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叔特地望了他幾眼,良久才慢慢開口,“徔哥你們如今雖然已經不是親兄弟了,但畢竟還是同一個顧字。做什麽事情之前先想想別人的好,莫想著老去占別人的便宜。什麽是你的,什麽不是你的,老天爺那裏都悄悄記著細帳呢!”


    顧徔簡直要氣炸了,這群勢利小人,等自己考中舉人考中進士後,定會把這些人全部趕得遠遠的。


    顧瑛猶為不舍,她從小到大都沒和老太太分離過。這位祖母在她的心目當中,猶如定海神針一般牢靠。


    張老太太把她緋紅暗花細褶衣裙上的折痕撫平,緩緩道:“你很好,衡哥娶了你是他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們兩個好好的,我就是在老家吃糠咽菜也覺得舒坦。”


    顧瑛隻覺眼中一陣酸澀,知道老太太去意已決,眼裏的淚水兒險些包不住,隻能連連點頭。


    張老太太也有些悵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輩子走過一趟京城,也算心滿意足了。你要時時規勸著衡哥,莫要憑著意氣闖禍。你日後有了身子,千萬讓人給我捎個口信兒……”


    眾人心中傷感正話著離別,就聽門上跌跌撞撞地跑起來,氣喘籲籲地道:“大人……宮裏來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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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同學說小兩口最好再甜蜜一陣,可男主應該幹活奔前程了,我這個親媽那個糾結啊……感謝在2019-11-11 19:34:24~2019-11-12 18:00: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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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三章 庫房


    送走禁中傳聖旨的內侍, 與親眷們寒暄一陣用了酒飯, 又斟酌了幾份回禮的單子, 轉眼就夜已深。


    回房後靠在座榻上看書的顧衡瞧著媳婦忙忙碌碌的給自己收拾行李,不禁捂額笑道:“浙江離京城不歇氣兒騎快馬的話, 也不過半個月的路程,你把大毛衣裳扯出來做什麽?”


    顧瑛想想也是,眼見過了三月隻會越來越來越暖和,這大毛衣裳也眼看是用不上了。況且浙江地處江南, 氣候一向比京城溫潤潮濕,四月五月的時候正是踏青尋柳的好時節。


    她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可收拾的了,就挨著紅木理石麵的方桌坐下, 寂寥道:“祖母要回老家去,你也要去浙江辦差,宅子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本來就有些人生地不熟, 這麽大的地方空蕩蕩的, 早知道就不忙著搬過來了……”


    顧衡也是滿心不愉, 卻是不好掛在臉上, “朝堂上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都怪我昨天多嘴,提了一下浙江銀課有異的事。新任兵馬司指揮使……郭雲深雖然是端王正妃的親舅舅,但聽說私下裏與大皇子肅王的淵源頗深。”


    顧瑛半張著嘴, 半晌沒有出聲。


    顧衡苦笑, “聽了這麽一道巧宗, 郭雲深隻要有三分成算肯定趕緊過去回稟。因為如今的江浙總督正是二皇子的人, 兩邊兒眼看著就要鬥的跟烏雞眼兒似的。隻是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到江浙查勘的差事會正正落到我的頭上。”


    想到這裏,顧衡不由挫牙,“這些人怎麽又不體諒一下,我昨天才剛剛成親如今還在休假呢!那郭雲深看著一派高冷孤傲,我不過稍稍拿話堵了他幾句而已,至於這麽小肚雞腸嗎?”


    顧瑛麵露憂心,“哥哥,這趟渾水你不趟也趟進來了,日後隻怕擇不幹淨。端王殿下性子冷淡,看著雖然不爭不奪,可他身份擺在那兒。你這樣橫插一杠子,豈不是把水攪得更渾了……”


    顧衡卻是笑了出來,低頭看了她一眼含糊道:“這些皇子嘴上說不爭,其實內裏就是一種爭……”


    不知為什麽,顧瑛聽得汗毛直豎,“哥哥,你不是說過不摻雜這些事兒的嗎,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是故意把這件事說給那個姓郭的聽。你……不會又在算計什麽沒事兒找事兒吧?”


    顧衡愕然失笑,將人一把抱起半放在理石桌麵上,溫存一回後額頭相抵認真道:“反正聖旨上說明日午時後才讓我出門,今日我左右無事,就陪你……在家裏清點一下庫房。鄭績神神叨叨的,說放了不少好東西。那冊子還不讓我經手,好似生怕我把那點東西給悄悄沒了。”


    越說到後頭越氣憤,“你說至於嗎,我根本就不是那種人好吧?家裏的田產鋪子都記在你的名下,如今……這宅子也是你的嫁妝,合著我就是給你這個大東家當掌櫃。不,我連董長青都不如,我就是個跑腿兒的。”


    顧瑛被他逗笑了,“哥哥,你到底藏了多少銀子啊?我還以為我什麽事兒都知道呢,結果你和鄭大哥悄悄做生意,竟然還賺了這麽多。我就奇了怪了,什麽生意竟然這麽賺錢?”


    顧衡老早就打好草稿,“他家裏不是有幾艘槽船嗎,我就入了一點股子,反正什麽緊俏就捎帶什麽。怕你反對說這錢來路不正,當時就沒有跟你露實話……”


    小夫妻倆看著天色已晚院子裏少人走動,索性拿了鑰匙把庫房打開。


    一路上顧衡還不忘給自己表功,“賺了多少銀子我也沒個數,就讓他全部給我填在宅子裏,差的就讓他先墊上。反正鬆江府的棉田,京裏的布莊都是合夥生意,到時候就從分紅裏麵出。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兒,總得讓你體體麵麵地出門子。”


    他滿臉的得意洋洋,“你沒看見老家那些人的臉色,個個是又羨又妒,二嫂那雙眼睛差點粘在那些金銀首飾上。還有顧九叔兩口子,知道是你攛掇我給族裏添了祭田,恨不得把你當菩薩頂在頭上供起來……”


    顧瑛轉頭錘了他一下,“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東西大部分都是你自己掙的。不過是為了我麵兒上好看,才統統記在我的名下。先前顧徔鬧起來,我心裏頭還在打鼓。幸好有祖母和顧九叔幫著說話……”


    園子裏守夜的下人都是有眼色的,遠遠地就避開了。


    顧衡就悄悄抓住媳婦兒的手,柔聲道:“買祭田、辦族學、資助族中貧寒子弟讀書,顧九叔這個當族長的和咱們早就緊緊捆在了一起。以後咱們好他們才能好,所以先幫著擋些小風小雨也是應當的……”


    一溜三間庫房修築在內院上房的東北角,從外麵看並不打眼。但前任主人在修建時特意用青條石把牆基加厚,槅扇開得又高又小,竟然都是用鐵汁澆築的。若是沒有大的變動,這裏倒算是一個銅牆鐵壁的所在。


    顧衡滿意地推了一下門窗,“聽說這裏最早是兩廣一位五品武官所有,那家夥是當地有名的大茶商之子,家裏有的是錢。經過幾次維修加固,這處宅子已經變得相當不錯。地段兒也算鬧中取靜,裏頭的小花園還引了金水河的小股活水。若不是他家裏出了大變故,還舍不得拿出來轉賣。”


    門鎖打開,顧瑛也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全部嫁妝的真麵目。


    地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數十口還來不及收拾的樟木箱子,皆是素淨木麵兒銅包角。前頭打開後裏麵俱是滿滿的綢緞布匹,什麽花色什麽質地都有,甚至還有極為難得的蜀州提花重錦和雲州拱碧綃紗。


    後頭的箱子裏裝了整套整套新燒製的瓷器,青花纏枝牡丹紋的,粉彩荷花翠鳥紋的,黃底琺琅四季果實紋的。成雙成對成摞成堆,用穀皮紙細細塞在瓷碗的縫隙當中。聽說都是在蘇州有名的窯口專門燒的,這麽遠運來難得沒有一個損壞。


    顧瑛雖覺得有些貴重卻也不是受不起,就捂嘴笑道:“隻怕鄭大哥忘記我是幹什麽的了,我缺什麽也不會缺些綢緞布匹。置辦了這麽多東西在這裏,隻怕我十年都穿不完,是準備讓我再開一家布莊嗎?”


    顧衡倒是毫不介意,哼唧了兩聲大言不慚地道:“你謝他做什麽,這些都是我的私房銀子,他不過是個幫忙花銀子的人!”


    話一出口,連顧衡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怎麽這話裏話外有些不對味兒,盡是一股赤~裸裸的獨占之一。他……竟惟願顧瑛的眼裏隻容得下自己,根本不願她分一絲一毫注意力出去,哪怕那鄭績才是顧瑛血脈上的嫡親兄長!


    好在顧瑛並沒有聽清這句話,低頭興致勃勃地翻撿著那些或綢或緞的布匹。她如今是布莊的東家,有些華貴布料竟是見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鄭績是從哪裏尋來的?


    丈高的木架上擱著一尺見方的棕黑漆麵小木箱,一眼望去約莫有七八口左右。看外觀稍稍要精致一些,昨日嫁妝裏並沒有這些。


    顧瑛隨手打開一隻,隱約見裏麵似乎是一塊又一塊的沉重之物。臉上笑意頓時斂住,拿起一塊在眼前細察,不由驚異出聲,“哥哥,這是……”


    顧衡抬頭一見也是一怔。


    他把靠牆一溜小箱子挨個兒打開後不由在心中暗罵,這個鄭績真會給自己添麻煩。隻說會暗中給他親妹子再貼補些陪嫁,卻沒說會添些貴重的黃白之物,況且還這麽大的分量。


    ——自己就是陶朱公再世,在短短的一年間也賺不了這麽多金銀,這下該如何圓回先前的謊言?


    庫房裏沒有椅子,饒是平日沉穩的顧瑛也隻覺心口砰砰亂跳。隻得一手撐著木架緩緩挨著牆角靠著,瞪著眼睛看著眼前金晃晃的一片。


    因為槅窗是鐵汁澆注的,所以開的口子極為狹小,又用厚重的帷幔遮擋著,白天屋內的光線隻能靠屋頂的幾塊巴掌大的琉璃瓦。這會兒外麵的天色盡數暗了,又隻有屋角的一盞青瓷油燈,所有的東西都隻能看見影影綽綽的輪廓,但也不能妨礙箱子裏的東西洐射出誘人的璀璨光輝。


    在財帛麵前不動心的是神仙,不是人。況且,這些金餅子全部堆起來簡直就是一座小小的金山,怕是有上萬兩之多。乍然巨富的顧瑛做夢都沒見過這麽多的財物,饒是性情沉穩如她一時給嚇懵了。


    她驀地醒過神來,啞著嗓子回頭問道:“論理兒,男人們在外頭的事兒我不該問這麽多。可是這些東西都掛在我的名下,我心裏頭總要弄得明白。哥哥,你是不是……和鄭大哥一起買賣朝廷違禁之物?”


    買賣朝廷違禁之物是誅殺九族的大罪,顧衡聞言頓時頭大如鬥。


    這成了親的男人真的不能隨隨便便地撒謊,說了一個謊後就需要無數的謊來圓。更何況眼下的顧瑛越發精明能幹,早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根本不能隨意地拿話來糊弄。


    他閉了閉眼顧不得尷尬,咬牙道:“那鄭績……說是你的親哥子,這裏麵的東西包括這座宅子都是鄭家給你置辦的嫁妝!”


    顧瑛眨眨眼,好半天才聽明白這句話。她腦子懵懵的,再沒想到是這個結果。舉起一塊巴掌大的粗厚金餅在手上端詳,見上頭無款無印,鑄造也不算十分精細。若非有這個黃燦燦的顏色放在這,任誰也不會覺得這個東西有多值錢。


    遠處隱約傳來城頭古鍾的敲擊聲,悠長而深遠。


    顧瑛把金餅放回原處,勉強笑道:“以哥哥的謹慎必然去查實過,要不然也不會讓這個人老到我眼前來。隻是你們這樣藏頭露尾,那……鄭績的身份是不是還有什麽大不妥?”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去。


    顧衡苦笑一聲,老老實實地答道:“妹子,咱倆是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這回真的不是故意瞞你。是去查了的,卻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當。但再早以前的事兒就說不準了,我也不敢下死力往下細查,怕拉出蘿卜帶出泥來……”


    他歎了口氣,“一來我底下的人手不夠,二來即墨鄭家如今家大業大,底下總有幾個見不得人的產業,或是上不了台麵的不肖子弟。若真的驚動官府,再落在有心人的眼裏,鄭家的滅頂之災……也許就在頃刻之間。他們不敢與你相認,多半也是源於此……”


    中土有名號的大豪商,背後與各級官府衙門都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多多少少都有幾個敵對的人。真要認真清算雞蛋裏都能給你挑出骨頭來,更何況這些豪商底子裏自個兒也不見得有多幹淨!


    顧瑛明知道他還是沒把話說完,卻不想再往下追問了。鄭家隨隨便便就送得出這麽大一注財,除了對她這個幼年即遺棄之女心懷愧疚之外,隻怕還有什麽不好宣諸於口的原因。她心裏有一種滾燙的憤懣,覺得麵前這些金銀綢緞都變得極其可憎起來……


    外頭又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雨水擊打在琉璃瓦頂,像敲擊在人的心上。


    顧衡實在覺得冤枉,滿臉委屈地老實貼在牆角,“我說過不行,鄭績非要硬塞過來,說他這輩子……能為你做的事也許隻是這回了!我想想他爹做的惡事,竟把你這麽好的小閨女扔了,就覺得不能這麽便宜他們,一氣之下就全數收下了。又怕不好解釋,就說是我拿私房銀子掙的……”


    顧瑛心中酸澀,想起昨日收拾好妝容穿好大紅嫁衣準備出門子時,那人一身寶藍夾衫蹲在地上,滿臉笑容地回頭,“……好妹子莫怕,我天生就有一把子好力氣,一定穩穩當當地把你送到花轎前!”


    ——原來那就是自己骨脈血親的親哥哥,卻是當麵卻不相識。


    心頭卻是火辣辣的疼,十八年的憾恨憂懼就指著這一箱一箱的金餅子來還,也太過瞧不起人。脾氣一向甚好的顧瑛冷笑一聲,把裝了金餅的樟木箱蓋子“砰”地一聲合上,庫房裏便再也沒有了讓人目眩的金光。


    ※※※※※※※※※※※※※※※※※※※※


    男主雙手捶地:……竟然沒有婚假,我要到勞動委員會申請仲裁!


    如果真有一個帶著萬貫家財的哥哥要與我相認,我到底是認……還是不認呢?


    哈哈,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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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五四章 銀礦


    夫妻二人出了庫房, 顧瑛的神情雖然與平時無異, 但顧衡知道媳婦兒此時心裏頭肯定窩著一股子邪火, 出於本能他覺得這時候最好老實一點。至於鄭績,死貧道不如死道友, 那位就自求多福吧!


    這一夜顧衡刻意陪小心,顧瑛也不是故意拿喬遷怒於人的人,兩個人又正值新婚,自然是一片溫柔旖旎無限。


    天還未亮時顧衡睜開眼, 看了看懷裏睡得正熟的媳婦兒,萬分艱難地從被窩裏頭爬出來。自個到淨室梳洗幹淨,換了一套墨綠色掐如意紋的細布直綴。精神抖擻的取了昨天就收拾好的兩個包袱, 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門。


    顧瑛的覺向來淺,每天都睡得很晚起得很早。顧衡就是舍不得她一大早起來送自己,昨天晚上想著花樣費力折騰許久, 到最後讓人乏力才作罷。反正屋子夠大人又少, 就是有些動靜外麵也聽不到。


    想到這裏顧衡心頭陡地一熱。


    瑛姑看著爽利大方, 但對於男女之事還是有些羞赧, 等兩人在床~第間再熟悉一些就好了。那丫頭對自己向來言聽計從,隻要說些好聽的再苦求幾次,兩人日後必定是琴瑟和諧。


    籌謀這麽久才把心愛的人兒娶回家,那場大夢裏的種種憤恨不甘和掙紮困苦像潮水一樣褪去, 留下的隻有煦暖甜酥。瑛姑對自己向來心軟, 這麽大的事兒扯了謊瞞了她, 到最後隻被無關痛癢的說了幾句。躲在繡了紅身綠翅鴛鴦戲水的大紅被褥裏, 細聲說不怨他……


    想起斯情斯景的顧衡呼吸幾乎停滯,他做夢都沒想到這女孩兒蛻變成女人時,竟然如有如此瀲灩風情。宛轉相就時杏眸含情,雪白豐潤間隱隱有一層豔麗胭脂。就像最上品的牡丹——彩霞綃,銀裝素裹的花瓣尖尖上,偏偏是鮮潤至極的一抹朱砂紅。


    顧衡眉目舒展,近乎眷戀地把頭靠在雕了如意雲頭五蝠紋的房門上,鼻子間還隱隱聞到那股浮動暗香。不能再呆了,再呆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他歎了口氣,不免把害自己早起的那幾個人翻來覆去地罵了好幾遍。


    天邊有了一抹白,已經看得見園子裏的樹木葳蕤。因為正值季節,新移的兩蓬玉簪花抽出大片的新芽,蔓長堅韌的枝杆捆紮在半人高的籬笆上,可以想見明年就可以形成茂密馥鬱的花牆了。


    廊橋下的小水塘波光粼粼,顧衡邊走邊漫無邊際的想,等把這樁差事辦完了,就陪著媳婦兒到花市裏走一走。


    聽說有一種新品睡蓮花根莖肥厚,五六月份盛開時枝葉浮生於水麵,其花瓣色澤如金,且比普通的荷花要大上許多。到時候橋上涼亭高低錯落,岸上曲欄幽深貫通,與水中睡蓮相映成趣,也算是府中一景。


    這宅子什麽都好,重新修葺時也沒花費太多銀兩。但前任主人大概是武將出身,品位有限且疏於打理,院子裏大多是蒼翠的杉木鬆柏,要不就是些極尋常的雜花雜草。


    好在瑛姑是個喜歡蒔花弄草的,以後多植些牽藤的薔薇,或種幾棵鮮妍的西府海棠。再弄幾塊有意境的太湖石堆在水邊,窗外門洞處種幾叢挺拔的竹子,最好再栽幾棵人高的蔥綠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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