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寒提著暖壺剛進去,就聽見薑夔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可不是?唉!現在的感情不好談,這不,單身了這麽多年也遇不見個好姑娘。”


    聞言,胖嬸兒立馬雙眼一亮,瞅向了於小寒。


    於小寒被她看得一個激靈,撂下一句你們自己倒水喝,就慌忙而逃。


    胖嬸兒看於小寒跑這麽快的,心裏麵暗暗著急,還是努力笑盈盈的對薑夔,嗬嗬笑道:“小寒這妮子從小就害羞,別在意,還小著呢,才二十出頭!”


    薑夔見於小寒受驚兔子一般,飛溜溜兒的差點跳著走,也是嗬嗬笑了起來,道:“可不是,還小著呢!我跟她這個年紀的時候,爺爺隔兩天沒罵我就感覺生活缺了點兒什麽。”


    胖嬸兒被他逗得哈哈笑:“小寒可不一樣,從小就懂事兒,是個好孩子呢!”


    薑夔嗯了一聲,道:“小姑娘一看就是個靈秀的,難怪嬸子你對她這麽親。”


    胖嬸兒被薑夔哄得高高興興的,眉角都笑得皺起來了,她眉飛色舞的道:“可不是,記得之前小寒上初中的時候,鎮上熊孩子給她寫了什麽情書,她從書包裏麵扒出來就交給校長了,說這不是她的信……”


    胖嬸兒賣關子似的停頓了一下,薑夔適時的問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小寒看上麵寫親愛的收,那小子字兒寫得不好,‘親’字於小寒看成‘辛’了!”胖嬸兒說道高興處,一拍大腿,啪的一聲。


    這下,擱旁邊坐著的李景山也忍不住笑出來了。


    “後來那小子被校長收拾得賊慘!”胖嬸兒笑嗬嗬的補充道。


    李景山也忍不住插嘴了:“小寒真是個實在的!”


    “可不是?”薑夔也跟道:“看著小姑娘文文靜靜的,也沒想到這麽可愛。”


    胖嬸兒跟著便歎道:“小寒就是可憐了點兒,不過人品那是沒的說,要不是我弟弟年紀比她大太多了,我都想當一次厚臉皮呢!”


    胖嬸兒這話一說出來,就見薑夔不搭聲了,她笑眯眯的瞅了他兩眼,又往門外看看,起身道:“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幫的。”


    胖嬸兒這話一說,李景山回頭看了眼表示理解,就繼續扭頭看電視了,一副沒心沒肝沒情商的模樣,薑夔看了他一眼,又想到自己那個汲汲鑽營的二徒弟,心裏忍不住感歎,他到底什麽時候能收個正常的徒兒,好授予他畢生的絕學?


    這邊,胖嬸兒到了廚房,幫著於小寒攪了攪鍋裏的稀飯,還邊道:“你剛才跑什麽?人家小薑多好的一個青年,能把你吃了不成?”


    於小寒自打跟薑夔在車上聊了聊天之後,對他的印象也慢慢改觀了不少,可其中的反轉也沒胖嬸兒這樣,她納悶:“嬸子你老看我倆幹嘛?好奇怪的!”


    胖嬸兒也不攪鍋了,走到於小寒身邊,捅捅她腰間,附耳悄聲道:“人家不是真瘸子,會好的!”


    於小寒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哦了一聲繼續翻鍋裏。


    胖嬸兒記得團團轉,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看看人家開的車!多漂亮!剛才說話,好像是b市人呢,看著渾身派頭就不一樣,說是那邊兒空氣不好,想在咱們這邊養養傷呢!”


    於小寒好像明白了點兒,試探道:“要不今晚讓他倆都去你那邊住?李景山長得高大,你那裏的房間小,後麵他倆去了肯定要分開住的。”


    “哎呦!”於小寒一聲痛叫。


    胖嬸兒敲了於小寒還不夠,揚手還想再敲一個,但見於小寒被她一下子敲得腦門頓時都紅了一片子,也下不去手了,著急了,可也不好說太多,直急道:“人家小薑住你家,你好好招待人家知道不?!”


    “不去你那邊?”於小寒反聲問道。


    “去什麽去?下著雨呢!”胖嬸兒沒好氣。


    於小寒道了一聲也是,又去把最後的蔥花撒上去,再蓋上鍋蓋稍稍燜一會兒,就要出鍋了。


    在於小寒忙前忙後的,胖嬸兒思想鬥爭了好幾下,才下定了決心似的,湊到於小寒身邊兒,又悄悄道:“你看人家小薑怎麽樣?”


    胖嬸兒這話就問得直白了,於小寒頓時鬧了個大紅臉兒,剛才她就覺得胖嬸兒不對勁兒呢,原來是存了這麽個意思!


    “我還上學呢……”於小寒囁嚅:“都沒想過這種事兒,再說了,我媽也說了,不想讓我太早談戀愛,怕吃虧。”


    胖嬸兒長歎了一聲,一時發熱的頭腦也漸漸冷靜下來一點兒了,好半晌,才道:“你媽就是結婚早了,沒看清楚人呐!”


    於小寒默默地,不吭聲兒,盛了飯菜,準備端進上屋時,沉默好久的胖嬸兒突然拉住了她,低聲道:“你媽說的對,也不對,要是遇到個好的,就得趕緊抓住!現在好女孩子家不多了,好男孩子也不好找了!”


    於小寒仔細想想,也不知道說啥,隻聽胖嬸兒說著:“你聽嬸子一句話,你嬸子這麽多年的經驗了,看人準得很!我看人家小薑就是個不錯的,長得周正,會說話,條件也不錯,跟著說兩句話就知道人品肯定不賴!”


    要是李景山在這兒,聽見了,保準兒哈哈笑。


    他雖然沒跟著師傅走過幾次江湖,可江湖上對於師傅的傳言可不少,他也見識過幾次,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那叫一個爐火純青。


    要是他想啊,上至八十老人,下至懵懂小兒,他都能哄得直咧嘴,再之後被他賣了都願意數錢的那種!


    當然,對於胖嬸兒對薑夔的滿意,李景山也是看在眼裏,不過粗心如他,根本就沒想到過師傅為什麽願意把胖嬸兒哄得直咧嘴?


    這邊,於小寒與胖嬸兒一起端著飯菜就往上屋去,薑夔之前一直扭著頭去看門外麵。


    於家的廚房正好是與上屋斜斜相對的,薑夔坐在門口,透過廚房的窗子正好可以看到裏麵於小寒和胖嬸兒的小動作,此時見兩人出來,忙扭頭,叫了李景山:“去幫忙端飯菜。”


    李景山哦了一聲,站起來出去了,正好見於小寒費力的端著一盆子的菜,趕緊接過來:“嗬!有點燙手啊!細皮嫩肉的別燙壞咯!怎麽不喊我一聲?”


    見李景山把菜盆子接過,於小寒忙瞬間雙手捏住了兩邊兒的耳朵給手指降溫,又匆匆轉身回了趟廚房拿筷子。


    “來來來!吃飯、吃飯!”胖嬸兒熱情的招呼薑夔,把她盛得最滿的一碗放在了薑夔的麵前,又給他分了一雙筷子:“別客氣,就跟在家裏一樣!”


    薑夔道了聲謝謝,把筷子放在碗上,胖嬸兒把剩下的一碗放在李景山的麵前,又匆匆去了趟廚房端她跟於小寒的,等碗都放好了,見薑夔還沒動筷,將他碗上的筷子塞他手裏,又把菜盆往他麵前端了端:


    “來,別客氣,開吃開吃!嚐嚐小寒的手藝,別說,聞著就香!”


    薑夔這才笑眯眯的夾了一塊兒山栗子吃,“嗯!真不錯!甜香糯軟的,小姑娘手藝不賴!”


    胖嬸兒見薑夔動筷了,自己才跟著也夾了一口吃,別說,於小寒做的確實好吃。


    她們家現在也算是小半個農家樂了,城裏經常有人來他們家點名吃燜雞,她一直覺得自己做的燜雞整個村子最好吃的,沒想到今天在於小寒家裏吃這麽一口,就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豪的手藝原來隻是一般般!


    虧得沒做第一雞的牌子掛上!胖嬸兒心裏慶幸著。


    她又吃一口,再吃一口,原本是在家裏吃了晚飯才來的,可到現在根本停不住嘴了,邊吃,她還一邊在心裏盤算著,要是等她們家再來城裏人點燜雞了,看著小寒回來,就請她來做。


    在給她發點兒工錢!給她平時上學時嚼用……嗯,這個主意不賴,回去跟老黑五商量商量。


    其實他們家裏的事兒基本上也不用跟丈夫商量,胖嬸兒一人頂了大半邊天,一般她決定的事兒,丈夫一般是不會反對的。


    這邊,胖嬸兒吃得也美,想得也美,等回過神兒來時,她發現自己碗邊兒已經堆了兩個雞小腿骨頭了。


    在農村,請客吃飯那家要是上雞,主家自己吃雞腿兒可是大忌!


    胖嬸兒一拍自己腦門兒,直暗呼自己糊塗了,忙在盆裏扒扒,挑了一塊最大的雞腿夾給薑夔,道:“來吃、吃!我都沒想到小寒手藝這麽好呢,做得太好吃啦,我都吃迷了,忘了招待客人了。”


    薑夔忙接住,道了聲謝謝,也跟著說道:“小姑娘做飯的手藝就是好呢!”


    胖嬸兒先是見薑夔毫不嫌棄的接住她夾的菜就很高興了,聽他還說聲謝謝,頓時心裏就直想自己果真沒看過人,小薑就是個好人品的孩子。


    最後又聽薑夔讚同她說的話,立馬就更加高興了,她眼都笑眯起來了,自豪道:“都說現在女孩子個個兒不好什麽的,那是沒見著我們小寒!”


    見著中年婦女,誇她年輕都沒誇她對著親熱的小輩兒有出息好使,對於這一點兒,薑夔心底那叫一個明白。


    於小寒都要被他倆誇得臉紅了,直把碗端起來埋頭喝湯,以掩飾自己的窘態。


    薑夔深知適可而止的道理,已經不再說話了,胖嬸兒也知道她不好說太多,也住了嘴,偏偏李景山這麽沒眼色的這個時候開了口:


    “就是!我看小寒就是個好姑娘,做飯這麽好吃,到時候也不知道被哪家娶了,多大的口福呦!”


    這話一說,頓時屋子裏一片寂靜,於小寒剛才在廚房裏麵已經被胖嬸兒說到這邊兒了,隻是沒點名,這會兒被李景山無意間提到了這裏,到底是個女孩子家,臉都燙了。


    薑夔雖然年輕,但幾歲就跟著師傅跑南闖北的見了多少人?雖是年輕,但也是跟個人精兒似的,看於小寒這一派頭兒,再想想剛才胖嬸兒那模樣,頓時就把剛才她倆在廚房裏的小動作摸得七七八八了。


    於小寒又瞥了眼薑夔,隻見剛才還笑盈盈的他此時也嚴肅起來了,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長得真跟胖嬸兒說的那樣,周正!


    其實農村裏麵的審美還是比較偏向於傳統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就是他們認為最好看的模樣了,薑夔占了個全,又不會太過方正,看起來比較像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剛興起來的明星那樣兒。


    五官深刻立體,又不會太過肥膩,跟現在火起來的男明星相比,多了一份沉穩和踏實。


    薑夔長得很耐看,剛開始一眼見著不如陸懷庭那樣讓人覺著驚豔,可怎麽看也不會看膩,於小寒自己的審美也跟宿舍裏整天追劇追星的圓圓和張萌不一樣,她更偏向於這樣傳統的長相。


    對於於小寒偷瞄他的事兒,薑夔表現得大大方方的,就好像是不知道她在看似的。


    現在,薑夔自己心底也有些打鼓,看這渾身靈秀模樣的,莫不是眼前這小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


    一想起這樣,薑夔的心底就火熱起來了,道士不是不能結婚,隻是他自己命理強,容易克身邊的人,隻是要是眼前這小姑娘就是他要找的人,怕不是他以後就不用天南地北的尋徒弟咯!


    薑夔多精明的一個人?就算是他師傅生前模模糊糊的隻言片語,他也能把事情推算出來個大概!


    “多吃點,吃啥補啥,今兒個我剛給老黑五燉了雞骨頭湯吃,還有兩個雞腿兒,明兒個給你們捎下來,小薑多吃點兒,好得快!”胖嬸兒又給薑夔夾了一塊兒雞腿,她這話,先是對薑夔說的,又扭頭對準了於小寒,最後又拐回去看薑夔了。


    薑夔道了謝,在發呆的於小寒麵前揮揮手:“回神、回神。”


    於小寒這才醒過來,發現自己居然吃著飯跑神兒了,現在回頭想想自己剛才也不知道想的啥,腦子裏一片空白的,居然飯桌上發呆了。


    那邊,李景山剛說一句話冷場了,遲鈍如他,也不敢再說話了,生怕說得多錯的多,一直低頭吃飯。


    胖嬸兒又忙著招呼李景山吃飯,扭頭也見於小寒不吭聲不吃菜的,說了一會兒,隻覺得口幹舌燥,便端起碗喝了一口:“嘖!”


    “小寒,你用的什麽糧食?怎麽煮的稀飯這麽香?”胖嬸兒忙問道。


    煮飯時於小寒是用了靈泉水的,怕自己廚藝不好,她做的飯菜裏麵都加了的,所以李景山才吃得那叫一個歡快,從來挑嘴的薑夔雖然看著不顯,其實也已經吃不少了。


    “……就是平常的糧食啊。”於小寒說了一聲,連忙又夾了一口菜吃,占著自己嘴巴。


    “可是是做的菜好吃?連帶著你吃飯也香了?”薑夔替於小寒開解道。


    胖嬸兒唔了聲,嘀嘀咕咕道:“可能是吧。不過我家吃的去年的糧食,可能也是沒吃新糧的關係,別說,看來今年的糧食不賴!”她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這邊兒,已經打定主意不再開口的李景山一直不停的吃玉米餅子,他真覺得這餅子真好吃!就算所有的肉都給師傅吃了他也不覺得啥。


    要知道李景山可是練的外家功夫,對於體力消耗有多大,舉個例子,他剛突破的時候,出關時直接吃了半隻烤全羊,不是乳羊,是那種體格正常的山羊!


    要不怎麽古時都說窮不習武呢。


    這邊,胖嬸兒也吃了不少的肉,本來捉來的就是今年剛長成的公雞,體格小,肉質嫩,最是好吃不過的了,也沒多少肉,她自己麵前都堆了不少的骨頭了,也不好意思再吃了,便轉移了注意力,伸手去拿餅子,瞬間驚了:


    “景山你……你……你……”胖嬸兒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說了。


    “他從小學武,飯量大!”薑夔解釋道。


    李景山也憨憨的笑笑,撓著自己碴碴拉拉的頭發:“小寒做的餅子太好吃了,我都沒注意,一個接一個的,就給吃完了。”


    沒錯,於小寒貼了十一個餅子,約莫三四斤的玉米麵,還有一點白麵和雞蛋的,全進了李景山的肚子,現在還有一個餅子被他咬了大半,看樣子他還沒吃撐。


    “這……飯量也夠大了……”胖嬸兒被李景山給驚到了,這……這是要吃多少糧食啊!


    天真的胖嬸兒還不知道李景山其實是個肉食性動物,等以後她見識過李景山吃一個半烤乳豬之後,就成天的發愁,別把小寒家吃窮了!


    不過後來的她漸漸的也不擔心了。


    李景山隻嘿嘿的笑,說不出來話,還是於小寒回過神來,覺得這樣不好,道:“要不我再給你貼幾個去?”


    “不用不用。”薑夔攔住了於小寒,他了解李景山,道:“他就是覺得你做飯太好吃了,一下刹不住車了,才吃這麽多,這幾天沒練功,根本沒這麽多消耗的。”


    於小寒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李景山也立馬跟著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小寒你就是做得太好吃啦!平時沒練功也沒吃這麽多的。”


    他這憨憨的樣兒,絕對不像是騙人的,於小寒也相信,隻是心裏還想著,下次做飯的時候,還是得多做點兒。


    李景山把餅子都吃光了,三人又分著把燜雞吃得個幹幹淨淨,尤其是見不得浪費的胖嬸兒,最後把盤子刮得溜幹瓦靜的,她默默在心裏想要給於小寒開多少工資?對應著燜雞漲價要漲多少?


    等四人吃完了飯,天已經徹底黑下來完了,鍋裏還有些稀飯,再加上薑夔之前又留了點兒沒啃幹淨的骨頭,要了一個碗給大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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