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擺明了告訴裴釗,他怕過誰?


    是,薄止褣就是那種,祖宗氣的從墳墓裏麵跳出來,還仍然我行我素的人。


    就算薄琯琯和裴釗的事情,明眼人都應該阻止,偏偏薄止褣卻選擇了沉默以對,順其自然的任事情朝著越來越出軌的方向發展了。


    果不其然,薄止褣的眼神激怒了裴釗,但是裴釗卻又不敢對薄止褣發飆,最終,那怒意就隻能朝著我的身上撒:“黎夏,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


    我隻是看著裴釗,無動於衷。


    “還不過來。”裴釗有些臉麵無存。


    薄止褣卻好似玩笑一樣,忽然加了一句:“你要過去嗎?還是要跟我走?”


    一句話,就如同隱形的炸彈。


    我不會天真的認為我是多麽吃香的人,我隻是兩個男人手裏最無聊的玩具,我很冷靜的看著兩人,不斷的深呼吸。


    一直到我氣息平靜,我才看向薄止褣:“我還有事。”


    薄止褣不置可否,裴釗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我已經越過兩人,快速的朝著周淮安包廂的方向走去。


    我無暇顧及身後的男人做了些什麽,我隻想逃離這個讓我再狼狽不堪的地方。


    ……


    ——


    我從遇見裴釗,到回到包廂,這頭尾也已經用去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以為周淮安走了。


    結果我推門而入的時候,周淮安卻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等著我,看見我的時候,他甚至一句話都沒問,隻是簡單的問著:“你想吃什麽?可以點餐了。來了不吃,挺可惜的。”


    “我——”我局促了一下,許久最終隻對著周淮安說著,“謝謝你。”


    “客氣了。”周淮安笑而不語,就這麽把菜單擺在我的麵前。


    我是真的沒什麽胃口,草草的點了幾個菜,周淮安按照我的意思下了單,把菜單交還給了服務生,而後就這麽安靜的坐著。


    周淮安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和周淮安重逢起,我就很清楚這一點。


    這一次,繃不住的人是我:“你都沒事要問我嗎?你都不好奇嗎?”


    我不想周淮安在一種什麽都不懂的境地裏,當一個無知的傻子。


    我的問題,才讓周淮安認真的看著我,然後反問:“很重要嗎?裴釗是你的丈夫也好,前男友也好,現在你們沒關係了,不是嗎?”


    我沒說話。


    “裴釗和薄家小姐薄琯琯再一起,這是海城人盡皆知的事情。”周淮安都知道了,那真的是海城人盡皆知了。


    結果,我卻笑了:“我和裴釗並沒離婚。”


    周淮安微微錯愕了一下。


    然後,周淮安跟著安靜了下來。


    “是不是覺得我很亂,很賤?”我說的刻薄而尖銳的詞匯。


    周淮安似乎在深思,許久才對著我說著:“夏夏,不管別人怎麽樣,做好自己就可以了。人活著,最重要的是自己要開心。”


    我楞了很久。


    我以為周淮安也會對我冷嘲熱諷一番,然後站起身就甩手走人,我甚至可能連現在的找工作都保不住。


    畢竟,裴釗是什麽人,周淮安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麽,隻要知道了,周淮安隨口問一些商界裏的人,就知道裴釗對我的事下了什麽命令。


    結果,周淮安卻是這樣的反應。


    我感激的看著周淮安,除去謝謝,我已經不知道說什麽。


    周淮安沒說話,倒是很安靜。


    服務生很快的上了菜,周淮安陪著我吃著,一直到用晚餐,周淮安才和我一起散步回了公司。


    ……


    ——


    自從遇見裴釗和薄止褣後,我一直緊繃著神經,生怕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但顯然,我覺得我似乎想多了,海城風平浪靜的不像話,那一次後,我就沒再看見裴釗和薄止褣。


    兩人好似徹底的從我麵前消失了。


    而裴釗的秘書也不曾再給我打過電話,好像我和裴釗要離婚的這件事,就徹底的擱淺了下來。


    但這樣的平靜,卻沒讓我放鬆警惕,因為太不符合裴釗的做人原則,也太不符合現在事態的進展了。


    裴釗不是著急要和薄琯琯結婚嗎?


    為什麽反而對和我離婚的事情變得不那麽熱衷起來。


    我心頭始終籠罩了一陣不安的情緒,但是這樣的情緒卻有很好的被我壓了下來,我在周淮安公司上班的時候,永遠都在合格的扮演現在我所應該扮演的角色。


    一直到——


    這是我在周淮安公司上班的整一個月。


    我一如既往的來到周淮安的公司,卻看見大家竊竊私語的看著我,我愣了下,下意識的問著:“發生了什麽事?”


    “黎夏,你太不要臉了!”和我合作的技術總監站了出來,忍無可忍的吼著我,“我以為你是周總的好朋友,是周總請來的救兵,結果你做了什麽,你卻讓整個公司毀了!”


    我錯愕了,完全沒反應過來。


    “你是裴太太,你為什麽不說。整個海城誰不知道裴釗下了命令,不允許用你。”技術總監顯得義憤填膺的,“你知道這個合作案對我們多關鍵嗎?現在對方說斷就斷,公司全部的資金賠了上去不說,甚至連周總的公司都要完蛋。”


    “……”


    “銀行因為裴家的關係,不肯給我們放貸款,所有的工作都沒辦法再進行下去,甚至我們的工資都沒辦法發。”


    “……”


    “周總抵押了自己的房子,換了錢,也就是杯水車薪。這個情況已經好幾天了,周總卻不讓我們和你說,你到底是多居心叵測,你就不能去禍害別人,一定要來這裏禍害我們嗎?”


    “……”


    “這公司,都是大家和周總一起打拚下來才到現在這個地步的,而你的出現,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徹徹底底的毀了所有人的努力,你於心何忍。”


    ……


    大家的指控毫不留情的衝著我來,我驚愕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麽。


    周淮安的公司出了問題,而這個事,在字裏行間裏,我算聽明白了,那是裴釗做的手段,裴釗殘忍的把任何一個可以幫助我的人,連根拔起了。


    所以這段時間來,裴釗這麽安靜,甚至連秘書也不曾來找我。


    因為裴釗早就已經做絕了,讓我無路可走,最終的結果就隻能回去找裴釗。


    他要我求著他。


    我冷笑一聲,看著現在的窘迫,我知道自己有著不可逃避的責任。


    “夠了,你們說什麽!”周淮安的聲音忽然闖了進來。


    原本還在咄咄逼人教訓我的人一下子禁了聲,周淮安看著我:“不要太往心裏去,和你沒任何關係的。”


    周淮安用勝敗乃兵家常事來總結了這件事。


    但是我知道,周淮安的心裏不好過。


    我不想欠周淮安,我也欠不起這樣的人情債。


    我深呼吸活,看著周淮安:“這件事,我會解決的,我不會讓你和公司裏的人為難的。”


    我說的篤定。


    說完,我轉身就朝著公司外跑去。


    周淮安楞住了,想也不想的就追上我的步伐:“夏夏,你做什麽去,黎夏,你回來!”


    我並沒回來。


    是我太傻了,到現在才恍然大悟,當時薄止褣那句幾乎是嘲諷的話是什麽意思,原來,今天所能發生的一切,早就在薄止褣的控製裏。


    薄止褣算準了我不會這麽輕易和裴釗離婚。


    也算準了裴釗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


    更算準了現在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就算有些事有出入,但是大體還在薄止褣的控製中。


    薄止褣才是那個老謀深算的人,有千萬種辦法逼著我主動回去找他。


    我很清楚,在海城,能控製和收拾的了裴釗的人就是薄止褣。


    我要裴釗為現在的一切,付出慘烈的代價。我不會讓裴釗這麽順風順水的活下去,我不僅僅要裴釗求著我,我也要裴家的一切。


    要回我當年丟在這個渣男身上全部的錢財。


    我的腳步跑的飛快。


    因為薄氏集團的大樓,距離勝安大廈也不過就是十分鍾的距離,這裏都是整個海城最繁華的商業區。


    包括裴氏,也在這個商業區內。


    我氣喘籲籲的跑著,顧不得臉上的妝, 被汗水浸透了,跑到薄氏集團的大樓時,我已經渾身是汗。


    但是我卻一刻都沒停留,快速的和前台的小姐說著:“我要見薄總,你和他說,我是黎夏,他一定會見我。”


    畢竟,薄止褣費了這麽大力的力氣要我主動來找他,他自然就不可能不會見我。


    前台小姐禮貌的看著我,一板一眼公式化的說著:“我幫您問問,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是不可能見到薄總的。”


    我應了聲好,就安安靜靜的在一旁等著。


    等前台小姐打完電話,我看向前台小姐。


    結果,得到的是她歉意的答案:“抱歉,秘書處的人說薄總並沒交代過,而且他們也如實轉達了您說的話,但是薄總說,他不認識您。”


    我驚愕了。


    就這麽傻傻的站在前台,一動不動的。


    前台小姐微微擰眉:“抱歉,這位小姐,你可能要出去等,這裏是不可以讓不相關的人停留的,不要讓我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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