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張雲清的名字,證明她身體好,是好事;可同時也代表他這一次是找不到她了。


    是他讓葉敬把人調走的,現在又繞著圈的來找……


    李澤庭自己也不想去分析這到底是什麽心理了。


    而搜到之後,又是心疼,特別是看到後麵的天數。


    別人三五天就好了,怎麽到她這裏就綿延了十多天?是不是看錯了醫生?是不是被耽誤了?


    想到這些,就再也坐不住。


    找過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糾結的,想著他看一眼,確定她沒有大礙就好了,結果卻不行。


    的確是沒有大礙的,還能行動,隨便能有什麽?


    但看著她提著袋子站在那裏等車,卻等不來的時候,就怎麽也沒辦法離開。


    看她最終放棄,而往旁邊走的時候,再也忍耐不住了。


    這麽冷的天,她就不能先找個地方等一等?


    叫不來車,就不能叫老公?


    她那老公是幹什麽吃的!


    他暗暗的吸了口氣:“你跟我過來。”


    張雲清一怔。


    “我送你過去。”


    張雲清連忙搖頭:“不用了老板,我……”


    她還想拒絕,但一接觸到李澤庭的目光,後麵的話就說不出來了,不過在跟著李澤庭來到車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道:“老板,我那個……是流感。”


    李澤庭看著她,嗯了一聲。


    “會那個,傳染的。”


    李澤庭沒有說話,隻是眯了下眼,張雲清不敢再說什麽,咬牙坐了進去,心中安慰自己,大老板營養好身體好,應該不會輕易中招。他的司機啊保鏢啊,看起來都是身材魁梧的,抵抗力應該也是杠杠的……其實她跟保鏢坐一輛車就行了……


    她胡思亂想著,一時間倒顧不上身體的難受了。


    當然,車裏的溫度也是很重要的一個原因。


    外麵冷的讓人想哭,車裏的溫度卻不是一般的適宜。


    而且從座位到腿腳能伸開的距離,從後背到視野的感覺……


    張雲清不是沒有坐過豪車,雖然他們家早先隻是一輛別克商務,她早先因為工作之類的原因接觸過不少豪車,bba之類的車也真不稀罕。


    不過李澤庭這種,是頂級的。


    從張雲清的感覺那就是,從整體到細節,都符合人體力學,讓你靠著歪著都舒服。


    當然,她也不太敢歪著就是了。


    “你一直……在這個醫院看?”


    李澤庭指了一下她的袋子,張雲清點點頭,想了想道:“那個社區醫院比較小,不能驗血。”


    是有能驗血的社區醫院,但她附近那個是拿個藥打個吊針沒問題,化驗什麽的還不能。


    而且在這方麵,她也覺得找個大點的醫院更安心。


    李澤庭一滯,他的本意是張雲清怎麽不換個醫院,再沒想到她會回這麽一句。


    這要讓她再換醫院,是再換個社區醫院嗎?


    他想了想,也不再同他說,直接對司機說了一個醫院的名字。


    張雲清一怔,那個醫院她是知道的——年初她在那裏可沒少住,知道那裏服務好環境佳,主科大夫也是早先三甲醫院出來的,但李澤庭現在說那個,是要讓她過去看嗎?


    現在?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她的藥都拿好了,就是回去打針,再去那個醫院就是浪費,雖然她還有存款還有工作。


    但下麵還要租房子,還有大象的撫養費,如果有可能,她還想再買個單身公寓。


    說起來她過去的房子也挺好,雖然有點年頭了,但也不是太老,房間布局地理位置都可以,其實是可以收回來自己住的。


    但她不想。


    他和吳鈞早先,就是在那裏結的婚。


    他們在那裏度過了蜜月,度過了婚姻最初的兩年,那時候還沒有大象,生活幾乎連個摩擦都沒有。


    工作完兩人就膩在一個房間裏,打遊戲看書商量著去哪兒吃飯。


    那個房子她是不會去住的,起碼暫時不會。


    而她最煩的就是折騰,什麽搬家什麽收拾房子,想起來就頭疼。


    其實最佳的是住雲騰宿舍,但雲騰的宿舍,要不是有一定級別,要不是要工作滿兩年才能申請的,她兩邊都不占,這個是不用想了。


    總之就是她雖然不窘迫,也是要能節省就節省了,想著自己早先還說買奢侈品不心疼,就覺得這臉被打的不是一般的疼。


    想到這裏,小心的開口:“老板,我這個就是流感。”


    “你在這個醫院看多久了?”


    張雲清幹笑,笑了一下,想著自己帶著口罩李澤庭看不到,又道:“我身體素質差了點。”


    “那就好好查查。”


    張雲清被秒了。


    大老板都說你需要好好查查了,能不查查嗎?查!


    就當、就當……就當給自己獎勵了?


    不過這算什麽獎勵?


    張雲清不再說話。


    她不說話,李澤庭也不說。


    張雲清不說,一是精神有些不濟,二來也怕自己說錯了,雖然大老板心胸廣闊,應該也不會計較,但還是收著點吧。


    李澤庭不說,也是怕自己說錯了,他其實是有一肚子話要說,比如你身體素質怎麽差了?既然不好,怎麽不好好調理不好好鍛煉,不請個好醫生?


    但自己也知道,這話不是一個老板對沒什麽交情的下屬說的話,隻有忍耐。


    就這麽一路糾結到了醫院。


    張雲清本以為李澤庭把她送過來就完事了,還想了是不是他這邊前腳走自己也後腳溜了,不過想想到底有些不尊重,就決定再掛個號,看上一看,當然,如果因為流感爆發,這裏也很難掛號的話……那也怪不得她了是吧。


    誰知道李澤庭和她一起下了車,然後直接帶著她敲開了一個門。


    再之後,她坐著不動,就有人來給她做了診治驗了血。


    從護士到醫生都關懷備至溫和親切,得出的結論卻和早先的醫院也沒太大區別。


    就是病毒感染,至於她為什麽比別人好的慢,那也就和身體素質、營養、休息之類的有關了。


    治療方案也是打針吃藥。


    為了怕他們多想,醫生還特意解釋,因為血項太高了,怕隻是吃藥壓不住,拖下去影響到別的地方就不好了。


    張雲清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當然沒有意見,李澤庭鬆了下領口,也沒說什麽。


    自有人去拿了需要的東西過來。


    就是在給張雲清紮針的時候費了點事——她都紮了十來天了!


    她血管本就細,這再天天紮,就不是太好找地方了。


    其實這種會打幾天吊針的,現在流行埋針頭。


    但張雲清早先生大象的時候很有陰影,那一次就是留了針管,事後手腫了好幾天不說,那幾天也是各種不方便。


    當時還是坐月子,除了抱孩子也沒什麽事讓她做,現在還要天天打電腦提東西,就堅決不要預留。


    社區醫院對這個要求也不嚴格,她寧願多挨兩下,那還有什麽好說的。


    此時那護士一看她這血管就發愁,她是這兩個月才被高薪挖過來的,人事關係還沒有捋清,李澤庭是誰她不是太清楚,但知道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張雲清她更不認識,可有李澤庭在這裏,那是個貓貓狗狗也要慎重對待啊,最好是一針出血,兩針是極限,絕對不要紮第三針。


    這個時候就在張雲清受上拍了又拍,看了又看。


    張雲清知道她愁什麽,就笑道:“沒事,你紮吧,我血管不好,你多紮幾下也是應該的。”


    護士聽了又是好笑又是無語,那邊李澤庭聽了簡直想砸個東西,不自覺地又鬆了下領口。


    有她這話打底,護士就放心的紮了,不過一開始還是沒紮出來,針頭在肉裏做了一下調整才算好:“其實您是預留個針管比較好的。”


    張雲清點點頭:“但敲鍵盤手就疼了。”


    護士微微一怔,不再說什麽,收拾了東西,告訴她自己就在外麵,有什麽問題隨時按鈴。


    她走了,醫生也走了,張雲清看著李澤庭,斟酌道:“總是麻煩老板,真不好意思。”


    “……沒什麽。”


    張雲清拽了下自己的頭發:“我……我這裏沒什麽事了。”


    李澤庭看了眼時間:“叫你家裏人過來吧。”


    張雲清一怔:“不用的,老板您忙,我這裏一個人就可以了。”


    李澤庭看著她。


    張雲清低下頭:“……我一會兒就叫。”


    李澤庭繼續看她。


    張雲清拿出手機,卻半天沒有動。


    她在帝都這些年,朋友是有的。但這個時候能叫誰呢?有工作的有工作,有家庭的有家庭,自己不過得了流感,有什麽好叫的。


    倒是能叫劉靈,但她知道劉靈剛相親了一個很不錯的對象,怕刺激到她都不敢同她說太多,她又何必去打擾?


    此時就想著隨便打一個電話,糊弄過李澤庭,但這房間又實在太安靜了,她實在擔心糊弄不過去。


    李澤庭,對她著實不錯,這麽欺騙他,是不應該的。


    她這邊猶豫著,李澤庭的怒火就越來越旺,就想著張雲清對那吳鈞也實在是太好了,而那吳鈞也太不知道珍惜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襲華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張鼎鼎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張鼎鼎並收藏一襲華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