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夢境瞬間一股腦的湧入了陸詩涵的記憶裏,她想起了那些可怕的夢境,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掌心。


    掌心白皙,沒有沾染半點血汙。


    陸詩涵暗暗鬆氣,抬頭對上顧澤琛探究的眼神,淡淡道:“我昨晚做夢夢見你們都沒能趕過來,我一個人對抗他們四個。”


    顧澤琛眼神示意陸詩涵繼續說下去。


    陸詩涵繼續:“我不小心殺了人……”


    “所以你才一直說對不起?”


    “嗯。”


    顧澤琛蹙眉:“可是你還說是你不好,沒能保護好他……”


    “有嗎?”陸詩涵心亂如麻,生怕顧澤琛因為這件事而起疑心。


    她笑著否認:“那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夢,好多夢都忘記了。”


    “嗯,沒事了。”


    好在顧澤琛沒有深究,看她情緒飽受昨天那件事的折磨,溫聲細語地安撫她:“一切都過去了。”


    陸詩涵靠在他懷裏,輕輕點頭:“嗯。”


    兩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處於劍拔弩張的狀態,今天難得能夠放下成見,溫柔相待。


    陸詩涵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心髒又開始不規律的狂跳,好似回到了五年前她和顧澤琛初見時。


    可陸詩涵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顧澤琛再也無法回到那時候。


    因此,她更不該沉湎於此,陸詩涵掙紮著起身,隻是還沒完全坐穩,整個人因為腳腕處傳來的巨大痛感而跌落回床上。


    “斯哈……”


    陸詩涵忍不住大口地呼吸著:“好痛……”


    “腫了,”顧澤琛幫忙仔細檢查傷口,“待會我讓醫生過來看看。”


    “好。”


    陸詩涵額上的青筋凸起,趴在床的邊緣,一點一點地調整著自己的姿態:“顧澤琛,我餓了。”


    “那我去把早飯拿進來。”


    “嗯,謝謝。”


    顧澤琛離開房間,不多時,手裏端著豐盛的早餐來到陸詩涵麵前。


    他先把早餐放在一旁,從桌子上扯了兩張紙巾,溫柔細致地幫忙擦拭陸詩涵額上因為疼痛而產生的汗水。


    “先喝點熱水,醫生馬上過來了。”


    “嗯。”


    陸詩涵勉強喝了兩口,她這會兒雖然肚子餓得不行,可根本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眼巴巴地終於把醫生盼了過來。


    醫生戴上手套,詳細地檢查完陸詩涵的傷口,麵色有些凝重的對顧澤琛說:“太太的腳踝需要複位。”


    顧澤琛:“需要去醫院嗎?”


    “不用,在這兒就可以,隻是……”


    醫生有些欲言又止。


    陸詩涵死死地抓住枕頭,整張臉已經變得慘白無比:“隻是什麽?”


    “隻是太太腳踝上還有外傷,複位的時候難免會碰到,可能會很痛。”


    陸詩涵:“沒事,我忍得住。”


    顧澤琛一臉嚴肅:“有其他方法嗎?”


    醫生糾結的搖搖頭:“暫時沒有更好的方法,如果太太怕痛,可以等外傷稍好一些再進行複位,不過那時候效果可能要打折扣。”


    “那就現在吧,我可以的。”


    陸詩涵眼神堅定地表示。


    顧澤琛擔憂的眼神落了過來,陸詩涵勉強地扯出一抹慘白的笑容:“放心吧。”


    顧澤琛:“那好,需要準備什麽嗎?”


    醫生從醫藥箱裏翻找著複位需要的工具:“顧總,準備一塊幹淨的毛巾吧,我怕太太受不了。”


    “好。”


    顧澤琛立刻安排人去準備,等一切準備好,醫生開始為陸詩涵進行複位。


    陸詩涵趴在床沿上,醫生微涼的指尖輕輕地撫上了她的腳踝,不可避免地碰到傷口,陸詩涵咬緊了牙關。


    醫生的手在不斷地摸索著,尋找最佳的複位角度,可是整個過程對於陸詩涵來說卻是相當煎熬。


    傷口不斷地被觸碰到,有時甚至會被揉搓擠壓,原本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爆裂開,血液從裏麵汩汩地流出,陸詩涵感覺幾乎要痛暈過去。


    顧澤琛眉眼深沉地看著醫生的動作,耳畔響起陸詩涵倒吸氣的聲音。


    “找到了。”


    終於,醫生欣喜地說道,他叮囑陸詩涵:“太太,您忍著點,馬上就好。”


    “嗯……”


    隻是陸詩涵話音未落,隻聽哢嚓一聲,骨頭碰撞,鋪天蓋地的痛感傳來,陸詩涵感覺眼前一黑,幾欲昏厥。


    “顧總,太太的腳踝已經複位成功,待會兒還要用冰袋敷幾次,以便消腫。”


    意識逐漸回籠,陸詩涵耳畔響起醫生的聲音。


    她勉強睜開眼,正準備和醫生道歉,一股血腥味卻在口腔裏彌散開來。


    陸詩涵皺眉,有些不解地抬頭看去,卻發現不知何時顧澤琛的胳膊橫在了自己的麵前,而剛剛在巨大痛苦的衝擊之下,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咬在了對方的小臂上。


    那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兩排清晰的齒痕,嫣紅的血沿著齒痕溢出。


    陸詩涵一臉愧疚地望向顧澤琛:“你,你怎麽不躲開啊?”


    她慌張地向醫生求助:“趙醫生,麻煩你幫他處理一下傷口,這會不會發炎啊?”


    趙醫生走過來,看到顧澤琛胳膊上的傷,忍不住歎氣:“顧總,不是已經給太太準備了毛巾嗎?”


    顧澤琛沉默不語,隻安靜地坐在一旁讓趙醫生將傷口處理好。


    讓醫生簡單地將傷口進行消毒處理,又叮囑了幾句,見陸詩涵還是不放心,寬慰道:“太太,沒事的,傷口不深,應該很快就會恢複。”


    “真的嗎?”


    趙醫生正準備回答陸詩涵的問題,顧澤琛突然插話進來,半開玩笑的口吻問:“趙醫生,我是不是需要去醫院接種一下狂犬病疫苗?”


    “……”陸詩涵臉上的愧疚消失得無影無蹤,“顧澤琛!”


    見陸詩涵終於笑了,顧澤琛我終於微微勾唇。


    趙醫生感覺自己被硬塞了一嘴狗糧,他收拾好醫藥箱,抓緊時間走人。


    “對不起啊,你是不是很痛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陸詩涵怕顧澤琛誤會自己剛剛是有心為之,小心翼翼地解釋說。


    顧澤琛的視線掠過她那張白皙的臉,挑眉一笑:“沒想到陸詩涵你還是這麽愛咬人。”


    “……”


    陸詩涵整張臉脹得通紅,直接埋進被子裏,暗罵顧澤琛不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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