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霍爾捏住了我的下巴,然後放緩了飛行的速度。


    “我好傷心啊,看來千花你果然還是不相信我。”


    我簡直無言以對,我尋思著他剛剛表演的那麽投入,不知道的還他沒有發現呢。


    不過霍爾不愧是霍爾,他大概是表演夠了,就收斂起了剛才一派溫和的表情,換回了之前,又或者說是我們初見時的那種表情。


    霍爾眯眸一笑,“不過沒關係,你現在人已經在我手裏了,即使是西撒也想不到你會被我帶走。”


    他哼笑了一聲,萬分得意,不過他低頭看到了我的表情後,又蹙起了眉,眼底湧上了一分不愉快。


    “你為什麽不笑。”他忽然冷聲發問。


    我抬頭看了看他,然後真誠求問,“有什麽值得我笑的嗎?”


    霍爾:“你跟在西撒身邊的時候,依賴他,親近他,對他撒嬌對他笑;怎麽,對我就做不出來嗎。”


    我沒有繼續吭聲,因為我覺得這種問題根本不值得回答。


    但下一刻我感覺到下巴一疼,這個人用指節捏緊了我的下巴。


    我吃痛的皺眉,隻好回答了他的問題,“我親近西撒,所以才會對他依賴對他笑,我又不親近你,也不相信你,為什麽要對你笑。”


    霍爾大概脾氣本來就不是個好的——當然,並不是種族歧視,隻是我覺得身為惡魔一族,應該大部分脾氣都不是很好,再加上見了沒幾麵他就折斷我手腕,我更覺得他是個不好招惹的神經病了。


    因此在被我這麽直白的說出了原因後,他臉色當然就變得不好看了。


    我以為他又要發火,誰知道下一刻,他就捏起我的下巴,然後低頭在我嘴上啃了一口。


    我:......


    雖然同樣的行為,艾米利亞做過,西撒也做過。


    但是!


    那是因為我親近他們,依賴他們,所以我可以不在意這種親吻。


    但是霍爾,他對我而言隻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陌生的惡魔!更遑論他還傷害過我,我和他之間,說實話,關係甚至比不上我和諾裏斯剛見麵那時候。


    可他卻在我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低頭親吻了過來,或者說,是啃,帶口水的那種。


    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的大腦聽從了身體,然後我伸出了手,一巴掌糊了上去。


    清脆的聲響之後,我也回複了理智。


    看著麵色陰沉的霍爾,我覺得自己這會大概又要斷手腕了。


    後悔是有一點的,畢竟被啃和被折斷手腕......


    作為脆弱且怕疼的人類,如果讓我選,其實我真的不想選後者。但是那一瞬間我已經下意識的做出了行動,後悔不了了。


    霍爾冷冷一笑,“看來是親近的還不夠。”


    我:?


    下一刻,他又打算故技重施。


    這次我及時的反應了過來,二話不說的就去推他的臉。雖然霍爾的力氣比我大,但是在這樣的姿勢下,他顯然無法得逞。


    就在我打算鬆一口氣的時候,霍爾眯了眯眸,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勾起嘴唇,“怎麽,看來你還是想再體會一次?”


    我一僵,抬起眸看向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一刻,手腕處就傳來劇痛。


    我沒能忍住的痛呼出聲,同時不管不顧的朝霍爾踹去。


    大概疼痛能夠激發人的懼意也能激發人的恨意吧,總之此時我真的想拉著霍爾同歸於盡,最好是一起從高空摔下來然後拉他給我墊背。


    雖然我做不到。


    但是那一刻,我還是下意識的抬腿去踹他,並且是朝著下三路招呼。


    因為我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疼死本寶寶了!辣雞霍爾給我去死啊!


    不出我所料的,霍爾輕鬆擋下了我的攻擊,並且冷嘲的一笑,然而還沒等他說什麽,下一刻,我感覺到口袋中發出亮光。


    我記得,那是西撒曾經送給我的珠子。


    但是為什麽它會...?


    忽然,一個鏡頭閃過我的腦海。我記得在霍爾上次傷到我之後,西撒除了和我結下半身契外,還將珠子要回去片刻,之後又還給了我。


    因為當時他的態度太過自然,之後也沒有說什麽,我就將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難道說是那時......


    霍爾驟然慘叫,像是被什麽給傷到一樣。我看到他身上忽然多出了許多傷口,雖然不深,但卻血流不止,同時惡魔強大的自愈能力也沒能在他身上顯現。


    我忍不住猜想,難道是那顆珠子?


    下一刻,霍爾就疼痛的忍不住蜷縮起身子,原本緊緊禁錮著我的手臂也隱隱鬆動。


    他疼的越來越厲害,眼看忍不住要鬆開我,同時再也無法飛行。


    我心底忽然一慌,連手腕的疼痛都無法顧及了。


    “喂,你該不會疼的要扔下我吧?”


    現在這個位置,說高不高,不會摔死也不會摔殘,但是我覺得不算很低,如果我真的摔下去的話,大概不妙。


    不過我已經沒辦法去思考接下來的事情了。


    因為珠子的光芒越來越大,已經到了人眼無法直視的地步,我感覺到眼睛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下一刻,就感覺腰部一鬆,整個人做起了自由落體運動。


    那一刹那,我也不知道我的腦子怎麽能轉那麽快。


    感覺自己什麽情況都想了一遍,甚至連等下如果真的傷到哪裏該怎麽辦,如果沒死沒殘嚐試著往回走能不能回到海域,如果我趁機逃開霍爾能逃多遠等等這些都想了一遍。


    甚至還能抽空回頭看一眼身下的情況。


    原來生死一瞬間是真的可以想這麽多的。


    下麵的情況並沒有我想的那麽遭。


    因為不知道何時,霍爾帶著我飛到了...有人居住的地方?


    這裏四處都建造著城堡,有一點哥特式的風格,高高低低的房簷錯落,能夠形成緩衝。


    雖然是硬的,但是總比我直接落在地上好。


    下一刻,我感覺後背一疼,整個人向外翻滾後又掉到了矮一些的房子上,接著繼續翻滾,終於落在了地上。


    身子像是要散架一樣,仿佛受了內傷一般,胸悶氣短;但是卻又出乎我意料的,除了疼痛和難受外,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受多重的傷,仿佛我不是從半高的空中摔落,而隻是不小心從蹦床上掉下來一樣。


    雖然沒有受到嚴重的內傷,但是那一刻,我的眼前還是止不住的花了起來,下一刻,就不可控的昏了過去。


    -


    與此同時,在最深處城堡的一間屋子內,沉睡於黑棺的血族睜開了雙眼。


    他的庭院中,似乎落入了一隻可愛的獵物。


    這樣想著,他推開了棺門坐了起來,在看到外麵亮堂的天色後,不由眯了眯眸子,接著站起了身。


    他穿著黑色的古典服飾,開闊的外衫袖口和衣擺有金線繡著圖繪,同時腰部收緊,襯的他原本細瘦的腰部更加纖細。


    皮鞋在地板上踩出了聲響,希爾走到了鏡子麵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抬眸看了一眼。


    黑色微長到頸部的頭發,暗紅色仿佛是凝固的鮮血一樣的眸子,還有綺麗而美豔的長相。


    不過他的唇色倒是有些偏粉,皮膚蒼白,看上去有些氣色不好的樣子。


    希爾打開了門,無視了外麵高掛的太陽,然後走了出來,接著循著人類鮮血的味道繞到後方,果不其然在那裏發現了已經昏迷的小獵物。


    他緩緩勾起一抹笑,從容的走到對方身邊,然後蹲下垂眸打量著她。


    一個長相不錯的人類,同時,有著無比鮮香甜美的血液味道。


    他伸出了手,在人類的臉頰處微微劃過,然後來到脖頸。


    暗紅的眼眸緩緩點燃,變成了如同血液一樣的亮紅色。


    在血族獨特的種族天賦下,人類脖間的血管以及血液流動清晰的在他眼下顯現,鼻間屬於她血液的味道更加的濃厚了。


    希爾靜靜的蹲在遠處,隻是眼眸變紅,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表現。甚至連獠牙都不曾伸出。


    過了片刻後,他才輕輕一笑。


    很有趣。消失了已久的人類嗎,看來這次他不會再無聊的去沉睡了。


    希爾並沒有伸出獠牙去吸食她的血液,盡管那種甘甜的味道一直在引誘著他,不過對於一個已經沉睡了千年,且見多識廣的血族始祖來說,這種誘惑不值一提。


    在觀察了人類之後,他伸出了手,將人類抱起來,然後走回他的城堡中。


    -


    伴隨著一場打鬥落下帷幕,諾裏斯變成了人形。


    他渾身沒有一處好地,全是可怖的傷口。


    是他托大了。


    諾裏斯原本以為,隻要他變成龍形,哪怕有三個人,也是不值一提的。但是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栽跟頭了。


    誠然龍族很強,尤其是變回了原型後更是刀槍不入,但是在麵對著大天使長和魔族少主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實力均衡了。


    更不要說旁邊還有個曾是矮人現是精靈的瑟裏在布局和時不時的偷襲一下。


    他的攻擊雖然是藤蔓,但卻不是普通的藤蔓。


    畢竟曾是矮人,瑟裏當然有一些能夠用於對付龍族的方法,比如說附魔,比如說藥水。


    這場戰鬥無疑是諾裏斯輸了。


    根據西撒的“前車之鑒”,諾裏斯盡管心底再不願,也隻能帶著這三人前往巢穴。


    想到這裏他就想要嘔出一口血。


    但是時勢不如人,即使諾裏斯再不願,他也隻能收斂起多餘的想法。


    隻是令四人都沒想到的是,巢穴依然還是那個巢穴,但是千花,不在了。


    -


    我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人還是有點懵的,在看了天花板看了幾秒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了我此時的處境已經之前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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