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丫身子一閃,避了開來。她也是個愛憎分明的主,對剛謀奪了她家水田的大伯母王琴,可沒啥好臉色。


    王琴也不介意,眼睛就盯在那雞上了。


    “二丫啊,你也知道你堂弟三寶,前陣子不舒服來著。大伯母一直想著給他弄隻野雞來補補,你看是不是?”


    曹二丫想著曹三寶那樣,和她家三丫同樣年歲,她家三丫麵黃肌瘦的,那曹三寶可是滿臉都是肉,還說要補補。


    “大伯母,我家三丫昨天可被驚著了,半夜還不舒服來著,本來想著今年這水田好好拾到拾到,不說填飽一家子的肚子,可也總不至於餓著吧!這水田沒了,娘哭了半宿,小芽她們也一直喊餓,我這才到山腳下轉了下!”


    曹二丫還想著在曹家村生活,至少這陣子得住在這,也就沒有和王琴撕破臉。


    王琴臉上訕訕的,可也就一瞬間。


    “二丫,你家才四口人,我們家可大大小小九張嘴呢,你得體諒大伯母不是,你看能不能勻一隻兔子!”看樣子,還沒有死心。


    曹二丫真想翻白眼,這臉皮也真夠厚的。


    “大伯母,你家九口人,可這水田都快10畝了,二寶哥上次還說,你家趕集的時候還要去賣稻子呢!我家缸裏可見底了,你看!”


    王琴臉色頓時不好了,這曹二丫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精了,滿身的心眼。也怪她家二寶,竟然說漏了嘴。她可一直哭窮來著。她肚子厲害,生了3個兒子1個女兒,大媳婦又給她生了2個孫子,而李如花可是一家的賠錢貨,所以她在曹家才有了一點說話的地位,才說動族長,從李如花手上拿到了那兩畝水田。


    眼見旁人圍了上來,怕她家有很多存糧的消息被傳了出去,王琴垂涎的看了看曹二丫手上的野雞兔子,還是繞了過去。


    曹二丫撇了撇嘴,她可不是包子娘,以後敢欺上來,她一定懟回去。而且她還尋思著,得練練身體,得扛起一家子起來,再不能被旁人欺負了去。


    曹二丫才走一段路,就見李如花遠遠的尋了過來,跛著腳走得快,見到曹二丫,鬆了一口氣,又狠走了幾步。


    “二丫,娘見你沒回來,擔心死了,想著,尋不到你,娘可得上山來尋你!”李如花打量著曹二丫,見沒事,才算真正的放了心。


    曹二丫看著李如花滿臉的汗珠,臉色也不好,心底有幾分歉意更有幾分歡喜,被人掛念著的感覺可真好。


    曹二丫舉起自己的兩隻手:“娘,你瞧,這是啥?”


    本來想著讓李如花開心的,可看著曹二丫手上的東西,李如花更是白了臉。


    “二丫,你上山了?”那聲音裏又急又怕的,都帶上了哭音。


    曹二丫愣愣的。


    李如花伸手打著曹二丫的胳膊:“二丫啊,你不能啊,不能上山啊,娘就你們幾個了,要是你再出點事,娘就真的不活了。二丫啊,不能啊,不能啊!”


    被打的曹二丫並不覺得疼,她能感受到李如花的傷心。她們幾個就是撐著李如花活下去的理由來著。


    “娘!”曹二丫把手上的獵物放到了地上,握住了李如花的手。


    “娘,我沒有上山,就在山腳轉了下!”


    她四處瞅了眼,做出怕旁人看出的動作,壓低著聲音和李如花說:“娘,前山山腳下那塊,村裏人不經常去轉嗎,我沒去那裏,尋了條很少人走得路,這兔子啊,是自己撞到樹上去的,被我撿了個便宜。我可沒往深山走!”


    “真的?”聽得這話,李如花才算止住了哭聲。


    曹二丫點點頭:“真的!你女兒可聰明著呢!不過,娘你小聲點,小心被旁人聽了去,我還指著多撿幾次兔子呢,那條道可不能被旁人知道了!”


    曹二丫那神神秘秘的樣子,倒真把李如花給唬住了,那是立馬壓低了聲音。


    “行,那二丫你回去和娘好好說說!”


    曹二丫笑了,她娘實在是單純的緊,好哄的很。


    曹二丫還沒到家,就見曹三丫抱著曹小芽站在家門口張望著,那身子本就小,還抱著曹小芽。曹小芽也快2周歲了,可能因為缺少營養,現在走路還不利索。曹二丫尋思著,得賺點錢,下次帶著曹小芽出去找鎮上的大夫瞧瞧去。


    “三丫,我們晚上有肉吃了!”曹二丫對著曹三丫晃了晃手中的戰利品,引得曹三丫眼睛亮閃閃的。


    就連曹小芽也含著手指喊著肉肉。


    晚上,倒沒有把兩個葷菜都煮了,要不是看著家裏幾個小孩瘦弱的很,李如花可舍不得吃那肉。


    大鍋裏的雞肉滾滾的煮著,曹三丫不住的吸著鼻子,曹小芽更是口水流個不停,就連李如花也吞了幾口口水。看著大家那樣子,曹二丫也饞了。


    雞肉煮好,沒等端上桌,幾口人就就著大碗喝起了湯。


    李如花喝了點湯就舍不得了,想著把它留給孩子們。


    “娘,你再吃點!”曹如花挑了幾塊肉放到碗裏,遞到了李如花的麵前。


    李如花卻怎的都不肯吃:“明早,再下點菜在湯裏,給小芽吃!讓她啃玉米餅子,總不好!老是喝米湯,更是吃不飽!”


    曹二丫見李如花堅持,也沒有多勸,隻想著得多賺點錢多吃上點肉才行。


    就連曹三丫也不肯多吃了。曹二丫索性找了個罐子,把鍋裏的雞肉盛了點起來,明早下點菜進去,一家人再吃點。


    到了平時吃晚飯的點,王琴帶著曹三寶出現了。


    一看到王琴,曹二丫立馬慶幸,提前喝了雞湯。


    王琴看了看桌上,啥都沒有。


    “如花啊,你們晚上燉肉了吧,我老遠就聞到那肉的味道了呢!我家三寶身子虛,饞肉的厲害,我就帶他過來了,你看!”


    聽著這話,李如花下意識的去看曹二丫。


    曹二丫瞧著王琴,又瞧了瞧曹三寶,曹三寶那眼睛賊溜溜的轉著,吸著口水,那樣子就不討喜。


    “娘,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大伯娘,你來晚了一步,我們都吃過了,家裏也就一個玉米餅子了!”


    聽了曹二丫的話,王琴真想罵人,這擺明了是不想給他們吃嗎?


    聽了這話,曹三寶可不依了。


    “娘,我要吃肉,你不是說,這賠錢貨家裏的東西都是我的嗎?這肉也是我的,她們怎麽能吃呢!”


    聽著這話,李如花的臉沉了下來,曹二丫的臉色更是陰沉。


    “大嫂,你回吧!我們家裏可站不住你,我家大朗可才過世沒多長時間呢,有時還會不放心的回來看看,要是聽到這話,指不定多生氣呢!”


    聽得這些,王琴立馬覺得渾身涼颼颼的,拎著曹三寶的領子就往外走。


    第4章 野豬


    第二日,曹二丫才出門,就見在山腳下晃的人多了!


    “二丫!”


    曹二丫聽著聲音看向來人,倒還一時沒想起這是誰來著,未免出錯,索性沒開口,向著來人笑了下。


    “二丫,嬸子今早聽說你昨天撿了一隻肥雞和肥兔子,可大著呢!”早上王琴可把曹二丫撿到雞和兔子的事嚷嚷的滿村都知道了。要知道,這村裏的富戶真不多,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點肉沫,肚子裏缺油水啊。當時一聽,好多人都動了心思,想著是不是去山上尋摸尋摸,可又不敢。


    曹二丫恍然大悟,難怪山腳下那麽多人。


    “二丫,山上可不能去哦,你大柱叔,都不去呢,你這身子骨,可不行!”


    聽著這話,曹二丫知道這婦人是個善良的,倒不像她那大伯母來著。


    “杏花!”


    李如花的聲音,讓曹二丫終於想起了這婦人是誰,原來就是住在她家隔壁的曹大柱的媳婦薑杏花來著。曹二丫再次慨歎了聲,這裏取的名字啊!


    “如花!”


    聽著薑杏花回的這聲,曹二丫差點都笑出聲,要是再來個桃花、梨花啥的,可更逗了,後來她才知道,這些名字還真都有。


    “杏花,我尋摸著是不是再到唐地主家裏佃兩畝地來著!”李如花在心底尋思了好久。想找點活計,可她一個女人家,而且腿腳還不方便。能想到的也就是多種兩畝地。


    薑杏花明白李如花的苦,家裏沒了頂梁柱,這兩畝好好的水田還被人給占了。雖然她家柱子也姓曹,可在村裏也是個說不上話的人。


    “我讓我家柱子也幫忙留意著,這唐地主家,每年要交的糧可比旁人多了不少,而且那田也不肥!”說著,薑杏花就歎了口氣。


    曹二丫在心底聽著挺難受的。想著得為自己的空間找點掩護,讓家裏的日子過得富裕起來。也幫襯幫襯村裏旁的好人。


    現如今,唯一能打掩護的,也就是那幾座山了。


    她尋了個沒人的地,順著小徑,又向山上走去。


    也不知是聞得她的氣味,還是恰巧,她才走到昨的地,那可愛的鬆鬆就跳了過來,這回也不怕她了,圍著她來來回回的看,甚至用爪子指著她的手。


    見她還不明白,甚至著急的撓撓了腦袋,把兩個爪子捧到了嘴前,做著吞咽的動作。


    真是個聰明的小東西。


    曹二丫從背簍裏拿出了布袋子,今天為了方便出門,她可特意提前準備好了。


    見曹二丫拿出紅果,鬆鬆歡快的跳了起來。


    曹二丫抓了兩個遞過去,那鬆鬆接過果子,還對她感謝的作了揖,也不知這動作是跟誰學的。


    “鬆鬆,你今天可得跟我作伴哦,往後我估計還經常來山裏,到時你給我當向導,我給你準備果子,就當你的工錢!”家裏三丫太小,她娘腿又不方便,而且有她們在,她也不能進出空間,旁人她又不放心,所以往後她還得一個人出來。


    鬆鬆聽了,歡快的擺動著大尾巴,這紅果可好吃著呢,而且它覺得自己能聽到更遠的距離了,跳的更高了。


    有鬆鬆作伴,曹二丫也不覺無聊,今日沒有像昨日那樣,又撿到野兔,又打到野雞來著。


    她隻撿了些她認識的植株扔到了空間裏。


    這鬆鬆也好奇,這植物到了曹二丫的手裏咋就消失不見了。


    樹葉嘩嘩作響,鬆鬆一下子蹦到了樹上,見曹二丫還站在原地,鬆鬆急得在樹上跳著,嘴裏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曹二丫的心也猛地提了起來!


    她才轉過頭,就見一隻大野豬站在不遠處,爪子刨著地,兩根獠牙滲人的緊。曹二丫一時間都忘了她有空間的事,慌亂的抱了棵樹根,可怎的都爬不上去。


    野豬哼哼著對著曹二丫撞了過來。


    曹二丫心想著吾命休已。


    她閉上了眼,亮起了瘦弱的拳頭,驟然間,那頭野豬飛了出去。


    一時間,天地靜止了,曹二丫傻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拳頭,她何時成大力女了,就連不知從哪裏撿到塊石頭打算上前幫忙的的鬆鬆,也愣在了那裏,手上的石頭掉了下來。


    剛才那一拳是她打的?


    她隻一拳就打了野豬?


    乖乖,她咋不知道自己力氣這麽大的?


    不會,那野豬來跟她碰瓷吧?


    曹二丫站了會,向著野豬走去,隻見野豬的大腦袋上有個窟窿,血淌了一地,早就死透了!


    鬆鬆也跑下來,站在了曹二丫的身邊,看著躺在地上的野豬,看看站在身旁的曹二丫,小爪子利索的往邊上挪了挪,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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