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看著一陣風便能吹倒。


    明明身份嬌貴,卻身世坎坷,但願以後再也不要遇見一絲荊棘才好。


    時延送蘇喬回去,靠近庭院時卻突然跑過來一個女人,直接拉住蘇喬道:“天啊你去哪裏了,我們都在找你。”


    葛霜霜說著,見蘇喬頭發凝亂,雙眼通紅,臉上精致的妝容亂了,心中大驚,望一眼旁邊衣服髒亂的時延,支唔著說不出話,“你、你這是……你們……”


    時延客氣地打招呼,“你好,我是喬喬的二哥時延,喬喬剛剛追我太急摔倒了,能麻煩你送她回去嗎?”


    蘇喬轉過頭看他,“二哥要走了嗎?”


    時延:“我會看著你進去再走,你先回去吧。”


    蘇喬心知今天晚上發生的事,肯定讓二哥很擔心,為了讓他放心,蘇喬揚起笑臉,主動挽起葛霜霜的手道:“霜霜,那我們回去吧,二哥,你要早點回來哦。”


    說完,跟他揮揮手,向別墅走去。


    時延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兩個女孩子進了宅子,這才鬆了口氣,他向四周打量一圈,沒發現老大的身影不奇怪,奇怪的是老三的身影怎麽也不在。


    有事想找人時,就總是這麽不湊巧,他暗歎一聲,轉身走了。


    話說逃過一劫的餘巍成,強撐著走到庭院,恰好遇見一相識的世家子弟,還是交情不錯,以前常常一群人出去泡吧的那種,對方見到他這狼狽樣,驚訝得不得了,心想在時家不可能被搶劫吧?怎麽搞成這樣?


    餘巍成渾身痛得不得了,卻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別提了,喝多了幾杯,從那平台上摔下來,你可別嚷嚷,丟人,喂,送我出去行不?”


    蔣子龍:“你車呢?”


    “車在外麵,我跟霍總一起來的,摔成這樣我不好意思見他,怎樣,到底行不行?”


    蔣子龍拋著車鑰匙,“行,餘少爺開口怎麽不行,反正要見的都見了,走就走唄。”


    說罷帶他去取了車,載著他離開時宅。


    餘巍成坐在後座,看著大鐵門在身後越來越小,心中暗鬆口氣,想到剛剛的事,心裏的怒火又升,咬牙之際,卻又不覺夾緊雙腿。


    太陽穴還在突突地疼,耳朵還有些嗡嗡響,而這些,全拜剛剛那個男人所賜。


    那人到底是誰?


    就算剛剛視線不明,卻也能看清,那男人並沒有穿禮服,而是一身便服,可見他不是受邀賓客,所以他是蘇喬帶進來的?可是,普通人哪能這麽容易混過安保?更何況還有這種異於常人的身手……他想到蘇喬喊的那聲‘哥’,心想難道是她的哥哥?


    時宅、蘇喬、時緒、神秘男人、秋千上的項鏈……


    無數碎畫麵浮現腦海,他覺得腦袋仿佛打了結。


    這一切到底有什麽聯係?餘巍成覺得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事實,一個能讓所有問題都變得解釋的事實。


    車子停下,蔣子龍將他送到說好的位置,他看見自己的跑車停在前方,餘巍成本準備下車,卻不知想到什麽,忽然問道:“子龍,你有見到時家小姐嗎?”


    蔣子龍吊兒郎當地拿出煙抽著,“有啊,她跟時緒出來跳第一支舞。”


    出來跳舞了?


    “後來呢,你們說上話了?”


    “哪能啊,葛霄那小子想去邀舞,時緒護得緊緊的,我都沒看清人長什麽樣,就被他帶走了。”


    葛霄,餘巍成在心裏默念對方的名字,隨即打開車門下車,“謝啦,下次pub我請。”


    目前著蔣子龍離開,餘巍成淡定地走回自己的跑車,打開車門坐上去,待車門關上,他立刻麵露猙獰地彎腰弓背,手伸那痛處伸去。


    士可殺,不可辱!


    蘇喬啊蘇喬,我絕不會給你第三次機會侮`辱我!


    他喘著氣平息了好半晌,才慢慢直起身子,拿出手機調出蘇喬的檔案翻看起來。


    這份檔案,記錄了蘇喬的成長背景,從小學到大學,詳細詳盡,是她剛進天娛時登記的。


    迅速看完後,他把手機放下,自嘲地道:“我怎麽會認為蘇喬是時家小姐?”


    蘇喬是平民女孩兒,跟時家一點關係也沒有,難道還能跟演電視劇一樣,蘇家女兒跟時家女兒兩個抱錯了,真假千金?


    他搖搖頭,坐了一會兒,卻越想越不對勁,最後忍不住致電給蘇喬的堂姐蘇韋霞。


    電話那頭的蘇韋霞顯然沒想到餘巍成會打電話給她,電話一接通,立刻驚喜地叫道:“餘總,你找我有什麽事?!”


    餘巍成不耐煩道:“問你個問題,你們蘇家最近有認回什麽親人嗎?”


    蘇韋霞沒聽懂,“啊?”


    餘巍成:“蘇喬,我問你,蘇喬現在住在哪裏?”


    蘇韋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惶恐,“不是住在她的公寓?我、我們好久沒聯係了,如果餘總需要,我去問問……”


    餘巍成:“……”


    他真蠢,怎麽會把電視橋段當成真?


    電話掛了,他從褲兜裏摸出一條手鏈,吊在眼前端詳。


    每一顆都切割得圓潤規整的粉鑽,特殊的手鏈造型,一看就是高級定製珠寶,最中間的鉑金連接處背麵,有兩個極細的字母:‘s.q’。


    這是那會兒跟蘇喬爭執時無意從她手上扯下來的,後來挨打,他下意識就把手鏈握住,藏起。


    這麽昂貴的鑽石手鏈,時緒送的吧?


    一股無名火在心口燃起,餘巍成把手鏈放回兜裏,突然發動車子,性能良好的跑車在無人的山道發出轟轟震響,立刻呼嘯而去。


    他家世好,人長得好,從小到大,隻有女人纏他,從來沒有他去纏女人的份。


    可是遇上蘇喬,什麽都變了。


    那時候他像著魔一樣,天天跑劇組去探蘇喬,常曄還笑他被人下了降頭,帶他去pub認識別的女人,他也試著跟別人交往,可是不行,不是蘇喬就不行。


    看得到,摸不到,他越來越心癢難耐,直到……


    他打著方向盤,跑車順滑地轉過拐角,向山下跑去。


    時緒到底是怎麽討她歡心的?他學還不行嗎?為什麽一點機會也不給他?他有錢有勢長得好,比時緒又差哪了?


    他越想越氣,一顆妒忌的心被怒氣脹滿,忽然又生出些許絕望,或許,自己真的追不到她了?


    眼前一道刺眼的燈光照來,餘巍成瞳孔頓縮,看清對麵急馳而來的小轎車,他猛打方向盤,千均一發之際車子跟對方擦肩而過,沒待他鬆口氣,映入眼簾的凹凸山壁像攔路虎一樣高高壓下……


    “轟!”


    *


    長萊山山腳下發生車禍,絲毫影響不到山頂上的宴會。


    穿過觥籌交錯的宴會前庭,蘇喬和葛霜霜回到臥室,葛霜霜第一時間把她拉到一邊問道:“你告訴我實話,你這是怎麽了?”


    真不怪她多想,實在是她這副模樣太引人遐想,還有那個男人……“那人真是你哥?”


    時延安慰她的輕言慢語,仿佛猶在耳側回響。


    說來真奇怪,往常她怕餘巍成怕得要死,別說見麵,就是聽見名字,都會下意識後背發寒,然而這次,時延痛毆了對方一頓,對方在她心目中堅硬不可摧的形象忽然變質。


    心中驟然生出勇氣,不想再逃避這一切,想麵對那段可怕的過去,想跟餘巍成做個了斷。


    她握著雙手,深深吸一口氣,望向葛霜霜笑道:“當然是我哥,是我二哥時延,你在懷疑什麽?”


    葛霜霜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沒辦法,你這摔得也太難看了,那你二哥怎麽穿成這樣?”


    蘇喬打開落地窗,讓晚風吹進臥室,床上輕飄飄的粉色帳幔被風一灌,鼓了起來。


    “因為我二哥身份特別,是特種部隊人員,他正在出任務,這次是特地請假回來見我一麵,我看他風塵仆仆的,便拿了許多小蛋糕去給他,但他卻直接走了,結果你知道啦,我追過去,花園的燈光太暗,我摔得夠嗆,好在我二哥回來找我。”


    “原來如此。”


    葛霜霜回想時延那一身工軍打扮,那種高大結實的體格,確實不像普通人,她像是想到什麽一般,在一堆玩偶中間坐下,說道:“你知道嗎,上流圈子的姐妹們,沒有人不對時家好奇的,但大家隻對時揚,就是你大哥熟悉,時延還有時緒知道的人都不多。”


    蘇喬疑惑了,二哥不認識說得過去,可時緒是公眾人物,怎麽也不認識?


    葛霜霜:“因為時三哥跟我一樣,是隱瞞身份進的娛樂圈,說起來他比我更狠,我還有堂叔照應,他幾乎是靠自己闖出一片天,還是近幾年,我家公司跟星耀接觸多了,我才知道時緒就是時家的人。”


    說到這,她聳了下肩,“沒辦法,你們家實在太低調了。”


    蘇喬認真聽著,在心裏逐漸勾勒出一個輕狂的少年形象,單人匹馬,勇闖娛樂圈,她抱著抱枕,仿佛葛霜霜誇的是自己一般神情得意:“我三哥就是這麽厲害!”


    葛霜霜哎喲一聲,上上下下打量她,忽然曖昧地笑起來,“對哦,我想跟你八卦一個問題,你的三個哥哥跟你沒有血緣關係,那你對他們……”


    蘇喬:“你說什麽呢?他們就是我哥哥。”


    “你就跟我說實話了吧,”她湊近了些,“時緒呢,我不信你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當時錄第一期節目時,她就發覺兩人關係親密,那感覺,可不像是兄妹。


    蘇喬錯開視線,目光定在角落那個兩米高的巨型玩偶熊之上,像是告訴自己一樣告訴她:“沒有,我隻當他哥哥,沒有什麽想法……”


    葛霜霜哀嚎一聲,“啊,不是吧?我可是你們倆的cp粉呀,我的小號在超話裏為你們寫了超多帖子……你別告訴我這麽殘忍的事實!”


    “噗,什麽跟什麽呀?什麽cp粉,什麽帖子?”


    “你不知道?你難道沒關注cp榜……”


    臥室裏兩個女孩子聊得正起勁,完全沒注意門口站了一道頎長的身影。


    時緒靠在牆上,手裏握著一個錦盒,麵無表情站著,良久,轉身離去。


    淩晨。


    熱鬧的時宅終於恢複往日的寧靜,時揚走上三樓,走進小客廳。


    茶幾的煙灰缸上,堆滿了抽完的煙頭,沙發上的時緒正在吞雲吐霧,空氣裏一陣濃重煙味。


    時揚不適地皺起眉頭,走到一旁去打開窗戶通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抽煙?”


    時緒恍若未聞,麵無表情地看著茶幾上的錦盒。


    那是禮物?給喬喬的?跟喬喬鬧別扭了?


    時揚想起剛剛時延的那通電話,心情有些沉重,阿緒這個脾氣,確實不適合知道太多。


    他搖搖頭,“早點睡吧,如果我沒記錯,你明天還要去劇組。”


    時揚走了,時緒眼也沒抬,把手頭上的煙抽完後,狠狠摁滅在煙灰缸裏,打了個電話。


    “老謝,我要接一部校園劇。”


    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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