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瑕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他:“他答應給主辦方施壓,這一期直接讓程蘿拿倒數第二,斷了她的資金。第一期她一分錢都沒給自己省,我看她怎麽拍下一集。”


    雷煜接過盒子,上麵印著梁氏珠寶的logo。他把絲帶挑開,精致的盒子裏,裝著一副漂亮的銀質刀叉。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價格,自嘲似的笑出聲:“銀才多少錢一克啊,就這兩把破刀叉,賣八十萬?梁亦明仿佛在逗我。”


    “送你了。”李玉瑕輕快地擺擺手:“所以啊,一個東西值不值,不能隻看它的絕對價值。就這一天一夜,換拔掉程蘿這個眼中釘,我覺得很值。”


    雷煜點點頭,出電梯的時候順手把盒子扔進垃圾桶:“炒作這東西可真厲害,一坨屎都能炒出天價來。我回家用兩天,看會不會變黑了。”他把叉子在手裏顛了顛,說:“你回家把身上的印子好好拿粉底蓋一下,明天上節目別叫人看出來。”


    “那我倒無所謂。”李玉瑕淡淡地說:“我倒是有點擔心,梁亦明惹不起段緒,不敢硬來。”


    雷煜揚起嘴角:“怕什麽?娛樂圈的事兒,跟韓夢恬說的一樣,睡一覺,不過兩廂情願,轉天各奔東西而已。都成年人了,誰還沒點需求?”電梯來到一層,他給李玉瑕擋著門,跟她一塊往外走:“即便段緒真跟程蘿睡過了,醒了以後,不過抬舉她兩句,她就沾了八手的光,到這出道來了。你想想,段緒要真想捧她,單獨給她開個公司不行嗎?還用得著介紹她來這跑龍套?你放心,那丫頭蹦噠不了幾天了。梁亦明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他隻會看得比我更通透。他現在迷上你了,一天一夜不放你下床,八十萬的餐具都送了,明擺著挖空心思取悅你。他不會不幫你辦事。”


    外頭天已經黑透了,節目組怕惹來狗仔,特意選了地處偏僻的金豪酒店。李玉瑕無所顧忌地走出酒店,撅了撅嘴巴,未置可否。


    雷煜又接著說道:“再說,你不是給他看程蘿那堆照片了嗎?林瑞陽幫她出頭,把韓夢恬都給封殺了。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程蘿跟林翰、林瑞陽的關係都不清不楚,她八成把這三個男人全睡過了。段緒是什麽人?那混小子把誰都不放在眼裏。他才不會戴這頂綠帽子,人家現在已經出國了,就為了躲這個騷。你就放寬心。”


    李玉瑕聽言,心裏的忐忑也逐漸消散了。她點點頭:“也是,梁亦明現在隻當程蘿的後台是林瑞陽。林家,他還是杠得起的。而且我聽梁亦明提了一嘴,段緒出國談什麽大生意去了,哪能就因為一個小丫頭,巴巴地跑回來?”


    她一邊走下台階一邊說話,話音未落,一個聲音從暗處傳來:“不巧,我還真就提前回來了。”


    李玉瑕心裏一驚,再抬起頭循聲望去,便對上了一雙漫不經心的眼睛。


    段緒。


    照說這小子比她還小兩歲,她在娛樂圈也算是號有頭有臉的人物了。然而他的出現,還是讓李玉瑕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尤其是她剛剛還在樓道裏跟雷煜大聲地八卦他,也不知道被他聽去了多少。


    段緒這號人物,神鬼莫測,脾氣陰晴不定的,又因為早先在段家的內鬥裏對父親兄弟下了狠手,無論走到哪,都讓人怵頭。


    現下他靠在自己的豪車上,語調雖慵懶,那雙漫不經心的眼睛裏卻暗藏著淩厲的殺機。


    看到他的表情,雷煜汗毛直豎。他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會兒腿肚子都有點打哆嗦了。


    好在這麽多年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雷煜也有一身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他弓著身子來到段緒身旁,滿臉堆笑地說了一句:“呦,段總,剛提到您又做了筆大生意,真巧,您就出現了。怎麽樣,這趟出國還順利嗎?”


    說這話之前的一秒,雷煜還抱著距離太遠,段緒應該沒聽到他的話的僥幸心理呢。然而話說到一半,他就深刻體會到了“如芒在背”的感覺。


    段緒仿佛天生帶著危險性,能讓所有靠近的人極度不安。


    雷煜把頭又低了低,掩飾自己因為緊張,咽了口口水。


    他在等段緒回話。


    但片刻之後,一隻強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脖頸,稍一用力,就提著他的脖領子往豪車的後視鏡撞了過去。


    雷煜快嚇尿了,伸手想去捂臉。但來不及了,段緒的速度太快了,眼看著他就得撞個頭破血流。


    在李玉瑕的尖叫聲中,段緒的動作停下了。


    雷煜半天才敢睜開眼睛。他眨眨眼,發現臉上不疼,繼而又望向後視鏡裏,自己有些扭曲的影子。


    又慫又醜,他也顧不上了。


    幸好這車貴,段緒舍不得的。


    這時,頭頂響起了段緒冷得像結了冰一樣的聲音:“就你,也配過問老子的事?”


    話音未落,他提著雷煜的脖頸往後拉了一把。緊接著,咚的一聲巨響,雷煜的額頭砸在了後視鏡上。


    段緒的力氣太大了,就這一下,後視鏡被撞掉了,雷煜的血立馬就淌下來了。


    李玉瑕嚇得都喊岔了音。段緒太可怕了,她不敢上前攔阻,怕自己也挨了打。於是雷煜就被他揪在手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段緒收手,把他又拉遠了些,繼而,又按著他的腦袋,死命往車窗上砸。


    血腥蔓延在空氣裏,雷煜腦袋上鮮血不停往外冒,鼻子酸得呼吸不了了,一張嘴,嚐了一嘴的鐵鏽味。


    恐懼到了極點,雷煜也不知從哪來的力氣,反手舉著銀叉子就朝段緒招呼過去。段緒往後一仰,叉子的尖兒堪堪劃過他的眉骨,在他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傷口。


    血順著他陰冷的眉眼往下流,他一把奪過凶器,右手使勁兒一砸,叉子紮穿了雷煜手指相連的地方,一下子把他紮在了車窗與車門的縫隙上。


    雷煜疼得說不出話了,就地就跪下了。


    段緒拎起拳頭還要打,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清淩淩的聲音。


    “段緒!”


    他回過頭,見程蘿抱著劇本從金豪裏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還會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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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指腹為婚


    程蘿見他回頭看她,額間一道長長傷口流著血,怔了一怔:“你也受傷了?”


    李玉瑕踉踉蹌蹌地跑到雷煜旁邊,想伸手把紮著他的叉子拔下來,又怕弄疼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雷煜跪在段緒的車前,手讓叉子釘在了車窗跟車門的接縫處,疼得都快背過氣了。他回頭看了眼程蘿,本以為救星來了,誰知程蘿一開口根本沒問發生了什麽事兒,倒先關心起段緒的傷了。


    若是擱平常人,看到這麽血肉模糊的一幕,反應都應該跟李玉瑕差不多。嚇傻了、哭岔氣,這才是正常人的反應。


    然而這丫頭卻冷靜得出奇,隻是以目光平平常常地從他身上掃過,就過去跟段緒說話了。


    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麽冷血的人?如果能穿越回去,初見那天,打死雷煜絕也不會說她隻是個吉祥物了。


    雷煜咬了咬牙,偏頭求助李玉瑕:“趕緊拔下來,去醫院。”


    李玉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我不敢!我下不去手!”


    “廢物。”雷煜忍不住罵了這麽一句,伸手握住銀叉子的柄,打算自己拔。


    這邊,程蘿快步走到段緒身前,抬手想用袖子給他擦血。


    “別動。”段緒抬手捉住她的手腕兒:“髒。”


    程蘿抿了抿唇,就真的不動了。


    段緒輕笑一聲,眼睛裏戾氣盡散。他抬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血幹了一半,留下腥紅的一大片血跡,讓他本就有些凶惡的麵向,看起來更加駭人了。


    這時,雷煜終於一咬牙一跺腳,自己把叉子拔了出來。他忌憚著段緒,也不敢多說一個字,拉著李玉瑕找車去了。


    程蘿默默看他們倆消失在夜色裏,抬頭問段緒:“你打他做什麽?”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一點責怪的語氣都沒有,好似,真的就隻是好奇他們倆為什麽打起來了。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段緒自然不會跟她講。他懶洋洋地挑了挑眉角,說:“為了點生意上的事兒,我早看他不順眼。正好在這碰見,一高興就打了。”


    程蘿有點無語。她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個後視鏡,再聯想起雷煜臉上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大概也能猜到他剛才有多生氣了。


    她問:“你為什麽不說實話?”


    段緒笑意收斂了些,卻沒回答。


    程蘿抿抿唇,說:“上次……端了李玉瑕團隊的服務器的時候,我問是不是你,你也否認,還說什麽隻想營造一個公平正義的競爭環境。這次又是,你說謊成癮嗎?雷煜一個小小的藝人經紀人,跟你段大總裁能有什麽生意往來?”


    段緒聽得欣慰,打趣她:“這麽聰明啊你?”


    看他這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程蘿愣了愣,心頭忽然竄起一個很不切合實際的猜想。


    自從《金牌製片》這檔節目播出以來,因為她幾次搶了李玉瑕的風頭,李玉瑕團隊拿她當作頭號敵人,一點都不奇怪。


    而且段緒也曾經說過,麵子、名聲,他從來不在乎。雷煜就算說了什麽對他不尊敬的話,他大麵上也不會生這麽大氣。雷煜不配讓他生這麽大氣。


    因而,他之所以那麽生氣,大概是因為……雷煜做了什麽得罪她的事兒了?


    這想法確實荒唐,可仔細想想,還有那麽幾分道理。


    程蘿懶得瞎猜了,幹脆直接問他:“雷煜說我壞話了?”


    段緒終於冷下臉來:“你聽見了?”


    如果讓她聽見了,惹她不高興,剛才他就應該廢那小子一隻手。


    程蘿也沒想到自己一猜即中,於是搖頭:“我才下來,去哪聽啊?不過是猜的。”


    段緒的眸色稍稍緩和一些。他放下她的手,說:“我幫你教訓他了。”


    一絲異樣竄上程蘿的心頭。這種感覺有點陌生,卻並不難受。她默默感受了一會兒,像是心尖在發暖。


    她坦誠地說:“其實,我真的想不通。不管是雷煜還是李玉瑕,還是網上那些根本不認識我的吃瓜網友,他們怎麽想我、怎麽說我,我根本不在乎。所以我不懂,你為什麽會因為我的事兒這麽著急……我自己都不著急的呀。而且,你著了半天急,自己也受了傷,卻還非得瞞著我,說些不著邊際的謊話。”


    段緒氣笑了:她哪是程蘿,她是程石頭。


    他戲謔地說:“老子賤的,行嗎?”


    程蘿頓時沒話了。


    “程蘿。”看出她不開心了,段緒也斂容認真起來:“我是怕你有壓力。你看我對你這麽好,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心裏一點波瀾都沒有。你要仔細一想,該怪自己無情了。”


    程蘿眨了眨眼睛,半天,夾了他一眼:“段緒,你臉皮好厚哦。”


    “嗯,認識你之後就變成這樣了。我也很苦惱。”他咧嘴,笑得得意:“怎麽辦啊,程蘿?”


    這時,一輛網約車停在不遠處,緊接著,程蘿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起來聽,那邊的司機也跟著降下窗戶:“是程女士叫的車嗎?”


    段緒臉一黑,從錢包裏掏出幾張票子扔進窗戶:“她不上車了,取消吧。”


    司機師傅偏生是個不為金錢所動的人,剛要開口理論幾句,定睛一看,瞧見了他臉上的血。


    那麽長的一個傷口,好大一片紅,他看著都覺得疼,這年輕的小夥子跟感覺不到一樣,還麵不改色地站在這。


    是個狠人。


    司機馬上閉嘴,抬了窗戶,飛快開走了。


    段緒回頭,跟她說:“坐我車走吧。”


    程蘿默默看了看地上的後視鏡。


    他淺淺一笑:“外頭還有一輛呢。我把保鏢都轟走。”


    程蘿點點頭,走過去跟他並肩。


    段緒卻又停下步子:“程蘿,你不怕我啊?”


    程蘿有點蒙:“為什麽要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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