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表示理解,但還是表示希望她過去。


    這次的麵試沒用太長時間,過後張雲清該和李澤庭吃早餐吃早餐,該去上班上班,就是上到中途的時候突然接到李澤庭的電話,讓她十分鍾後下樓。


    “十分鍾?”


    她一怔,正要抗議,那邊李澤庭就道:“如果你不下來,我就上去。”


    聲音很輕,張雲清卻不由的心中一凜,後背都有些要出汗,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事情,但一時又想不起來是哪裏的事情。


    她倒是想了是不是自己麵試的事被發現了,但又覺得不可能這麽快,同時,還覺得這也不太像李澤庭該有的反應——這位大佬在她麵前雖然不是喜怒不形於色,但絕對是城府極深。雖然她還沒見過他生氣吧,但怎麽也不該這麽外露。


    她不知道,此時李澤庭簡直就要氣瘋了。


    他並沒有想過去監控張雲清,就算是早先安排了安保,特別是在她摔下後安保更嚴,也沒有想過監控。


    但他住到這個小店裏,安保自然升級,雖然他沒有去動房間,但什麽攝像頭啦探測儀啦,網上監控啦自然而然就跟上來了。


    這真的來說,還是針對自己的,畢竟他的電腦裏有太多不能泄露的東西。


    他再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也不會把整個公司放在危險的境地裏。


    今天早上那個將近四十分鍾的國外流量就自然引起了安保上的注意,然後再順著一查,哪還有什麽查不出來的?


    而當李澤庭知道張雲清想要離開的時候,那真是如墜冰窟,如果說早先張雲清那一句讓我們試試吧讓他飛上了九天,那這件事,就是把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又怒又氣又疼又悲。


    當下就想你要這樣,我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你不可!


    甚至還發狠的想著,你既然要走,那就永遠不要再回來!


    隻是這麽想著,卻是更疼,整個身體都如同被撕裂了兩半,就算對自己再咬牙,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比起張雲清的背叛,她的離開,更讓他不能接受。


    真的是砸了東西,把整個秘書科都嚇的瑟瑟,隻是這一腔邪火卻是不能發泄,就算下意識有個聲音告訴他要冷靜,這時候卻也是顧不得了。


    張雲清不敢耽擱,匆匆的和自己上司說了一聲就跑了下來,幾乎是剛下來就看到了李澤庭的車,這時候也不敢想別的了,連忙過去。


    尚淩雲已經下了車,對著她欲言又止。


    作者有話要說:韓韓同學真是一章一分析,所以愛是第一原動力嗎?這一章,感謝韓韓同學的《舞池》,明天見~


    第六十八章 牽連


    尚淩雲是很想把前因後果都告訴張雲清的。


    他從來沒有見李澤庭發這麽大的火, 但也知道,能讓他平息下來的還真隻有張雲清。


    隻是在這個時候,他哪怕把一張臉扭曲的如同麻花呢,也沒辦法表現出那麽多語言。


    張雲清也發覺出了他麵色有異, 可此時既不好問, 也不好停留,就是匆匆打了聲招呼, 不過心更是提了上來。


    上了車, 張雲清老老實實的叫了聲師兄, 李澤庭看著她, 沒有出聲,張雲清想笑一下,有些笑不出來。


    過了一會兒, 李澤庭才開口:“帶你去個地方。”


    張雲清抿了下嘴, 點點頭。


    李澤庭此時五內俱焚,就不是太能按耐得住:“你不問問是什麽地方?”


    “什麽地方?”


    李澤庭扯了下嘴角, 不說話。


    他現在雖然理智全部下線, 但長久以來的習慣, 還是讓他有幾分自製, 而且麵對張雲清, 有的話, 他就是說不出來。


    這就是生來克我的!他這麽想著, 握著手,內心深處卻又有另外一個聲音——“那你怎麽這麽對我?”


    一時間簡直想問問張雲清, 自己到底哪裏對不住她, 哪裏不好,讓她這麽繞著圈子的想離開!


    ——如果張雲清直接對他說了要離開, 他當然還是會難受,卻不會有這樣的憤怒。


    而現在,卻是更不能接受。


    見張雲清沉默的坐在那兒,更是氣的肝疼。


    張雲清此時倒不是故意沉默,而是不知道說什麽。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李澤庭此時大概是因為那個工作的緣故——因為實在想不到別的什麽事情了,隻是又有些不太能理解。


    她是想再找別的工作,乃至換個國家,但就讓李澤庭這樣?


    她心中犯著嘀咕,又有些摸不準了,然後,就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就這麽沉默著,到了一個園區裏,車子停下,張雲清看那地方心中有些猶疑,不過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個人。


    周茜!


    此時的周茜,穿的依然是挺括的,呢子大衣高跟鞋,頭發盤著,但手上,卻提著大大的塑料袋,神情,雖然她竭力在掩飾,卻有落寞。


    張雲清的心一下變得冰冷,那種袋子,她見過很多次,雖然不完全一樣,但大多數會那麽拿東西的,都是剛丟了工作的!


    她看向李澤庭,後者挑了下嘴角,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傳來一個聲音:“老板,我正在同斯蒂文先生喝酒,他剛才已經把約瑟解雇了,斯蒂文先生非常願意同我們合作。”


    張雲清添了下嘴唇,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隻是身體微微的有些發抖,李澤庭見了不由得心疼,他掛了電話,別過臉,拍了下前座,車子立刻發動。


    一路無話,空氣卻比剛才更是凝滯。


    一直到到了酒店,張雲清才稍稍的平複了一下情緒,她咬著牙,跟著李澤庭來到他的房間:“師兄,是我的錯,對不起。”


    “你的錯?”她這麽誠懇給自己認錯,李澤庭就是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隻是到底意難平,臉色就還沒緩和。


    “嗯,我的錯,我不是想瞞著您,隻是,我想現在還不到時候。”她是想過偷偷的跑,但後來想到這種大佬,真一聲不說,反而有麻煩,就想著找個機會說。


    李澤庭的火一下又上來了,他按捺著自己的情緒,慢慢地開口:“那你想什麽時候對我說?”


    張雲清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也還沒有想好。”


    “總有個大概時間吧,我看你這個工作,最遲是要兩個月後去報到,所以,你是準備那時候對我說嗎?”


    他聲音平和,沒有什麽異樣,不過張雲清本能的覺得有些不太對,猶豫了一下。


    “嗯?”


    “也、也不一定……”


    “哦?”


    “我是想著……”張雲清吸了口氣,“我本來是想著,師兄你……”


    說到這裏,她有點說不下去。


    她一開始給周茜寄那麽多東西,是想著惹不起躲得起,她躲出去一陣兒也就是了,那師兄還能追到國外?後來那煙花一放出來,她就知道躲不過去了,也就認了。不過也始終在想著退路,要說和李澤庭談一場戀愛,談不好也不用出國,但她的思想裏就是出了國清淨——國內實在有太多和雲騰相連的事務了,她如果還在相關行業裏,也很容易碰上熟人。


    她不知道這場戀愛會談成什麽樣,雖然她是想瞞著,目前也的確算是瞞著的,但以後很不好說,隻要被一個熟人撞上,那就瞞不下去了,而再之後……雲騰是不說了,就是其他公司,也很難說會怎麽樣。


    當然到國外是一種懦夫行為,但她本來就不是什麽英雄。


    而且,這說到底隻是她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萬一難堪了,不至於太不成樣子,而如果能體麵結束呢,她也是可以苟一下的。


    她的孩子在這裏,母親在這裏,社會關係,從小到大的痕跡都在這個國家,能不出去,並不想出去,甚至她也能想到,她就算出去了也不見得能呆得住,大概率是在那邊呆個幾年還要回來,卻是把過去的積累給浪費了。


    至於說什麽時候同李澤庭談這個問題……


    她早先想的是三個月。


    人的激情是有極限的,雖然那什麽多巴胺據說能分泌兩年,可一般人哪裏能到那個時候?熱戀也就那麽幾個月,再之後要不平淡下來轉為感情,要不就是泡沫破碎迅速冷淡。她和李澤庭當然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而她那時候提出來,應該也是合適的,甚至大概率她還能留在雲騰?


    這些事,是她來回衡量過的,但此時,卻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為什麽不說下去呢?你剛才不是說要對我說的嗎?”


    張雲清抿了下嘴,一咬牙:“我本來是想著我們要分手的時候說的。”


    如果分手的時候不太體麵,她自己做一個這樣的提議,應該是可以的。


    “分手?”


    張雲清點了下頭。


    “我們為什麽要分手?為什麽是分手?”李澤庭的火兒再也按捺不住,“你覺得我們是要分手的?為什麽!”


    張雲清沒有說話


    李澤庭握著手,咬著牙,閉上眼:“你先出去吧。”


    張雲清看著他。


    “出去!”


    張雲清轉過身,帶上門的時候,聽到碰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他砸碎了什麽。


    李澤庭把自己的手機給砸了,砸完這個又去踢了椅子、桌子,甚至到最後連電腦都被他扔到了地上,隻是心中那股邪火還是沒有消,隻想去把張雲清抓回來,把她壓到身下,揉到自己身體裏。


    他一拳砸到牆上,喘著粗氣拉開門,看著門外的尚淩雲:“葉敬在哪兒?”


    尚淩雲嚇了一跳,連忙翻手機。


    “告訴他我去找他。”說著向外走去,尚淩雲連忙跟著。


    李澤庭到的時候,葉敬已經做好了準備,不過在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還是不由得一驚。


    他和李澤庭認識這些年,真沒見過他這樣,不敢耽擱,連忙給他倒了杯幹紅,李澤庭拿了,卻不喝,隻是咬牙切齒的盯著。


    葉敬不敢胡亂說話,雖然尚淩雲給他發了短信,但顯然是說不全的,他隻知道是因為張雲清,當然,也隻能是因為張雲清了。


    李澤庭盯著那酒杯看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吐了一口氣:“從一開始,我就對她說了結婚,這想法,一直都沒變過。”


    葉敬連連點頭,心說要不是你擺出那種架勢,我也不會……他連忙把自己心中那點小心思給甩掉,心說自己要是在露出點端倪,這老大非瘋了。


    “她一直說要再等等,我就一直想著,要再等等,等的……”說到這裏,他咬了下牙。那麽一個又一個夜晚,他是怎麽克製下來的?自己都覺得卑微,也還是忍耐著,就怕張雲清有不好的想法。


    別說這些年了,就是自他出生以來,也沒這麽為一個人著想過,忍耐過,委屈過。


    張雲清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不全部知道,也總要能感受到點的,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想著要離開!


    他算什麽?


    他就這麽沒有份量?


    “她還要走!”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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