抱抱。”


    說著雙手伸開朝著佟宣撐開。


    佟佳寧無語的看著眼前的


    佟宣聞言,看著雙手伸直的承祜,眼睛帶著一抹澀意,認命的上前一步,掐住稱呼的身子,微微使勁,就抱到了胸前。


    承祜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紅,為了給佟宣撐場麵,他可是鼓足了勁,這會兒真是又累又困。承祜本來想著爬上去休息一會兒,誰知道一覺睡的昏天暗地。


    佟宣感覺到身上的重量,起先還沒有在意,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小呼嚕聲。佟宣一下子就變的有些手足無措,阿哥睡著了!


    佟佳寧在一旁自然看到佟宣的樣子,至於承祜的呼嚕聲,也是聽到了,此時看著佟宣手足無措的樣子,突然間就覺得心底的那一口惡氣,出來了。


    藍珠知道承祜的身體,此時要是真的睡著了的話,恐怕是真的累很了,她微微擰著眉頭,對著佟宣微微福身,就道:“麻煩佟侍衛把阿哥送回慈寧宮。”


    佟宣轉頭看了一眼籃珠,抱著承祜的手緊了緊,無聲往外走去,


    走了不多遠,佟宣就聽到佟佳寧那惱人的笑聲。


    演武場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康熙的耳朵裏。


    康熙批閱著奏折的手,微微的一頓,眼眸裏光華流轉,繼續低頭看奏折。


    從這天開始,承祜就開始了他的學武生涯,佟宣給他的任務不算大。


    從一天的時間裏,圍著演武場跑半圈,蹲馬步半刻鍾,到現在他都能跑一圈,蹲馬步一刻鍾。


    隻是日子越來越熱,樹上的蟬不斷的叫著,更是加重了這股子燥熱,讓人有些焦躁不安。


    佟佳寧算是與承祜混熟了,摸清了承祜的脾氣,也開始對承祜有持無恐起來,隻要藍珠不在的時候,他總是用一些吃食來逗他,就覺得現在阿哥年紀小,經不住誘惑。


    “阿哥,吃西瓜嗎,可涼爽了,我專門在井裏冰鎮過的。”


    承祜沒好氣的瞪了一眼佟佳寧,突然覺得佟宣打他打得有些輕了,就他這賤樣子,應該打得躺床上不能動才是。


    隻是看著佟佳寧手中的西瓜,承祜覺得天更熱了。


    佟佳寧看到藍珠的身影,瞬間收斂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一本正經的對著承祜。


    籃珠掃了一眼佟佳寧,朝著承祜走去,剛剛佟佳寧的話,她都聽到了耳裏。


    籃珠對著承祜笑著招了招手道:“阿哥,快來喝點綠豆湯。”


    承祜轉頭看了一眼,即將結束的沙漏,道:“馬上就結束了。”


    籃珠提著食盒走到了涼亭下麵,把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擺放在了石桌上。


    承祜結束之後,高興的跑到了涼亭裏。


    籃珠一把抓住了承祜的手道:“阿哥,這是佟大人的,你的在旁邊呢。”


    見此,承祜微微癟嘴,不滿的看著籃珠,指著看不出有絲毫涼意的瓦罐道:“姑姑,這個裏麵的不會是熱的吧?”


    籃珠對著承祜笑著搖了搖首:“不是熱的,是溫的。”


    一旁的佟宣,見此,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笑容,眼眸裏帶著他自己都覺察不到的縱容。


    籃珠把碗布好,就給承祜倒了一碗溫的,又給佟宣倒了一碗冰的。


    佟佳寧看著佟宣,嘴裏的西瓜頓時不好吃了,吃西瓜哪有那涼絲絲的綠豆湯好喝啊。


    承祜憋著嘴,抿了一口溫熱的綠豆湯,還好,隻是不涼而已,不等他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一旁的佟宣一把就把他的手裏的瓷碗掃落在地,發出“啪。”一聲脆響。


    “不能喝!有毒!”,,,..  ...


    第19章


    籃珠見佟宣這麽說,一下子就急了,她猛然間站起身來,指著佟宣問道:“佟大人!你什麽意思?奴婢叫你一聲大人,是看在你是阿哥的武師傅的份上,你竟然挑撥奴婢與阿哥的關係,到底是何居心?!”


    佟宣靜靜的與籃珠對視,默了片刻才冷聲道:“你要是第一次給阿哥喝,或許還有的救。”


    承祜以為佟宣是在說他,心頭疑惑,他並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而且他相信籃珠絕對不可能害他的。


    籃珠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也是對他最好的人。


    佟宣卻是在這個幾個月的相處裏麵,盡心盡力的教他功夫,而且他能感覺出來,佟宣沒有絲毫的藏私。


    這兩個人可以說都是他很重要的人,也很信任的人,他不想看著他們兩個就此鬧矛盾。


    藍珠聞言,一下子有些慌了,也顧不得禮儀,一把拉住佟宣的胳膊,急切的問道:“你什麽意思?!阿哥真的中毒了!我給他喝了好幾天了!”


    藍珠哪怕不相信佟宣,但是她不能拿承祜的命開玩笑!


    畢竟承祜從小經曆的這種肮髒的事情,不計其數。


    佟宣懶得解釋,隻是定定的看著籃珠,轉頭對著一旁看熱鬧的佟佳寧道:“去請太醫,大阿哥中毒不是小事!”


    佟佳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著佟宣確認道:“我去?”


    佟宣微微飄了一眼佟佳寧,就成功的讓佟佳寧閉嘴,並且腳步飛快的跑了出去。


    佟佳寧此時也覺得害怕,嫡長子在演武場中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哪怕吃的東西是藍珠帶來的,今個兒在演武場的人,恐怕也都要跟著遭殃,至於佟宣指使他這件事,他回頭再和他算。


    承祜在一旁焦急萬分,他來回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要勸那個。


    此時承祜突然感覺有些心慌,喉嚨裏有種惡心感。


    眼前一黑,直接就閉著眼睛暈了過去。


    承祜隱約的感覺有人拿著又腥又臭的東西往他嘴裏灌,胃裏帶著一股子灼燒感,翻江倒海的讓承祜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來回的被折騰幾次,承祜覺得半條命都去了。


    承祜心中想著藍珠的事情,一直不敢進入夢鄉,他強打著精神睜開眼睛,有些虛弱的看著眼前的周太醫,太皇太後和皇後都站在不遠處,緊張的看著他。


    承祜掃了一圈沒有見到籃珠的身影,疑惑的開口問道:“姑姑呢?”


    皇後聞言,眼神微閃,籃珠從小與她一起長大,自是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隻是現在籃珠帶過去的綠豆湯裏,竟然是帶毒的。


    這可是要人命的啊。


    也虧得承祜命大,才喝了一口就被佟侍衛發現,打翻在地,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太皇太後看到承祜虛弱的樣子,揉了揉承祜的頭,避開這個話題道:“承祜感覺如何?要不要喝點水?剛剛把能吐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會兒也該餓了吧?”


    周太醫耐心的給承祜把脈,確定暫時沒事了,才對著太皇太後作揖。


    太皇太後此時不想說這個問題,對周太醫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出去說。


    承祜的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佟宣的話,這要人命的,除了他,還有藍珠,隻要他死了,藍珠絕對活不了。


    承祜看太皇太後與皇後避開的話題,一下子急了,他從床上爬起,一把抱住了太皇太後的胳膊哭著道:“老祖宗,我要姑姑,我要藍玉姑姑。”


    承祜一想到這個貼身伺候他的人,有可能因為他,而隨時命喪黃泉,心底就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想哭的。


    可是眼眸裏的淚水卻不受控製的往下流,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皇後見承祜難得的露出小孩子哭鬧的樣子,心中也是不忍,她忍不住勸道:“皇祖母。”


    太皇太後聞言,冷冷的一哼,就打斷了皇後的話,:“皇後!承祜可是差點死掉,要是再多用幾口,恐怕就連周太醫也無力回天了!”


    承祜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發怒的太皇太後。


    無形的威壓,籠罩在整間屋子裏,讓承祜的都忘記了撒潑和哭鬧。


    他可憐兮兮的扯了扯太皇太後的胳膊,抽噎道:“老祖宗,籃珠姑姑一定是冤枉的,她對我那麽好,怎麽舍得毒死我呢?而且佟宣師父可以作證,姑姑完全不知道的。”


    說著又抽抽噎噎的哭泣起來。


    承祜知道,要是他不求太皇太後,恐怕籃珠就真的回不來了。


    求了,也不一定就能被放回來,但是多少有一線生機,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絕對不能放棄。


    太皇太後見此,有些心軟,眼眶濕潤,承祜太重感情,這不知道是好是壞,她不想她兒子的事情,再次重演。


    隻是藍珠,也是有罪,疏忽罪,罪不致死,但是也要受幾天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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