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就以為塞西是見我們意見不和要出手了,但是他卻隻是斂起了表情,並沒有做多餘的事。


    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同時也忍不住問道,“你剛才是用了唱歌的手段嗎?”


    塞西毫不避諱的點頭承認了。


    看他似乎沒有任何心虛的情緒,我有些無力。


    塞西看了我一眼,“那隻是普通的歌曲。”


    我:?


    塞西眼底的墨色一望無際,他垂眸看著我,“還有求偶歌,我還沒有唱。”


    我:......


    “不過在那之前。”


    他微微眯起雙眸,下一刻,我感覺脖子處一緊,接著就看到我的項鏈被他取了下來。


    塞西臉上情緒淡然,“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定位項鏈,一共有兩條,你之前之所以不慌張從龍族那裏逃脫,應該也有它的緣故。”


    他抿了下唇,微揚下巴,“但是,現在不需要它了。”


    我微微睜大雙眸,還沒來得及伸手,就看到塞西鬆開了手,接著一股水流卷起了項鏈,將它卷走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去追項鏈。


    畢竟那上麵可是有著坐標啊。


    雖然不知道西撒會不會去瑟裏那裏找我,但是瑟裏大概率會根據項鏈的坐標前來找我的,假如他還記掛著我們的革命友誼。


    但是,如果項鏈被沉入海底的話,那麽一切都是空談了。


    我忍不住拉扯著自己的手臂,“你放開我!”


    “千花。”塞西緊了緊手指,然後將我拉回到了他身邊,與我額頭相抵,他輕聲道,“沒用的,在海水裏,這就是我的世界。”


    ......


    不過片刻,項鏈已經沒有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  塞西:嗬嗬


    第91章


    在看到項鏈片刻就不見了蹤影的時候, 我大腦可以說得上是一片空白, 那一刻,我差點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做什麽”的茫然錯覺了。


    這就好像,你手握一個氫氣球,但是一不小心,氫氣球從手中脫離, 你的大腦明確的知道它飛走了, 也知道自己應當伸手去抓住。


    但是當這一刻來臨時,大腦確難免的空白一片。


    因此不過片刻, 目標就已經消失在了曾可以觸手可及的地方。


    這簡直...太戲劇化了, 讓我想說髒話。


    塞西是人形的模樣,因此穿著長衫長褲, 我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忍不住大聲叱問他, “你到底在做什麽啊?!”


    相較於我的情緒激動,塞西卻很淡然, 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淡漠, 他墨藍色的眸中情緒沉沉, 不見分毫波瀾。


    在聽到我的斥責後,他反而勾了下唇角,不過片刻就又落下。


    塞西靜靜地注視著我, “為什麽你總要一遍又一遍的詢問呢。”他抿了下唇,然後點了點頭,“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遍。”


    “我想帶你走, 帶你到海域的另一端,帶你逃離那隻龍,甚至於——”


    他伸手撫上我的臉,“讓你隻依賴著我,與我一同生活。”


    蒼天在上,三好少女千花花今天要罵人了。


    但是一抬眼我就看到了塞西那張油鹽不進的臉,我憋了又憋,隻罵出了一句“敲”。


    因為我知道,他這個情況,無論我罵什麽,他都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和觸動。


    因為他滿臉都寫著兩個大字,無妨。無論我是發怒,還是罵他亦或是打他,他就這樣的態度。因為他的目標已經完成,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不會在意我的發怒。


    塞西此時情緒很是放鬆,雖然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可以望過來的視線中卻透露著一種...實現了願望的欣悅。


    我抱住了頭,隻想逃離生活,不想理他。


    然而塞西卻認真的拉開了我的手,低頭在我臉頰上親了親。


    “上去之後就是海域另一邊了,我們已經到達了,上去吧。”


    我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瞟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想做什麽嗎?”


    他有些不解,微微蹙起眉,但卻帶著一種縱容的情緒問道,“做什麽?”


    我麵無表情的給他比劃了一個國際慣例的手勢,然後深呼吸了下,收拾好了心情。


    不收拾好心情也沒辦法,就像是被抓走時一樣,事情已經發生,隻能去接受,並且想辦法處理將來的事,一味的停留在過去並無作用。


    塞西顯然沒看懂我的手勢,不過他也不在意,因此他隻是伸出手將我的手握了起來,然後帶著我向上遊去。


    他遊得有些悠閑,同時說道:“我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做成,所以我們暫時先不上路。”


    我:......


    我以為塞西是安排了所有的事情,這才有衝動的想法,誰知道他此時居然還要處理後路。


    於是我的心思就又忍不住活泛起來了,然而還沒有等我開口,他就未卜先知的說道:“不可。”


    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決定不再說話了。


    不過停了一會之後,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你要做什麽事情?”


    塞西並沒有隱瞞我,他淡聲道:“製作藥劑。”


    塞西是巫師,根據海的女兒的故事中所講,巫師,做的事情大概就那幾種,既然塞西不會使用巫術這種非自然科學的事情,那麽就剩下製作藥劑了。


    隻是他要製作什麽藥劑?


    看出了我的疑問後,塞西解釋道:“我是人魚,雖然在海水中為一方之霸,但卻不能長時間停留在陸地上,否則會皮膚幹裂,直到血液流光。”


    我一頓,稍微腦補了一下,就被他說得那個慘狀給嚇到了。


    我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那這樣的話,我豈不是可以拋下你自己逃跑了?”


    塞西輕聲的說,“你不會的。”


    我默然無語。


    是啊,我當然是不會的。


    一是為他,二是為我自己。


    畢竟這裏是完全陌生的環境,我自己一個人的話,是無法在野外生存的。更別說我還不認識路。


    而且,說實話,要是我一邊在前麵逃,後麵塞西皮膚幹裂血液盡流的在追...


    我忍不住抖了下,驅除腦海裏這個莫名其妙的腦補。


    不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恐怕走兩步,就忍不住轉身回去找他了。


    我忍不住在心底吐槽自己,我大概是異世界第一個如此聖母的人類了。


    不過吐槽歸吐槽,我的的確確是無法放棄塞西的。


    當然了,我也不會做出逃跑的事情,因為沒必要而且這樣的做法也太無聊。


    上了岸之後我先是在岸邊坐下,然後抬頭看了他一眼。


    因為是從海水裏出來的緣故,所以塞西渾身上下都是濕透的,薄薄的衣衫緊貼著他的肌膚,顯露出他的身體線條。


    原本飄逸的長發此時沾滿了海水,正濕噠噠的貼在後背處。他整個人的形象看起來非常的像是水鬼,麵容瑰麗,眼底帶著一絲鬼魅之氣。


    現在這個時候天氣已經轉暖了,但是也不像是大夏天那樣有著能夠暴曬的大日頭,如果渾身濕透的話,風一吹,還是會感覺到冷的。


    至於我,我當然沒有濕,因為避水珠在我身上,所以出了海水後,我渾身上下依然幹爽。


    我說:“你渾身濕透,沒事吧?”


    塞西隨意低頭看了眼,“沒事。”


    於是我就點了點頭,支著下巴看著海麵,懶得搭理他。畢竟我雖然已經不生氣了,但多少還是鬱悶的。


    塞西沒有來招我,隻是舉目望了望,然後說,“我去尋找一下旁邊有沒有可以安身的巢穴,如果沒有的話,再回海裏。”


    聽到他的話,我有些不解,“你既然還要停留一段時間製作藥劑,為什麽不幹脆直接在海水裏找住處?那樣你不是更便利嗎。”


    塞西微微垂著眸,側過臉頰,他似乎在思索著言語,過了片刻才說道,“因為我想要試著像你一樣,做個人類。”


    我微微一怔。


    人類,自然是不會生活在海裏的,所以他才想要尋找陸地上的巢穴嗎。


    ...但是人類也不會生活在巢穴啊!我在心裏無奈的吐槽了一句。


    但是塞西顯然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看他那個表情,他似乎還覺得自己努力的方向非常的對,因此他還特地轉頭問了我一句,“你是要坐在這裏歇息還是隨我一起?”


    我撇了撇嘴,收回目光。“我坐這裏休息。”


    塞西點了點頭,神色淡淡,然後就去尋找巢穴了。


    我隨手拿起沙灘邊上的一個貝殼,向海水裏麵扔去,因為有些心煩意亂,所以我幹脆不去想塞西的事,轉而來想我這一路的旅遊情況,同時在腦子裏捋了一下自從我來到異世界後的時間線。


    起初我降落在天族的神樹,和艾米利亞同居,隨後被西撒擄走,後來和他一起去矮人族逛一逛,在西撒有事回魔族的時候我和瑟裏一起玩了全息遊戲,結果從遊戲出來後就被龍族抓走了。


    被當做寶藏一樣被龍族藏在巢穴中,而後就是諾裏斯要去找他哥哥報仇,我等待的時候又和人魚做了朋友,去海底參觀,本來該返航,卻又被塞西拐到了這裏。


    正在思考的我忽然一頓,終於琢磨出了一絲不對勁。


    我這一路的旅途,可是有夠不平的啊。


    我想了想,怎麽我每次換地圖,基本上都被被抓走的呢。


    這個猜想讓我不由的無語了起來,難道我已經非到這種地步了嗎,還是說我其實是中了什麽debuff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我當然是不能夠思索出答案的,又或者這其中沒什麽答案,隻是單純的...單純的不順利而已。


    不知道為什麽,有了前車之鑒,我總覺得這次也不會很順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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