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覺得這樣不行,絕對不行,它這次一定要幫得上酸酸,一定要!


    “係統。”


    時訴安突然道。


    “酸酸!”聽到時訴安喊他,係統連忙拋掉自責的情緒,連忙說:“酸酸你想說什麽?我都幫你!”


    時訴安歎了一口氣,心裏苦:“隻靠我一個人掙紮,我的身體絕對清醒不過來,因為情況真的太差了,可如果一直這麽昏迷,我絕對會死。”


    “酸酸......”係統聲音透出哭腔。


    “你別哭。”


    時訴安心累,但他也不是多麽怨係統,畢竟係統不算沒有人性,隻道:“你能不能把我的身體狀況調好一點,隻要好一點,我就能拚命掙紮著醒來。”


    “也不需要徹底好,隻要臨時好一點就行。”時訴安又補充,這是他唯一且最後的希望了。


    之前係統說的徹底治愈要五位數的續命點,可是他隻要求臨時的情況微微好轉,應該遠沒有那麽昂貴吧。


    係統一聽,連忙查自己的係統手冊,不忍地說:“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想讓酸酸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得到臨時好轉,至少要三十續命點,酸酸你的續命點不夠。”


    時訴安腦中的弦登時一崩。


    一瞬間他徹底明白了什麽叫做走投無路。


    他心底唯一一絲希望徹底消失,沉得再也看不見。


    時訴安笑了一聲。


    他也不想說係統什麽,這大概就是命,隻是忍不住自嘲。


    “是不是也不能賒欠?我這麽好的人品和信用,也不能賒欠嗎?看來做好人......也沒什麽用。”


    係統卻陡然一滯,隨後程序陡然炸開,興奮地幾乎尖叫。


    “可以賒欠,可以賒欠!我忘了這一茬了,因為這不屬於常規。”係統尖著嗓子,“隻要我擔保酸酸你五天內可以還掉三倍續命點,就可以賒欠!!!”


    隻是,如果宿主還不成,係統也會報廢。


    而如果隻是宿主死亡,係統卻不會有事。


    所以這不屬於係統內的常規意識,也很少有係統會這麽做。


    但是120不管了,它除了哭,幾乎沒能幫上忙,現在終於能幫忙,它絕對不會放棄。


    何況,它相信它家酸酸一定能還上的!


    “可以賒欠,隻是五天內要還三倍的續命點?也就是九十續命點?!”時訴安心髒驀地一跳。


    “對!”係統連忙說。


    時訴安心中欣喜,這便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雖然加上五天基礎存活所需要的五個續命點,他五天內必須要賺到接近一百個續命點,很困難,但這就是希望!!!


    而且他還有個浴室任務。


    真的完成了那個任務的話,他就絕對能夠還得起了!


    “賒欠,我要賒欠!”


    想通一切,時訴安肯定又迫切地道:“我保證,我五天內,一定還上三倍的續命點。”


    係統也不廢話,立刻將擔保的賒欠申請遞交到了上麵,五分鍾後,時訴安賬上便得到了賒欠的續命點。


    係統立刻對時訴安身體給予臨時性的治療。


    時訴安身體狀況迅速轉好。


    病床旁邊的機器數據在快速變化,來給時訴安換抗生素藥液袋的小護士突然一頓,眼睛睜大,然後飛快地大喊起來:“李醫生,李醫生,孫主任,十六床的病人情況有大變化!”


    而小護士剛喊完,時訴安終於成功地悠悠醒來了。


    “咳咳......咳!”


    時訴安想說話,一開口卻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你感覺怎麽樣?”


    見時訴安醒來了,小護士連忙俯身,聲音急切但溫柔。


    “我......咳咳,我要見我弟弟,他叫謝無偃......咳——!”


    “你要見你弟弟?”小護士皺眉:“這恐怕不行,重症監護室一般不讓家屬進,而且你現在身體狀況實在......”


    “出現什麽變化了?!”


    兩名醫生快步走來,後麵還跟著兩名護士,其中姓李的男醫生見時訴安醒來了,連忙俯身輕聲道:“你感覺現在好受了些麽?還是說依然喘不上氣來?”


    “我感覺......還是喘不上氣。”


    時訴安咳嗽了一聲,又急忙說:“醫生,我要見我弟弟,他叫謝無偃,你們能讓他來...咳咳......來見我一麵麽,就一...咳!!!就一麵......”


    另外一個比較年長的孫主任仔細看了看病床旁機器上顯示的一切數據,眉間溝壑更深。


    數據很奇怪。


    明明該好的沒有好轉,好轉的數據卻和其他數據相互矛盾。


    看著時訴安明顯比之前要好很多的精神狀態,孫主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她從醫二十多年,見多了這樣的病人。


    更見慣了這樣的回光返照。


    李醫生聽了時訴安這話,也很為難,可他還沒拒絕出口,就聽到旁邊的孫主任溫聲說:“你想見你弟弟,可以,但是我們不能保證你弟弟在外麵。”


    “在,他在!”孫主任話音剛落,護士長連忙道:“我看到了,有個坐輪椅的男孩在外麵等著,他說他是這位病人的弟弟。”


    時訴安眼睛瞬間仿若灑滿細密璀璨的星子一般,亮起光彩,既為他即將能擺脫死亡困境激動,又不由自主地感到欣慰,心尖酸軟。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


    在得知他出事後,謝無偃那孩子一定會趕來。


    一定會。


    “那就帶他過來吧,讓他穿上防護服,以免導致病人進一步感染。”


    孫主任暗暗歎氣,一錘定音。


    重症監護室外。


    謝無偃在吩咐完手下盡快給白家製造些“驚喜”後,就推著輪椅回來了。


    他剛一來到重症監護室的旁邊,就見裏麵出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就是最為年長的護士長。


    “你是叫謝無偃吧?”


    聽見護士長對他說話,謝無偃心髒陡然一跳。


    他想到了什麽,怔住一瞬連忙道:“對!我叫謝無偃,阿姨,是我哥哥醒了嗎?!”


    “對,你哥哥醒了,他想見你,你過來跟我穿好防護服,就可以去見你哥哥了。”


    “好!”謝無偃立刻推動輪椅跟過去,心髒跳如擂鼓,血液在他耳邊衝刷得洶湧。


    他腦海裏不受控製地浮現出時訴安被送進重症監護室的那一幕,尤其是時訴安蒼白透明毫無生氣還帶著鮮豔鞭痕的臉消失在門內的一刹那,隻要一回想,他心髒就絞得無法暢快呼吸。


    他迫不及待要見到時訴安。


    他想看看他,看看他現在有沒有好一點!


    旁邊的白青木見狀,急忙說:“你好,我是他朋友,我能不能進?!”


    “你不能,病人隻說要見弟弟。”


    護士長說著,就帶謝無偃進到了旁邊的一個門裏。


    謝無偃更沒給白青木任何一個眼神,他根本沒心思理會白青木,他現在全身心隻想著時訴安而已。


    可他在見到時訴安後,應該說些什麽?


    道歉?!


    他是應該道歉。


    因為他對不起時訴安,明明一直享受著時訴安對他這個殘疾醜八怪的好,一直貪戀著時訴安對他的嗬護和關切,他卻一直誤會他,一直惡意揣測他,甚至還牽連得時訴安差點喪命!


    可是他又不能道歉。


    因為他好不容易才遇到時訴安。他不想失去,永遠......絕對,不能失去。


    所以他現在還不能向時訴安坦白一切,也不能向時訴安訴說他的自責和懊悔。


    就當他自私吧。


    但他真心不想和時訴安在這個時候產生任何隔閡。


    他承認,白青木的話的確對他造成了一些影響。


    以至於他完全不敢賭。


    時訴安是他最在意也最重要的人,他絕不允許時訴安和別人成為最親密的人。


    絕不。


    就算有一天時訴安真的喜歡上了別人,他也決不允許。


    說他扭曲也好,說他病態也好,就算是罵他白眼狼,罵他是禽獸!


    他也無所謂。


    因為他要的,就是時訴安而已。


    其他的,他不在乎。


    作者有話要說:  謝無偃(撫摸時酸酸臉頰,眼神溫柔):哥哥,對不起。


    時酸酸(拉扯手腕上的玫瑰金色鎖鏈):那你放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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