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言母一下噎住,她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他相處,他對我們的疏遠太過明顯。”


    鹿聽晚大概能明白問題所在了。


    從言璟的角度看,他的父母在怕他;從言父言母的角度看,因為不親近所以疏遠。


    兩方麵結合,誰都沒有踏出這一步,這簡直就是一個無敵的死循環。


    “失禮一下。”鹿聽晚學著剛才言母發抖的樣子,去碰了一下她的手。


    鹿聽晚的指尖帶的輕微的顫抖,飛快地觸碰了一下,像是碰到什麽髒東西,然後立刻就收了回來。


    很明顯地,言母臉上出現了慌張的表情。


    “......阿晚?”


    “阿璟的感受,就跟阿姨現在的感受差不多。”鹿聽晚循循善誘,“親近和疏遠都是相互的,阿姨沒有必要這麽小心。”


    對話還未進行多久,門口傳來開門的動靜,鹿聽晚下意識往聲音的方向看去。


    言欽戴著眼鏡,一絲不苟,襯衫上甚至看不出一絲皺褶,手上拿著些書本,夾著幾張紙。他的眼神略過鹿聽晚,淡薄的,看不出情緒波瀾。


    他向著鹿聽晚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


    “媽,我回來了。”


    言母回神,“怎麽這麽晚?”


    “有點事。”


    鹿聽晚講的差不多了,也沒有什麽想說的了,對言母打招呼,“阿姨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


    言母:“嗯,好。”


    言欽:“我也上樓了。”


    /


    鹿聽晚剛走上樓梯沒兩步,就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動靜。


    言欽:“來給阿璟補習嗎?”


    鹿聽晚沉默一會,他好像把事情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禮儀使然,她習慣性會對別人的話作出回應。


    “嗯。”


    言欽步履加快,和她並肩而行。兩人中間距離隔著一段,不算遠也不算近。


    鹿聽晚低頭,眼神無意識掃過他手裏的書。在中間裏夾著的卷子,她隱約看到了一道畫出的痕跡有些眼熟。


    大概是字痕都差不多。


    /


    鹿聽晚低頭寫著卷子。除了之前和吳有發說的成功參賽之外,吳有發還要求她保證,不能因為畫畫學習成績下降。


    她現在等於又開始了那個魔鬼時刻,美術和學習並行,一天恨不得能有十四八個小時。


    鹿聽晚悄無聲息地打了個哈欠,困得感覺眼前的字都在飛。


    言璟偏頭看她。


    小奶貓手裏麵的筆都打飄,小腦袋晃啊晃的,像是雖是都會磕到卷子上去,可愛得想讓人揉在懷裏。


    言璟勾唇笑,“睡會?”


    “唔?”鹿聽晚被聲音打斷,現在清醒了些,揉了下眼睛,“沒事,我不困。”


    “是不困。”言璟拿走她手裏的筆,“就是眼睛閉上了而已。”


    “拿我筆做什麽?”鹿聽晚迷茫。


    “睡會,不差這一張卷子。”


    鹿聽晚拒絕,“不行,寫完我回去睡。”


    她的自製力強到可怕,即便是長時間三個小時的睡眠,也不會放寬對自己的要求。


    “真不睡?”


    鹿聽晚點了點言璟手裏的零件,“你自己都不睡,還說我。”


    他們也真的是半斤八兩,就單說最近的機體研發過程,言璟需要測試,調整零件,改機型,和各種情況磨合。


    賽程要求又緊,時間都是被壓榨出來的。


    鹿聽晚悄然湊近,指腹按在他的下巴上,稍稍往上抬,兩人的距離被拉近。


    明亮的燈光下,少年冷白的膚色,那雙情意湧動的桃花眸,眼角下明顯臥著一圈淺淺的青色,倦意難掩。


    鹿聽晚皺了下眉,“哥哥,你衰老了。”


    “……?”


    誰老?


    言璟聽笑了,“膽子大了?”


    鹿聽晚輕輕點著他眼下的那一串青色,“雖然皮膚還挺好,但是你有黑眼圈了。我跟你說哦,我爸中年衰老的證據,就是從黑眼圈開始的。”


    少女輕柔的氣息吹拂著,身上帶著的玫瑰甜糖的香味,像是帶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勾引力。她像是一點都沒意識到現在的氛圍有多曖昧,水汪汪的貓眼就這麽看著他。


    幹淨得想要讓人毀掉。


    言璟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纖細得像是會被折斷,“阿晚真怕不怕出事啊。”


    “……嗯?”


    言璟的聲音低啞,沉暗的眸光藏著危險,略帶粗糲在她細滑的手腕上摩挲。


    鹿聽晚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總感覺他現在眸光,像是在看著什麽獵物一般。


    “你幹嘛呀?”


    少年的動作透著慵懶勁,緩慢地垂著眸,猝不及防地,薄唇觸碰著她的手腕,有些涼,但也有些軟。


    手腕處的肌膚被唇瓣溫柔碰觸著,氣息淺淺吹拂。短短幾秒,像是帶著些濕熱感,手腕上遊晃過奇妙的觸感。


    “嘶——”


    鹿聽晚猝不及防,疼得低呼了聲,軟著的聲線裏帶著羞惱,“言璟你是狗嗎,咬我幹什麽。”


    “小奶貓,我可沒咬你。”


    “明明就有。”


    “給你留個記號。”言璟懶散地拖長語調,抽了張紙巾,輕輕撫著她手腕上的泛著水光的地方。


    留什麽記號?


    鹿聽晚迷茫地睜大了雙眼,手腕上似乎還殘留著剛才的溫熱,她低頭去看,上麵已然多了片曖.昧的淺紅色。


    “……”


    什麽呀。


    鹿聽晚臉頰開始止不住地冒紅,連著他剛才碰過的地方,似乎都開始冒著熱意。


    暗昧的氛圍在室內悄然輾轉,連著她那點最初的困意,都消散得一幹二淨。


    鹿聽晚咬著唇,忍不住輕聲道:“流.氓。”


    言璟低笑,“這是流.氓?”


    少年舔了舔唇,氣息靠近她的微微揚著的粉唇,欲氣天成。


    “還有更流.氓的,你該怎麽辦?”


    /


    11月27號。


    江城的冬天正式來臨,南方的魔法攻擊開始上線,冷風嗖嗖的穿透衣領進入,寒意任是如何都抵擋不住。


    美院開始了初賽,因為這次比賽報名沒有什麽條件限製,所以參賽人員也顯得格外的多。


    比賽的場地限製,不讓陪同人員一起進入。


    鹿聽晚是瞞著鹿父偷偷出來的,小臉半縮在圍巾裏,隻露出一雙清亮的眼睛,手上的動作還是止不住的發抖。


    她體質畏寒,更別說是這麽在大冷天裏站著了。


    “冷?”言璟抬眸看她,動作幾乎是沒有一秒猶豫,就把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堪堪蓋在她的身上。


    言璟:“抬手。”


    鹿聽晚下意識跟著他的話做,像是個乖巧懂事的小奶貓,就讓他這麽幫著她穿上他身上那件外套。


    少年指尖分明的手指拉著拉鏈一路向上,沿著她的圍巾一起包裹起來。


    鹿聽晚瞬間被幹淨的木質調香包圍,外套上還留著少年熾熱的體溫,莫名地給了她安全感。


    “出門怎麽不知道多穿兩件衣服,這麽怕冷要穿厚實點。”言璟不忘念叨,“你穿秋褲了嗎?”


    “……?”


    穿什麽秋褲。


    鹿聽晚沒忍住,笑出聲,“你知道這句話,我爸出門前才問過我嗎。”


    “問你那你穿了嗎?”言璟幫著整理她的圍巾,指尖時不時拂過她的臉測。


    “……沒有。”鹿聽晚老實回答,“麻煩。”


    她不太能理解兩條褲子疊穿這個神奇的行為,就是覺得很不舒服。


    言璟嚴肅,“下回穿上,還是比較想我幫你?”


    “……”


    幫什麽呀。


    這個怎麽幫呀。


    鹿聽晚耳尖冒紅,“阿璟你現在好像我爸爸哦,囉裏囉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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