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唇,聲音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顫抖:“傅遠征,你別這樣。”


    誰知傅遠征的手扣得更緊了,他微微低頭看她的眼睛,低低沉沉地說:“你知道的,隻要你開口,我可以幫忙。”


    陸唯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可是我不想。”陸唯當然不會找他幫忙。


    “你會找誰幫忙?尹少城嗎?他今天所有的賬戶被凍結了,手裏大部分的權利也盡歸他堂哥所有,而且尹老爺子準備作壁上觀,不會參與白家和葉家的事。”


    陸唯竟不知道他對尹家的事了解的這麽透徹。


    更不知道尹少城出了這麽大的事。


    她原先是打算求尹少城幫忙的,至少他出麵,葉家人總會賣他的麵子,這樣就能多給白家一些時間,可現在…


    如果真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她可以走出那一步,去找那個人。


    隻要白蘇需要。


    她躲開他的視線,冷靜地說:“我會有辦法的,不用勞煩傅總了。”


    可是他還不放手,目光沉寂地看著她,像是在審視,想要看出點什麽東西出來。


    “你有什麽辦法?”


    陸唯終於忍不住,聲線拉了下來,“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還有,傅總,我是有夫之婦,請你自重!”


    陸唯的聲音並不大,可每一個字眼都強勢地擠進傅遠征的耳朵。


    可他完全不為所動,又或者他根本沒放在眼裏。


    抱著陸唯的動作緊了緊,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煙草味更貼近陸唯的鼻尖了,惹得她一陣陣的戰栗。


    傅遠征吐字清晰,不疾不徐道:“你對周遠征念念不忘,不會隨便嫁給別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嫁給尹少城是因為安安的病,嫁給他,他就會幫你保安安的命。可是陸唯,你不愛他。”


    陸唯突然生怒,她猛地將傅遠征推開。


    她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距離,留著清冷的側臉給他,“那又怎樣,你現在做的這些不過就是因為我救了你,你心裏感激,你想將我心裏的遠征擠走,也不過是占有欲和征服欲在作祟,等這些感覺過去了呢?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你究竟要置我於何地?”


    這些不明不白的時間久了,就會牽扯不清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碰。


    誰知她的話一說完,傅遠征眸色倏然一緊,像黎明破曉前最暗的天,要將人卷入。


    他大步跨過來,直接將陸唯撈進懷裏。


    陸唯掙紮著要將他推開,可他越抱越緊,陸唯抬手去打他,胡亂地打到他的臉,她一愣,傅遠征眸光倏然一狠,低頭去尋她的唇,然後懲罰性地吻了下去。


    昨晚他是喝多了,陸唯覺得那是失控,可他現在很清醒,十分清醒。


    他撬開她的唇,陸唯的舌被他咬得疼,有血腥味在口腔中散開。


    這一刻陸唯的心就像被人從崖邊摔下,墜入在深淵的半空中,又冷又疼。


    她想起遠征,想起這幾年的自欺欺人,都不如現在的水深火熱。


    直到一股鹹澀混進口中,傅遠征的身子一頓,緩緩地放開陸唯。


    四周沒什麽人,光線又昏暗,顯得十分安靜。


    他輕輕擁著她,遠遠看著兩人竟像是鑲嵌進對方的身體。


    他沒去看她流淚的眼睛,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方手帕塞進她的手裏。


    “陸唯,你會來找我的,不論因為什麽事,你都會來找我的。”


    傅遠征丟下這一句話後就走了。


    包裏的電話鈴聲響了又停。


    陸唯虛脫一般地坐在旁邊的長凳上,傷口其實並不怎麽痛,可她就覺得那塊地方不斷有痛意蔓延出來。


    她抬起手按了按,才知道是心在痛。


    借著昏暗的光線,她攤開手裏的帕子。


    是上好的蘇繡,上麵繡著一頭通體銀白的狼。


    應該是傅家的家徽。


    陸唯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隻是她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又或者隻是錯覺。


    帕子的一角繡著:遠征


    ——


    第二天,尹少城告訴陸唯葉家出了點事,挺棘手的,現在已經無暇對付白家。


    所以白家有緩衝的時間了。


    過了一些日子,尹少城將醫生請到家裏來,給陸唯的傷口拆線。


    隻有危險的手術才需要顧博森那樣的外科聖手,拆線這樣的問題尋常的醫生就能辦到。


    拆線的過程並不會太慢。


    門打開,陸唯看到尹少城,他的腳邊掉了幾個煙頭。


    他告訴陸唯,明天帶她去看安安。


    陸唯打心底的高興,看著他笑了。


    這樣的日子總會有好消息的。


    果然,等到了下午,白蘇打電話告訴陸唯,她的賬戶突然多了兩個億,正好可以還清白家的債務。


    第35章 在我身邊,不要亂動


    在我身邊,不要亂動


    陸唯傷好之後,繼續到花店上班。


    她私底下攬了一些活,是玉石雕刻的傳統工藝。


    這幾年存的錢幾乎都來自這部分,店裏經營得到的,都花在安安的病上。


    雖然有尹少城,可她並不想因為占著他妻子的身份,太得寸進尺,當年他能保安安的命,她就願意用一切去交換。


    北安城的天越來越冷,街邊的樹木都凋零了,清早陽光透過鋼筋水泥的建築,疏疏朗朗地照在身上,並無什麽暖意。


    陸唯將車子停好。


    車子是當年尹少城給她的,說是家裏和花店來回方便。原先給的車比這奢侈太多,陸唯不肯收。


    她記得那時候尹少城的臉色很難看,陰沉沉的好像隨時要將她撕碎。


    然而第二天尹少城還是換了一輛幾十萬的車給她。


    那時候他語氣嘲諷,字裏行間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怒意。


    可是細細想起這些年,他其實對她並不差。


    時間還很早,遠遠瞧見店門口站著個人。


    那人穿著黃褐色的短外套,個不高,透著一股機靈勁,一邊緊抓著手裏的箱子不放一邊往店裏張望。


    來人是老姚,專門給陸唯介紹生意的,算是中介。


    進了店老姚才將箱子打開,好幾塊的翡翠,細算有十二塊,大小不均,不可估價。


    老姚的眼睛都染成綠的了,直說:“帝王綠,大寶貝!雕十二生肖,有錢人真會玩。”


    這麽大件的,陸唯還是頭一回收,不免多問了一句:“知道對方來路嗎?”


    老姚和陸唯長久的合作關係,知道這姑娘性子寡淡話又少,可雕刻技術那是一等一的好,連北安城的老師傅都誇。


    有的人就是這樣,天賦異稟。


    知道她有所顧慮,連忙壓低了聲音說:“葉家知道嗎?這是葉先生要的,坑不了。


    他說隻要成品滿意,價錢好說,已經付了定金,我回頭就去給你轉。”


    老姚說完,蹲下身子去看那些翡翠,所以他並沒有看到陸唯微微閃爍的目光。


    “我不接。”她拒絕道。


    “嘿,”老姚沒料到,猛地站起來,懵了,“怎麽了,我告訴你,定金這個數,比以往的多了不知道多少,你可別跟錢過不去。”


    老姚伸出手比了個令陸唯都心動的數字。


    垂在身側的手輕握了起來。


    可是她不想。


    老姚見她執意,越想越急,“妹子啊,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你可別這時候坑哥哥我啊!


    而且這種細活,如今會純手工的人很少了,那些個老師傅也都沒以前靈活,做不來。找來找去還是你最靠譜,要是你拒絕了,我可是得賠違約金的,我上有老下有小…”


    老姚開始賣慘,陸唯沉默。


    之前存的一筆錢給了白蘇,身上並沒有積蓄了,安安出院後還有一段很長的時間需要調養,孩子自然暫時不能放在身邊,請保姆需要錢,將來離開北安城也需要錢。


    其實老姚說得對,何必跟錢過不去。


    她隻是下意識地想要拒絕,那是根深蒂固的,早就植入到心底裏的恨意。


    老姚見她沉默知道他的話起作用了,一鼓作氣繼續說道:“那就這樣說定了,反正葉先生不急,你先設計設計,回頭把圖稿發給我,我給葉先生過目定稿了,咱再開始動工。”


    說著,他又從箱子裏掏出一個精致的木盒子,裏麵放著一塊和田白玉。


    “這位就不知底細了,隻知道權勢很大,給的時間有限但也不會太過分,反正是小件,你先搞定這個,你別看這才一個,對方給的錢可不比葉先生少。”


    陸唯微愣,出手還真是闊綽。


    老姚走後沒多久,白蘇也來了。


    陸唯戴著口罩在工作室裏忙碌,白蘇還在猶豫著那兩個億到底是怎麽來的,一邊包裝花束一邊出神。


    陸唯一投入就忘了時間,坐了三個小時臨近午飯的時候才起身動一動酸麻的脖子。


    走出去,看見白蘇拿著一根絲帶從花束一直纏到自己的手腕上,明顯在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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